東京風華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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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會和制造“鬼哭”的是同一人嗎? 楚安這么遲鈍的人,看到那些被打開的抽屜木柜和擺放得亂七八糟的家具,也察覺出了異常。 他滿腹狐疑道:“許家早就被抄家了,這人是想從這里找什么?” 這個問題,現在顯然沒人能回答。 “山重水復疑無路,這山過了那山高,”顧九嘆了口氣,無奈道,“走吧走吧。” 四人出了許府,已近宵禁。楚安哈欠連天,回了將軍府,顧九他們也徑直回到王府。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顧九強撐著濃厚的倦意從床榻上爬起,草草用了早膳,便趕去開封府衙。 一入議事廳,就瞧見沈時硯和楚安正站在那兒等著自己,連忙小跑過去。 楚安瞧她一臉睡不醒的模樣,笑道:“顧娘子,你這別不是被許府的鬼怪吸了精氣神兒吧。” 顧九毫不留情地錘楚安一拳。 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誰能—— 顧九的腹誹戛然而止。 她看了眼生龍活虎的楚安,又瞧了眼如沐春風的沈時硯。 好哦。 原來受傷的只有我自己。 考慮到國子監有早課,沈時硯便選擇先去城西外那座破廟看看。 幸而早先讓王判官去查了位置所在,他們乘馬車一路西去,不多時便到了地方。 說是破廟一點也不夸張,周遭荒草叢生,斷壁殘垣,正中央的佛像早已漆落斑駁,佛身上坑坑洼洼,全是被歲月腐蝕的小洞。低眉垂眼的神態,失了神明該有的雍容慈悲,只有毫無生氣的冰冷。 一進去,陰暗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遠比許府那四處飛揚的灰塵更讓人難受。 破廟里堆著一些沒燒完的木柴,佛像旁邊還有一層厚厚的干草,應是有趕路的行人途經此處,在此歇腳所留。 他們正四處瞧著,忽聽有腳步聲從背后冒出。流衡最先反應過來,疾步奔去,待三人轉過身,流衡已經把人押了進來。 是個身材壯碩的漢子。 顧九打量著這人的模樣。 雙手布滿厚繭,指縫污泥堆積,皮膚皸裂,右腳的草鞋還破了一個洞。她又看到漢子肩上背的竹筐,以及里面的鐮刀和草藥,便明白過來這人約是附近上山采藥的村民,連忙出聲讓流衡松手。 漢子失了束縛,當即從竹筐里掏出鐮刀,警惕地看著他們。 顧九耐著性子給漢子解釋他們是府衙的官差,來此地是為了查案,適才一事,純屬誤會。 那漢子明顯不信:“你不要以為穿個男裝,我就認不出你是個女人了!衙門什么時候有女人當差了,你莫要誆我!” 顧九一本正經道:“你這是偏見。” 那漢子還要叫嚷,楚安已經把腰牌拿了出來,懟到他面前:“可看清楚了?我們真是官差。” 漢子這才消停,慌忙丟下鐮刀,跪地磕頭:“官老爺,官娘子,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貴人們,還望貴人們高抬貴手,饒小人一命。” 楚安無奈地笑了笑,把人扶了起來:“沒說怪你。” 他問道:“你是這附近的村民?” 漢子連連點頭,而后忍不住問道:“這破廟又出了命案?” 聞言,楚安回頭看了一眼沈時硯,繼續問道:“你既然說‘又’,三年前這里可是曾出過人命?” 漢子又是連連點頭:“當時就是我報的官!” 語氣激昂,頗有討夸的嫌疑。 楚安如他所愿,欣慰地拍了拍漢子硬邦邦的肩膀:“干得好。” 隨后便又問道:“你能否將當年的情景講述一遍?” 漢子面露不解:“官爺,您問這事做什么?這殺人兇手不是早就被抓了嗎?” 顧九臉一板,故作惡聲惡氣:“讓你說便說,哪來這么多廢話。” 那漢子被唬得一個激靈,不敢再多嘴打聽,立即說出當年的事情。 這破廟多為無家可歸之人或是趕路的行人提供歇腳休息的地方,所以當漢子某日采藥路過此處,發現破廟里面多了一個瘸腿的中年男人后,也并未多驚訝。 漢子瞧這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猜他多半是個乞丐,偶爾采藥時路過此處,還會與這人說上兩句話。 后來沒多久,破廟里又多了一位年輕郎君,時不時地會來此處看望那瘸腿乞丐。兩人平日關系似乎很好,那年輕郎君是個灑脫性子,與瘸腿乞丐攀談時,多是席地而坐。 一個是氣質斐然的讀書人,一個是狼狽不堪的瘸腿乞丐。 漢子特別好奇這兩個天差地別之人湊在一起時,到底能聊些什么。幾次靠近,卻都被那個瘸腿乞丐察覺,然后便就此停住交談。 漢子只能悻悻做罷。 直到某日他像往常一般,早起采藥,再次途徑破廟時,卻發現那瘸腿乞丐竟然口吐黑血,中毒死了! 整個頭還被人用石頭砸得面目全非,若不是漢子知道這乞丐瘸腿,甚至都不敢確認他的身份。 當即漢子便跑到開封府衙報了官,后來他幾經打聽,這才得知原來殺害瘸腿乞丐的人竟是那個年輕郎君! 說到此處,漢子背脊冒出一層冷汗,忍不住道:“真是人面獸心啊,小人瞧他們平日相觸得十分融洽,沒曾想他竟然會下如此毒手。” 顧九抿唇,直直地看著漢子:“你偷聽了那么多次,難道什么也沒聽到?” 漢子苦著一張臉道:“真沒,那乞丐警覺得很,小人一靠近,他便立馬收了聲。” 頓了頓,漢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瞪大眼睛道:“不過,小人隱隱聽到過那年輕郎君叫乞丐......什么‘孫先生’。” 顧九正色道:“你可確定?” 漢子頓時又生了些猶豫:“應該......應該是吧。” 顧九看向沈時硯,后者眉眼平靜,溫溫一笑,讓流衡給了那漢子一小串銅板,放人走了。 待破廟只剩下四人,顧九方才道:“雖然眼下還不確定這乞丐到底是不是被許薛明所殺,但兇手選擇毀了他的容貌,想必應是不想讓官差查到這人的身份。” 她一邊思忖,一邊慢聲道:“既然如此,這乞丐的身份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聞言,楚安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扶額嘆息道:“汴京城這么多乞丐,如何查得清一個不知長相之人的身份?而且我們甚至不清楚他是不是從別處過來的,這要是查起來,豈不是相當于大海撈針?” 沈時硯忽然出聲道:“為何一定是乞丐?” 楚安一頭霧水,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聽那漢子形容,不是乞丐便是難民,不然還能是什么?” 沈時硯笑了笑:“我并不覺得,一個目不識丁的乞丐能吸引許薛明時不時來此處與之交談。” 楚安愕然道:“可能......許薛明同情這乞丐?” 沈時硯緩緩搖頭:“若是同情,大可施之以錢財,而不是席地而坐,相談甚歡。” 楚安撓了撓鬢角:“那......那也可能是乞丐有骨氣,不吃嗟來之食。” 顧九笑出了聲,環臂抱胸,悠悠道:“那人既然都做了乞丐,又談何‘骨氣’二字?” 楚安放棄掙扎了,索性直接道:“無論是不是乞丐,總之咱們現在除了一個不知真假的‘孫先生’這個稱呼,以及那人瘸了一條腿之外,別的一無所知。” 沈時硯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不知真假,便是真假亦有可能。” 如此這般,不如就先直接按照“孫”這個姓氏往下查。至于是不是真,又是不是汴京人士,一切便等所查結果出來之后再說罷。 幾人乘馬車又折返回府衙,沈時硯讓王判官著手去辦這件事。 看了眼旭日的位置,估摸著距離國子監下學還有些時間,沈時硯便讓流衡趕車去往周府一趟。 顧九靠在車壁上,忍不住道:“這一天天的,我都覺得我快要住在馬車上了。” 楚安笑道:“那好啊,讓王爺改天給你在車廂里備上軟榻和吃食,查案享受兩手抓。” 顧九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我謝謝你啊。” 沈時硯失笑,輕聲道:“若不然你先回王府休息罷,接下來的事情我與懷瑾去便可。” 顧九立馬坐直身子:“算了算了,等今日吃些好的,我又是一條好漢!” 作者有話說: 叮~ 感謝在2022-10-16 23:31:33~2022-10-19 00:1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loser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0章 王孫不歸10 “這一等,便成了陰陽兩隔。” 周志恒的尸首至今還在府衙內的殮尸房, 故而,周家人并不清楚周志恒生前所遭受過虐待。 周母見府衙的人僅隔不到一日的時間便又找到家中,不免憂心忡忡, 但顧忌沈時硯的身份,不敢失了規矩, 只得旁敲側擊地打聽他們這是要做什么, 可是她兒身死一事有了眉目。 沈時硯淡淡一笑,不答反問:“不知大娘子可還記得許薛明這個人?” 周母不由地愣了愣, 緩緩點頭:“記的,不過王爺……問他做什么?” 頓了下,她攥緊手中絲帕,整顆心都揪在一起,著急忙慌地問道:“是他殺了我兒嗎?是不是他?我兒當初在公堂上指證許薛明的惡行,他肯定懷恨在心。如今……如今定是他回來報復我兒!” 許薛明被一群黑衣人劫獄這事, 周母是知道些的。那段時間她整日提心吊膽,生怕這個殺人犯前來報復周志恒。 沈時硯頷首, 語氣輕緩:“是有一些關系。” 周母臉色瞬間蒼白,她顫顫道:“好人沒好報,蒼天無眼……” 周母忍著恨意, 問道:“王爺,那畜牲可抓到嗎?” “還未,”沈時硯道,“今日本王來此,正是為了此事。” 周母情緒激動道:“王爺想問什么盡管問,有什么要搜的, 也盡可搜, 我們周家闔府上下定是全力配合王爺查案, 為我那可憐的兒求個公道!” 沈時硯問道:“許薛明殺人那晚,周志恒身在何處?或是說,可有人清楚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