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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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是賈家出身的管事媳婦回,服侍姨娘們的丫頭大了,該配人再選新的上來了。 按林家的常例,粗使丫頭到了二十歲,大丫頭到了二十二歲,就是配人的年紀,主子開恩的另算。姨娘們使不著大丫頭,兩個丫頭卻算貼身服侍的,二十歲出去也可,二十二歲再出去也可。 但管事媳婦報給她的幾個丫頭,最大的才將到二十虛歲,余下都是十八九歲的。 不管是管事媳婦們想試一試她說的“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是否為真,還是想試出來她對姨娘們的態度,以后就好作踐人了,還是丫頭們自己不想服侍了,或是姨娘們的主意想弄鬼,總之她直接駁回,讓有難處的報上來,沒難處的,就等到了年紀再想著出去的事。 所以,關著都這樣,把姨娘們放出來,是給她自己找麻煩。 可若不放,就這么關著,關壞了人命更不好。 趁今年第一年,把姨娘們的事定個基調,以后才都好辦。 不然年年麻煩一遍,給她找幾回事,還不夠煩人的。 林如海已忙說:“meimei請講。” 寧安華笑說:“這是我來的第一個新年,我又有了身孕,很該趁機施恩,全家歡慶一場。可江姨娘和李姨娘兩個,是表哥親口說讓閉門思過的。我才來那日就罷了,過年又不同。若不放她們出來,好似我刻薄寡恩,嫉妒吃醋,才來就不許舊人見你了。可若放出來,新年過后,繼續叫他們思過,又不像樣,直接放出來,又恐生事,我不好管。表哥想個好法子罷。” 林如海思索許久。 寧安華假做閉目養神,實則趕緊修煉回復。 林如海道:“只說我叫人算過了,她們今年星宿不利,不宜出門。等我重病不起的時候,就把她們放出去,找個人家嫁了,算是沖喜,也讓我清靜養病。” 這話和寧安華想象中最好的結果差不多。 她睜眼一看,屋里沒別人了,檀衣她們都遠遠地在東邊次間里圍著做針線,聽不見這里說話。 她沒接“重病”的話,只笑道:“李姨娘就罷了,她是外面買來的,人又年輕,放出去也能說一句開恩。江姨娘卻是表嫂的陪房丫頭,在家里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只比表哥小兩三歲,若出去了沒有好結果,豈不是作孽了。” 又道:“當日她那樣立誓,說一定會維護我的名聲,才過去幾個月,就有心放縱別人試探我,她服侍得再好,再忠心,也是對表嫂的,不是對我。本來表哥要怎么處置她,我不想討情,也不怕表哥以為我冷心無情,如今是為了我自己的名聲,也怕外面議論林家,我才多說一句。再者,還有一個在姑蘇給表嫂守靈的馮姨娘,表哥也一起說了,將來好辦。” 林如海道:“馮氏也放出去罷。江氏的心大了,留著她攪得家中不寧,更不好。她若不愿意出去,就送她去姑蘇老宅,一應供給一如在府中,也算全了她們的主仆情分。” 觀他神色,寧安華笑問:“好歹是表哥的身邊人,打發她們出去,表哥就沒有一點兒舍不得?” 林如海搖頭笑道:“也不怕meimei以為我冷心無情。江氏還罷了,我還記得她的名字。但她是你、你表嫂的陪嫁……” 他思來想去,竟不知該怎么對寧安華稱呼賈敏,只好也用起寧安華舊日的稱呼。 可對現任妻子稱呼亡妻為其“表嫂”,還是叫他有一瞬間無可自處。 寧安華笑道:“表哥的意思我懂了,不難為你了。” 一般來說,太太的陪房丫頭給老爺做妾,終歸還是會心向太太。江姨娘既對賈敏一片忠心,又是被逼著做房里人做妾的,想來她與林如海互相都只是看在賈敏份上,各自過得去就罷了。 她問:“那李姨娘和馮姨娘呢?” 林如海便不再多說江氏:“李氏與馮氏入府后,我只見過幾面,余下不過在年節時行禮見一見。如今我已連她們的模樣都忘了,也就沒有舍得與舍不得之分。” 他本來愧于對meimei說這些。 但說完之后,他確實覺得輕松了不少。 而寧安華在心中算了一算。 林如海有一個前妻,三個前女友。 她沒有前夫,前男友倒是有那么五六七八個。 她笑道:“若果真如此,我就不怕表哥后悔了。” 林如海笑道:“meimei放心,這件事上,我絕不后悔。” 寧安華一笑,起身要拿賬冊,林如海忙問清了她想要什么,給她拿過來。 寧安華笑道:“還麻煩表哥幫我磨墨,我寫份單子,過兩日除夕,賞給北院去。” 林如海便給她鋪紙磨墨蘸筆,看她寫上了,便去書房拿了幾張信箋,給女兒回信。 寧安華寫了新年要賞姨娘們的東西,又拉過一張紙,寫年后要送什么去給林黛玉。 一時,兩人同時擱筆抬頭,互相看過寫了什么。 寧安華看完,不禁笑道:“這封信送去,史老太君若還想送賈寶玉過來,他可不是要成上了緊箍咒的猴子了。” * 轉眼便是除夕。 林如海清早起來,扶寧安華去祭祖,供奉上香畢,又扶著她回去。 因林、寧、張三家早已定好一起過年,他們回來用過早飯不久,寧安碩、寧安青、張裕成、柳月眉和張家的兩個孩子張如琢、張如瑛都來了。 大家見禮畢,也不大分男女長幼了,自在就好,只不錯了禮數就是。 寧安華和柳月眉兩個孕婦只管坐在西次間榻上,喝茶說些閑話。 自林如海回來后,這還是她們第一回見。 寧安華此時便笑說:“果然托了jiejie的福,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他能平安長大,我就心滿意足了。” 柳月眉笑道:“你本是有福之人,早晚會有的。”又悄聲問:“林大人給你取好了字號沒有?” 寧安華笑道:“還沒呢。” 柳月眉:“怕不是林大人真的忘了?” 寧安華笑道:“jiejie那幾日還說,是他鄭重,才要多加斟酌。” 柳月眉嘆道:“你說無字無號,不肯畫,我現在身子又沉,畫不動了,可不是沒趣兒。” 寧安華摸了摸她八個多月的肚子,一抬頭,正好看見寧安青和張如瑛兩個手牽著手溜出了門,不知要往哪兒去,忙讓檀衣檀袖快快地多帶著人跟上。 柳月眉差點兒沒下榻追出去:“這丫頭,怎么又帶著青兒淘氣!” 寧安華忙攔住她,笑道:“我倒寧愿青兒能和如瑛一樣,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笑就笑。” 柳月眉是真心喜歡寧安青,看她可憐可愛,平時倒比疼女兒更疼些,此時卻要安慰寧安華:“小孩子體弱幾年,也是有的。我聽說,你們家的大姑娘不就是被你養了幾年,才慢慢兒好的?你養孩子這樣精心,青兒早晚也會好的。” 寧安華卻清楚,青兒不是靈體,是不會和黛玉一樣,和她在一處久了就能好的。 青兒現在這個身子,才真是“風吹吹就倒”。 光這一個冬天,她就病倒了三四次,斷斷續續加起來,竟有一個半月了。 寧安華笑道:“大不了養她一輩子罷了,也不是什么難事。” 柳月眉嘆道:“可女孩兒家不出閣,連祖墳都不能進。” 寧安華并不在乎死后埋在哪里、有沒有人祭奠這等事。 但她并不與柳月眉爭辯,只笑道:“先把她養大成人,再談別的罷。” * 寧安青被張如瑛拉著,兩個人左扭右拐,后面檀衣檀袖等七八個丫鬟婆子緊跟。 來到一處墻邊,張如瑛站住腳,一面幫寧安青拍背順氣,一面踮腳指著墻頭說:“你看!” 寧安青比張如瑛大了快一整年,兩人的個頭卻差不多。 張如瑛踮腳,她也踮腳,才看見:“是小貓!” 一窩小貓,有白的,有黃的,有黑的,有花的,四五只擠擠挨挨在一起。 一只玳瑁色的大貓輕盈地跳了過來,擋在兩個小女孩面前。 她弓起身子,喉嚨里發出粗礪的“哈”聲。 寧安青往后退了一步。 張如瑛扶住她,笑說:“別怕。” 她從袖子里摸出一塊包著的手帕。 手帕打開,里面包的是兩個炸rou丸子。 她把炸rou丸放在地上,把手帕團起來又塞回袖子里,拉著寧安青慢慢退后。 寧安青看一眼rou丸子,又看一眼大貓,再看一眼張如瑛。 張如瑛笑道:“是我和你們廚上要的。”又忙說:“我給了錢的,不是白拿的!” 兩個人退到轉角處,大貓也從墻上跳了下來。 一貓兩人對視了一刻鐘,見大貓還是不把丸子叼走,張如瑛只好說:“咱們走罷。” 寧安青拉著張如瑛轉過彎:“明天我拿錢去廚房,咱們再來,每天都來,好不好?” 張如瑛兩步跳到寧安青前面:“真的?” 寧安青:“當然是真的。” 她問:“你喂了多久了?” 張如瑛:“好幾天了,她總不理我。”又不禁說:“你病了,我哥哥天天跟著你哥哥,娘的肚子那么大了,我一個人好沒意思。” 寧安青說:“我好了,明天你也天天來找我吧。”便問檀袖:“袖jiejie,貓為什么不理如瑛?” 檀袖笑道:“萬物都有靈性,貓做了娘,自然也怕別人趁機害她的孩子,所以要等姑娘們走了才敢吃。等姑娘們喂她久了,她和姑娘們熟了,也就不怕了。” 寧安青便與張如瑛商議起來,每日何時過來,喂什么東西等語。 除非她們問了,檀袖等有養過貓的,才張口解答,否則并不敢插話。 兩人回到正房,柳月眉早和寧安華借好了這邊的西廂房,把張如瑛帶過去盤問了一番。 問明白了,柳月眉倒沒大責怪她,只說:“青兒才好,倘或因你又病了,你是能替青兒難受,還是能替青兒吃藥?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就找大夫給你開半個月的苦藥汁子喝,看你還長不長記性。”又道:“自己把帕子洗干凈了,不許讓人替你洗!”又細看她袖子里到底沾了油漬,只得讓人送她回去,換身衣裳再來。 正房內,寧安青伏在寧安華肩膀上,小心翼翼摸了幾下她的肚子,在她耳邊說:“jiejie,我看見菊影jiejie被楊洗硯叫走了,檀衣jiejie跟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原著是太祖皇帝六次南巡,這里私設為太祖和太上皇一起共六次。 第34章 突變 因在年節里, 林家上下人等都有執事,來去忙碌,便是無事的人, 也要趁天色還早,在屋里偷閑歇上一會兒, 晚上好有精神熱鬧。 巡鹽御史衙門后院, 花園西北角處,靠北墻的地方, 平日便人跡稀少, 今日更是只有鳥雀啄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