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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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道:“將來欽兒娶親,有他父親和二哥在,自然也是照這樣的找,不過你也得多替他費心,不能總指望你太太。” 鄭氏道:“是,敏容記著了,欽兒的事太太很是用心,何況還得二爺幫襯著。” 王氏道:“欽兒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了,雖不是大官可也是要職,你怎么還過的這般小心翼翼的,你如今是這府里最體面的姨娘,想當年雖然你懷了欽兒沒叫明蓁知道,她惱過你,可你到底做小伏低伺候了她這些年,人心都是rou長的,你不用總這樣,尋個機會同明蓁解了心結,明蓁雖然對你不算十分的好,可你看鈺兒,鈺兒對他弟弟多好,日常也把你當長輩敬著,可見明蓁還是待見你的。” 鄭氏抹了抹眼睛道:“謝老太太疼我,太太待我不錯的。” 王氏道:“你這樣子,倒叫我想著若芯,也不知這丫頭將來碰上個什么主母,我這心里打鼓,只怕沒有哪個官家小姐能容下鈺兒這般抬舉她。” 鄭氏道:“府里頭誰不知道二爺最不喜歡吃蘋果了,可這蘋果日日從外頭送進來,二爺這樣疼若芯也不知是福是禍。” 王氏道:“你倒通透,你老爺前兒還偷偷跟我說,叫我多寬慰你。” 鄭氏紅了眼道:“老太太,我。” 王氏道:“我知道,你覺得你老爺指望不上,便一心里討好你太太,可你到底給他生了兒子,你老爺心里是有你的。” 鄭氏道:“謝老太太,我許久未見老爺,也不知老爺近日里身子可好。” 王氏道:“準備些點心,多去瞧瞧他,人心換人心,你老爺房里那些愛鬧事的,仗著多伺候了兩回就給你臉色瞧的,你不必同她們置氣,你的福氣在后頭呢。” 鄭氏道是,見王氏不再說別的,便起身告辭出去了,她從客室過,見一屋子如花似玉的女孩笑語盈盈的玩笑著,她想,她也曾經這樣渲染多彩過,可也不過是過眼云煙轉瞬即逝罷了,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人生再多起伏都會歸于平淡,隔著屏風,她見若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同那個叫芙蓉的女孩說著話,她想,老太太方才說,她是府里頭最體面的姨娘,可這當口,任誰也體面不過這個女孩去,又想起方才王氏說的,也不知若芯將來會碰上個什么主母,更不知劉鈺將來會如何待她,她不再去想這些同她不相干的事,整了整衣裳披了披風,帶著丫頭回去了。 希文見鄭姨娘走了,進到內室對王氏道:“老太太這午覺也沒睡好吧,竟cao心小輩的事了。” 王氏道:“他們若能都好,我少睡幾回覺怕什么,折幾年壽也認了。” 王氏夸希文道:“得虧你是個有心的孩子,聽了墨染同若芯說的話來告訴我,墨兒那丫頭同眉兒一般任性,若真叫她只見了若芯,指定以為咱們府上時興寵妾滅妻,回去跟她祖父鬧,尋個理由不嫁了來。” 希文想起平兒,捂著嘴笑了笑:“老太太不知道,方才我同鐸大奶奶一提,鐸大奶奶立時就喊了平兒來,那平兒還特特做了丫頭打扮,要我說,像大奶奶這樣萬里挑一的聰明人真是少有,鐸大爺真是造化,娶了這樣的奶奶。” 王氏笑道:“穆菲那丫頭是個人精,可這氣度上照著松玲差了些,松玲是個仗義爽快的,她倆調和調和該好了。” 希文道:“我瞧著任誰都比不上老太太年輕的時候。” 王氏道:“別恭維我了,你快去外頭吧,讓眉兒親自送墨染和芙蓉她們出去,叫她尋個機會點一點墨染那丫頭,那丫頭樣樣都好,可就是那點子死心眼的小心思,也不知她爹娘怎么教的,欠點。” 希文應著去了,才進了客室,若芯便沖她告罪要走,說阿元睡醒了找她,希文殷勤送了她出去,沒一會譚松玲也走了,天色剛暗下來,王家的馬車來接,眉可和穆菲便送墨染幾人出門,穆菲本要叫眉可也去歇著,她這個管事大奶奶去照應著送就是了,可老太太囑咐眉可去送,她便沒有阻攔。 墨染見眉可面上不悅,嗔道:“怎么,叫你一個千金小姐來送我,你不樂意了。” 眉可因同墨染畫染幾個女孩被長輩安排的,從小一起進學,一起胡鬧著長大,相熟的很,便就斜著眼睛瞪了瞪墨染,氣道:“哼,你才是千金小姐,我們整個府里的人都圍著你轉,巴結你奉承你,你還不足,一上來就給我芯jiejie臉色看,還惹的我大嫂子不高興,以前咱們一塊兒進學的時候,沒瞧見你這般厲害呢,等明兒你嫁進來了,叫我二嬸嬸給你立立規矩,看你還張狂。” 墨染有些訕訕道:“我也是奇了,你三哥的姨娘都沒那么體面,芯jiejie不過是你二哥的房里人,竟做主母打扮,沒人管嗎?” 眉可又斜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傻,我二哥什么人你又不是沒聽過,他想抬舉誰,誰還不得受著,芯jiejie那樣體面,還不是我二哥倒騰的,她一個醫官家小門戶的懂得什么主母打扮。” 墨染自然聽說過,劉鈺是東京城里出了名的霸道公子,陰狠乖戾從不吃虧的主,否則她此時要嫁的人沒準就是他,是她祖父和父母知她任性,自然不敢將她嫁給劉鈺,否則日后同劉家結仇也未可知,想了想道:“你二哥那樣的性子,又有這樣的房里人在,他將來如何娶妻。” 眉可無奈道:“小姑奶奶,你管的也太寬了,我二哥一身的本事,想嫁給他的人從我們府門口排到了十里街呢,要你cao心。” 看著墨染又不解氣的惱道:“她們都說我沒規矩沒心計的,我瞧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會做幾首酸詩,再沒看出來還有別的好處,真不知道我釧二哥哥怎么瞧上了你,還日思夜想的。” 墨染紅著臉捶眉可道:“你這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二人打鬧著走了。 第22章 若芯回了鐘毓館,抱著阿元發呆,想起今日的事,心里又涌出幾分煩擾,想來那王墨染是風聞她同劉鈺之前的事,才對她如此鄙夷不屑的,她們大家小姐自然注重名聲體統,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聽一聽都嫌臟,若芯看著懷里的小人,她頭一回沒來由的想,是她,是她這個娘連累了阿元,這孩子將來會不會被人瞧不起。 長春館花房里,若芯一面寫字一面同連翹如月等人說話,年關將近,要供奉的經文也多,康氏素喜若芯的字工整且那經沒錯過一字,故而依舊讓她閑暇了多寫幾篇備用。 一個沒留神,若芯的手抖了抖,她皺著眉將那寫錯的紙拿起來擱到一邊,重新鋪開一張,蘸飽了墨又寫。 連翹道:“姑娘今兒怎么了,都寫錯好幾張了。” 如月眼睛轉了轉,打趣道:“姑娘是不是想二爺了,姑娘別急,二爺明兒就回來了,指定給姑娘帶許多好東西回來。” 若芯臉上一紅,罵如月道:“你這蹄子,誰急了。” 如月笑的愈發開心,又逗若芯道:“那姑娘怎么寫錯了好幾張,難道不是心不在焉么。” 連翹拍手笑道:“如月jiejie什么時候學會用成語了,還用的這樣妙,三爺又偷偷的教jiejie看書識字了。” 若芯聽得話里有話,又見如月也紅了臉,便作勢要打連翹,惱道:“還跟著起哄。” 如月是這長春館里數的上的伶俐人,十四歲就被劉欽和鄭氏看上,鄭氏便求了康氏做主,將她留給劉欽做通房,她爽朗大方,被打趣了,也只羞的低了低頭,轉而彎著眼睛笑道:“叫你起哄,罰你給姑娘削個蘋果吃。” 屋里人都被這句話逗笑起來。 若芯卻詫異問道:“你們笑什么,蘋果有這般好笑么。” 如月道:“府里恐怕只有姑娘一人不知道的,這大冬天里二爺日日叫人送了蘋果進來,來討好姑娘。” 若芯辯解道:“分明是討好老太太和太太,也不單單是送蘋果進來。” 如月只道:“鐘毓館那幫小蹄子們,整日里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二爺從小不吃蘋果的,沒人同姑娘說過么。” 若芯聽了一下愣住,劉鈺竟然不吃蘋果,難怪那日她遞到他嘴邊一塊,他原本笑著的臉僵了僵,可還是張嘴吃了,嚼得很是費力,此時想來倒有些后怕,她怎么現在才知道這些,日常也沒同屋里伺候的人多打聽打聽劉鈺的喜好。 正想著,花房的竹葉厚棉布簾子“粟。”的一聲被用力掀開。 劉鈺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一屋子女孩見了他,俱都吃了一驚。 劉鈺回京交完差便馬不停蹄的往家趕,見若芯沒在鐘毓館,也顧不得換衣裳,徑直來了長春館,剛進到花廳,便見若芯拿著筆一面寫字一面同丫頭們說話,身上穿著淺粉色滿繡束身撒花裙子,頭上相映戴著粉黃撞色珠花,面色緋紅,似是被人趣著了。 娟娘笑臉盈盈的上前,要伺候劉鈺寬衣,劉鈺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大步走到若芯身邊貼著她坐下,笑道:“你穿這滿繡的衣裳倒好看,顏色也襯得好。” 若芯一愣,他突然提前回來,又說這沒頭沒尾的話,一時尷尬,轉頭見屋里眾人都瞧著他們,可劉鈺卻視若無人般,一手去拿她手上的筆,另一手摟上了她的腰,看著她吃驚的眼睛,笑道:“別寫了,爺從南邊給你帶回來一匣子絨花,你過年戴指定好看。” 屋里眾人聽了都低聲笑了笑,都想如月方才說的話竟立時成真了。 若芯見劉鈺的手已摸到她身上,這才回過神來,推他道:“你一身的土腥味,離我遠些。” 劉鈺笑笑,手上卻箍的更緊了:“沒良心的東西,爺跑死了兩匹馬就為了回來見你,你還嫌。” 二人說話間,花房眾人已識趣的趕著退了出去,連翹原本坐在若芯對面,見劉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若芯,又這般說著調情的話,驚慌失措的下炕,跟著眾人往外走,出門的時候還踉蹌著跌了一跤。 若芯見眾人如此,也慌了,趕忙躲開他,又用手推他,劉鈺哪里肯,兩只手不肯松勁,見旁邊似是沒了人,低頭親上她,嘴里喃喃著想你的話。 若芯大驚失色,嚇得叫道:“二爺,二爺,這是太太屋里,叫人看見,哎呀,二爺。” 最后那一聲“二爺。”,她哪還顧得羞,使了勁的尖聲喊了出來。 劉鈺聽見若芯破了嗓子般喊他,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松手,她連忙趁勢躲過他,起身往外跑去,才跑出門便見譚松玲也來了,在外頭站著同丫頭說話,一眾人等見她闖出來,均是對著她笑,若芯此時羞的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臉上紅的要滴出水來。 松玲見若芯跟一只受驚的小鹿似的直往外撞,頭發微亂,衣裳有些不平整,又聽見方才屋里的動靜,心里了然。 此時劉眉可從外頭走進來,見若芯急急的往外跑,對著她的背影喊:“哎,哎,你跑什么,我正要告訴你呢,我二哥回來了。” 扭頭指著若芯跑遠的方向對松玲道:“嫂子,你看她,你們還都說我沒規矩,她恐怕連規矩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還沒說完,就見劉鈺從花房里邊出來,不覺一驚,道:“二哥,你這么快,就來母親這兒了。” 松玲抿著嘴笑著打趣:“可不是么,咱們二爺最孝順了,剛一回家就來給太太請安。” 劉鈺雙手抱拳對著松玲拜了拜,笑道:“嫂子饒了我,別打趣我了,我給嫂子作揖,從南邊給嫻兒帶了一箱小玩意,一會兒叫人給孩子送過去。”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康氏從佛堂念完經出來,劉鈺趕緊去了內室請安問禮。 劉鈺從他母親的內室出來,這才覺出身心疲乏,他一夜未睡,趕著回來交差,東宮太子見他如此勤勉,心里疑惑不解,還同太子府的幕僚好一頓打聽:“你們哪個知道,劉鈺這廝怎么轉性了,本宮同他自小一起長大,可沒見他這樣勤快過,知道他能幾句話把事辦了,可也不至于這般趕著,哪個知道說與本宮聽聽。” 東宮的幕僚俱都搖頭,自然鮮少人知,劉鈺不知何時竟戀起家來,縱然有人察覺說了出來,大約也沒人信,畢竟他這些年名聲在外,太子爺只得派人迎他回宮,又對著他好一頓夸。 劉鈺抬手捏了捏眉頭,剛想著回鐘毓館睡一會,便瞧見蓮心手里拿著些東西從花房里出來,見是若芯的,隨口問道:“手里拿的什么?” 蓮心回道:“若芯姑娘打發我來取她的東西。” 劉鈺見蓮心拿著個筆,也不用盒子裝著,伸手拿過來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這筆不像是他府上的東西,他想他叫人給若芯置辦了不下十支上好的狼毫筆,她卻只用這樣一支毛都快脫沒了的,疑惑問道:“這筆哪來的?” 蓮心道:“這筆是姑娘從,從娘家帶來的。” 劉鈺自然不悅,又拿起那佛經翻了翻,見那佛經是被翻爛了的,書上有些注解,除了若芯的字還帶著些旁人的字在,又想到因若芯日日要為康氏抄經,他著人去寺里給她請了好些鍍金的經書回來,她卻只拿著這一本破書抄,問道:“這書也是她娘家帶來的。” 蓮心見劉鈺冷了臉,不敢說話,劉鈺伸手又去拿那個沒做完的針線左瞧右瞧,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來這做的是個什么東西,惱道:“這是什么?” 蓮心道:“這是姑娘炮藥用的袋子。” 劉鈺想起他臨走前那天下雪,叫她給他做個荷包戴,便問蓮心:“這些日子她可曾做過荷包。” 蓮心見劉鈺神色不好,小心道:“沒,沒見過,可能,可能姑娘還在選料子。” 劉鈺聽了,惱的將那袋子扔給蓮心,轉身走了。 回到鐘毓館,秋桐迎上他道:“二爺,這會兒沐浴嗎,都備好了。” 劉鈺見出來迎他的人并不是若芯,便幾步跨進臥室去找她,竟還是沒人,心頭的火便蹭蹭的往外冒,直壓不住,提了嗓子喊:“人呢?” 秋桐見狀,急的回道:“姑娘在后院呢,說是有些藥材要料理,這就來。” 劉鈺臉瞬間黑下來,將淳兒奉上來的一杯茶摔了出去,正正摔在剛進臥室的若芯的腳邊,嚇了她一跳。 若芯見劉鈺方才還高興的說給她帶了東西,這會兒子卻黑著臉,小心的問:“二爺這是怎么了,一回來就發脾氣。” 劉鈺氣道:“你成日里都干些什么,府里有醫官,有藥房的,你料理那些藥材做什么。” “就是給阿元備些日常用的。” “你少哄我,我沒聽人報我,阿元吃過什么藥。” “阿元還小,自然不能讓他直接吃藥,和日常膳食用在一起了。” “為什么不打發下人做。” “咱們院里沒有懂藥理的,我怕弄差了。” “少給我磨牙,倒沒瞧出來,你勤謹的很。” “什么意思。” 劉鈺道:“沒什么意思,告訴你,把你在顧家和在清河那一套都給爺收起來,知道你們醫家勤謹上進,好鉆研,可你瞧清楚了,你現在是什么身份,讓你在府里做體面主子是抬舉你,你倒日日去干個女醫的活計,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若芯抬眼疑惑的看著劉鈺,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發作起來了,一時不知所措,好半天才上前勸道:“二爺一路回來辛苦了,快去沐浴吧。” 劉鈺更不是滋味,冷笑一聲:“怎么,你覺得爺在跟你無理取鬧。” 若芯下意識小聲道:“不然呢。”說完有些后悔。 屋里丫頭也是一嚇,二爺分明是生氣的樣子,怎么姑娘竟拿話去堵二爺。 劉鈺一句話沒說上來,看著若芯那雙提溜亂轉的大眼睛,雖說盡是被他數落之后受驚的樣子,可那神情分明是不屑和鄙夷,氣的上前抓住她,怒道:“你再說一句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