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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玉心田上 第16節(jié)

    晴兒道:“開的極好,我從園子門上過的時(shí)候,偷眼瞧著美的很,聽說老太太還邀了外府的人來賞。”

    若芯伸手迎了迎落下的雪:“我的病早好了,咱們也去看吧。”

    “不行,不行,姑娘且再養(yǎng)兩天,那梅花一時(shí)半會開不敗的。”

    若芯只得轉(zhuǎn)回屋里。

    到了中午,剛擺上飯,便見紫嫣從外頭回來了,進(jìn)屋便將身上的紫狐披風(fēng)脫下來,遞給小丫頭,走到若芯面前,笑著將她手里的幾枝梅花遞給若芯道:“姑娘快瞧,新折來的梅花,插瓶子里擺上吧。”

    晴兒從架子上拿下一個(gè)純素色釉白瓷瓶,將那梅花插到里邊,擺弄了一下便放到案子上,若芯賞了賞,問紫嫣:“阿元回來了嗎?”

    紫嫣嘆了嘆道:“別提了,太太審問了我半日,問你是不是大好了,又叫了家里伺候的醫(yī)官來問了半晌,這才放行,小少爺正拾掇東西呢,這就回來。”

    若芯笑了笑,又看了看梅花:“你還專門跑一趟,去園子里折了梅花來給我賞?”她有些疑惑,紫嫣從不在這樣附庸風(fēng)雅的小事上用心的。

    紫嫣笑道:“不是我折的,路上碰上了幾個(gè)姨娘從園子里出來,叫我?guī)Ыo姑娘插瓶玩兒的,我趕緊道謝著接了。”

    若芯點(diǎn)頭,囑咐人把阿元住的東廂務(wù)必收拾干凈了,碳火燒起來別叫孩子凍著。

    阿元搬回了鐘毓館,次日早起,見外頭又下了好大的雪,好不歡喜,手舞足蹈的就要若芯抱他出去玩,卻被庭娘使勁攔下,不叫出去,若芯便趁著雪景拿出唐詩三百首出來,撿了幾首帶雪的詩教給阿元背,阿元搖頭晃腦的跟著背了幾句,卻還想著出去玩,奈何庭娘說什么也不肯,一時(shí)在屋里鬧累了,便躺在若芯身旁睡著了。

    劉鈺回了鐘毓館,見若芯正坐在玻璃窗前的炕上做針線,阿元在她身邊睡著,窗子上倒出明亮的雪影映在她二人身上,看的他挪不開眼,待換好了衣裳,便走過去坐到若芯身邊,笑問道:“在做什么?”

    若芯見劉鈺回來了,愣了一下,停下手上的活,問他:“你怎么這會兒子回來了?”

    劉鈺拿起若芯手上的針線看了看,見是小孩子的夾襖:“我記得阿元的夾襖只怕到十歲上都不用再做了,你還費(fèi)這功夫,不如給爺做個(gè)荷包,爺好貼身戴著。”

    若芯卻嘆了口氣道:“以往每年到了這個(gè)時(shí)節(jié),我都會做一個(gè)新的夾襖給他過年穿,這孩子記性好,前兒巴巴的來問我,為什么如今沒有新夾襖穿了,我還說呢,你庭mama給你做的,在柜子里擱著,都是頂漂亮的,你日常替換了這么多,還要新的,誰知這孩子卻說我變懶了,不肯做與他。”

    劉鈺見若芯一面做活,一面同他說話,又時(shí)不時(shí)的瞥一眼熟睡的阿元,心里越發(fā)暖上來,他想,這樣的日子必得長長久久的過下去才好,轉(zhuǎn)念又想太子差他去安徽辦差,明日就要啟程,沒個(gè)七八日是回不來的,那安徽節(jié)度使周大海貪墨公款,將官家銀兩扣了個(gè)干凈,卻只說是公攤,太子督查修建河堤,如此明目張膽的打臉不去治一治只怕落人把柄。

    劉鈺想的出神,愈發(fā)不舍他們母子,以前離京公干他只當(dāng)出去散心,可現(xiàn)在卻是想想都覺得難熬,正想著,就見若芯瞪著他,惱道:“你大白天的作什么,孩子還在。”

    原來是他手上不老實(shí),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劉鈺低了頭去親她,還沒得手,那邊阿元揉了揉眼睛一轱轆站了起來,小rou身子晃了晃。

    見阿元醒了,劉鈺這才罷手,若芯忙挪過去抱過他,哄道:“怎么醒了,是不是方才吵了你。”

    又后悔說這個(gè)做什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劉鈺只看著她們母子笑,覺得有趣,阿元在若芯懷里迷糊道:“阿娘,我渴。”

    若芯拿了熱茶給他吃。

    阿元迷迷糊糊的喝了茶,睜開眼睛見劉鈺在側(cè),爬過去鉆到他爹懷里:“爹爹,阿元想爹爹了。”

    劉鈺高興,捏了捏阿元的小臉:“你這個(gè)小機(jī)靈鬼,整日里甜言蜜語的來哄你老子,可比你娘強(qiáng)多了。”

    若芯臉上又是一陣白一陣紅,惱怒劉鈺在孩子面前這樣調(diào)笑,沒個(gè)正形,阿元摟著劉鈺,又就著他的手喝了口茶,方想起什么,看著他娘問:“阿娘和爹爹在做什么。”

    若芯嚇了一跳,低頭道:“沒,沒什么。”

    阿元摸摸頭。

    誰知劉鈺卻掰過阿元望著若芯的小臉道:“你娘親方才跟爹爹親熱。”

    阿元又摸頭:“什么是親熱。”

    劉鈺笑道:“就是現(xiàn)在你和爹爹這樣。”

    阿元似是懂了,咯咯咯直笑,復(fù)又鉆進(jìn)劉鈺懷里:“爹爹羞羞。”

    劉鈺愈發(fā)高興起來,大笑著抱了阿元到院子里玩雪,一派的孩子模樣。

    若芯透過玻璃窗看他們父子二人玩鬧著,另一邊庭娘急得從東廂跑出來阻攔,劉鈺敷衍了她幾句,庭娘便一臉痛苦的待在那里干著急,生怕阿元凍著。

    劉鈺外出公干,雖不知到了年底能不能回來,可若芯卻難得受用了幾日,心想,倒是多出去才好,否則日日斗嘴磨牙的,實(shí)在費(fèi)精神。

    雪又鋪天蓋地的下了兩日,待天色晴好,若芯就帶著阿元和晴兒去園子里賞梅,那一小片梅樹上的花兒開的極濃烈,仿佛要將攢了一年的美都放出來似的。

    母子二人一路賞景,待走到假山處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劉眉可劉佳可還有好幾個(gè)她沒見過的小姐姑娘,在假山頂上的亭子里賞景作詩,有拿筆寫的,有侍弄折梅的,還有笑語晏晏玩笑的,眾人披著一水的大紅猩猩氈,遠(yuǎn)遠(yuǎn)看著好不齊整,且還有老太太在旁,她不便上前,便帶了阿元去了別處玩,又轉(zhuǎn)了一會兒,待折了幾枝梅后,便領(lǐng)著孩子往回走,還沒走兩步,聽見阿元叫道:“二叔叔。”

    原來是二房的釧二爺,劉鐸的一母胞弟劉釧走了過來,若芯忙行禮問安。

    劉釧笑著摸了摸阿元的頭,見若芯手上拿著兩枝梅花,身上披著時(shí)下最興的蜀繡大紅猩猩氈披風(fēng),頭上戴著翠玉鑲金鏤花簪子,襯著雪景,很是動人,對若芯行禮道:“敢問姑娘,是和阿元剛從園子里出來嗎?”

    若芯點(diǎn)頭。

    劉釧欲言又止,卻還是沒忍住問:“園子里老太太帶著姑娘們在賞梅,姑娘可碰見了?”

    若芯點(diǎn)頭道:“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了,還有幾個(gè)外頭來的姑娘。”

    劉釧突然眼神發(fā)亮:“那是老太太娘家的曾外甥女,大理寺卿王家的女孩。”

    若芯會意,拿帕子掩著嘴笑了笑,卻只能搖頭道:“我未敢上前,姑娘們在假山的亭子上寫詩,我只略略的望了一眼,沒瞧真切。”

    劉釧有些失望,對若芯作揖行禮,就要離去,若芯并不知道劉釧要娶王家女,劉鈺從來不跟她說家里的事,只從姑娘奶奶丫頭們的嘴里聽得一星半點(diǎn),此時(shí)也不敢多打聽,可看著劉釧著急的樣子,道:“釧二爺不如親自去問安瞧瞧。”

    劉釧知道若芯不懂府上規(guī)矩,只得道:“姑娘不知,老太太不叫,我不可前去的。”

    就在此時(shí),一小丫頭跑上前來對著若芯一福,道:“若芯姑娘,這可是小少爺?shù)暮砂!?/br>
    說著拿出了一個(gè)小小的荷包遞給她,若芯一看還真是阿元的荷包,里頭給他磨牙吃的檳榔還在,若芯忙問:“是誰撿著了?”

    那丫頭道:“是王家來的墨染姑娘。”

    若芯想了想,又看了看劉釧,道:“阿元該去謝過的,可我眼下有些乏了,勞煩二爺領(lǐng)他去吧。”說完把阿元的手遞給了劉釧。

    劉釧聽了喜不自勝,對若芯自是感激不盡,他牽著阿元被那丫頭引到了假山下,小丫頭去請老太太示下,沒一會兒便回來叫劉釧帶著阿元上前,待到了亭上,阿元一頭鉆到王氏懷里,眾人見大雪天里來了這么一個(gè)粉雕玉砌俊郎清秀的小娃娃,都盯著看,王氏哄道:“你那小荷包丟了,喏,就是這個(gè)姑姑撿著了,還不快去謝謝她。”

    阿元像模像樣的作揖行禮道:“阿元謝過姑姑。”眾人見狀都笑。

    王墨染見阿元穿著醬紅色鹿皮袍子,襯著雪色甚是討喜,紅著臉道:“小少爺,別客氣。”

    王氏轉(zhuǎn)頭對劉釧道:“你來了,快見過你這幾個(gè)meimei。”

    劉釧也行了禮,沒忍住抬眼看了看墨染,見她們在寫詩,旁邊放著好幾支梅花作襯,劉釧笑道:“meimei們好雅興,原來在此處作詩呢。”

    王氏道:“你既來了,也作兩首我瞧,看最近當(dāng)差當(dāng)?shù)恼n業(yè)生疏了沒有。”

    劉釧道:“孫兒只怕丟了祖母的臉。”

    王氏卻對眾人道:“你們幾個(gè)不知,我這個(gè)孫兒是最通詩書的,又溫文爾雅,是東京城里出了名的翩翩公子,比這孩子爹可強(qiáng)多了。”說完指了指阿元。

    待劉釧作完詩,王氏又夸了夸他,便叫他走了,一時(shí)間到了晌午,王氏便領(lǐng)著阿元又帶著姑娘們回慈安用飯,到了慈安見穆菲和松玲已擺了飯等著她們回來,老太太招呼幾位年輕小姐一一落座,松玲親自上前執(zhí)筷與眾人布菜,唬的墨染等人忙的起身行禮不敢受,王氏笑了笑:“你們且坐吧,不礙的,你們這個(gè)嫂子可是咱們府里頭最疼愛小輩的了。”墨染等人都笑了笑,又對著松玲行禮。

    正吃著,庭娘走來請示,是否帶了阿元回鐘毓館午睡,王氏囑咐道:“多裹兩件衣裳,路上滑,叫伺候的人都仔細(xì)著。”,想起什么又問道:“若芯的病可大好了,今兒有客在,也叫她來見見。”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若芯便來了慈安,穆菲幫她一一引薦道:“這是大舅姥爺家的墨染姑娘,這是墨染姑娘的meimei畫染姑娘,這是三舅姥爺家的芙蓉姑娘。”

    若芯一一行禮,那喚作芙蓉的,祖父是翰林院掌院王明陽的孫女。

    第21章

    王氏問了若芯的病,又同眾人說了幾句話,便乏了,被丫頭勸著去午睡,王氏一走,這些年輕女孩便覺松快許多,若芯打量著墨染,見她穿桃紅色貂絨短夾,水紅色荷葉蓮花裙,眉目款款,大家做派,對墨染道:“還沒謝過姑娘,撿著了阿元的荷包。”

    墨染知若芯是劉鈺的妾室,上下打量著若芯,可見若芯穿戴的極富貴有體面,不想一個(gè)妾竟打扮的如此奢華,作主母裝扮,她心里詫異,又隱隱不悅,疑心劉家的爺們別都看重妾室嫡庶不分,這樣想著便神色敷衍的對若芯道:“jiejie客氣了。”

    若芯尷尬。

    芙蓉見狀,想她堂姐在家時(shí)就看輕妾室,鄙夷庶出,到了外頭也不知收斂,忙圓場道:“方才聽老太太說若芯jiejie害了傷寒,我的丫頭前兒也害了一場,也沒吃藥,一貼疏散膏子再加那西洋鼻壺竟好利索了。”

    若芯見芙蓉說的爽朗殷切,也笑道:“西洋的藥想必也是不錯(cuò)的。”

    墨染卻道:“聽說jiejie娘家是醫(yī)家,不知如今醫(yī)館里流行抓中藥還是西藥來吃。”

    若芯又是一愣,都知道尋常人家的妻妾哪有沒事回娘家的,這話問的極沒道理,松玲聽了這話,見墨染如此目中無人,竟拿若芯的出身來說,突的站起來,拉著臉道:“幾位姑娘可還想用些什么,我去備。”

    還沒說完,就見希文領(lǐng)著兩個(gè)小丫頭端進(jìn)來兩大托盤的水果,那水果本是冰著的,乍一進(jìn)屋,托盤上的寒氣裊裊娜娜的直往上冒,煞是好看,希文笑道:“大奶奶別忙,這些是桂順齋新送進(jìn)來的西瓜和蘋果,幾位姑娘嘗嘗,京里可沒幾家能得著的,看咱們鈺二爺?shù)拿孀樱故翘焯煊腥怂瓦M(jìn)來孝敬老太太,老太太特意囑咐我,要給姑娘們嘗的。”

    墨染見松玲著了惱,頓時(shí)警醒,想她怎么這般口無遮攔起來,訕訕的瞧了瞧若芯,見她瘦小的臉上有些驚慌失措,忙陪笑道:“我一時(shí)有口無心,唐突了jiejie,jiejie莫怪。”可那神情并沒有十分的歉意。

    若芯只道:“姑娘太客氣了。”

    穆菲見幾人說的熱鬧,她因日后要同墨染做妯娌的,便不去接話,且早細(xì)細(xì)打聽過,知道這丫頭雖琴棋書畫樣樣在行,又名聲在外,可卻為人清高死板,極厭惡妾室,日常掛在嘴邊的竟是什么“大家女孩又沒人逼迫,做什么與人為妾,必是貪圖富貴。”,今日如此,必是耳聞若芯同劉鈺五年前的事,對若芯鄙夷不屑,想這丫頭也是個(gè)尋常眼界的。

    眉可同佳可畫染在書案前看詩,見那邊閑聊的幾人不太對付,高聲道:“你們快來瞧,墨染jiejie的這一句詩和我釧二哥哥的這一句可是工工整整的對上了呢。”

    坐著聊天的幾人都上前去瞧,穆菲跟著湊趣,笑道:“我不懂你們這些詩啊干的,既對上了,那可不就是一對。”

    墨染面上一紅,扭過頭去不理眾人。

    希文從王氏午睡的臥室轉(zhuǎn)出來,對穆菲和松玲微微一福道:“老太太還說呢,冬日里,這水果這樣難得,叫我去給各房各院里都送些去,都嘗嘗才是,二位奶奶看著幾位小姐玩吧,我出去一趟,怎么沒見平兒姑娘,上回她給老太太挑的抹額,老太太日日都戴的,直夸她眼光好。”

    穆菲道:“她在賬房算賬呢。”

    想了想又道:“我叫她過來。”

    希文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穆菲打發(fā)小丫頭去叫了平兒,走之前還不忘在小丫頭耳邊囑咐了幾句。

    待平兒來了,穆菲便將她引薦給墨染,墨染聽說過,這劉府的管事姑娘只平兒一個(gè),是穆菲的陪嫁,且是穆菲和劉鐸極看中之人,又見穆菲如此鄭重其事的引薦,心道,她不是尋常通房妾室,便抬眼細(xì)細(xì)打量她,卻見她尋常打扮,竟同希文一般的穿戴,剛要同她說幾句客氣話,便聽見外頭小丫頭報(bào)道:“姨娘來了。”

    穆菲忙起身迎道:“哎喲,今兒真真是熱鬧了,姨娘竟也來了,外頭冷不冷,快進(jìn)來暖和暖和。”

    鄭姨娘帶著她的丫頭滿臉帶笑的走了進(jìn)來,這鄭姨娘是劉鈺的弟弟劉欽的生母,因有兒子在,康氏和王氏待她極好,日常除了同劉斌的幾個(gè)小妾鬧些不痛不癢的事以外,倒也老實(shí)本分,鄭氏一進(jìn)門就笑語盈盈的走到墨染面前,拉過她的手道:“快叫我瞧瞧,是怎么個(gè)如花似玉的姑娘,迷的我們釧二爺茶飯不思的。”

    墨染見所來之人嘴巧,又是長輩,忙恭敬道:“姨娘安好。”

    墨染自然也聽說過鄭氏,知道他是劉斌的妾室劉欽的生母,府里最有臉面的姨娘,可待她又打量了這第三位姨娘之后,更是納罕,只見她雖綾羅綢緞玉釵珠環(huán)的往身上招呼,卻俗氣的很,那衣裳看著簇新,可料子卻極粗,她想,這劉府的主母康氏雖說看上去待見她,可但凡是個(gè)有眼力的,哪個(gè)看不出,她只是個(gè)尋常姨娘罷了,并沒有多大體面。

    鄭氏又看著她笑道:“喲,姑娘真是好看,看的我挪不開眼。”

    墨染面上一紅。

    鄭氏又問了畫染和芙蓉幾句,夸了夸她們,道:“老太太早該叫姑娘們來家里玩了。”

    穆菲打趣道:“誰說不是呢,省的咱們釧二爺日日找他meimei們打聽。”

    眉可見墨染羞的只往她身后躲,忙道:“穆jiejie,姨娘,可少說兩句吧,瞧墨染jiejie都不好意思了。”

    鄭氏笑的愈發(fā)爽朗,道:“姑娘們好坐,我去瞧瞧老太太。”

    幾人恭敬的沖鄭氏福了福身,鄭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轉(zhuǎn)到內(nèi)室去了。

    內(nèi)室里,穗禾正在給王氏捶腿,見鄭姨娘來了,起身行禮出去了,王氏對鄭姨娘笑道:“你來了。”

    鄭氏道:“老太太惦記,那些水果鈺兒早打發(fā)人給我送過了,希文說你老人家惦記我,我趕著來瞧瞧老太太。”

    鄭氏伺候王氏多年,王氏無緣無故送她水果,她自然得仔細(xì)揣摩王氏的心思,又問了問希文,希文只說老太太惦記她,她便打扮一番趕著過來了,她喜愛打扮不假,可那也不過是年輕時(shí)為了討好劉斌,這些年上了歲數(shù),哪里還愛打扮的這樣招搖,不過是康氏賞下來的不得不穿戴罷了,她在劉府這些年也算是有些眼界,也知那些穿戴俗氣,可她為了兒子,自然是康氏叫她如何穿戴她便如何穿戴,哪里敢忤逆半分。

    王氏笑了笑:“嗯,辛苦你跑一趟,外頭的那個(gè)要給釧兒娶的媳婦,你可瞧了,覺得如何?”

    鄭氏笑道:“模樣沒得說,老太太娘家的姑娘從小金貴養(yǎng)起來的自是不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