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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第114節(jié)

    說完,也不理會寧王妃呼喊,徑自回了屋,正是夜深時候,行宮里也沒個消遣,頗是無聊,蕭汶往榻上一躺,覺得懷里有個什么硬物,摸了摸,卻原來是一個白玉小酒瓶。

    蕭汶今天原本是不打算服用五石散的,可偏偏剛才受了氣,再看見黎枝枝早上送他的那瓶石凍春,心中又有些癢癢的。

    他服五石散上了癮,便再難控制,恰好那酒瓶在懷里捂了一天,酒液還是溫的,連暖酒都省了,便索性把那瓶酒一氣兒喝了,只覺得入口甘美無比,漸漸的,如往常一般,他身上起了熱意,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這是效用發(fā)作了。

    蕭汶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藥效沒這么快的,今天似乎格外厲害,可這個念頭只在腦子里一閃而過,便再也顧不上了。

    服用五石散時,人會全身發(fā)熱,這時候就需要吃冷食,脫去衣物,來回走動發(fā)汗,散去熱意,稱之為行散,但若是行散不當(dāng),會有性命之憂。

    蕭汶平日里行散從沒出過問題,這次便以為也和往常一樣,他袒身裸足,躺在榻上,揚(yáng)聲喚了一名侍女進(jìn)來,那侍女一見他這般,便心知肚明,兩人原本就有過首尾,這會兒更是沒什么顧忌,當(dāng)即顛鸞倒鳳起來。

    誰知蕭汶正在興頭上時,忽然覺得鼻腔一熱,有什么東西掉下去,落在那婢女的臉上,他下意識伸手一抹,竟是鮮紅的血。

    婢女驚叫起來:“世子,您流血了!”

    “叫喊什么?鼻血而已,”蕭汶不以為意,只當(dāng)自己是陽氣過足,五石散太補(bǔ)了,全然不放在心上,那鼻血一直沒止住,沒過一會兒,蕭汶又覺得右耳傳來一陣劇痛,有一股熱流緩緩涌出,順著耳垂滑下來,流到脖子上,他的動作當(dāng)即頓住了,伸手摸了摸,滿手鮮血。

    婢女驚恐地看著他,從蕭汶的鼻子,耳朵,眼睛,皆有鮮血汩汩流出來,直到最后,他一張嘴,吐得婢女一臉都是猩紅的血,那婢女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片刻后,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平靜的夜空。

    太醫(yī)趕來的時候,蕭汶已經(jīng)只有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了,他大睜著眼睛躺在床上,面若金紙,神色木僵僵的,寧王妃坐在旁邊哭得涕淚交加,悲痛不已。

    太醫(yī)見蕭汶赤身裸體,原以為是得了馬上風(fēng),但是一見他七竅都有血跡,當(dāng)即覺得不對,仔細(xì)一把脈,問寧王妃道:“他平日里可有吃什么不當(dāng)?shù)臇|西?”

    寧王妃頓了一下,才嗚嗚咽咽地道:“汶兒沒吃什么啊……他就是好一口酒,也沒有別的毛病……一定是有人下毒害他!太醫(yī),你快救救他!”

    正在這時,一個顫顫的聲音道:“世子、世子他平日服五石散……”

    太醫(yī)循聲看去,卻見一個婢女衣衫不整地縮在墻角,手足俱被綁縛著,滿頭滿臉都是血,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十分可怖。

    她怕極了,哆哆嗦嗦地辯解道:“奴婢真的沒有害世子……真的沒有,他自己服五石散的!太醫(yī),他肯定是自己吃五石散死的,跟奴婢沒有關(guān)系啊!”

    寧王一進(jìn)門,就聽見這話,氣得雙目圓睜,一時間手足都發(fā)起抖來,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見蕭汶面色慘灰,顫抖著手,伸到他鼻端試了試,已經(jīng)是沒氣了。

    他唯一的一個兒子,就這么死了。

    太醫(yī)有些憐憫地道:“王爺,老朽方才把脈的時候,也確實發(fā)現(xiàn)世子體內(nèi)有許多毒素,想來他服用五石散的時間頗長,這次大概是行散有誤,故而才會如此,還請王爺節(jié)哀。”

    “不!”寧王忽然瞪著他,一雙眼睛通紅,道:“一定是有人謀害我兒,他今日和我說,半道上被人襲擊暗算,挨了一頓打,肯定是別有用心之人害了他性命!”

    “這……”太醫(yī)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試圖向他解釋:“就算是被打死的,那也是當(dāng)場就發(fā)作了啊。”

    哪有過了一天,晚上跟人同房的時候,再七竅流血而死的?而且,蕭汶體內(nèi)那毒素,看起來可不像是只吃了一次五石散,至少也有數(shù)月之久了,王府的人肯定都心知肚明。

    “休要多言!”寧王怒氣沖沖,如同一頭暴躁的獸,斬釘截鐵地道:“一定是有人害死了我兒!”

    太醫(yī)被他吼得嚇了一跳,只覺得他失心瘋了,不過想想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還吃五石散死了,未免太不體面,當(dāng)年太|祖皇帝命人制定了極為嚴(yán)苛的律法,就是專門禁這五石散的,售賣者誅連三族,服散者處以絞刑,換而言之,哪怕蕭汶這次沒死,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同樣要掉一層皮。

    總之人已經(jīng)死了,跟太醫(yī)沒關(guān)系,他忙抱起醫(yī)箱跑了,遠(yuǎn)遠(yuǎn)的,還聽見那婢女撕心裂肺地哭喊,顯然寧王是不打算留她性命了,太醫(yī)不禁搖頭,心里暗道:這世子真是造孽啊,嫌命太長,好端端的吃什么五石散,真是害人害己。

    ……

    清晨時分,黎枝枝才剛剛醒來,便聽見婢女來報,說蕭晏過來了,正在花廳等候,似乎有急事。

    黎枝枝聽罷,略一思索,便洗漱穿戴好,往花廳去了,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長公主在和蕭晏說話:“怎會如此?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沒了?”

    “我也不知,是四皇兄那邊今天傳出來的消息,說人昨夜就死了。”

    “死因是何?”

    蕭晏抬起頭,朝門口看過來,少女穿著一襲霜色的襖子,捧著手爐,清晨的朝陽落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明媚柔美的線條,她似有所覺,抬起頭看過來,那雙眸子如秋水回波,粼粼好看,對視片刻,她忽然笑了:“太子哥哥。”

    聲音甜甜軟軟的,像他平日里最愛吃的飴糖。

    蕭晏沉默片刻,道:“聽說是被打死的,四皇兄說,蕭汶在昨日就被人偷襲了,挨了一頓打,許是當(dāng)時留下了內(nèi)傷,夜里回去就死了。”

    黎枝枝一怔,長公主唏噓不已,嘆息道:“不知誰這樣可恨,害了他一條性命,一定要抓出來嚴(yán)懲才是。”

    她說完,見黎枝枝過來了,只和蕭晏互相看著,誰也不說話,不禁會心一笑,心中搖頭,道:“你們說話吧,我去寧王那里看一看是什么情況。”

    長公主起身走了,下人也都被摒退,黎枝枝仍舊站在原地,蕭晏坐在椅子上,片刻后,向她伸出手,道:“過來。”

    黎枝枝看著那只手,略一遲疑,舉步上前,緩緩將右手放在他的手心,還未觸及,就被他一把握住了,用力一拉,整個人就跌入那溫暖而熟悉的懷中,鼻尖充斥著淡淡的檀香氣息,瞬間將她整個人淹沒了。

    蕭晏用力地將她抱在懷里,像是恨不得把她捏碎了,揉入骨血中,他在她耳邊,近乎咬牙切齒地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這么大膽……”

    黎枝枝被他抱得有些疼,卻又奇異般地感覺到安心,她聽著蕭晏低聲教訓(xùn)道:“你以為他和劉嫚一樣么?他是寧王唯一的兒子,寧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到這里,他又來了氣:“但凡你事先同我商量——”

    太子殿下焦躁得像一只虛張聲勢的大狗,光是張嘴嚷嚷,卻不見咬人,黎枝枝被自己的所想逗樂了,忽然笑了一下,蕭晏自是聽見了,還沒等他發(fā)作,黎枝枝便道:“蕭汶昨天挨了打?太子哥哥,是誰去打了他啊?”

    蕭晏登時一靜,黎枝枝微微側(cè)過頭,仔細(xì)盯著他瞧,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得無限近,呼吸相聞,她卻不管不顧,又往前湊了湊,幾乎要碰上他的薄唇,黎枝枝小聲道:“不是還有太子哥哥在嗎?”

    蕭晏抿著唇,鳳眸幽深若海,目光緊緊地捕獲著她,氣息有些不穩(wěn),黎枝枝愈發(fā)覺得有趣了,她撅起嘴,親了親他的唇瓣,好聲好氣地道:“是我錯了,太子哥哥別氣。”

    蕭晏摟著她腰肢的手一點點收緊,眼底暗涌浮現(xiàn),面上卻依然半點不為所動,道:“你又想來這一套。”

    黎枝枝吃吃笑了,明眸微彎,若桃花倏然綻放,狡黠道:“太子哥哥不吃這一套么?”

    “那這樣呢?”

    她說著,在他的唇上輕啄一口,不等蕭晏答話,便大膽地擅自啟開了他的唇,往里探去,整個過程輕而易舉,連一絲絲阻礙都沒有,她像是無師自通了這種本事,動作雖然不純熟,卻愈發(fā)叫人欲罷不能。

    像夏日枝頭初綻的梨花,青澀而柔美,讓人恨不能將她一口吞入腹中。

    太子殿下當(dāng)即束手就擒,抱著懷中人狠狠地親了下去,熾熱的舌尖像是裹著一團(tuán)蜜,哪怕這蜜是有毒的,此刻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吃下去。

    過了許久,黎枝枝才終于被放開,她眸底泛起濕潤的水意,唇瓣紅得像是揉皺的花瓣,鬢邊的青絲也微微散開了,她瞇起眼,問道:“太子哥哥派人去打了蕭汶?”

    蕭晏輕哼一聲,道:“只是給他一個教訓(xùn)而已。”

    他說著,又抓起黎枝枝的手腕看了半天,雪白的腕子上,那紅色指印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這才滿意。

    黎枝枝垂眸看著他,道:“寧王想把這事栽給你。”

    “且不說他能不能抓到我的把柄,”蕭晏不以為意道:“有仵作在,把尸體交到刑部,不用半日就能查清死因,豈能聽信他一面之詞?”

    他又問:“你究竟是怎么做的?他平日里吃五石散沒事,為何偏偏昨天出了事情?”

    黎枝枝如實交代:“那一壇石凍春里不知放了多少五石散,他卻一次性全喝了,自然會出事。”

    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才將滿滿一壇石凍春蒸得只剩下那么一小瓶,酒氣雖然會被蒸發(fā),但是五石散卻仍舊會沉淀濃縮在酒中。

    蕭晏道:“你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

    黎枝枝卻道:“私自服用五石散,被發(fā)現(xiàn)就要處以絞刑,蕭汶絕不會隨便告訴他人,哪怕寧王府的人知道,也不敢往外說。”

    聽到這里,蕭晏又有些氣,咬了咬黎枝枝的唇瓣,如同懲戒一般,道:“以后再不許這樣了!你做什么都要同我商量才行。”

    黎枝枝連連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可蕭晏心知,她現(xiàn)在看起來這般乖順,等一轉(zhuǎn)頭,又會故態(tài)復(fù)萌,她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時候,才會老實聽話。

    偏偏他無法拒絕。

    作者有話說:

    二更合一

    我好牛

    第一百五十章

    殿內(nèi)安靜無聲, 左右各生了兩個炭盆,紅羅炭徐徐地燃燒著,不不時發(fā)出輕響, 空氣中彌漫著清苦的藥味,景明帝躺在床榻上, 微微闔著眼,容妃坐在一旁, 正低聲和他說話:“皇上今日可好些了?”

    景明帝應(yīng)了一聲, 正在這時,一名內(nèi)侍自外面進(jìn)來, 恭恭敬敬地道:“啟稟皇上, 純妃娘娘求見。”

    景明帝聽罷,眼睛仍舊未睜開, 只是淡聲道:“讓她進(jìn)來。”

    不多時, 純妃便款款進(jìn)來了, 她先是向景明帝行了禮,細(xì)細(xì)地打量他,噓寒問暖了幾句,才恭順地問道:“皇上,臣妾親自為您熬了山參湯, 于養(yǎng)傷大有裨益, 您要用一些嗎?”

    景明帝看向她,無可無不可地道:“拿過來吧。”

    純妃親自從婢女手中接過湯盅,緩步上前,卻有一名內(nèi)侍過來, 告一聲得罪, 便躬著身子打開盅蓋, 取銀針在參湯里試了毒,又用一個小碟,盛了些湯喝了。

    如此又靜待了片刻,純妃倒是一直很安靜,只立在榻邊,態(tài)度不急不緩的,容妃坐在一旁,便用一雙眼盯著她平坦的肚腹看,來來回回仔細(xì)打量,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來。

    純妃自是有所察覺,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忍不住伸手遮了遮,又略微側(cè)過身去,試圖避開她那灼灼的目光。

    誰知景明帝忽然開口道:“純妃,你入宮多久了?”

    純妃一愣,不知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但還是答道:“回皇上的話,臣妾十八歲入宮,如今已有兩年之久了。”

    “嗯,”景明帝微微闔目,道:“兩年,是很久了。”

    他又道:“這兩年,你在宮中過得如何?”

    語氣有些意味不明,令純妃心中倏地一跳,不免惴惴起來,輕聲道:“承蒙皇上愛護(hù),臣妾過得很好。”

    “既然過得好,”景明帝驀地睜開了眼,目光如箭地看向她,道:“那你袖中藏著什么?”

    純妃被嚇了一跳,手一抖,那盅碗就掉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精心熬制的一盅參湯也灑了,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容妃就揪住她的衣袖,往袖袋里一掏,摸出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來,只有手指那么長,跟竹棍兒似的。

    純妃臉色煞白,驚惶萬分,險些跌坐下去,容妃沒看她,只好奇問道:“皇上,這是什么?”

    景明帝看了一眼,隨口道:“一個小玩意罷了,你若喜歡,就拿去玩吧。”

    容妃笑瞇瞇地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話分兩頭,卻說寧王世子死了,消息轉(zhuǎn)眼就傳遍了整個行宮,長公主去探望寧王的時候,他像是一夜未睡,滿面憔悴,胡子拉碴,一雙眼睛通紅,顯是仍在悲痛之中。

    寧王妃在旁邊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都要昏死過去了,見了長公主來,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哭訴道:“姑母,我命苦啊!”

    長公主亦是失去過孩子的人,見她如此哀痛,不禁也紅了眼眶,扶著她,安慰了幾句,又道:“王妃節(jié)哀,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找到兇手,為汶兒報仇。”

    聽罷這話,寧王妃愣了一會神,又瞅了寧王一眼,掩面痛哭起來,旁邊的寧王忽然冷不丁道:“我知道兇手是何人。”

    寧王的神色陰郁,尤其是被那通紅的雙眼襯著,讓人看了心中有些發(fā)憷,他語氣陰沉沉道:“昨日汶兒在路上被人暗算偷襲了,我派人去查了查,姑母可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誰嗎?”

    見他這番神色,長公主心中陡然升起幾分不好的預(yù)感來,驚疑不定,問道:“是誰?”

    寧王看著她,一字一字道:“是太子。”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旁邊還有不少官員,都聽到了這話,一時間面面相覷,皆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長公主當(dāng)即霍然起身,道:“絕不可能!”

    寧王亦跟著起身,道:“姑母不信?”

    長公主擰著眉看他,勉強(qiáng)放緩了語氣,分辯道:“我知道你痛失愛子,心中難過,可有些事不能張口就來,小五他身為太子,又是長輩,為何要和汶兒過不去?還派人暗算他,你自己聽聽這話,合乎情理嗎?”

    “我知道姑母與太子向來情誼深厚,”寧王的話中意有所指,聲音冷冷地道:“姑母不肯相信,也是正常的,畢竟他是太子殿下,身份非同一般,而我兒只不過是丟掉一條性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