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3節
“街道里那兩口子又打起來了!”正在嵇安安糾結之際,早上賣煎餅果子的那個小青年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早就換掉了上午的打扮,身上穿著一件半舊不舊的道士服,手里捏著一塊皺巴巴的白幡,白底藍字,上面寫著‘問卜算卦,妙手回春’,破破爛爛也不知道傳了多少年。臉上還貼著一塊長胡子,遮住了視線,走到門口的時候,腳一滑,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小青年也不惱,哼哼唧唧地扶了扶腰,在看清門口坐著的狐貍后,他仔細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好奇地咦了一聲,這才笑著說:“好巧啊,我上午瞧著嵇大爺命里紅鸞星動,怕是要遇見命定之人,沒想到你也……臥槽!” 他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驚訝至極地捂住嘴,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狐貍挑了挑眉,正想要說什么,嵇安安皺著眉頭打斷了他和狐貍的對話:“在哪打起來了?” “就在那十字街的街口呢!我圍觀了一會兒,吵得可兇了,可我這不著急忙慌找您呢。也來不及看完,不過按照我的推理,現在這個時候怕是要動刀了。”算命的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看起來還有些意猶未盡。 嵇安安真心實意地罵了一聲。 興陵街道辦的辦事員的工作范圍很廣,但凡跟妖怪沾邊的什么雞零狗碎的事都要干。 包括協調鄰里,和諧家庭……個屁。 這些事嵇安安一個都不想干。 妖怪們內部打來打去是常事,打死了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他們在十字街打架。 十字街,街如其名,就是一條普通的走道,唯一的問題是,它是混沌區,是區分陰陽兩地的標志,人類和妖怪就隔了一條街。 嵇安安cao起筆和罰單就往十字街走去,卻看見狐貍將書本一合,也慢悠悠地跟了上來。 “閑雜人等不得妨礙公務。”嵇安安轉過頭趕人。 “我為什么不能跟著?”狐貍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一瞇,“我也是興陵街道辦的一員。” “哈?”許久不見,你的腦子終于壞了?嵇安安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剛剛上任的。”狐貍從舊書里抽出一張紙筏,用兩只手指夾著,遞到了嵇安安面前。 是調令,上面蓋著公司的戳印,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這是上趕著來給老娘添堵呢?嵇安安握著調令的手越收越緊,越收越緊。 “這是備份,捏碎了我可以再給你。”在一旁的狐貍很貼心地提醒道。 嵇安安氣極,啪噠一聲打開手機。 破領導還不接電話,打了半天才收到一條短信。 嵇安安點開一看——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興陵缺人手嘛,我也答應給你派個打手去,現在人應該已經到了,叫沈晏歡。 ps聽說你們兩個很熟,我是特意向總部要求給你派來的,不用感謝我,好好辦事就是報答。” 嵇安安用力合上手機。 垃圾領導,沉河和灌水泥選一個吧。 作者有話說: 所以說啊,嵇安安,別跳關鍵人物的對話啊。 第3章 站在十字街口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衣,披頭散發,面目猙獰,她的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怒吼道:“老娘要把你的頭砍下來。” 場景看上去有些恐怖,如果忽略旁邊圍觀的人們的話,旁觀的人嬉皮笑臉,還有的給女人出謀劃策,教女人如何更好地砍下他的頭,反正這女人的男朋友是只鸜,鸜有三個腦袋,少一兩個影響不大。 嵇安安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這兩人是興陵街道的老情侶了,整天吵來吵去也不見得分手,嵇安安覺得他們純粹就是閑的。 和平年代,妖怪們又被街道辦限制著,無架可打,只能在自己內部找樂子,整天演這些深夜檔狗血戲份,或者盤八卦。 十字街對面已經有人類在往這邊張望了,這事兒得快點解決,鬧大了不好收場。 嵇安安想著,拿著罰單的手用力敲了敲旁邊的桿子:“你們這是什么情況啊?” 人群給嵇安安讓了一條路子,只不過眼睛一直往她和她身后那只狐貍精身上瞟,嵇安安環視一周,這些人又紛紛低下頭,假裝無視發生。 嵇安安一眼望見了人群中混著的那只玄龜,那玄龜笑得慈祥,站在人群里視野最好的位置,眼睛閃爍著炯炯地象征八卦的光。 才發生的事能傳得這么快估計有這家伙的功勞在,嵇安安心想單是捏碎核桃還是便宜她了。 那女人用衣角擦眼淚,淚眼朦朧,令人相見尤憐:“他剛才說,不要和我結婚!” 都幾千年的老妖怪了,還在演什么十五六歲的青春疼痛文學。 “他還盯著別的姑娘看!”那女的眼睛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嵇安安懂了,原來是渣男。 她正要張口說些什么調停的話,卻沒想到一直跟在她身后沉默寡言的沈晏歡走了出來,將女人手上的菜刀奪了,手指微微用力,不銹鋼制成的菜刀就碎成了兩截。 那女人的本體是只黃鳥,不擅長爭斗,被沈晏歡的動作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沈晏歡就提著那把斷刀面無表情地對著鸜,鸜被他陰冷的表情嚇了一跳,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往后退了好幾步:“我,我可什么也沒做,就是說錯了話。” 沈晏歡提著刀,啐了一口道:“呸,渣男!” “就是!”女人一看是來為自己幫腔的,連忙跟在沈晏歡身后不住點頭。 “睡了也不負責!” “就是就是。”女人連連點頭附和道。 “前腳剛下別人的床,后腳和實習生靠的那么近!” “啊,看看而已,他還沒那個膽子靠....”女人點頭都點一半了,聽到這句話有些疑惑。 “還偷人衣服賣出去。” “沒……”女人還在妄圖反駁,她男人拉住了她,悄悄往嵇安安身上一瞥。 女人了然地點頭,他們兩個妖怪架也不打了,吵也不吵了,在那用眼睛不住往嵇安安身上瞟。 這狐貍今天有什么大病? 不過是偷了他點毛罷了至于內涵那么久? 嵇安安差點捏碎手上的罰單。 街對面已經有人類端著手機在那拍照了,十字街施了障眼法,一般人看不見,但要是有人陰氣太重也可能看見一些。 但是,用手機照是不可能照下來的。 等他們發現手機照不出來就糟糕了。 嵇安安看著眼前這一群還在鬧騰的妖怪,使用了殺手锏。 “十字街鬧事,罰款加倍。”眼見著起哄的妖怪越來越多,嵇安安又補充一句,“再圍觀的,一人收五十元罰款。” 妖怪們一聽這話,如鳥獸般散去了。 這年頭不讓□□了,妖怪們心氣兒高的不愿意出去工作,就是坐吃山空的家里蹲。 沒點資本蹲在家里的妖怪,只能出去打工,可惜他們沒幾個經歷過人類九年教育的,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基本都只能從事一些基礎的體力活。 簡而言之,都缺錢。 對付這些妖怪最好的方法不是用愛感化,而是用錢威脅他們。 嵇安安在辦事員的崗位上浸yin已久,深諳整治這些妖怪的秘訣。 她掏出罰單,刷刷刷給兩人開了一千二的罰款單,在兩人哀嚎的聲中轉身離開。 “呵呵。”沈晏歡在她的身后冷笑了一聲。 嵇安安額角蹦出了兩根青筋,她加快了腳步。 “呵……” 嵇安安額頭的青筋蹦得更歡,她捏緊了拳頭又放下。 好吧,她之所以一直忍著遲遲不去揍沈晏歡,其實是因為她有些心虛。 在嵇安安的印象里自己饞沈晏歡的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九尾狐皮毛珍貴,可作為防身利器,價值千金,在嵇安安眼里,沈晏歡就是行走的移動金庫,而沈晏歡用法術幻化成的衣服更是做工上好的狐毛氈子。 雖然她從來都只是想想,從不付諸行動,但保不齊哪天就被心魔迷了心智,做出按耐不住把狐貍的衣服賣出去這檔子事。 嵇安安為數不多的良心不免受到了些許譴責。 但這一點小小的譴責也在沈晏歡接下來提出要住在自己家里的時候消磨殆盡了。 “你媽的,住酒店去。”嵇安安猛地把罰單砸到他身上。 沈晏歡接過罰單,理直氣壯:“酒店太臟了。” 臭屁sao包狐貍,嫌臟建議你直接住在icu的無菌房里。 “你欠我的錢,抵消一半。”沈晏歡察覺到嵇安安不樂意,開口道。 …… 嵇安安的居所比較偏僻,但的確很寬闊。 小屋帶院子,門口還挖了一個池塘,里面養著幾條半死不活的魚。池塘旁邊種著兩顆禿嚕皮的柳樹和槐樹。 沈晏歡看著槐樹上掛著的用紅繩串起來的銅錢,神態莫測。 嵇安安將自行車停在門口,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正中間那個主臥是我的,剩下的房間隨便住,被子我待會兒給你送去。” “不過我這只能收留你住一晚,第二天早上你必須走。” 當初嵇安安來這里工作,找領導提的唯一要求就是有關于住處的。 要獨棟配小院子,小院子要有池塘,還能有位置栽兩顆樹。 街道處辦事員性質特殊,不好招人,在眾多奇葩的要求下,嵇安安提的要求簡直能算得上是業內的一股清流,領導很大方地滿足了她,還自個兒掏錢給她買了幾條魚放池塘里。 不過她并不擅長養活物,這幾條魚也就一直保持著半死不活的狀態,勉強茍活到今日。 …… 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