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2節(jié)
“五百歲。”那漢子不知道為何一提年齡就羞澀,臉紅得跟剛刷了油漆似的,小年輕看他的樣子,越看越不正常。 嵇安安一只手撐著小年輕的椅子,另一只手繞過小年輕的腦袋,啪啪啪在種族那一欄用鍵盤打了一個兔妖,年紀那一欄打上了500:“辦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東北漢子走了,臨走前還背著嵇安安瞪了小年輕一眼。 小年輕:“……” 嵇安安看他們的互動,覺得腦袋疼。 “業(yè)務先暫停。”她把紙折的牌子往下一蓋,對著還在排隊的人群說了一句,然后一把將小年輕拉到了旁邊角落里,“來,我們聊聊,這是哪兒,你曉得嗎?” “不是興陵辦事處嗎嗎?”小年輕想起了剛才那個自稱兔妖的男子,開拓了思路,小心翼翼地說:“或許是一個隱藏的神經(jīng)病院?” 得,嵇安安明白了,這是個根本不懂行的。 嵇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繼續(xù)回去干事,一轉(zhuǎn)頭就打給了領(lǐng)導。 領(lǐng)導接的很快,一聽情況,馬上就做出了回復:“哦,忘記跟你說了,他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能來這干事嗎?”再一次被無良領(lǐng)導不負責任的話震驚,嵇安安幾乎想跨越電話線砍下領(lǐng)導的狗頭。 領(lǐng)導還在打著哈哈:“這個人在上面有人罩著呢,說他就是要指名來這個辦事處,我這不也沒辦法呢。反正你就安排給他做個登記的活兒,也不危險,哎呀!我這里忽然有點事,先掛了啊?反正你看著辦吧。” 嵇安安還想說什么,領(lǐng)導溜的賊快,飛快地掛了電話,嵇安安又打了幾次,好家伙,都不在服務區(qū)。 干事不行,跑倒是跑得挺快。 嵇安安面目猙獰地放下手機。 這破公司早晚得玩完兒。 作者有話說: 重新寫了一下,第一個副本大改了,從第十四章開始。再次向大家道歉,如果需要退費的讀者可以私信我博退給你,謝謝你們的一路陪伴 第2章 興陵,是人妖魔三界交匯之地,天南地北的妖怪想進人間界,都得從這里過去。 嵇安安的公司管的就是這人間界背后龐大的妖界運營。 公司的辦事處設(shè)在這里,也能算得上是一道把關(guān),想進人間界的妖怪先都得登記在案,以后要是犯事了,也不愁找不到人。 可人分善惡,妖分好壞,總有些不愿意從正規(guī)渠道進,想強闖的妖怪,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本事的早沒命了,有本事的也能跑早跑了,篩來篩去,能來干這活的人全z國也就剩下那么幾個。 嵇安安原先還給配了個同事,可惜是個蛇精,整個冬季都得睡覺,每到這個時候,辦事處的活兒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干。 說好的打手沒有了,好不容易來了個新人,還是個真新人。 去哪都行,干什么想不開來這里。 嵇安安嘆了一口氣,又趴在了桌子上。 旁邊道士打扮的居民瞧見了她這幅尊榮,眼睛直抽抽。 眾所周知,興陵小區(qū)的辦事員是位劍修。 劍修是什么?出場自帶buff,古往今來都算得上是遭人愛慕的主。別的不說,單往那風光霽月一站,白衣勝雪,衣服獵獵紛飛,都能端出個仙人氣度來。 然而以上這些描述在嵇安安身上根本看不出來。 嵇安安這個人,站沒站相,坐也不樂意好好坐著,非要躺著攤著。 要是她師父看見她這幅模樣,必要感嘆一句師門不幸。 嵇安安把小年輕叫回崗位上,自己趴在那邊沉思著。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什么事,但是卻著實想不起來了,不過修行之人向來豁達,琢磨不明白干脆就不琢磨,她把頭趴在桌子,把周圍的雜音全部當成背景音,眼皮子就跟被膠粘住了一樣一閉一閉很快就蓋在了眼珠子上。 察覺到有人停在面前遲遲沒有走動,嵇姑奶奶終于不耐煩了,好聲沒好氣的說:“辦不辦事?不辦滾。” “嵇安安?” ?誰敢直呼本姑奶奶姓名? 嵇安安睜開眼睛,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杵在她面前,他是留著長發(fā)的,干凈利落地束在了后面,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身上白色的襯衫也不愿意好好穿,非得解個扣子露出喉結(jié)來。 渾身掩不住的sao包氣。 見到的第一面,嵇安安心想。 她這下終于明白過來自己忘記什么了。 感情把這玩意兒忘了。 師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還收過另一個徒弟,是位妖修,本體是只長了九條尾巴的變異白狐貍。 這狐貍打小跟她不對付,是她的宿敵。 真是時運不濟。 嵇安安在心里罵了一聲,心想上午那破算命的還真是算對了。 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事情是什么? 無非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落了魄的嵇安安—— 遇宿敵。 那狐貍挑起眉:“許久不見,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比遇見宿敵更惡毒的事情是什么? 被宿敵發(fā)現(xiàn)自己不行。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一聽這話,嵇安安當時就支棱起來了:“我變什么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打一架!” 這一桌鬧得聲兒太大,排隊辦事的妖怪們也不排了,端盤瓜子在旁邊磕著看熱鬧。 小年輕支著個腦袋往這看,被嵇安安殺人一般的眼神嚇到,將頭埋在了電腦后,偷偷看。 嵇安安拍桌而起,然后一把被狐貍扣住了脈門,那狐貍瞇著他那雙欠揍的桃花眼,表情難分喜怒:“氣血雙虛,嵇安安,你很可以。” “那又如何?”嵇安安擼起袖子,帶著紅繩的手往桌上一拍,五帝錢碰撞發(fā)出脆生生地響來,“照樣把你打成禿毛狐貍。” “你的劍呢?”狐貍額頭青筋跳了跳,強壓著怒火問。 “丟了。” 嵇安安眼睛略有心虛地移開,頓了頓,說道。 這他媽是劍修能丟的東西? 狐貍很想把嵇安安腦仁撬出來看看。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我的毛呢?” 毛?什么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嵇安安早就徹底失去了剛才囂張跋扈的氣勢。她皺著眉,仔細思索了起來。 她實在是不記得自己打哪兒摸了這狐貍的毛,但她的記憶一直有斷層,這幾年更時有復發(fā),這狐貍口中的毛保不齊和她斷層了的記憶有關(guān)系。不過她本能的不愿意讓這狐貍知道自己記憶有損——這種心理被她歸咎于不愿意在宿敵面前露卻。 反正這狐貍小氣,為了一小撮毛毛記仇個幾百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嵇安安不負責地想,她順著自己的個性猜出可能的行為:“賣了吧。” 然后她就看見眼前的狐貍低吸一口氣,似乎這三個字是引線,徹底點燃了他憤怒的神經(jīng)。 嵇安安早就做好了和他當場火拼的準備,卻見那狐貍反復吸氣,最后居然忍了下來,沉聲問道:“賣了多少錢?” 本就是瞎說的,嵇安安哪會知道九尾狐毛到底值多少錢,但是話說都說了,只能小心翼翼圓謊:“好像……也沒多少錢。” 嵇安安是個人修,但她和九尾狐處久了,自然知道像他們這種妖修脾性,他們向來對自己身上的物件非常有自信,動不動就會說自己的爪子或者自己的絨毛是什么稀世珍品。嵇安安知道自己的話對他們狐貍來說就是挑釁,或者說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同這狐貍打上一架。 然后把趕緊把這狐貍打出去。 畢竟現(xiàn)在興陵可不是什么安生地方,事情亂七八糟,外面妖怪唯恐避興陵而不及。 看在師出同門的份上,她還是決定幫著小傻狐貍一把的。 嵇安安眼睛直勾勾盯著沈宴歡右手把著的劍鞘,就等著他出招。 狐貍的確伸出了手,卻沒拔劍,而是把那一截白生生的腕子豎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九尾狐的皮毛為防身利器,價值千金。” “干啥?”這狐貍來的時候莫不是把腦子吃壞了?嵇安安一臉疑惑。 狐貍的嘴角嘬著冰冷的笑意:“還錢,千金的狐毛,必須一分不少都給我好好還回來。” 不就是賣了你一點毛? 你明明一個月就能長出來,而且每年三四月份的時候滿山都是你的狐貍毛也沒見你撿起來拿去賣錢。 嵇安安翻了一個白眼,要錢她是一分沒有,不過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占理,等會兒下班了穩(wěn)住狐貍就跑,一想到這,她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街道辦事呢,等會兒聊。” “你怎么笑得跟糊了張面具一樣?”狐貍挑眉,“真丑。” 害,得了,跟他講什么道理,就讓這只該死的狐貍原地爆炸吧,嵇安安用力抄起旁邊的板凳,對著狐貍的那張俊臉直接砸了下去。 狐貍信手一掏,纖長的手指將板凳捏在手里,他掂了掂,將板凳放在在辦事處門口,他自己則長腿一伸,坐了上去:“辦事是吧,行,等你搞完,我們再好好算算。” 狐貍刻意將重音放在了好好這兩個字上面,字里行間威脅之意無以言表。 你愛蹲就蹲著吧。 嵇安安鐵青著一張臉盯著人群,眾人大氣不敢出一句,老老實實排隊,整個辦事處辦事的效率都快了很多。 但是總有不嫌事大,想吃八卦的妖怪。 膽慫的就縮在隊伍里盲猜這兩人關(guān)系,膽肥的就站出來。 比如這位大爺。 他慢騰騰從隊伍里走了出來,周圍來辦事的人都能認得他了,這只妖怪幾乎天天都要來辦事處逛上一圈,也不辦事,就是閑著無聊來辦事處溜溜彎。 他本體是玄龜,仗著皮厚也不怕被嵇安安暴打,手里盤著核桃樂呵呵地沖向八卦前線:“嵇姑奶奶,這什么情況啊,小情人找上門來了?” 聽到這話,嵇安安轉(zhuǎn)頭望了狐貍一眼。 明明就只是非常沒有排面地坐在小馬扎上,狐貍就偏偏能坐出一副超脫塵世,凌然欲仙之感,比嵇安安像劍修多了。他的一只手的指節(jié)輕輕地敲打著膝蓋,另一只手端著一本線裝的舊書,一幅身在紅塵,心卻游離其外的樣子。 矯揉造作。 嵇安安轉(zhuǎn)了回來,面無表情地從玄龜手里搶來核桃捏碎了。 辦事處下午五點下班,但因著著門口還堵著一只狐貍的緣故,嵇安安恨不得讓時間過得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