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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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明君梟雄 乾清宮的宮人和侍衛(wèi)迅速退盡, 無人攔太子殿下。 燕熙徑直邁進(jìn)乾清殿,里頭空蕩蕩的, 靴子踩在金磚上, 發(fā)出清晰的回聲。 原主曾經(jīng)常跟著唐遙雪在乾清宮玩耍,有過一段在天璽帝跟前承歡膝下的日子。 是以燕熙知道天璽帝日常在西暖閣讀奏折,他進(jìn)了殿門往西轉(zhuǎn), 果然看到天璽帝坐在御案后面。 天璽帝正在低頭畫著什么,聽到他來了, 頭也不抬,繼續(xù)畫著。 燕熙不在意天璽帝的無視, 他沉默地走近,沒有行禮,沒有問候,冰寒的流霜執(zhí)起, 指著天璽帝說:“你是殺我娘的幫兇。” 母妃、母后的叫法,都帶有這個男人的印記, 燕熙不肯用。并且, 燕熙也不肯叫天璽帝父皇了。 “是。”天璽帝像是這才發(fā)覺他來, 他不知在畫什么,極是專注,因著沒畫完, 不愿停筆, 似對燕熙的到來漫不經(jīng)心, 毫無情緒地說, “小熙來的比朕預(yù)料的快, 脾氣太急, 還得再磨磨。” “不可理喻!”流霜刺到天璽帝的額前, 有了“枯”的安撫,燕熙眼底的紅色沒有瘋漲,他臉色涼白,勃然大怒道,“陛下天天就想著磨刀!你把人都當(dāng)工具和玩物,到底還有沒有人情?” “朕不喜歡被人拿刀指著。”天璽帝畫完最后一筆,像是很滿意,鮮有地露出笑意,定定欣賞片刻,這讓他給人產(chǎn)生溫情的錯覺,下一刻,這難得的溫和就被撕破,皇帝的威勢驟漲,筆被摔到地上,天璽帝倏然抬頭說,“就算是朕的兒子也不行!” 隨著他話落音,房梁上跳下來兩個暗衛(wèi)。 燕熙之前就試探過,天璽帝的暗衛(wèi)武功了得,燕熙上次就知道自己若非拼死,便打不過。這回他要搶個先手,刀鋒轉(zhuǎn)動,直朝天璽帝的咽喉而去。 流霜現(xiàn)出殺機。 誰知天璽帝驟然退開一步,兩把鋒利的刀以迅雷之勢橫在燕熙眼前。 “自你從皇陵回朝起,我們父子只見過兩面。你兩次都想殺朕。”天璽帝語氣冷酷,看向畫的面色卻是依依不舍,大約擔(dān)心畫被弄臟,他做了一個往外的手勢,暗衛(wèi)聽令拿刀逼著燕熙往后退。 燕熙謹(jǐn)記對宋北溟的承諾,不再拿自己性命爭斗,況且他還傷著一只手。他沒有硬戰(zhàn),和暗衛(wèi)過了幾招之后,面色愈發(fā)冰涼。 天璽帝轉(zhuǎn)出御案,邊往外間走邊說,“你這回傷了一只手,更加不是我暗衛(wèi)的對手。” 燕熙看不出這兩位暗衛(wèi)的路數(shù),但高手過招,有時單憑氣勢和眼神就分出勝負(fù)了。 這兩位暗衛(wèi)對他都沒有殺氣。 他知暗衛(wèi)不敢傷他,索性提了流霜,直朝著天璽帝去刀。 流霜刀鋒,毫不留情。 天璽帝步履平穩(wěn),料定燕熙傷不到他,他波瀾不驚地坐到乾清宮中殿的正位上,看燕熙逼得兩個暗衛(wèi)不得不用上重招,他打量著兒子的武功,像是很滿意,微抬下巴說:“皇帝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我的暗衛(wèi)必定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莫說你,便是宋北溟來,也難保能全身而退。” 燕熙確實從未遇到如此沒有破綻的對手,好在暗衛(wèi)有所顧忌,燕熙又挑中一個空隙,對天璽帝又出一刀。 逼得暗衛(wèi)只能以臂格擋。 夜行衣滴落血水。 天璽帝被燕熙的刀風(fēng)掃到,他偏開頭,面色在那一刻變幻莫測,似暴怒,又似有些難過,但他一貫喜怒難測,這表情一閃而過。他在轉(zhuǎn)回頭時,又是那個冷漠的帝王,兀自說起:“有一句話,漢臨漠說的很好,‘師父不要你天下無敵’,做皇帝不必事事做到第一。你文是第一,武也要第一,可這能讓你當(dāng)上皇帝嗎?” 燕熙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身邊沒有天璽帝的探子,是以聽到這句話并沒有生起多少波瀾。令他憤怒的是天璽帝的輕漫,他回刀立在殿中,注視著天璽帝說:“為何不能!我現(xiàn)在能用刀來指著你,靠的就是我的文武第一。” “非也。”天璽帝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1,你是朕的兒子,靠的是朕的支持。要做皇帝,若是想著事事爭第一,面面俱到,疲于案牘,累于俗物,得不償失。你這個太子殿下,能站穩(wěn)這個位置,不是因為你事事第一,而是因為你文有商白珩,武有宋北溟。你有文武狀元死心踏地跟著,也是你的本事。這一點,倒是隨了朕。但是,你別忘記了,這些,也是朕的支持。” 天璽帝說得如此輕巧,在燕熙看來簡直無恥至極。 他氣得冷笑,扶刀質(zhì)問道:“陛下竟然還敢說支持!我少時被羞辱,在皇陵時被刺殺,你管過我嗎?我好幾次差點死掉,陛下在哪里!管過什么?!” “你也說了,是差點死掉。最后不是沒死嗎?”天璽帝輕飄飄地說,“你以為周慈去皇陵醫(yī)治你,朕不知道?若非朕裝作不知,默許他去,你這個七皇子早就死過千百回了!” 燕熙感到惡心,天璽帝這般的自以為是,卻是他多少次的死里逃生。他在惡心之余還感到難過,他對這個父親最后那一點點期待,也被磨滅了。他的神情愈發(fā)冷淡,流霜扶在身側(cè),譏誚道:“陛下萬事在握,無所不能,自然不知人間疾苦,生之不易。” 天璽帝被燕熙的神情刺到,他露出不舒服的神情,重新打量燕熙,似乎想看燕熙哪里有不妥,可燕熙除了消瘦些,氣勢面色皆是盛狀。他微瞇了眼反駁道:“你現(xiàn)在對朕百般挑剔,可有想過,你能有兩位文課老師和兩位武教老師,都是朕指給你的。放眼大靖,誰還有這等優(yōu)待?連你視為嫡親的商白珩,若非經(jīng)朕的首肯,他能去皇陵教你?你遠(yuǎn)在皇陵,看著清苦,可你的授業(yè)恩師是全大靖的文魁武冠,你以為的理所當(dāng)然,全是朕的安排,而你卻沒向朕謝過恩!還有宋北溟,你當(dāng)初借著宣隱的身份,跟他打情罵俏之時,朕默許了你們的胡鬧,否則朕若那時便棒打鴛鴦,也就沒有你們?nèi)蘸蟮暮J纳矫肆恕D愫退伪变椋恢旄叩睾竦哪贻p人,得了好處,竟然還敢脅迫朕指婚?” 這在燕熙聽來全是強詞奪理,他正要反駁,天璽帝卻似對這樣的父子爭鋒不耐了。 天璽帝沒有給燕熙接話的機會,強勢地接著說:“還有你自以為的攏絡(luò)人心,你那收編的一千錦衣衛(wèi)和那些文武官員,哪個不是朕指給你的?” 天璽帝看到燕熙悶著臉不接話,高高在上地笑了聲,又說:“朕把這些資源指給你,未曾想過收回,甚至一直縱容‘太子黨’的壯大。譬如你那位商老師,高居內(nèi)閣次輔,又掌著吏部尚書,內(nèi)閣和吏部不能同時在一個人手上,這在前朝和本朝皆是不用明說的成例,可朕還是允了。商白珩是有本事,可那又如何?他的平步青云,全憑朕的一筆批紅。” 燕熙索性等著天璽帝一次把話完,他氣極反笑,面上寒意愈發(fā)微妙。 “小熙,生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榮華富貴承之高堂,你以為的自力更生,實則皆是朕之給予。”天璽帝看不懂燕熙的神情,但他似乎也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微蹙了眉道,“你旁的都做的甚好,但于此節(jié)上還是讓朕有些失望。朕以為你精于算計,未料你連這般簡單的算術(shù)題都算不清楚。” “陛下又怎知,我從你那得了這么多好處,不是算計來的?”燕熙看兩個暗衛(wèi)緊盯著他,便知道今日不可能有機會親自動手,索性丟開流霜,滿不在乎地直視天璽帝說,“陛下,你已經(jīng)沒有別的兒子了,我在從七個皇子中獨活下來,既是通過了陛下慘無人道的考驗,也是把陛下逼到了別無選擇的境地。你說的給予,實則也是我自己爭取來的。” 天璽帝明顯地露出不悅。 燕熙投桃報李,也不給天璽帝接話的機會,徑直說:“陛下說我爭第一無用,我卻覺得有用得很。若非我文武皆是第一,陛下又怎會下決心許我當(dāng)太子。” 燕熙輕輕停頓,短促地笑了聲說:“在其位,謀其事。坐上皇位的位置,自然不用事事爭第一;但在走向皇位的過程,就必須爭。待我坐上陛下的位置,陛下若尚在,我也可以現(xiàn)身說法告訴你,‘你看,朕現(xiàn)在用著行行業(yè)業(yè)的狀元,不用自己再當(dāng)狀元了’。” 天璽帝聽到此處,反而贊許地點頭:“小熙這般,倒是有點當(dāng)皇帝的樣子了。” 他說完,對暗衛(wèi)擺了擺手,暗衛(wèi)往外退去,路過燕熙時行了一個賠罪的禮,想把流霜帶到外面。 燕熙偏頭,凌厲地掃了他們一眼,怒斥道:“誰敢動孤的東西?!” 暗衛(wèi)不敢硬拿,只好回頭向天璽帝請旨。 天璽帝擺手,讓他們空手出去了。 - 燕熙沒有拾刀,他與天璽帝之間的勝負(fù)不在刀劍。 他往前走了幾步,盯視著天璽帝說:“陛下既清四姓,又清皇姓,無所顧忌,全無弱點。可是,陛下越是強調(diào)如此,便越是暴露弱點,陛下到底也是人,終究會想選至親接任。把皇位許給他姓?大靖如今除了我,還有誰能接?” 燕熙突然得意地笑起來:“只有宋北溟!若是我的夢澤要當(dāng)皇帝,陛下試想,你還有機會在這里和他說話嗎?” “很好。”天璽帝不怒反笑,“小熙知道反駁朕了,朕很欣慰。不過,還是差了點火候。” 燕熙擰眉望著天璽帝。 天璽帝露出少有的向往神情說:“朕時常在想,你的文武老師,你待他們皆如至親,卻視朕為仇敵。朕沒有親自教過你文武和御術(shù),到底有些遺憾。今夜,咱們父子難得共聚一堂,朕作為你父親,也教你兩樣道理。” 燕熙無法適應(yīng)天璽帝突然地以父親自居,他不耐煩,他不想聽,他想讓天璽帝閉嘴,露出惡狠狠的神情,想要拿流霜。 “你取刀的眼神有猶豫,你并不想殺朕。”天璽帝突然哈哈大笑說,“我教你的第一樣道理就是‘沒有殺人心,坐不得乾坤’。外面的傳聞沒錯,先帝是朕殺的,朕自被立為太子那日起,每日都想殺了他。這個心思,你我為儲君時皆有,不同之處在于,我是真的殺了先帝,而你喊打喊殺,到底沒有殺朕。便是方才,你敢用狠招,也不過是在泄憤,倘若朕當(dāng)真不設(shè)防,你反倒不會動手了,你到底還是心慈手軟。小熙啊,朕教你的這句話,就算不用在爭奪御宇,在平日也一樣——‘沒有殺人之心,就不要上牌桌’——你給朕記住了。” “陛下太殘暴了。”燕熙聽得反感,反譏道,“熹平帝救你于苦難,封你為太子,教你如何用好皇帝的刀,而你卻把刀鋒對準(zhǔn)了自己的恩人。” “這就是朕要教你的第二個道理——”天璽帝從寶座上起身,走向自己唯一的皇子,“‘面對殘暴的敵人只有比他們更加殘暴’。你想要殺朕,只有比朕更加絕情。我燕楠,來時身無尺寸之物,走時卻有萬里江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便是被萬世唾罵心狠手辣,青史也得記朕重固大靖之功。朕若辭世,憑朕之功績,閻王無權(quán)審判我,神仙無顏封賞我!我燕楠負(fù)人諸多,但我對得住江山!我于青史是明君,于朝堂是梟雄!小熙想殺我?尚不夠火候。能殺朕的,只有我自己。” 天璽帝的帝王威嚴(yán)在這一刻暴漲,攝得燕熙脊背發(fā)麻。 - 天璽帝深深瞧著這個仇視自己的兒子。 在某一刻,再強大的氣勢也掩蓋不了他的難過,可他是不與人示弱的燕楠,他不允許自己分秒的低落,那些柔軟的情緒在這位梟雄皇帝身上轉(zhuǎn)瞬即逝,他逼視著這個偏愛的皇子,略放低了聲說:“你我父子一場,卻相看兩厭,今夜一見,便不必再見了。我知你還有一問,你想問我為何要縱容旁人殺你母親么?” 燕熙聽此,怨憤難抑,怒氣使他的手發(fā)抖,他一旦想起唐遙雪就想殺掉眼前的男人。 天璽帝再次逼近道:“因為我要立你為太子。” “立我為太子,又與我娘有何干系……”燕熙說著,猝然感到遍體生寒,眼鋒凝霜,像是看惡魔一般,反逼視天璽帝道,“陛下想的竟然是去母留子!” “此為一。”天璽帝不介意兒子的怨恨,也不懼怕燕熙隨時可以徒手殺他。他微微發(fā)愣,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情,他想起了唐遙雪,他最近愈發(fā)頻繁地想念這個柔弱的女子,以致于此時他的語氣竟然是溫柔的,“其二,雪兒……他是我的弱點。” 他說到唐遙雪時,用的是“我”。 - 天璽帝說到此處,垂首沉默了許久。 他想到少時的自己憤世嫉俗,怨恨這世上的每個人,可他為了活下去,又得討好身邊的所有人。他過得扭曲又痛苦,他達(dá)成某個目標(biāo)能感到快意,可到無人處他又寂寞失落。 他無人可以傾訴,甚至自己的老師他也不敢說,他怕別人覺得他是變態(tài),更怕別人看不起他。 他敏銳地發(fā)覺,自己沒有常人的喜怒了,他表露出來的一切,都是別人期待看到的樣子,他深藏起來的卻是變形的丑陋。 這讓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失控開始有了預(yù)兆,他從虐殺動物開始,往后開始對人血有了貪婪的欲望。 他僅剩的理智在提醒自己:注意了燕楠,有朝一日你會控制不了心中惡魔。 人生轉(zhuǎn)機,三生有幸,他遇到唐遙雪。 他被那無瑕的溫柔安撫了,被那全心交付的愛意觸動了,他發(fā)覺自己也有柔軟的地方。哪怕這種柔軟讓他感到極其危險,他還是任由這種弱點滋長。 直到他發(fā)現(xiàn),唐遙雪變成了他的弱點。 一旦這個弱點扎根、暴露,他將變成可憐的小丑,被人無情地嘲弄和利用。 皇帝不能在弱點,尤其是他這般無根無基又想要宏圖大業(yè)的皇帝。 - 天璽帝在這沉默中險些失態(tài),他差點在小兒子面前露出心中有脆弱。 他燕楠這輩子不可能向任何人展示弱點。 他一生壓抑,太擅長收拾情緒了,心竅松動稍縱即逝,他重新昂首,重新變回了皇帝,森冷地道:“你可以不承認(rèn)朕予你的所有,甚至連你這身血脈,你也可以不承認(rèn)。你登基后,改名、改國號都無妨,以你的威望,把燕氏改了,把大靖改了,舉國都會贊成。但朕——” 天璽帝頓了頓,神色乍然狠戾:“要你記住今夜這一課,朕說的每個字,你駁的每句話,你刺向朕的每一刀,你都給朕記牢了!就這樣當(dāng)皇帝!” 燕熙猝然發(fā)覺天璽帝是真的瘋子,他敏銳地探視到天璽帝驚悚的內(nèi)心了。 他身形微動,竟是生出此人是妖是魔是怪物的懼意。 “你給朕記住這些,朕就不殺宋北溟,不殺商白珩,不殺周慈,不殺你身邊那些至愛至親之人。”天璽帝神情如修羅,“你倘若記不住,朕走之前,就把這些人都帶走,你才能當(dāng)無牽無掛的帝王。做皇帝不能有弱點!” “可你還是有弱點。”燕熙想遠(yuǎn)離這可怕的怪物,可他也不愿示弱露怯,這一點或許是燕楠血脈遺傳給他的根深蒂固的偏執(zhí),燕熙殘忍地撕開天璽帝極力掩藏的弱點說,“否則你就不會懷念我娘。” 天璽帝卻沒有因這樣的攻擊而露出倉皇或是失態(tài)之狀,他一反常態(tài)地輕笑,竟是認(rèn)了:“是啊,雪兒是我唯一的弱點。她走了,我并沒有如愿以償變得真正的冷血無情、刀槍不入。我失去了她,便想待你和靈兒好。可是這些年,你僅有的兩次來看朕,都是要殺朕。由此來看,小熙你贏了,朕輸了。” 話至此處,這對天家父子都陷入沉默。 燕熙看到天璽帝露出弱點,便知道自己贏了,甚至很可能天璽帝已安排好后事。 燕熙想明白此節(jié)時,竟然沒有特別興奮,他很難說清楚自己是得意還是難過,只感到連乾清宮的地龍竟然也會不夠熱,怪冷的。 燕熙愣了片刻,撿起流霜,轉(zhuǎn)身走了。 “雪兒逝在冬至,她的忌日就要到了。”天璽帝叫住走到殿門邊的兒子,“你務(wù)必年年謹(jǐn)記為你母親祝禱祈福。” 燕熙停住,卻沒有回頭:“不用陛下提,我也會記得。” 天璽帝又說:“若朕忌日也在同一日,你會順帶給朕上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