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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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馬蹄已經近到百步之內,方循聽到了漠狄騎兵拔刀的聲音。然而,兩萬人跑出去要有足夠的寬度,中軍像是一頭被困的巨龍,銀色的鎧甲在黑色的兇潮里顯得束手無策。 就在此時,火銃響了。 四百把火銃在雨霧中打出火龍,子彈猶如流星般飛進漠狄的隊伍。 弓弩手在火銃的間隙放箭,弓箭的射程更遠,飛至高空再下落到后排的敵軍身上。 那道逃生的夾縫被生生地扯住,方循一馬當先沖了出去,中軍嘶吼著飛涌而出。 有人在狂奔中抹淚,中軍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剩下的人回不去了,這是兄弟們用命給他們搏得的生機。 - 肖順蹲在火銃隊的前排。 他從未有過的冷靜,握槍的手分毫不抖。 隨著隊長一聲令下,他扣動扳機,子彈咬著火星飛射出去。 接下來是繁瑣的換彈上膛過程,肖順蹲下身,身后的兄弟站起來,用與他同樣的動作發射子彈。 火星飄落,還未沾到肖順的頭盔就被澆滅在雨中。 肖順換好子彈,在上膛時,第二排的隊員一樣蹲下去,第三排站起來。 第三輪的子彈飛出去后,肖順握著槍,瞄準前方再次站起。 這是他在軍營里訓練過無數次的陣形,據說是燕熙親筆寫下,附在火銃里一并送來的。 肖順大約知道自己又要到時候了。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害怕,他從前是被屠殺的對象,這一次他可以先殺夠本。 命運的刀開始往他的手里交,肖順望著漠狄被逼得停頓的前線,在心中冷靜地重復平日訓練的節奏。 四百火銃兵和三千弓弩兵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豎著耳朵聽中軍撤退的聲音,每一聲遠去的腳步聲都是勝利和希望。 漠狄騎兵混亂的馬蹄聲和落馬士兵的慘叫聲在縈繞的雨聲里顯得格外悅耳。 漢臨漠盯著漠狄的情況,前排翻倒的戰馬和士兵成了后排騎兵的絆腳石。 他鎮定地再次發出射擊的命令,因為他預留出了足夠的射程打擊后排的騎兵。 漠狄被火銃打了個措手不及,陷入了混亂。 漢臨漠知道,這種混亂不可能持續太久,漠狄很快就能反應過來并重組陣形,并且他的彈藥和弓箭也是有限的。 漢臨漠凝眸數著中軍的步伐。 隊尾終于沖出了間隙,他在這一刻大聲喊:“后排的弓弩兵撤退!” 沒有人說離別。 熱淚盈在眼眶,最末一排的弓弩兵把箭盒留給前排的兄弟,連拍肩的動作也來不及做,就依令狂奔。 活下去,保存更多的兵力,是整體戰役勝利的希望。 生死在他們看來只是一時,兄弟們總會在黃泉相見。奔跑的弓弩兵丟掉弓箭,背著軍刀沖向最后的間隙。 - 漠狄已經調整過來了,他們在清理前排的尸體,士兵們改為匍匐前進,火銃難以瞄準他們。 蒼龍軍的弓弩兵只跑了最后一排,剩下的弓弩兵見戰局有變,收回了要撤退的腳步,他們自覺地填補了火銃無能為力的空間,調整了射箭的角度。 箭矢從天而降,匍匐的敵軍也無處遁形。 而當漠狄兵不得已站起時,火銃隊的彈藥又到了。 - 漢臨漠計算著彈藥的余量,當漠狄的盾牌兵頂到陣前時,漢臨漠說:“丟銃,沖陣。” 肖順與兄弟們對視一眼,他們快速地跑到仙女湖邊,四百把火銃被用力的擲進湖水里。 昂貴的火銃將永遠沉眠在水底,絕不能留給漠狄。 肖順拔出了刀,他聽到漢臨漠的馬蹄聲沖到了最前面,主帥的刀割破雨簾,給了士兵們無限勇氣。 肖順舉刀奔跑起來。 雨是冷的,他的胸膛是火熱的,兄弟們的腳步聲就在耳側,他不孤單。 肖順在這一刻,忘記了自己是刀刀,他是大靖的蒼龍軍。 沖鋒中,他看到主帥振臂高呼:“一聲雷喚蒼龍起,兄弟們,到我們蒼龍軍揚名立萬的時刻了!” “漢都統威武!”士兵們高呼著,把軍刀對準了黑潮般涌來的漠狄騎兵,“蒼龍軍誓死守衛大靖! 沖啊! 第107章 蒼龍之痛 被火銃和弓弩偷襲的惱怒, 讓漠狄的陣形變成血盆大口,騎兵揮著彎刀沖向了四千蒼龍軍。 步兵在騎兵面前極其脆弱, 蒼龍軍利用不了地形, 也沒有其他兵種配合,他們唯一的依靠就是兄弟們的刀。 五形陣在倉促間擺開,前排的砍馬腿, 中間的用長刀挑騎兵,后排的防御。 四千步兵在數萬騎兵面前, 猶如螳臂當車。 五形陣轉瞬就被鐵蹄沖散,十二人的陣形無從維持, 訓練有素的蒼龍軍沒有混亂,化多為少,按兵器的長短,自主地結為兩三人一隊。 四千蒼龍軍眼中燃燒的是憤怒, 漠狄人偷出定侯山,踏上大靖的土地, 這是赤礻果礻果的侵犯, 蒼龍軍不允許。 既然已經回不去, 那就要在刀口上討夠本,這些戰功將是他們英靈路上的勛章。 漠狄兵太多了,騎兵踏進步兵陣隊, 步兵如果不能第一時間砍斷馬腿, 便要迎接馬蹄和彎刀的雙重威脅。 肖順在五形陣中用的是長刀, 這是砍馬腿的利器, 像他一樣用長刀的兄弟, 已經自覺蹲在了第一排。 在騎兵沖過來時, 肖順蹲身橫刀, 馬腿在急沖中撞進刀鋒,濃腥的馬血濺了他滿臉。 他在滾爬出去,避開倒下的馬身,騎兵翻身豎刀,刀刃朝著他的后頸。 雨水沖刷著肖順臉上的血,他騰不出手去抹臉,回身用軍刀架住了彎刀。 漠狄人高大威猛,肖順力量抵不過對方,他被迫后退,兩側的騎兵壞笑著揮刀而過,要看這個瘦弱的大靖人被割掉腦袋。 就在肖順被壓得踉蹌時,貓在他身后的同袍亮出軍刀,一刀捅穿了騎兵的胸口。 騎兵的血濺在肖順臉上,冰涼的雨水混著血水淌進他的軍衣,桐油衣磨破了,軍衣濕了大半。肖順冷漠地推開壓住自己的漠狄兵尸體,重新橫刀。 漠狄兵的嘲笑聲滯住,換成兇狠的盯視。 肖順與同袍對視一眼,他們在倉促中配合,彼此不知對方姓名,甚至對對方的容貌也是陌生的。 踏雪軍和漢家軍混編一軍,彼此生疏,大家才同袍不久,大多數人互不相識。 兩軍的戰士們私底下難免會分你我,訓練中總要較量一番,在這一戰中,他們終于融合為一體。他們在配合中為彼此護衛,從心底認可了共同的名字——蒼龍軍。 - 騎兵朝后發出蒼龍軍有長刀的提示,漠狄兵的騎兵散開間距,蒼龍軍的步兵暴露在騎兵視野里。 每一位握長刀的步兵都沒有露出膽怯,雨水洗去長刀上的馬血,肖順對準了第二匹飛奔來的戰馬。 他和同袍再一次成功,馬匹嘶叫著倒地時,同袍劃開了漠狄兵胸口。 然而這一次他們沒有機會走回配合站位,更多涌來的騎兵已經俯身對他們亮出了彎刀。 肖順的長刀來不及收回,去拔背上的軍刀已來不及,同袍的軍刀替他擋了致命一擊,剛要對他笑,那張臉便飛走了。 只剩下一個碗口大的,紅通通的刀口。 肖順再一次被血濺了滿臉,這一刻的他陷入寂靜,他想抬手去揀同袍的腦袋,可是密布的彎刀已朝他砍來。 他俯身滾地,用長刀絆倒一名騎兵,在彎刀來取他首級時,他拔出軍靴里的匕首,送進那名騎兵的心臟。 這一世刀刀賺夠本了。 下一刻,刀光湮沒了肖順的視線,他偏頭時天上層云略散,有一處已躍出金光。 天要轉晴了。 肖順躺在血水里,他的靈魂已抽離,但他的手執著地勾回那顆同袍的腦袋,力竭的盡頭,他手指輕輕地把首級推在同袍的尸身旁。 放心了,兄弟們來認尸時,不會弄錯了尸首,到了英靈路上,他也能認出這位同袍。 - 漢臨漠組織了幾輪步兵迎戰,當漠狄的騎兵徹底湮沒四千蒼龍軍時,最后的白刃戰已經到來。 漢臨漠縱馬直沖,他是蒼龍軍的標志,成為漠狄人人爭搶的目標。 漢臨漠是唯一騎著戰馬的人,單騎突進漠狄隊伍,他的刀法奇快無比,刀鋒的力道精妙,能輕取敵首級,圍來的漠狄騎兵盡被他撞翻掀倒。 漢臨漠曾是大靖刀法最高的軍人,新鍛的“冷鋒”今日見血,刀光所到之處,沒有單兵能招架。 漢臨漠的目標是漠狄的主帥——狄嘯。 - 這場仗打到現在,狄嘯已經十分煩躁,他原計劃把蒼龍主力甕中捉鱉,硬生生被漢臨漠的布局逼成了追打殘部。 就算把這四千蒼龍軍屠盡,也不夠抵他調動十萬大軍做圈套的成本。 狄嘯盯著漢臨漠的帥旗,這個彩頭,他必須拿。 他神情陰翳地看著漢臨漠一路沖殺而來。 副將說:“這位主將叫漢臨漠,聽說是西境最高將領,在大靖軍職是屬一屬二的,據說刀法了得,從無敗績。要命軍中高手圍攻他嗎?” 狄嘯搖頭,志在必得地說:“只可惜來的不是宋北溟,不過這個也夠了。此人有些氣魄,從頭到尾都身先士卒,算是個英雄,這種人死在亂刀下可惜了,本王等著他過來給本王送腦袋。” - 漢臨漠的右手開始發抖,“冷鋒”哪怕是減了三成的重量,在持續用力下,還是太沉重了。 “冷鋒”不能脫手,好在他一早就拿布條把“冷鋒”的刀柄綁在了手上。 漢臨漠的刀,普通士兵根本無法阻擋,他一騎勢如破云,離狄嘯越來越近,在看到對方輕蔑的笑時,他還之以冷漠的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