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書] 第60節
當然,某人要是誠心反抗,就憑田宓的小身板,哪里能扛的住,不過是樂意哄著她開心罷了。 笑鬧過后,田宓也不嫌棄丈夫手上的灰塵了,窩在他的腿上繼續方才的話題:“...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過去,主要是起到保護的作用?還有人搶部隊的東西?” 她是有聽說過這個時代很多人沒有法律意識,犯罪率比后世要高,尤其那些個跑長途的,遇到劫道的一點也不稀奇,就是為此丟了性命的都不是個例。 但...搶部隊的,這怕不是瘋了吧? 婁路回抱著渾身都軟呼呼的小妻子,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處,懶洋洋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跟著更加保險,如果真的出事,隊里損失不起。” 也是,這要真遇到不長眼的傻缺,下了死手,損失的就不止是物資跟部隊一半以上的卡車,還有那些采購部戰士的性命。 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田宓又問:“那你們要去多久啊?” “自己開車快,不出意外的話,十來天就能趕回來,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星期。” “那還行,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呢,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在嫁人之前,田宓就清楚,作為軍嫂以后要面臨的是什么。 “不生氣?”婁路回聲音突然就有些啞,小妻子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他一直知道,卻沒想到,如今面對自己,在新婚沒幾天就要出任務這件事上,她居然還能這么平靜。 田宓回身抱著丈夫的腰,故作得意的輕哼:“你就驕傲吧,能娶到我這么通情達理,這么美麗動人,還這么溫柔體貼的小仙女,可是你的福氣。” 婁路回將臉埋在妻子的肩窩,悶笑的不行,好一陣子才疑惑:“溫柔?” “你什么意思,是說我不溫柔嗎?”田宓伸手掐著男人的脖子,齜了齜牙,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君子動嘴又動手。 婁路回瞬間端正了表情:“溫柔,特別溫柔。” “噗嗤...” 泡澡前,夫妻倆有先泡腳的習慣。 準確些說,應該是田宓拉著丈夫一起培養的習慣。 之前,婁路回都是隨便糊弄幾下,但有一次,她在男人的腳上看到了好幾塊紅腫,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那些應該都是凍瘡,當時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卻不以為意,說他這個都算好的,很多戰士腳都凍破了。 從小到大,田宓都沒有生過凍瘡這玩意兒,原身也沒有,但她曾經的潛水隊里有一個女隊員年年生凍瘡,據說特別癢。 也因此,多少知道一點點緩解凍瘡的方法,所以在沒找到合適的藥膏之前,她每天都拉著人一起泡上半小時的腳。 田宓甚至想過了,以后就算丈夫腳上的凍瘡都好了,她也要拉著人繼續泡,常年待在寒冷的地方,總覺得老了得風濕的可能性很高,多泡泡腳起碼能有些好處吧。 這不,今天也不例外。 因為顧及男人腳上的凍瘡,所以水溫不是很高。 一大一小,膚色差距明顯的兩雙腳放在一個桶里,水位沒過小腿肚,田宓霸道的將腳踩在男人的大腳上,跟他絮叨著三妹四妹的事情。 “...我總覺得,四妹不一定會來,那丫頭特別有主意...”說著,又把自己當時面臨困境時,小丫頭用兩包煙,給自己換來介紹信的事情說了,未了還感慨:“盼娣虛歲才13歲,還是下半年生的...居然還知道權衡,在賄賂人之前,事先摸清了村會計的為人,是有百分之百把握才去做的...腦瓜子好使的不得了,膽子也大。” 婁路回也是頭一回聽說,想到小妻子曾經彷徨的時候,有這么一個機靈的小丫頭在身旁,頓時對這個還未見過面的小姨子高看了幾分:“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聞言,田宓白了男人一眼:“當兵是偉大,但我家盼娣這么聰明,做什么都厲害。” 婁路回摸了摸鼻子,機智的轉移話題:“你是不放心她在家里?” “我家的情況之前也跟你說了,這世道,想要毀了一個女孩子太容易了,我雖然沒見過那個便宜大嫂,但是就了解到的這么些個冰山一角,就知道是個心黑手臟的,盼娣再聰明,到底年紀小,萬一人家來強硬的,我爸還常年不在家...”說到這里,田宓的面色就有些難看起來。 不是她故意將人想壞,而是王紅艷有前科,她所擔心的事情不是不可能成真。 婁路回仔細考慮了幾秒,才又問:“你是覺得,盼娣不愿意跟來,多數是舍不得向陽?” 田宓點頭。 “這有什么難的?帶著向陽一起過來,反正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二姐夫格外大氣。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這個方法不現實,我爸最看重的就是向陽,他肯定不愿意讓向陽跟來部隊的,而且,閨女兒子都送給出嫁的閨女養這件事,他也絕對接受不了,老爺子特愛面子。” 田宓沒說的事,孩子真要全部過來部隊,只留父親一個人面對爺奶、母親,還有便宜大哥兩口子,時間久了,沒有一個正向的情緒,人都得生病。 這也是為什么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讓向陽過來的原因。 而且,向陽應該也不愿意過來,畢竟爸最疼他。 現在就是陷入了死循環,爸跟向陽相互舍不得,盼娣習慣護著弟弟,肯定也不放心過來。 然而,父親工作繁忙,除了休息日,白天基本不在家,有心護孩子,卻也會有錯漏的時候。 想到一個小小的王紅艷,居然膈應了他們一家人,田宓握拳狠狠道:“要是我在家,肯定要去王家套麻袋,她敢動一次歪心思,我就去她家套她弟弟麻袋,我可是聽說了,她還挺疼她弟弟的。” 很公平不是,王紅艷打著把她meimei嫁給她傻弟弟的壞心思,就不怪她去動她的寶貝弟弟。 可是現在她不在朝陽村,鞭長莫及。 婁路回抬腳與妻子互相踩著玩,張口又是一個建議:“其實,這事也有別的解決方法。” 聞言,田宓立馬看過來:“什么方法。” 婁路回賣了個關子,抬起下巴,得意的點了點自己的面頰,意圖很是明顯。 田宓憋笑,一臉配合的,溫柔捧著男人的臉,然后...對著俊臉的各處就是一頓亂親亂啃,直到自己跟對方都繃不住笑的不行,才松開。 她眨著眼,拋了一個抽筋似的媚眼,嗲著嗓音問:“大人,對奴家的服侍滿意否。” 婁路回哭笑不得的捂住有些疼的面皮:“滿意,特別滿意。” 見狀,田宓輕哼一聲:“那還不說!” 婁路回清了清嗓子:“這事也簡單,只要爸坐上派出所所長的位置,這個級別是可以分到房子的,到時候讓爸帶著向陽跟盼娣住在鎮上不就可以了。” 第40章 田宓身體坐直幾分, 第一反應是:“我爸可以升職了?” 婁路回又將人攏回來懷里抱著:“之前我的老班長,就是你們縣的縣委書記幫忙查劉家的時候,順便了解了爸的為人。老班長說, 你爸能力不錯,幾十年來兢兢業業,一直沒有升職,其中有一部分原因跟他在工作上過于耿直,不愿逢迎只有少許關系。更多的原因, 似乎是爸自己不愿意往上升, 拒絕了好幾次升遷的機會。” “他自己不愿意?”田宓還是第一次聽說不愿意升職的,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職務越高, 就代表著越忙錄,應酬也會越多。 田紅星本身也不是個喜歡應酬的性子,再加上家里還是那么個糟心的情況, 他這么做, 應該是想多挪出時間陪伴家庭。 想明白這點, 田宓突然覺得心里堵的慌。 曾經,因為原身的遭遇, 她對田紅星有著天然的不喜。 但是后來,近距離相處,褪去對紙片人的刻板定義后,她發現作為一個父親, 尤其是七十年代的父輩,田紅星已經算是難得。 然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逝去的長子田長喜的原因, 他對于爺奶還有母親, 大多事情都是退讓的姿態這一點,也委實叫人惱火。 “你既然說我爸不想要升職,那這一次就愿意了?” 婁路回篤定:“如果爸不想失去除了田長卿之外的所有孩子的話,他會妥協的。” 田宓沒急著回話,而是考慮起丈夫說的可能性。 幾分鐘后,她還是搖頭:“不合適。” 婁路回彎腰拿起旁邊的開水壺,示意妻子抬腳,然后往已經有些涼意的桶里添了些熱水,又將木塞子塞回熱水瓶的瓶口處,才問:“為什么不合適。” 田宓用腳攪動幾下桶里的水,感覺溫度明顯暖和了不少:“我之前沒跟你說,王紅艷,就是我那個便宜大嫂,她一直想要去城里,還有田長卿,也一直惦記讓父親退下來,好讓他去接班。” 說到這里,田宓又嫌棄的撇撇嘴:“人家連接替的工作都想好了,想要去供銷社呢,這要是我爸成了所長,又分了房子,那就更加鬧騰了,一個所長的工作崗位,怎么也能換一個供銷社的營業員了,說不定再找找關系,連王紅艷的工作也能給一并解決了,那我不是要氣死?”憑什么要滿足那倆人渣? 婁路回好笑的戳了戳妻子的臉頰,將她氣到鼓起來的臉頰戳了下去,才道:“傻姑娘,你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你們縣有多少個鎮嗎?” 田宓懵逼...這個還真不知道,原身記憶中好像也沒有具體數目。 “你們林海縣,有12個鎮,5個鄉,所以按常理來說,一共得有17個派出所,爸完全可以去別的派出所,挑離家最遠的一個鄉鎮去做所長...退一萬步,就是到隔壁縣做公安也不是不行,到時候帶著向陽一起,唔...再調職之前最好再分個家,反正田長卿已經成家了,現在分家也沒毛病。” 田宓認真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嘴上下意識回:“他們不會愿意分家的。” 婁路回卻不以為然:“那要看給的條件是什么,家里的東西,包括爸退休后的工作都可以簽協議留給他們,反正小弟有我們幫襯,也不差那一點東西...” 不得不說,丈夫說的這些,田宓委實是心動了,雖然對于父親的工作將來讓田長卿那貨接受,有些不爽,但這些不爽與弟弟meimei們的安全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尤其,等爸到了退休年紀,都已經是八十年代初了,供銷社還能經營幾年都是個問題。 “那如果他們不死心的,找去新環境呢?” “不會,偶爾去一次還行,經常去是不可能的,你忘了?這年頭,稍微去遠一點的地方,都得提供介紹信,尤其這幾年,南方那邊就算是鎮上,每天也有小紅兵巡邏轉悠,到時候,兩人沒有介紹信,又是陌生面孔,很可能被打成盲流子,哪怕最后因為誤會被放出來,但一兩次下來,我不覺得田長卿跟那個王紅艷,還有膽量繼續。” 王紅艷也就是遇到田家這種遵紀守法的人家了,要是那些個手段強硬的,一回狠手,就夠震懾住了。 思及此,婁路回眸色暗了暗,他側頭親了下依舊黛眉緊鎖的妻子,溫聲勸慰:“別想了,你不是擔心王紅艷作怪嗎?我覺得她就是太閑了,咱們給她找些事情做做,讓她忙碌個幾年。” “什么事情?” 婁路回拿起旁邊的擦腳布,將其中一條遞給妻子,一邊擦腳一邊回:“給王紅艷找個厲害的弟媳婦,等她娘家著了火,就沒時間算計旁人了。” “那不是害了人家女方?”田宓皺眉,誰愿意嫁傻子?還是個會打人的傻子。 婁路回將腳塞進拖鞋里,意味深長:“想什么呢,肯定是要女方愿意的啊。” “這誰能愿意?” 婁路回彎腰打橫抱起妻子往浴室走去,嘴上神秘兮兮道:“當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田宓... 翌日傍晚。 意外收到盼娣來電的田宓,終于知道丈夫昨天晚上那神秘兮兮的態度是為了哪般了。 她拿著聽筒,張口結舌:“你說...說什么?王紅艷的弟弟,那個叫王大寶的結婚了?” 電話那頭的田雪立馬滔滔不絕起來:“姐,你不知道,二姐夫他多厲害...” 卻原來,得知了小妹田雪的機靈,上班后,婁路回便給派出所去了電話,很是有禮貌的跟老丈人隔著電話寒暄一番后,便讓小姨子接電話。 田紅星雖然好奇二女婿為什么找四丫頭,卻還是去學校將人領了過來。 再后來,婁路回完全沒把小丫頭當成不懂事的娃,直接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田雪小朋友。 田雪是知道趙小草的。 這人名字挺秀氣,其實是一個五大三粗,樣貌丑陋,還勞改過5年的36歲的女狠人。 說狠人,也不合適,這人本性并不算壞,就是腦子一根筋,比正常人呆愣了些,也苦命了些。 早年,趙小草家里嫌棄她憨吃,一心想將她給嫁出去。 無奈她的形象實在磕磣,再加上力氣大,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是十里八鄉都出了名的存在,誰家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