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書] 第61節
到最后,在災荒那幾年,還是被家里咬牙倒貼了半袋子黃豆,嫁給了一個癩痢頭老光棍。 那老光棍娶不到老婆,但不妨礙人家有一顆追求美的心,娶了趙小草,一直覺得對方高攀了他,生活中非打即罵。 趙小草可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被罵了,嘴笨不會還嘴,那就揍回去,被打了,那更是“哐哐!”一陣回捶,將癩痢頭老光棍捶打的哭爹喊娘。 就這么雞飛狗跳了五六年,趙小草也沒能生下個一兒半女。 于是,兩口子打的就更加厲害了。 直到有一次打急了眼,將癩痢頭給捅傷,被判了幾年勞改。 這年頭,在樸實的農村,這樣見血的大事簡直叫人開了眼界,可以說,當年傳播的程度,不亞于發生了命案,作為當事人趙小草,也因此更出名了。 今年上半年,她勞改結束,瞧著比從前更加健碩兇悍。 只是娘家不要,癩痢頭老光棍更是在被捅傷的時候,就跟她離了婚。 所以到如今,趙小草連個家都沒有,半年多來,一直窩在橋洞或者窯洞里,吃的也多是乞討來的,風餐露宿、邋里邋遢,與乞丐也無異了。 她趙小草是有些愣,但絕對算不得傻。 那王家條件再是一般,起碼也是一個正常家庭,有房有地有吃的,比她現在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尤其王紅艷嫁到田家以后,那日子更是直線上升,三天兩頭就去割rou燉。 至于王紅艷那個弟弟王大寶,雖然是個傻的,但架不住家里照顧的好,白白胖胖,高高大大的,趙小草一眼就看中了。 說來,王大寶這人也不知道咋形容。 說他是個傻的吧,但擋不住人家男性本色,十幾歲開始就喜歡偷看村里的女人們洗澡,更喜歡攔村里的小媳婦大閨女的,算是村里的惡臭人物。 最惡心人的事,王家父母被人找上門的時候,不僅不羞愧,反而還沾沾自喜,覺得兒子聰明,知道傳承香火,一心想要尋一個體面優秀的姑娘配他們的寶貝兒子。 這也是王曉紅在村里也難找對象的其中一個原因,可以說,他們王家的根子就是爛的。 現在趙小草送上門,沒有太多美丑概念的王大寶只知道她是個女的,于是兩人很快就滾到了一起,將事情坐實了。 半天的功夫,趙小草已經成了王家的兒媳,過上了大爺一般的生活。 沒辦法,王家想不認都不行,一個是怕被告流氓罪,再一個,趙小草她真的會打人,公婆大姑子,誰呵斥她,她就上拳頭那種。 說到后面,田雪簡直要笑瘋了:“...大姐,你不知道,我聽說,王紅艷今天回娘家,不同意趙小草進門,直接被趙小草一拳頭砸的鼻子都出血了,太解氣了。” “你去找的趙小草?不會被王家知道吧?” “我又不傻,我改了打扮去的,姐夫都提醒過我了。” “...” 最后,掛了電話,田宓還是恍惚的,她看向丈夫:“你怎么知道趙小草的?” “之前,去看老班長的時候,剛巧遇到過趙小草搶東西,我跟周建設幫忙把東西追回來后,聽周圍的百姓說的。” 這也...這也...太叫人解氣了吧! 田宓沒想到還能有這么個發展,怪不得丈夫昨天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呢。 這可真是...棒呆了! 這下,王紅艷可不就是要忙碌好一陣子了。 見妻子高興的眼睛亮晶晶的,婁路回也高興:“這么高興?” “嗯嗯,特別特別開心,回回,謝謝你。”這要不是在辦公室,她都想沖上去,給人一個愛的親親了。 婁路回低笑,剛想說些什么,就聽到了敲門聲。 夫妻倆齊齊回頭,人高馬大的周建設以一種極其辣眼睛的姿態,倚在門框上,見他們看過去,他立馬擠眉弄眼,捏著嗓子扭捏道:“回回,汪旅喊咱們過去呢。” 田宓...拳頭硬了。 晚上,婁路回甫一進門,就遞給妻子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小方塊。 田宓拿在手里顛了顛,狐疑一瞬后,立馬反應了過來,興奮問:“這是三千塊?” 婁路回換了鞋,脫了外套,才攬著人的肩膀往屋內走:“打開看看。” 當然要看看,丈夫話音落下的時候,田宓已經扒拉開報紙,露出里面一小疊整整齊齊的大團結:“怎么這么快...” 話還沒激動玩,她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回頭看男人:“汪旅長叫你過去,是要出發了嗎?” 婁路回點了點頭:“錢到了,所以明天早上六點就得出發。”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會兒,田宓突然覺得,手里的三千塊也不是那么香了。 當然,她不是那種黏糊離不得人的,低落的情緒只持續了幾秒,便立馬調節了過來:“那快洗手吃飯吧,吃完飯我再給你做一些吃食帶著。” “不用,炊事班會幫忙準備干糧。”婁路回洗完手,拉著凳子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先給妻子夾了一塊。 “那不一樣,部隊的是部隊的,今天下面農場里殺了頭牛,我跟大姐去的早,好容易在司務長那邊勻到幾斤,本來想燉土豆做菜吃的,這下剛好做成牛rou條,給你帶在路上吃。”她不知道部隊里面準備的干糧都有什么,但終歸多準備些rou食是沒錯的,起碼能解解饞不是。 婁路回張了張嘴,到底沒舍得拒絕,最終眉眼柔和道:“吃完飯我們一起做。” 田宓算了算做牛rou條的時間,不耽誤休息的功夫,便點頭應了下來:“剛好你力氣大,負責切牛rou。”說到切牛rou,田宓又放下筷子,去將放好的牛rou拿出來,泡在溫水里解凍,才又回到飯桌上吃飯。 期間丈夫一直跟前跟后,心知他這是舍不得自己,田宓也由著他黏糊。 晚飯過后,兩人一起窩在廚房里做牛rou條的時候,婁路回又交代了一些事: “今天早上,我跟爸也通了個電話。” 田宓問:“你爸還是我爸?” “你爸。” “跟我爸聊升職還有分家的事情?” 婁路回將切成一個厘米左右粗細的牛rou條,放進一旁擦洗干凈的菜盆里,又重新拿起一小塊牛rou,繼續改刀:“對,順便將我的一些建議都說了,爸說需要考慮一下,明天再給回復...” 說到這里,他側頭看了眼一旁正在剝蒜頭的妻子:“明天我六點就得離開,肯定是接不到爸的電話了,不過我已經跟老陳說好了,讓他到點了打電話跟爸他們溝通,買票的事情也由老陳解決,他應該會找之前幫你買票的戰友潘躍,還有三妹過來的路上你也別擔心,老陳都會安排好的...” 田宓難得聽到丈夫這么絮叨,往常都是她說的比較多。 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她一直認真聽著,時不時的配合點頭。 到最后,婁路回做了真摯的總結:“有什么事情,別一個人著急,我不在的時候,就去找老陳,他也是咱爸的女婿,該cao心的也讓他caocao心,再加上他還是你們那邊的本地人,有自己的人脈,有些事情,在你們看來很艱難,但是在老陳手底下就不一定了。” 田宓猛點頭:“我懂,做政委的心眼子多嘛。” “咳咳...心里...心里明白就好。” “...” 婁路回離開的時候,田宓完全不知道。 當然不是她不愿意知道,而是沒有精力知道。 某個欠收拾的男人,覺得新婚期間就無奈分開十幾天虧大了,所以昨天晚上吃了個夠本。 田宓不懂男人哪來那么多的精力,反正她早上是成功的睡過了頭,再次睜眼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在這個早睡早起的年代,就...離譜。 起床梳洗后,田宓拎上口糧直接去了大姐家,最近家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實在懶得開火,順便還能跟大姐分享一下王家的喜事。 昨天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那會兒她急著回家做飯,還來得及將最新的八卦告訴大姐。 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田宓剛進大姐家門,小嘴便吧吧的將王紅艷娘家的事情說了。 果然,正在挑揀花生,準備年貨的田雨一拍大腿,滿臉的爽快:“該!就是報應,這下被治住了吧?叫她膈應人。” 田宓連連點頭:“我覺得,以王紅艷那性子,起碼能被趙小草分走大半的精力,最好能再挨幾次揍,對了,要是連田長卿那慫貨一起揍就更好了。” “對,要能給揍的走上正路,我能感謝她趙家八輩祖宗。” “...”做什么美夢呢? “你手上拎的是啥?”田雨好一頓暢快后,才看到meimei手上的袋子。 田宓“哦!”了一聲,隨手將袋子放到一旁的桌上:“口糧,我家老婁出任務了,得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回來,我一個人懶得做飯,就來姐你這里...哎...哎哎哎...姐,大姐,你怎么動手啊?” 這廂meimei的話還沒說完,田雨就左顧右盼起來,然后抄起不遠處的雞毛撣子就要揍人。 見meimei繞著桌子跑,她更是氣的在后面攆,嘴里還罵道:“個死丫頭,你這是寒磣誰呢?來親姐家吃幾頓飯,還得自備口糧?你這是把你姐我當成啥了?” 完全沒想到大姐會因為這件事生氣。 田宓一邊靈活閃躲雞毛撣子的攻擊,一邊急急解釋:“...這又不是一兩天,要半個月呢,這年頭糧食多值錢,誰家不困難啊?我蹭飯帶口糧不是應該的嗎?大家都這樣!” “你還敢犟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姐...大姐我錯了,我等下...不,我馬上就拿回去!” 姐妹倆你追我逃的場景委實是有些滑稽,至少不遠處,本來玩自己腳腳的果果小胖丫這會兒已經樂呵的開始鼓掌了:“mama加油,二姨姨加油...打打!” 田宓氣惱,經過小丫頭的時候,伸手迅速擼了一把她的小腦袋,笑罵:“臭丫頭,你到底幫誰呢?” 小果果是個標準的人來瘋,見狀立馬咯咯笑的站起身,腿腳利索的跟在mama后邊追,一邊追還一邊拍著小rou手,開心的不行。 還別說,被她這么一鬧,姐妹倆也跑不起來了。 田雨微喘著停下腳步,一手叉腰一手還用雞毛撣子隔空指了指meimei,警告道:“下回再敢帶口糧你就試試,看我會不會抽你。” 已經抱著胖丫做擋箭牌的田宓連連搖頭:“不敢不敢了...”都結婚了,還要挨揍什么的,太丟人了。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就在田雨準備將雞毛撣子放下來的時候,三團方營長家的王春花一臉興奮的沖了進來。 田雨跟meimei對視一眼,以為人家是看到她們姐妹方才的鬧劇,立馬將手上的雞毛撣子丟在了一旁,剛要解釋,就聽王春紅又是興奮又是焦急:“哎呀!快走啊,瞧熱鬧去!” 田宓率先反應過來:“誰打起來了?” “二團那個錢副團長。” 田雨一怔:“你說錢勝?” 王春花嫌嫂子墨跡,一把拉著人就往外拽:“就是他啊,姓錢的副團除了他還能有誰?哎呀...嫂子,你倒是快點撒,晚了看不著了咋辦!” 田雨撈起外套往身上套,腳下更是踉踉蹌蹌:“不是...誰跟錢勝打啊?為什么呀?” 見狀,田宓也給自己跟小胖丫套上襖子跟著跑。 甫一出門,幾人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女人的尖叫與嘈雜聲。 還不待田宓好奇怎么會有人在部隊打架,不怕背處分嗎?就聽到王春花用八卦兮兮的口氣道:“是葛云家里來人了,不知道為啥,來了就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