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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書] 第24節(jié)

    當(dāng)然,她也有私心,一般這種情況,組織上都會給予一些獎勵,她想爭取一下。

    七十年代初。

    縣城的汽車站,大多地方還是磚木結(jié)構(gòu)。

    據(jù)說這處汽車站已經(jīng)有了近二十年的歷史。

    田宓覺得應(yīng)該是真的,因為實在是太過破爛。

    他們一行人算了時間,提前二十分鐘趕了過來。

    進了車站,田紅星鎖好自行車,伸手欲接過二丫頭手里的箱子。

    田宓哪里敢給他拿,這一下子,重量不就曝光了?

    所以,她表情誠懇的拒絕了父親的幫忙,而是將另外裝著新棉衣棉褲的包裹遞給了他,又掃了眼盼娣,示意她過來搭把手。

    盼娣雖然一頭霧水,但知道jiejie有秘密,比如她能賺錢這一點,于是,小姑娘什么也沒問,麻利的幫jiejie一起抬。

    田紅星不知道其中的官司,只以為閨女舍不得他這個老父親,想著幾件衣服也不重,便樂呵呵的在前面領(lǐng)路。

    等父親轉(zhuǎn)過身去,盼娣繃著的小臉立馬皺成了包子。

    ...好重!

    排隊上車后。

    田宓的位置靠前,是第二排靠窗。

    她將箱子放在腳底下,又將包裹放在腿上,才趴在窗口讓家人回去。

    見姑娘真的坐在了車里,田紅星才有了孩子要離開的真實感,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眼底也盛滿了擔(dān)憂。

    如果經(jīng)濟允許,他更想親自送二丫頭去。

    只是,他跟過去,來回就要小一百塊,家里攏共就只剩下百來塊錢,得留著應(yīng)急。

    說不定還要安排老大結(jié)婚,哪一樣都要錢,他有六個孩子,不能不顧其他幾個。

    但他又實在擔(dān)心,哪怕姑娘把臉涂黑了。

    許是無所適從,田紅星忍不住就絮絮叨叨起來:“...在大姐夫家勤快點,眼里要有活,還有你要相看的那男的,好好瞧瞧,人品最重要知道不?他那么大年紀了,咱也不算高攀,別一開始就把姿態(tài)放的低低的...”

    這些本應(yīng)該是作為母親的欒紅梅告知女兒,此刻離別在即,田紅星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嘮叨個沒完。

    田宓一直認真聽著,哪怕有些觀念她不認同,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丁點兒不耐煩。

    盼娣跟向陽也墊著腳,趴在車窗上,帶著哭腔,時不時的插上兩句。

    離別最是傷感,漸漸的,被情緒感染的田宓也有點控制不住心底發(fā)酸,癟了癟嘴,要哭不哭的模樣...

    好在司機跟檢票員來的很快,打斷了她的悲傷。

    兩人先是黑著臉將趴在窗口送行的人全部攆走,才開始檢查乘客們的車票。

    長途客運屬于國營單位,檢票員態(tài)度相當(dāng)不好。

    但田宓不在意,她還沉浸在離愁中。

    所以,查到她的時候,她配合的將票給人看了后,就又往窗外看,企圖找到父親與弟弟meimei。

    只是這一次,她張望了好一會兒,直到汽車啟動出發(fā),也沒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走了嗎?

    田宓有些失望的將腦袋倚靠在玻璃上。

    不想才頹喪沒幾秒,汽車剛剛開出車站,她就聽到了盼娣跟向陽的聲音。

    “二姐!”

    田宓猛的抬頭看向窗外。

    車子剛起步,開的還不快,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車站大門邊上,向著她揮手的父親跟弟弟meimei。

    原來...他們還沒有走!

    這份認知,喜的田宓也抬起手,隔著玻璃朝他們揮著。

    無奈汽車漸漸加快速度,饒是田宓一直勾著腦袋往后看,家人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小。

    突然,隱隱約約的,她仿似聽到了弟弟meimei的嚎哭聲,也看見了從來要面子的田紅星抹了下眼睛。

    田宓緩慢坐正身子,閉眼仰頭靠在椅背上,只覺心里頭的酸澀感,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能哭,臉上的妝不能哭花了...嗚嗚...

    “嘔...”

    西天取經(jīng)...哦...不,去往北方尋找男菩薩的第一天。

    田宓就敗在了擺渡船只上。

    誰能想到,在水下能夠自由呼吸,可以跟龍蝦賽跑的她,居然暈船?!

    前世她也沒有這個毛病啊!!!

    唯一慶幸的是,暈船的時間,攏共只有一個小時。

    當(dāng)汽車開上岸的那一刻,田宓熱淚盈眶,虔誠感謝各方菩薩。

    過了長江,沒過多久,汽車就駛進了滬市。

    進了滬市后,一路上不停有乘客下車。

    大姐夫的戰(zhàn)友會在汽車站接她,所以田宓一直坐到了終點站。

    滬市到底是滬市。

    哪怕是七十年代初,瞧著也是氣派繁華的。

    不過田宓這會兒沒有心思到處看,她可沒忘記有人在外面等著自己。

    于是也只張望了大概的方向,便拎著一個死沉的箱子跟大包裹,急急忙忙往出站口走。

    車站門口,站著兩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三十出頭,穿著考究的立領(lǐng)中山裝,手上舉著寫了‘田宓’名字的牌子,視線在不斷涌出來的人群中逡巡著。

    “哥,人怎么還沒出來?那村姑不會不認識路吧?”身旁長相算的上俊秀的白面青年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愛漂亮,穿的單薄,站在這里一會兒就凍得臉都快紫了。

    “閉嘴!”男人黑著臉訓(xùn)斥:“那是我戰(zhàn)友的meimei,也就是我的meimei,給老子尊重點,是我讓你過來的嗎?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對人家有一點不尊重,你就自己走回去。”

    俊秀的男人被家里慣壞了,唯獨怕這個大哥,這會兒哪怕心里再是不滿,面上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了。

    大哥對那個戰(zhàn)友比對他還好,整天就知道兇他,要不是好奇大哥好友的meimei長什么模樣,他才不會跟過來遭罪呢。

    當(dāng)然,如果他知道要接的人是小姨子,而不是meimei,定然不會跟著過來...

    這廂田宓順著人流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寫著她名字的牌子。

    她的視線最終落到了舉著牌子的男人身上,直直朝著他走過來,笑問:“您好,請問是潘躍同志嗎?”

    潘躍放下手,不著痕跡打量眼前這個眼神清亮,故意將臉抹黑的小姑娘,也笑了:“是田宓吧?叫我潘大哥就好,我是你姐夫的戰(zhàn)友。”說著,男人又指了指身旁強忍著不耐的弟弟:“這是我弟弟潘棟。”

    田宓再次笑著打招呼:“你們好。”

    簡單問好過后,潘躍伸手接過大的那個包裹,又示意弟弟接藤箱。

    潘棟不如哥哥眼尖,完全沒看出來田宓遮掩了樣貌,雖然有些失望這姑娘烏漆嘛黑的,一點也不漂亮,打扮的更是土氣,甚至在心里吐槽果然是村姑。

    但表面上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他立馬朝著女孩兒伸手。

    田宓側(cè)了側(cè)身體,在兩個男人投來訝異目光時,輕笑解釋:“這個箱子比較重,我還是自己來吧。”

    她這是實話,卻不想潘東直接炸了,不管不顧的伸手就去奪,嘴里還嚷嚷:“能有多重?我就是長得白,又不是真小白臉,力氣還能沒有你一個女孩兒大?”

    話音落下,成功搶到藤箱的潘棟憋紅了臉。

    田宓憋笑:“要不...還是給我提吧?”

    潘躍見狀也伸手欲接:“很重?給我吧。”

    潘棟咬牙拎著箱子往外走,留下格外堅強,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兩個字:“不!重!”

    “...”

    方才見到潘家兄弟兩人的氣質(zhì)與穿著,田宓就猜到他們的經(jīng)濟條件應(yīng)該不差。

    但這會兒坐在吉普車里,她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個年代,能開汽車,哪怕不是小轎車而是吉普,也是少有的有錢人了。

    潘躍開著車,許是擔(dān)心田宓尷尬,一路上都主動跟她聊著天。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話題,但是你來我往之間,兩人還是能觀察出對方的大概性子。

    然后齊齊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

    很好,不是難搞的類型...

    到了離火車站最近的招待所,田宓拿出介紹信訂了間房。

    潘躍很是負責(zé)任,一直將田宓送到房間,在征得了她的同意后,又將房間檢查了一番,確定安全無誤,才道:“我在隔壁國營飯店訂了飯,你收拾一下,出來吃飯吧?”

    田宓難為情:“應(yīng)該是我請你們吃才是。”

    潘躍朗笑:“你是陳剛的meimei,就等于是我的meimei,這么客氣做什么?再說,以后有的是機會讓你請回來。”

    田宓知道人家說的是客氣話,卻在心里記下明天逛街的時候,看看有什么不要票的,買些禮品回給人家。

    等到了大姐那邊,摸清楚了情況后,再想辦法給潘家寄一些當(dāng)?shù)靥禺a(chǎn)。

    理明白思路,秉承著債多不愁的二哈心態(tài),田宓不再矯情,點頭愉快的應(yīng)了下來。

    等潘躍去了大廳后,她立馬拿起臉盆去了公共洗漱間洗了臉。

    將身上故意穿的打了補丁的舊襖子換下,又將兩個辮子斜編成一個墜在身前,攏共只花了三分鐘左右就出去與潘家兄弟匯合。

    再次見到田宓時,潘棟震驚過后立馬爆紅了臉,然后又后悔起之前的態(tài)度,臉色一時變化的厲害。

    就連穩(wěn)重的潘躍都驚了一下,然后一言難盡問:“你...覺得你跟你大姐像嗎?”

    田宓莫名,卻還是從記憶中扒拉著大姐的模樣。

    無奈原身已經(jīng)八年沒見過田雨了,只隱約記得大姐提過很多次,說她們姐倆長的像,于是田宓老實點頭:“應(yīng)該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