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圖關(guān) 第119節(jié)
“嗯。” 陸聞愷捏了捏陸詔年的手:“mama不放心的話,可以一起去。” 孟柔按耐雀躍:“是呀是呀,他們有渠道,出商務(wù)簽很快的。” * 大會結(jié)束后,小組在學(xué)校附近的中餐廳聚餐慶功,大伙兒喝酒很兇,陸詔年陪到深夜。 陸聞愷發(fā)微信,讓她打車,分享行程。 陸詔年不安的心終于落定,她一定要和mama說清楚,小哥哥是很好很好,值得她重來一次也要去愛的人。 陸詔年到家的時候,陸mama剛給她小床換上新的電熱毯,嘮叨著:“你那個熱水袋太久了,睡著個,暖和些。現(xiàn)在冬天比以前冷好多......” “mama,我要去美國。”陸詔年思緒沒轉(zhuǎn)過來,脫口而出。 mama當即發(fā)怒,吵得調(diào)班需要休息的爸爸也出來了。 “你看看你老漢兒,腰痛都不敢去看,累死累活是為了誰?” “腰痛就要去看啊,我的獎學(xué)金都存在你們那兒的,mama,我這次去美國不花錢。” “不花錢,那個男的給你出錢?你真是學(xué)糊涂了,哪有這種事,那些男的對你好,都是有所圖!” “那就圖好了。”陸詔年定定地說,“本來我還猶豫的,現(xiàn)在我決定了,不止是這次去玩,之后我還要去美國讀書,我的人生,就算推翻重來,我也不會后悔!” 陸mama氣得捶胸口,“陸小年!” 腦海里閃過過去的記憶,為了和小哥哥在一起,她也是這樣把母親氣得不行。 陸詔年瞬間冷靜下來,上前拍撫mama的背:“我不是故意氣你,mama,我今天回來其實想和你說,我喜歡那個人......” 母女倆冷戰(zhàn)好幾天,這天陸詔年醒來,看到床頭柜上有個信封。 她拆開,看到一張銀聯(lián)卡。 陸詔年立即起床,叩響隔壁房門。房間里沒回應(yīng),她輕輕推開門。 男人上晚班還沒回來,女人背對她,似乎熟睡。 陸詔年慢吞吞走過去,俯身抱住女人,“mama......。” “你和爸爸說我是小福星,我出生后你們?nèi)兆禹橅樌f我漂亮又聰明,將來會讓你們過上很好的生活。是的呀,mama,我一直都記著的。 “但我覺得,其實你們才是我的貴人,你們讓我來到這世上,我才明白,活著有多么美好。mama,我目標遠大,但也有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像你和爸爸一樣,遇到一個真心的愛的人,體貼珍重對方,不管過著什么樣的生活,不管過去多久,都不會磨滅愛意。 “mama,你教會了我什么是無條件的愛,我愛你和爸爸,現(xiàn)在想去愛那樣的一個人。” 眼淚從女人臉上滑落,她一語不發(fā)。 過了會兒,陸詔年站起來,聽見女人說:“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 長途飛行讓人疲憊而緊張,孟柔比陸詔年好不到哪里去,因為要見到陸家的人,從來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待自己的孟柔,一會兒敷面膜,一會兒練習(xí)口語。 到了洛杉磯,孟柔好不容易整理好心緒,一聽陸聞愷說,表妹會來接他們,孟柔又一語不發(fā)了。 陸聞愷在路邊找到車,幫女孩們把行李放上去。和加州陽光一樣動人的表妹從駕駛座探頭出來:“女孩們,la歡迎你們!” 孟柔嚇了一跳,靦腆地回了聲:“hello。” 他們上了車,表妹和陸聞愷“what’s up”打招呼,然后滔滔不絕地說起阿曼達挑剔圣誕樹,來回退換貨的事情。 “弄好了嗎?”陸聞愷問。 “上午剛弄好,要不然加聞和畢德森還在頭疼。” 陸詔年聽了會兒才發(fā)現(xiàn),阿曼達和畢德森是陸聞愷的父母。 孟柔完全沒聽懂,就覺得陸聞愷的表妹怎么看起來完全是個美國人。 陸聞愷估摸她倆也覺得奇怪,解釋說,家族構(gòu)成多元,除了大伯母以外,中文說得最好的就是他。 孟柔小聲說:“完了,到時我都聽不懂他們說啥。” 表妹轉(zhuǎn)頭,用口音重的普通話說,“我們能講一點。”接著又換了英文,“祖母要求我們不能忘記中文。” “不如就當今晚是‘中文角’。”陸聞愷提議。 “好主意。”表妹仍用英文回應(yīng)。 * 整個城市張燈結(jié)彩,到處都能聽到熱情的問候。 san marino一幢有大花園的西班牙式建筑,門口掛著圣誕花環(huán)。 一行人下車,走進去,推開虛掩的門。 “看看誰回來啦!”表妹高呼。 他們踩著鞋,把行李推進去。 陸詔年在門口躊躇著,陸聞愷忽然回到她身邊。他十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客廳背后是一個寬闊的開放式廚房,女人們在中島臺前忙碌著,男人和小孩聽到呼喚,從后院擠進來。電視面前還有兩個沉迷游戲的小孩。 真是一大家子...... 陸詔年來不及腹誹,就看到一個女人快步走來。她保養(yǎng)的很好,妝容淡淡的,眼鏡下藏著一雙銳利的眼睛。 “喔,這個可愛的女孩就是年吧?”女人沒有丁點打量的意味,注視著陸詔?????年的眼睛,笑說,“ed總提起你,總算見到了,我是阿曼達,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是他母親,不過,叫我阿曼達就好了。” 陸續(xù)和人打過招呼,陸詔年和孟柔把準備的圣誕禮物堆在了圣誕樹下。 須臾,一大家人圍坐長桌,祈禱過后開始享用豐盛的晚餐。陸詔年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向女主人表達贊美與感謝。 于是阿曼達(amanda)用餐匙碰了碰紅酒杯,“大家,往年都是我和畢德森說點什么,我想今年應(yīng)該交給ed了,對吧?” “mom......”陸聞愷無奈,但還是應(yīng)邀說起祝詞。 陸詔年知道美國人熱衷演講,不知道人人都能演講。人們接連把話傳下去,到表妹那兒,她表示想聽聽ed的故事。 “我想留到最后再講這個故事。”陸聞愷說。 “他要壓軸?”畢德森(peterson)笑起來,“看來是個重磅故事。” 陸詔年臉微微紅了,陸父就坐在她左手邊,瞧見了,溫柔地說:“隨意,把這里當做你的家就好。” 陸詔年更不好意思了,面上卻繃出泰然自若的樣子:“當然。” 孟柔小心翼翼地叫畢德森名字,問:“加聞怎么沒來?” “他在路上,有一個朋友會來。” 窗外天色昏暗,圣誕裝飾的燈光讓一屋子顯得熱鬧至極。 孟柔心里有些落寞,看到加聞和一個女人一起出現(xiàn)時,眸光暗了。可沒一會兒,孟柔就發(fā)現(xiàn),這個叫孚勒婭(freja)的女人,和加聞的弟弟更熟稔。 陸詔年自然看出來了,尤其孚勒婭看陸聞愷的眼神,不會有人看不出來。 孚勒婭表現(xiàn)出對陸詔年的興趣,說起他們公路旅行的事情。 陸詔年沒想好怎么接話,孟柔卻是舉起酒杯說:“抱歉,我不太清楚,你也是陸家的表妹嗎?” 一個外人在別人家過圣誕節(jié)的確有點奇怪,孚勒婭語塞:“我今天的航班飛洛杉磯。” “哇哦,你是飛行員?” 話題自然地變成了飛行。 多虧孟柔,陸詔年知道了這就是陸聞愷之前提起過的meimei一樣的人,他們小時候就認識,后來還一起學(xué)飛行,但陸聞愷沒能通過壓力測試。 陸詔年笑著,對上陸聞愷視線,立即挪開了。 吃的差不多了,他們煮了熱紅酒,到客廳拆禮物。表妹和小孩們一起彈奏著簡單的曲子。 陸詔年從洗手間出來,遇上陸聞愷。她想從旁走過去,卻被他一把按在了墻壁上。 “喂......” “我哪兒惹你了?”陸聞愷用下巴蹭她臉頰,呼吸間帶著甜紅酒和rou桂的氣息。 陸詔年別過臉去,“哪兒都惹我了。” “說說。”身體也貼了過來,一手攬著她,他就要吻她。 “不高興。”話是這么說,身體本能在應(yīng)和她,她感覺呼吸變得悶沉。 前廳安靜下來,琴聲里,傳來孟柔低吟般的歌聲: “等待著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陪著我長長的夜到盡頭,別讓我獨自守候 等待著你,等待你默默凝望著我,告訴我你的未來屬于我,除了我別無所求 你知道這一生。我只為你執(zhí)著,管別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話怎么說......” 陸聞愷壓著陸詔年的下唇,吻了下來。 “我聽到了。”輾轉(zhuǎn)的親吻里,他含糊不清地說,“你吃醋了。” “我才沒有......”陸詔年咬了咬唇,正經(jīng)地說,“我是覺得那些時光,我沒能和你相遇,好遺憾。” 陸聞愷輕笑:“正是這樣,才可以做你的圣誕老公啊。” 陸詔年愣愣的,陸聞愷勾著她手指往外走,“去拆禮物吧。” 陸詔年默默臉紅。 嗯,看來這家人中文怎的不怎么樣。 第三十一章 “今日快訊:美國多地遭遇雪災(zāi), 南加州罕見降雪。歷史記錄現(xiàn)實,洛杉磯上一次降雪發(fā)生在一九六二年,五十七年首次降雪……” 學(xué)院郵件收發(fā)室, 職工剛在在一封郵件上改下印章,就接到電話。和郵遞員說了幾句后,郵遞員收起郵件,騎車離開。 冷風(fēng)瑟瑟,表妹簽收了郵件, 趕緊關(guān)上了門。 郵件上顯示是一個華人基金會寄來的, 表妹拆開,看到一個膠卷盤刻錄u盤和卡片,寫著感謝捐贈原盤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