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76節
書迷正在閱讀:七十年代海島甜蜜蜜、白羊(校園1v1)、銹橘【SP 1V1】、按F鍵逃離世界(校園NPH)、有理由懷疑男朋友是個同性戀、爆!黑紅頂流多了個妹、春前雪、廢物美人、魔尊跟我相愛相殺、穿成豪門偏執反派的未婚妻
“就?!” 一聽這個字,朝陽火氣騰地就起來了:“你知道我為晉這一品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工夫?那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眼下你們青云臺幾封折子上去,我就要被一起牽連,憑什么?” 第100章 最好看的小郎君 不管照理說還是不照理說,她都沒有任何該被牽連的道理,運河不是她在負責,況且那些人也不是因為運河修筑的問題而喪命的。 無妄之災,池魚之殃,倒了大霉了! 但她還不能有絲毫不滿,因為陛下不喜歡當堂求情的做派,越掙扎后果只會越嚴重。 想起自己的海棠朝服又變回了桃花朝服,想起自己的俸祿和權勢都被削減,再想起青云臺那群隔岸觀火落井下石的人,她恨得整排牙都癢癢。 江亦川溫聲糾正她:“定北侯不屬于青云臺?!?/br> “那你們也是一伙的?!?/br> 定北侯與中宮榮辱與共,中宮與榮王榮辱與共,打斷骨頭都連在一起的血脈,是劃清不了界限的。 念及此,寧朝陽伸手撥了一下他的琴弦,然后問:“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替工部侍郎求情之時,會也替我說兩句話嗎?” “不會?!彼麛蒯斀罔F地道。 感情是感情,公事是公事,站在定北侯的立場上,讓陛下看見閘口的水位問題已是公正之舉,再替她求情就未免有些過了。 真是清醒萬分。 寧朝陽咬著牙給他鼓了鼓掌。 人家都這么坦蕩分明,她要是還糾結于他的身份,那就顯得矯情了。 “繼續彈吧?!彼亚偻媲巴屏送啤?/br> 江亦川溫聲問:“大人還喜歡聽什么曲子?” 微微一笑,朝陽一字一句地道:“風、塵、吟?!?/br> 許管家在門外,本是打算進來添茶水的,一聽這三個字立馬老臉一紅,扭頭就走。 但江亦川竟還一臉茫然:“這名字,曲譜上怎的沒有?” 寧朝陽提了筆來,三指捻著不甚正經地與他寫:“邸深人靜快春宵,心絮紛紛骨盡消?;ㄈ~曾將花蕊破,柳垂復把柳枝搖。金槍鏖戰三千陣,銀燭光臨七八嬌。不礙兩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橋?!?/br> 寫完還道:“不會沒關系,慢慢學,大人我可以等。” “……”江亦川怔了怔。 寧朝陽以為他終于要惱了,結果這人低頭思忖一陣之后,竟還是道:“好?!?/br> 她手里的筆都差點沒捏穩。 安靜而敞亮的房間里驀地就漂浮了幾分燥熱,盈盈燈火之下,江亦川的眉眼顯得格外祥和。他望著她,似千山萬水穿拂而來的歸燕,疲憊收翅,只想安然入她之懷。 斷裂的心弦有那么一瞬又動了動。 她忍不住想,這人會不會沒有別的目的,就只是想與她在一起? 燈火燃盡,第二日的朝堂之上。 工部尚書一職空缺,鳳翎閣剛舉薦了青州的刺史,青云臺就力薦出兵部的侍郎,眼看寧朝陽舌戰群雄即將勝出,定北侯卻站出來說了一句:“工部所轄之事繁雜,若讓人從外頭來重新學,未免誤事?!?/br> “臣舉原工部侍郎龐佑。” 圣人一聽,竟覺得有理:“龐佑行事穩重,倒是可行?!?/br> 寧朝陽登時皺眉:“原運河之事便就是工部之責,龐侍郎雖無主責,卻也牽扯其中。眼下若是不罰反擢,恐怕會招人非議?!?/br> “就是因為龐侍郎也牽扯其中,所以才該讓他戴罪立功?!?/br> “戴罪立功在侍郎之位上如何就不能?” 定北侯轉頭看向上位:“臣察龐佑此人,耐心細致、入鐵主薄、丙吉問牛,是能臣忠臣。” 寧朝陽也看向上位:“朝有綱紀,上行下效,若因侯爺舉薦就妄擢有罪之人,臣以為不妥。不如提青州刺史為尚書,以龐侍郎為佐,如此,便是兩全其美。” 話說到這里,按照先前的經驗,圣人多半會采納她的諫言。 但是,李景乾突然就道:“青州刺史盧英屢次撰文犯上,其治或許明,但其心未必忠。” 此話一出,寧朝陽閉了閉眼。 盧英此人頗有才干,就是身上有股子狂妄勁兒,他初遷青州就寫下了二十多篇借古諷今之作,還詰問上天何時能降明珠如雨。 在保舉他之前,她就特意派人去收繳盧英的文稿,還打點內外,封人口舌,就是為了將他那點毛病給蓋住,畢竟除了口無遮攔之外,他實是能干事的。 然而,李景乾竟還是將此事挖了出來。 勝負已定。 朝堂的大門從兩邊拉開,官員們魚貫而出。 常光走在路上,伸著脖子就叫囂:“寧大人也有吃癟的時候?” 寧朝陽冷眼回眸:“自是比不過常大人,無論是降職還是吃癟,都總是快在下一步?!?/br> “你!”常光惱怒,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卻又馬上平靜了下來,“我現在不怕你了,你說的話在圣人那兒不管用嘍。”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寧朝陽看見了李景乾。 他被一群人擁著,身如玉山,巍巍佇佇,察覺到她的目光,他面無表情的抬頭,眼神漠然,情態冷淡。 ——很好。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別的目的。 袖口里的手捏緊,她收回目光,大步走回了鳳翎閣。 夜燈初燃。 寧朝陽推開東院的門,不意外地發現江亦川又已經在里頭了。 他剛沐浴完,只著了一件單衣就倚在涼榻上看書,胸口微敞,半干的墨發凌亂地披散在身后,白皙的臉側在暖色的燈燭之下顯得格外溫柔。 察覺到腳步聲,江亦川抬頭,目光一觸及她就染上了愉悅:“大人?!?/br> 寧朝陽勾唇,抬步進去走到他身側,抽了他手里的書卷便將他下巴捏起來:“在等我?” 他梗著脖子不愿點頭,但眼眸卻明亮起來,星星點點,如同銀漢。 她垂眼欣賞了片刻,便低身下去,在他唇畔輕輕一吻。 江亦川霍然睜大了眼。 這般的親密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她心里應該有惱也還有恨,卻怎么突然就。 無暇多想,他下意識地伸手,欲勾住她的后頸。 寧朝陽突然就咬了他一口,又重又狠,他嘴角當即就冒出了血來。 嘶—— 她松開他,伸著指腹將血色在他唇上抹開,左右看了看,滿意地點頭:“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郎君,大人今兒高興,就歇在你這里吧?!?/br> 第101章 寧大人發脾氣了 高興? 江亦川看著她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很想反駁。但他還沒來得及張嘴,身子就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風塵吟可學會了?”她將他推在床榻上,伸手撐著床欄問。 他輕吸一口涼氣,低聲答:“剛練了一小段。” 在朝堂上義正言辭地爭著青州刺史工部侍郎,背地里卻練著邸深人靜快春宵的艷曲。 寧朝陽低頭睨著他那滾動不停的喉結,伸出指尖就輕輕摸了摸。 “嗯~”他不適地躲避。 “別動?!彼粣?,“躺回來。” 他一僵,萬分不情愿地在她身下重新躺正。 朝陽這才滿意地點頭。 她湊近他些,唇瓣幾欲相觸,手上跟順貍奴似的順著他的喉結:“練到了哪一段?” 無措地看著她,江亦川脖頸都泛起緋色:“花葉曾將花蕊破,柳垂復把柳枝搖?!?/br> “哼給我聽聽。”她勾唇,指腹往下,順著他的鎖骨劃開了衣襟。 江亦川臉上已經紅得快滴血了。 他不安地伸手,想捉住她游走的手腕,但還沒碰到,這人就陡然沉了臉色:“你這次若拒我,那絕不會再有下次。” 指尖一顫,他飛快地縮回來,將手放在了枕邊。 面前這人又笑了,傾身覆上他,湊在他耳邊道:“哼啊?!?/br> “……” 下頷繃得快與脖子成一條線了,江亦川咬牙閉眼,僵硬地哼出了一個調子。 按理說嘴哼比彈琴容易,他熟背曲譜,該不會走調了才是。但前頭都哼得好好的,寧大人的手卻突然往下。 他不受控制地悶哼了一聲。 朝陽愉悅地笑起來,笑聲如鈴,入耳溫熱潮濕。 江亦川喘了幾口氣,難耐地與她道:“我錯了?!?/br> “江大夫一整天都在東院里,還未與我見面呢,能有什么錯?”她唏噓,帶著淺淺的嘆息。 “真錯了?!彼掳偷肿∷逆i骨,眼神略略有些渙散,“但我以為你應該能理解?!?/br> 各為其主,與她作?????對的是定北侯,不是江亦川。 “我怎么會不理解你呢。”她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這不就來寬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