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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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點到五點,忙碌了幾個小時,孟遠又將文件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后任務(wù)總算完成。 “謝謝你。”孟遠誠摯地道謝。 “謝什么,舉手之勞而已。”宋綿不在意道。 “你有任何需要,隨時找我。”孟遠說的嚴肅且認真。 宋綿一愣,隨即笑著答應了。 “那你現(xiàn)在要走嗎?”孟遠問她。 “我要等人,先不走。”宋綿邊說著邊看了眼手機,內(nèi)心誹腹,說是要提前來接她,現(xiàn)在還沒見人,也沒消息。 孟遠“嗯”了聲就沒再說話,宋綿主動問他“你呢?你要走了嗎?” “我陪你等一會兒。” “誒不用,你……” “沒事,我一會還要去打工,在這里再待一會我就直接去店里了。” “那好吧。”宋綿點點頭,斟酌地開口“小遠你或是家里要是需要錢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告訴我。” 孟遠沒接話但是點了點頭,宋綿笑開,活動了下身子笑著道“那你再看會書吧,我先趴著休息會,剛才看的眼睛有些難受。” “好。”孟遠輕聲應了下,望著她趴在桌上休息的模樣,莫名的有些溫柔。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孟遠從書中抬起頭,圖書館的機房本就人不多,此刻人也都已經(jīng)走完了,偌大的機房一片寂靜,讓他將她輕微的呼吸和他的心跳都聽得分明。 孟遠偏頭看向宋綿,她枕著胳膊似乎是睡著了,臉頰微紅,唇瓣飽滿嬌嫩,睡顏恬靜而乖巧,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只惹人憐愛的,乖巧又柔弱的小貓咪。 就是這樣,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她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可事實上她在一個貧窮落后的小村莊堅持了三年,不止是教書當老師,她鼓勵那些孩子走出大山,她鼓勵大山深處的老師和校長堅持下去,她每月那些微薄的薪水都用于補貼班里最貧困的學生,這樣的她又能柔弱到哪里呢? 宋綿突然動了下,她額前的碎發(fā)垂下,似乎是掃著她的臉有些癢,她沒醒過來但是無意識的用手抓了抓。 孟遠抿著干澀的唇瓣,他知道她有未婚夫,他知道他這么做不合適,可他鬼使神差的還是伸出了手...... “同學,你越界了。” 在他的指尖即將要觸到她的發(fā)梢時,一道冷漠的男聲響起,孟遠的手指瞬間像是觸電了般猛地縮回。 他循聲望去,陸清淮站在他面前兩步遠的地方,他手臂上搭著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領(lǐng)帶也被扯得有一絲凌亂,看起來是匆忙趕來的。 陸清淮十分平靜地說出那句話,他的眼神和表情也和他整個人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平靜到顯得冷漠,不過是輕慢的平靜和冷漠,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快步朝著宋綿走了過去。 孟遠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敵對而富有攻擊性。他對面前的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好感,厭惡還夾雜著些恐懼,他敏銳的察覺到宋綿對他也是如此,她怕她的未婚夫,這不正常。 宋綿聽見聲音唔儂了聲掙扎著要醒過來,陸清淮在她身側(cè)快速且溫柔的捂住她的眼睛弓著身子近乎將她攬在懷里的摸著她的腦袋在她耳邊柔聲哄著“噓,乖,沒事,繼續(xù)睡吧。” 宋綿含糊地應了聲,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擦過他溫熱的掌心,又睡了過去。 陸清淮抽出手掌,將外套展開蓋在宋綿身上,手撐在桌子上湊近她,在她唇角輕吻。 孟遠轉(zhuǎn)過身的一瞬間拳頭緊握,手指用力到泛白,步履匆忙地離開這里。 陸清淮睨了眼那個消失的背影,冷笑了下,眼中泛著冷意,直起身子幫宋綿掖了掖衣角就跟了上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宋綿睫毛微顫,終究是沒有動作。 兩人來到了樓梯間,陸清淮徹底失了偽裝,倦怠又冷漠地靠在墻上,眼中流露著厭色,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傲慢,聲音清冽直白的開口“你喜歡我老婆?” 孟遠還未來得及回答,他又道“你想挖我墻角做男小三勾引我老婆?” 惡意,挑釁,諷刺,羞辱。 陸清淮惡劣和傲慢的程度絕對是超過孟遠的認知的,他明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他連做他假想敵的資格都沒有,可他偏又要這樣來羞辱諷刺他,孟遠不知道他激怒他有什么好處,但他一直以來確實都想要激怒他,也許和宋綿無關(guān),他只是單純的討厭他。 孟遠徑直忽略了他的那句挑釁的話語,盯著他只道“你們還沒有結(jié)婚,你只是她的未婚夫。還有,宋綿怕你。” “你所謂的“老婆”怕你。”孟遠說著又強調(diào)了一遍,隱隱也有些挑釁的意味。 陸清淮突然的就笑了,真心實意的,他壓低了聲音,曖昧又惡劣道“她那么嬌氣,每次都要被弄哭,會怕我很奇怪嗎?” 孟遠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憤怒地低吼“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宋綿?” “不愧還是個純情小處男。”陸清淮又笑了,他低聲感嘆了句,這下徹底覺得他可憐,“同學,不是你挑撥我們夫妻關(guān)系在先的嗎?還有,你是還活在大清嗎?我只是說了句綿綿嬌氣愛哭你都能覺得是我不尊重她?你到底是想維護她還是在自卑嫉妒我?” “你要是真的尊重她就不會以炫耀的口吻和別的男人說這種事情!”孟遠一下子被激怒,猶如暴怒的小獅子,雙手揪著陸清淮的領(lǐng)子將他用力抵在墻上。 他比陸清淮低一些,但此刻他的氣勢完全不輸陸清淮,他字字句句的詰問都極具重量: “你要是尊重她就不會隨隨便便的懷疑她說她和別人偷情,你要是尊重她就會給她自由,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傲慢刻薄的帶著不知道哪里來的優(yōu)越感居高臨下的羞辱別人,而宋綿,如果她愛你她感受到了你的尊重就不會在我問她是不是真的要結(jié)婚的時候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原本陸清淮在孟遠動手拽他衣服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本能的就要伸出手反抗,可當他的視線越過孟遠落到幾步之外樓梯間的手推門縫隙并且在那里看到了一截熟悉的裙角時,他眸光閃爍一下,唇角微勾,順從的被推到了墻上,并且攤開雙手以示無辜。 他百無聊賴地聽孟遠憤怒地說了一大堆,也沒生氣,甚至微微笑著,只在孟遠說完后才慢條斯理地反問一句“那你呢?” “你說的這么正義凜然,那你呢?你還不是在覬覦著別人的女朋友?你一個界限感羞恥感都沒有的男人,在這里裝什么圣人?至于宋綿她回不回答你的問題又有什么所謂嗎?她嫁不嫁我是我決定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何況,你就敢回答了嗎?你連喜歡她都不敢承認,你又有什么資格要求我的人來回答你的問題?” “我從來都沒有覬覦過宋綿。”孟遠攥著陸清淮衣領(lǐng)的手逐漸用力,認真的反駁“我只是想幫宋綿弄一下碎頭發(fā),我從來都沒有對她產(chǎn)生過妄念。她和別人不一樣,我感謝她,仰望她,她想和誰在一起和誰結(jié)婚我都祝福她,可那個人唯獨不能是你,你不配。傲慢,刻薄,自私,冷漠,一個完完全全的利己主義者,對別人沒有絲毫的尊重,你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宋綿。” 陸清淮哼笑了下,好像來了興趣般,贊同的點點頭:“對,我是配不上她,那你呢?你又能給她什么?你的憤世嫉俗還是你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正義?” “仰望她?你是該跪在地上仰望她。你和她的差距多大需要我告訴你嗎?她有什么樣的家世有什么樣的未來你敢想象嗎?別再拿著你那虛偽的道德來綁架我了,你貶低我只是因為你做不到我能做到的事情。” “我就問你,你的meimei和宋綿讓你選你能夠毫不猶豫的選擇宋綿嗎?你永遠都不會,可我會,我永遠都會堅定地選擇她,她在我這里永遠是第一位。再者我向來討厭被威脅,我根本不會無能的讓自己陷入這種被動的境地,這就是你和我的差別。孟遠,錢、權(quán)、愛還有未來你沒有一樣能夠拿的出手的,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們不般配?” 長久的沉默,孟遠的手不自覺松了幾分,他模樣有些怔愣,受到了沖擊一般,半晌才干澀的更像是在說服自己道: “不是的,我從來都沒說過配得上她,我也從來不會癡心妄想擁有她。但你說的那些東西,除了愛,錢、權(quán)還有未來都是可以憑借我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我有我的追求,我會為了我的追求努力,所以我的起點低不代表我的終點也低,終有一天我會憑借努力擁有一切我想要的,而這樣的人和人生才是值得尊重的......” 陸清淮其實一直都沒聽進去孟遠在說些什么,他一直在盯著門縫,等待著門后的人會說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沒等到,裙子的主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里。 陸清淮眼神有一絲陰郁,徹底不耐,迅速的按著孟遠的腕骨將他反抵在墻上,用胳膊肘抵著他的喉嚨并且在不斷地施加力量,釋放出所有潛藏心底的惡意和戾氣,話語直白刻薄的像是一把刀,如凌遲一般字字誅心: “真的很無趣孟遠,從你和一個不相干的人解釋那么多開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哦對了,知道你在綿綿那里是什么地位嗎?是“不相干的人”,她就是這樣稱呼你的,連我都覺得你可憐要為你謀不平了。” 孟遠不相信宋綿是這樣的人,可陸清淮看可憐蟲一樣憐憫又嘲諷的眼神真的讓他倍感羞辱窘迫至極。 “而且你說的沒錯,自私,冷漠,利己主義,我就是這樣的人,我也確實配不上宋綿,她是很好,好到我嫉妒,所以我把她從神壇扯下來,把她拖入地獄把她變?yōu)楹臀乙粯拥娜诉@有什么問題嗎?你再怎么覺得我不堪,覺得我配不上她,可我就是有能力把她永遠的握在手里,把她永遠的困在我的身邊,我就是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而你除了憤怒你還能做什么?” 陸清淮絲毫沒有掩飾對于孟遠的輕蔑,孟遠被羞辱憤怒的想要反擊也被他用絕對力量將他的拳頭生生按了下去。 他眼神漠然且夾雜著厭惡,身上的氣勢全起,再加上身高的優(yōu)勢,滿是壓迫道: “你學的是法律專業(yè)吧,那你更加應該清楚永遠都有你一輩子都追趕不上的人,也永遠都有凌駕于你的信仰,凌駕于法律和正義的東西。孟遠,如果你不在乎你苦讀這么多年,不在乎你的前途也不在乎你的meimei,你盡可以再碰宋綿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