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后遺癥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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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晚上下班時,岑稚補償式地買了束花,謝逢周來接她回家,她從車窗外把花束遞給他時,他還一臉司空見慣的表情,眼神卻頻頻往花上瞄。 終于還是沒忍住,把花拎到腿上,動手翻了翻,什么也沒翻出來。 岑稚系著安全帶問:“找什么?” “沒什么?!敝x逢周靠在椅背上,邊否認邊耷拉著眼皮把花束倒拎著,抖了兩抖,抖掉片花瓣。 他眉梢一抬,“就只有花?” “對呀?!贬砂聪麓羁郏劢怯喙庥U著他略有些失望的樣子,還是沒忍住笑,從兜里拿出個東西遞過去。 “在找這個?” 謝逢周把花放回儲物格里,正從腿上捻起那片花瓣,聞言抬頭,看見那張粉紅色折疊卡片,停頓住。 “不是?!边@人被猜中還死不承認,又重新靠回椅背里,指彎一勾,口嫌體直地將卡片從她手中抽出來。 短短四句話,他低頭看足兩分鐘,合上卡片,慢悠悠道:“這么喜歡我啊,送花就算了,還給我寫情書?!?/br> “嘖?!敝x逢周指背抵著鼻尖,將她上下打量一圈,惋惜搖頭,“你完蛋了這位同學,你墜入愛河了。” 他以為岑稚會否認。 卻聽見她嗯了聲,眼睛不躲不避地望過來,坦然道:“我承認啊。” “……”謝逢周跟她對視幾秒,率先將目光移開,把卡片收進口袋,“難得你今天嘴不硬。直接回家?” “好。” 岑稚假裝沒瞧見他升天的顴骨。 方子堯在半路給岑稚打來電話。 來電顯示亮起時岑稚還挺意外,她有段時間沒跟方子堯和曾銳他們聯系了,但她心里清楚這次是什么事。 電話接通后,方子堯問了兩句岑稚現狀,她耐心地一一回答,最后挑明道:“子堯哥,有話就直說吧。” 方子堯沒想到她這么直接,也不再轉彎:“岑岑,你把程二拉黑了?” 岑稚沒開擴音,方子堯的話在車里卻很清晰。聽見這兩個字,她轉頭看向謝逢周。旁邊的人正目視前方專心開著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專心。 “沒有?!?/br> 聽岑稚這么說,方子堯反而有些遲疑,聲音也低下來:“那他給你發消息打電話,你怎么都沒接?” 岑稚答得簡單:“沒有空?!?/br> 再忙也不可能一眼手機都不看,方子堯聽得懂話中話,他到底還是外人不好直接插手,最后嘆氣道:“你跟程二一起長大,怎么說也有點情分在的。即使……起碼他也算你哥?!?/br> 岑稚明白他的意思,就像那天程凇問她,程凇你不要,哥哥總得要吧。 “嗯,我知道?!?/br> 岑稚客氣道,“謝謝子堯哥。” 在她這里,程凇和方子堯一樣。 已經沒有什么特別了。 電話掛斷之后,岑稚發現謝逢周偏頭看著她,就問:“怎么了?” 前面是個紅燈,謝逢周停了車,語氣漫不經心:“程凇聯系你了?” 這還是岑稚第二次聽謝逢周叫程凇的名字,上回還是他倆冷戰那次。 她誠實地嗯了聲。 謝逢周沒再說話,好像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后降下車窗,手肘搭在窗沿邊掃了眼側視鏡,過了會兒,沒什么情緒地道:“我不也比你大幾個月,就非得可著他給你當哥哥?”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回頭看她,岑稚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但那酸溜溜的味兒已經聞到了。 “是這樣。” 岑稚無辜地眨眨眼,“但如果我叫你哥哥,就沒法叫你老公吧?” 主駕那人松松散散地掛在方向盤上的那只手明顯頓了下,眼睛還盯著窗外,沒回頭,耳背卻透出紅色。 “怎么沒法?!彼倜既赖厍迩迳ぷ?,給她出招,“一三五叫老公,二四六叫哥哥,周末輪著來?!?/br> “……” 您可真會安排。 岑稚一口拒絕:“不要。” 她拒絕得毫不猶豫,謝逢周這倒是回頭了,挑著眉問:“不再考慮下?” 有什么好考慮的。 岑稚堅定自我:“不要?!?/br> 紅燈轉綠,謝逢周重新啟動車子,慢條斯理地點頭:“行?!?/br> 岑稚以為他一時興起,被拒絕后就放棄了。結果他動真格的,晚上把她吊得不上不下,磨著她問答不答應。 岑稚最不吃威脅:“不?!?/br> “一個稱呼而已,別跟自己過不去啊。”混球邊磨她,邊咬她耳骨,使壞地往她耳窩里吹氣,“真不答應?” 汗涔涔的短發凌亂柔軟地掃在她頸窩,氣息撲著細細密密一陣酥麻。 岑稚被他折騰地反骨上來了,按著他的肩膀將人推開,再翻身而上,一秒奪回主導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叫jiejie?!?/br> 謝逢周完全沒防備,眼里訝然一閃而逝,隨后被笑意占滿。他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很順從地:“jiejie?!?/br> 岑稚:? 居然妥協得這么快,之前怎么逼他都不肯的,岑稚威脅的話都沒說出來,又見他彎起泛紅的眼尾,惡劣地頂她一下,啞聲喘息:“動啊,jiejie?!?/br> ……好大的妖氣。 而且非常yin.蕩。 – 鬧完這一出,岑稚累得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謝少爺任勞任怨地抱她去洗澡,給她吹頭發,把人吹得蓬蓬松松,香香軟軟,再一把塞進被窩。 謝逢周收拾完跟著上來,長臂一伸將人攬進懷里,聞到她領口冷香的薄荷味沐浴液,和他一個味道,滿意地低頭親下她發頂:“晚安吱寶?!?/br> “……” 吱寶沒搭理他。 呼吸勻稱。 “再裝睡?!敝x逢周捏著她的臉拆穿,“你都沒出力,全是我在動?!?/br> “…………”岑稚面無表情地睜開眼,誠懇建議,“這種事情咱能不能不要這么坦蕩地拿出來討論?” 她有時候真挺懷念她和謝逢周剛認識那段日子,至少彼此之間還留有一些拘謹和客套。 “行啊?!?/br> 謝逢周不輕不重地捏捏她后頸,“那你親我一下,跟我說晚安。” 岑稚有點想笑。 她算發現了,這人只是表面上拽得不行,要個晚安吻都是命令語氣。 其實骨子里特別黏人。 如果她和謝逢周在高中戀愛,他肯定很黏自己,課間十分鐘也要從理東樓跑到文西樓來找她,給她帶很多零食,給她講不會的數學題,然后趴在窗臺上彎著眼睛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如果他們高中就戀愛,少年時期的謝逢周肯定很會撒嬌。 岑稚難免有些遺憾,轉而又想起一件事:“謝逢周?!彼C在他懷里仰頭看他,“你生日是不是還沒許愿?” “嗯?!?/br> 他應聲,沒怎么在意。 往年生日都是靳楠來御庭水灣找他,或者他回老宅那邊。今年由于工作剛好錯開,靳楠本想讓他昨晚回去,他惦記著待拆的禮物,給拒絕了。 “那你現在許吧?!贬蓮乃麘牙锍烦鰜?,翻個身趴在枕頭上,摸出手機搗鼓一番,最后從聊天記錄里找到祝亥顏去年發給她的電子蠟燭小程序,點進去點燃一根,把屏幕豎起,抵著床頭柜放在兩人中間,一本正經地騙小孩,“剛好快到十二點了,生日前后兩天都沒差,現在許了也靈的?!?/br> 謝逢周支起下巴湊到她旁邊,盯著那根昏黃壁燈里搖搖晃晃的電子蠟燭,興致缺缺:“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岑稚睜眼說瞎話,主要想聽他的愿望,看一眼屏幕頂端的時間,催他,“快點,就剩五分鐘了?!?/br> 她本意是催他快點想想許什么愿,結果謝逢周手肘撐著床墊,微微往前傾身靠近屏幕,直接給蠟燭吹滅了,語氣倒是蠻虔誠:“岑吱吱天天開心,早點賺夠錢,別去上班了?!?/br> “……” 算盤珠子都要砸她臉上了。 岑稚無語又好笑:“別這么敷衍嘛。”她耐心地又調出一根蠟燭,“這是你的愿望,要和你自己有關系?!?/br> 屋外起了風,樹葉窸窣搖動,隔著玻璃和窗簾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響。 謝逢周和她一起趴在被子里,墻上壁燈橘黃調光線朦朧地照亮一方小小空間,將兩人溫柔地籠罩進去。 他偏頭瞧著岑稚側臉,安靜幾秒,笑了下:“怎么跟我沒關系?” 岑稚調著蠟燭的秒數,頭也不抬地反問:“怎么有關系?” 還沒調好。 旁邊伸來一只手,將屏幕按滅,岑稚微頓,正要扭頭,聽見他語調松軟地低聲道:“我剛說了,祝你。” “你是我的?!?/br> 作者有話說: 第59章 荒蕪星 次日周六, 岑稚如謝逢周所愿不用上班,兩人總算有時間一起。 謝逢周本來是想跟她待在家里,一整天不出門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