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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華渡在線閱讀 - 參拾肆.無悔

參拾肆.無悔

    「你知道他們都怎么說你嗎!」

    阿正已長到阿絲的肩膀那么高,少年揮舞著雙臂、氣憤難平——其中一條手臂上佈滿扭曲的皺褶與疤痕,但至少仍能運動自如。

    「別人愛說什么,就讓他們去。」阿絲有點惱火,一手按著孩子的肩膀,另一手將藥膏涂抹在阿正臉上的擦傷,「被說幾句就動手,你像話嗎?」

    「哼,要是卓叔叔聽到了,也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他噘著嘴說。

    「卓大人。」阿絲嚴肅地糾正,隨后道,「卓大人品行良好,你還想跟她比?再說了,人家是人家,跟我們有甚么關係。」

    阿正舉起雙手在面前亂拍,掙脫了阿絲的手,「娘!咱們根本就是給叔叔養大的!這樣還沒有關係,我跟你大概也沒有關係了吧!」

    不知是不是因隨著卓華習字讀書,隨著阿正長大也愈發地目中無人起來。在家里跟娘親「論道」,在外跟街坊「論武」,爭個不贏不休,那都是常有的事。

    阿絲就算生起氣來也只是剁了剁腳,喊道,「你這小子!」

    阿正往后一跳,隨即腳底抹油溜了。

    她一人留在屋內,仍神色古怪地捏著雙手,好一陣子不知所措。

    由于卓華實在不善于經商,商會會長便派了另一個人接手商行,卓華只負責供貨——反正她已結識阿絲,對此完全贊成。她給阿絲安排的繡工則以她的名義繼續,新的商行主事見阿絲繡活精緻生動,便真的帶著繡樣去引薦給王族,得到不少客戶。如今阿絲是領著王族的賞賜,干著實活——然而母子均認為若是沒有卓老闆前面的援助,二人也沒有今天。若說是被卓華養過來的,阿絲無可反駁。

    卓華所供的貨皆是農產,以法術變成輕而易舉。沒了商行的雜事后整日清間,她在附近盤下一間小房住,每日花點時間給阿正出功課,其馀若不是跑去向阿絲討教如何裁衣縫線,便是拿著書在讀。

    自從大武「失蹤」之后,她的日子過得自在逍遙,雖然靈力仍在被消耗,但這點代價跟如今平順的生活相比根本不算甚么。

    「姦夫yin婦?」卓華放下手中書卷,皺著眉,「是么?」

    「是啊!老師你可要幫我主持公道,他們這樣罵我娘,我揍他們有什么不對!」阿正委屈地向卓華抱怨,附近同齡的孩子們在家聽大人間言碎語后,上了街便毫不顧忌地拿那些來欺負他——他在家甚至只敢攏統地跟娘親概述,只有在卓華這才敢將那些污穢言語說出口。

    她竟是姦夫嗎?卓華心里有點想笑,面上冷冷地揮手,「聽你娘的話。」

    「老師!我娘被欺負了呀!」他抗議道,「你不幫我娘出氣,還怎么當我后爹?」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做你后爹?」卓華立刻坐直。

    阿正已經預警地后退兩步,以防等等書卷砸在自己頭上,嘴上仍皮得很,「您天天往我家跑,難不成是為了監督我的功課?您不說,但我心里都明白呀!」

    「你懂什么!」卓華心慌怒斥。還未想好該怎么對付這小子,阿正又飛快地逃跑了。

    墨仔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隨即被師父斜瞪了一眼。他只好正了神色,清清喉嚨,「師父,你真的不幫她么?」

    在朝堂上的經歷確實教了她不少事——人言誅心,有時比刀劍更傷人。那些間言碎語的惡意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而阿絲所承受的痛苦,卓華一直默默地看在眼里。

    「快了,墨仔。」她垂下雙眸,滾了滾喉頭,「就快了。」

    一個月后,阿正又和鄰居家孩子大打出手,這次他打贏了,同時也把人家的頭砸破一個血窟窿,大夫費好一番功夫才了把血止住。

    卓華第一次見到阿絲真的發怒,她讓阿正跪著,親手在孩子的小腿上打出好幾道血痕。阿正也不跑了,咬著牙給娘親打,阿絲打完后又流著淚默默地給孩子上藥——人族啊,真是奇怪呢。卓華來此負責安撫揚言告上官府的鄰居一家,順其自然地留在當場,不住想著。

    鬧到夜里好不容易告一個段落,阿正已被趕去睡下。卓華端著阿絲煮的熱湯,斟酌著開口,「我……聽阿正說,這些人常對你口出惡言。」

    「就算如此,他也不該這么不知輕重!把人打成那樣子,像話嗎?」阿絲顯然還在生氣,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而后長嘆一聲,「我們母子相依為命,這孩子卻整天逞兇斗狠,也不想想我們無根無底,過好日子都來不及了。」

    「你們,還有我呢。」卓華說得有些憋扭,阿絲抬頭看了看她,迅速地又低下頭。

    「但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卓華接著說,「人言可畏,悠悠眾口又有誰能堵住?阿正還小,氣憤難平下犯錯難免,若是長久以往,恐怕影響甚遠。」

    阿絲愁眉苦臉,卓華迅速地瞥了一眼后又將眼神投回碗中湯水,慢慢地說,「你可還記得,我曾同你說過我的故鄉?」

    卓華常將一路以來在世間所見所聞當作談資與阿絲間聊,而從未離開老家水土的阿絲總會專注傾聽、心神嚮往。她笑著回應,「當然記得,大人家鄉春天時開滿桃花,我一直想看看那樣的美景。」

    所謂故鄉,其實是她建的宅子附近的城鎮,在她等待人族輪回時,常常會去那看看人族發展得如何。

    「那里民風純樸,亦是長居的好歸處。咳嗯,阿正若是能在那種地方長大,想必能長成溫柔的男子。」卓華感覺心臟正砰砰跳,語氣平靜,「我出門游歷已久,想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兩人各自跪坐于暖爐旁,柔和火光在兩人身上躍動,搖曳不停。一室的無語寧靜卻不停挑弄著兩人對彼此的猜測,明明眼神只在不小心時接觸了幾秒,對方一個指頭、一點挪動的小動作卻盡在眼底。

    「嗯,所以我……我想,你若是擔憂阿正惹事生非,也許、若能同我一道回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狠狠地吸了口氣才將后半句說出口,「你和阿正都能重新來過,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是么?」

    但她會來嗎?人是群居的種族,若要她離開熟悉的水土,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會不會她離開了之后,這反而成為她新的磨難?卓華心中徬徨,被阿絲輕柔的語氣一下敲定。

    「大人身為女子,卻以男子身分行事。請問大人是不是想成為男子?」阿絲些微躬身問道。

    「非也。」雖然不知道阿絲問這個做什么,卓華回答迅速,「我心中并無男女之別,身著男子衣袍,只是圖個方便。再者女子衣裙束手束腳,多有不喜。」

    阿絲盯著自己的膝蓋,頭又垂得更低,「若是在您心理,男與女無異……是否丈夫與妻子也沒有不同?」

    那是當然的,卓華張口欲答,細一想卻發覺這番話中含意曖昧。

    若是丈夫跟妻子是一樣的,那么女子不一定得與「丈夫」相配,反而也能擁有妻子,對吧?卓華腦筋一轉,霎時有點矇——阿絲膽怯,竟也能說出這種話么?

    她放下碗,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是的,于我而言,丈夫與妻子無異。」

    阿絲已抑制不住嘴角,抬手掩面,「您思想開明,浩正若是能繼續在您身邊學習,想必能成為行為端正的大人——那當然是最好的。」

    阿正要跟著她,那么阿絲也一定會跟隨了,兩人言語曲折委婉,聽在卓華耳里明明白白。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一口氣都還沒笑完,心頭突然灼熱難耐,一直緩慢洩漏的靈力如暴洪般潰散。

    靈力失衡讓她的化型差點崩潰,幸好天道的懲罰只在一瞬,熬過片刻的折磨后她迅速用馀下四成靈力穩住身心。

    她要改變阿絲的人生了,雖然全身骨隨隱隱作痛,她卻更加愉悅地想笑。

    阿絲甚至沒有發現異樣,臉頰浮現一層紅暈,「大人的故鄉,應該沒有起外號的習慣吧?」

    「阿正那孩子,真名叫做浩正,您大概也知道了。日后您若是要教訓他,直喚他的名字就好,那孩子一定會嚇一跳的。」

    卓華不解,「為何多此一舉,要取兩個名字?」

    「父母給予的名字,代表人的靈魂,怎么能隨意透漏呢?」阿絲欲言又止,「不過,您應該也不會相信這說法吧?至少在我們這里,真名至關重要,若不是至親是不會知道的。我……我至今也只有在成婚時,在婚帖上用過一次。」

    阿絲靦腆地笑著,「您于我們有恩,又是阿正的老師,就算告訴您,阿正也不會有怨言的。」

    卓華吞了口口水,還在斟酌該不該詢問,阿絲的聲音細如蚊蚋,「若是大人,愿使我們跟隨左右,是否也愿意……讓我用真名託付呢?」

    阿絲剛剛才說她只在婚帖上用過真名,轉頭便說要將真明告訴她。卓華感覺自己喘不過氣,她笨拙地張嘴,「你、你若是信任我,那當然,沒有問題……」

    她明明是無所不能的妖族,為何百年之后會變得如此怯弱呢?卓華卻無心探究真相,滿心乘載著阿絲的雙眼,迫不急待地想直視她的靈魂。

    阿絲小小的向卓華方向挪近了一點,聲音輕柔同羽毛飄落,「我生于裁縫之家,父母予我名『紬』,意思是精美的綢緞。」

    「紬。」她不知不覺間喃喃復述,「很好的名字。」

    「既然如此,你別喚我大人了。」

    「喚我『華』,可好?」

    「華。」紬輕聲道,明明只有一個字節,她緩慢而深刻地說著,又一次。

    「華。」她彎著眼角,笑意盈盈。

    劫難,皆由此而起。

    一開始的老宅沒有那么精緻,不過是圍籬圍起來的幾間房,供師徒二人休息而已。為了容納紬與浩正,也為了符合她身在富貴人家的背景才擴充許多。平日里阿正隨卓華學文、跟墨仔學摔跤,紬依舊裁衣繡樣,隔一陣子帶到山下販賣。偶爾心血來潮,改動庭院里的造景,卓華總在一旁幫手。除了少去塵世喧鬧,小日子與以往沒什么不同。

    兩人關係也如既往,像無比親近的朋友、像家人。

    老宅偏僻,她又以靈力加護,平淡的日子過了好幾個年頭都相安無事。

    阿正漸漸長大成人,青年有鴻鵠之志,不甘僅窩居山水之中。便告別親媽與后爹,下山闖蕩自己的人生。隨著日子一年一年翻過,紬的容顏逐漸衰老,卓華的化型亦愈發虛弱。

    一日夜里,卓華因止不住的咳嗽轉醒,動靜大到住另一間屋的紬聞聲而至。

    紬端了碗水來,輕拍著她的背——她不想在人族面前表現得如此無用,卻怎么也停不下來。她時不時就劇咳一陣,幾乎喘不到氣,直到墨仔被紬叫醒,來給她傳了些微靈力才緩過來。

    慌亂間她被紬摟在懷里安撫,此時額頭輕靠在人家肩上,無力地呼吸,白茶般的氣味在鼻腔間滾動、撫慰。靜了許久才緩緩道,「讓你,見笑了……」

    紬依舊在輕拍她的背,那隻枯瘦的手已難穿針引線,溫暖依舊,「不用那么見外,過去你有恩于我,如今該換我照顧你了。」

    她似乎能理解穆仁的心情,愧疚中帶著依戀。

    她輕輕嗯了一聲,有些猶豫地伸手環抱對方。圈進懷里后,又略為縮緊一點——僅是小小一個擁抱,耗了她數百年的時光。

    她不后悔。

    ————————(間聊分隔線)————————

    下回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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