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龍椅(重生) 第150節
當宋鳴珂凈手洗臉后,兩手甩著水珠邁步行出,抬眸對上傻傻站著的霍睿言,緊繃的俏臉瞬即錯愕。 他素來溫文爾雅、霽月光風,鮮少有此窘迫且可憐兮兮的時刻。 緊繃的心弦悄然松開。 “餓不?我、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他以試探性的口吻,小心翼翼征求她的同意。 暗夜中,他深邃眼眸的光芒細弱宛若孤星,卻燃亮她孤獨無助的心。 每每被這樣溫柔如摻了蜜水的眼光包圍,她便如同尋獲畢生的依靠。 再大的難關,再動蕩的亂世,她都有勇氣去闖。 身居高位,臨朝聽政,任性倔強也好,故作堅強也罷,她終究是個向往被呵護的小女子罷了。 良久,宋鳴珂微微頷首。 霍睿言如獲至寶,急匆匆跑進屋內,抓起案上的薄皮春繭包子,喜滋滋地笑道:“我去熱一下。” 剛跑出幾步,他突然折回,挽了她的手,小聲道:“與我同去可好?” 見宋鳴珂秀眉輕蹙,他坦然解釋:“我不放心,怕有人闖入,也怕你丟下我溜掉。” 宋鳴珂悶聲不響,隨他走向后院閑置的小廚房。 霍睿言笨手笨腳生火燒水,蒸熱包子,捧至后院的花架下,與她分著吃了。 他們均餓了許久,吃時再也顧不得儀態,簡直狼吞虎咽。 沒有做作,沒有刻意隱藏,以真實的面目相對,彼此徒生“老夫老妻”的熟悉感。 “晏晏,”霍睿言洗凈雙手,牽她回屋,“你被人下藥了?” 聽他提及此事,宋鳴珂驟然一驚:“你可有見到裁梅和縫菊?她們伺候我出宮……” “未見縫菊,倒是裁梅今早奉太后之命,回長公主府處理事務……看樣子,裁梅有問題。” 霍睿言憶及曾細細問過裁梅,她卻答得滴水不漏,顯然按計劃行事。 宋鳴珂心頭大慟。 可笑!裁梅前世如何忠于她,今生必定如何效忠于兄長和太后! 她何來的自信,認為少了那數年的相處,對方仍舊如顧念她的感受? 霍睿言輕拭她眼角淚意,悄聲道:“晏晏,你可以不相信太后,不相信任何人,但至少得相信我。有朝一日,我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宋鳴珂垂下眼眸,羽睫遮掩的眼波,混合了炙熱怒火與心碎寒芒。 她似下定某種決心,忽而倒退數步,轉身步向門邊。 霍睿言懵了。 不是哄好了么?為何她又要跑掉? 追出兩步,卻見她閂上外間的房門,回身蓮步而近。 她唇角勾笑,以玉手緩緩解開腰帶。 寬松長袍滑落,雪色中衣如蝶翼輕折,纏繞胸前的白紗似飛龍騰舞……隨著她步步逼近而棄在腳下。 玉頸、肩臂、胸腹、腰臀、長腿間的風光,如雪浸潤在月光下,堪比人世絕色美景。 霍睿言徹底懵了。 好一會兒,他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兩頰紅霞乍現。 “你……” 宋鳴珂微仰著緋色的小臉,予他一股渴求他眷顧的微妙錯覺。 她手指笨拙地扯開他腰間的衣帶,一手纏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則綿軟地觸撫他結實的胸膛,如撥弦,如拈花,激起他腹下數寸之火。 她檀唇含笑,踮起腳尖,吻向他欲言又止的兩瓣唇。 唇舌之戰誘發氣息凌亂,她以小舌勾惹,極盡纏綿。 片晌后,她略微退開半寸,蜜頰紅徹,丹唇顫栗,媚惑低喃。 “二表哥,你說……太后費盡周折為咱們備下良辰佳夜,咱們是不是……不該辜負?” 霍睿言喉結一滾,呼吸混濁,不假思索地傾身橫抱溫軟嬌軀,抬步走向新置床榻,順勢壓她在綢緞被衾上。 案上孤燈仿佛因床榻搖曳聲、皮rou碰撞聲、破碎吟哦聲而抖動,影影綽綽,閃閃爍爍,生生為滿屋馨香增添風雨飄搖的之象。 第一百二十三章 ... 春宵良夜,濃云時聚時散,縫隙間漏下的月華也忽明忽昧。 深鎖的庭院內,空寂無人,唯有圓乎乎的團子貓豎起耳朵傾聽。 春風拂檻時,依稀送來房中的低喘與嬌哼,如被壓抑的天籟。 里臥燈火朦朧,勾勒交疊的人影。 霍睿言俯身細品宋鳴珂的溫軟,沒來由嘗到一絲決絕的意味。 他舌尖如靈蛇探幽,企圖卷去她心頭怒火,卻激發她更多的委屈與憤懣。 她反身將他抵在床榻角落,吻得兇悍且激烈,全無平素的柔情蜜意。 霍睿言感受這份掠奪的強勢,并伸手托住她腰肢,誘導她為所欲為,霸道宣泄。 不復以往的和風細雨,由宋鳴珂主歡的交纏,如同狂風暴雨般肆虐,莫名有一股劍拔弩張的勢態。 她青絲散亂,臉色潮紅,如絲媚眼暗泛淚光。 戰栗著,順他的力度,來來回回,她以半生不熟的技巧,一次又一次將他揉入自身骨血內。 霍睿言待她筋疲力竭、軟軟伏在他肩頭,方采取主動,不遺余力地予她更猛烈的搗擊。 恰似他曾沖鋒陷陣、攻城略地的一場戰役,進則直達歡愉頂峰,退則抽離她的魂魄。 他捧著她輾轉于各處,書案的冊頁落了一地,衣櫥門板發出咯吱的脆弱聲響,屏風沾染了淋漓的香汗,無不滲透銷魂蝕骨的旖旎。 憤慨隨激蕩情懷退卻后,一對璧人雙雙癱倒在軟榻上。 宋鳴珂把臉埋向他胸口,屈辱淚水和他的薄汗融為一體。 相處多年,有些事,不必多說,只需一個微小的動作,已通曉彼此心中所想。 “晏晏,”霍睿言艱難開口,“我會等你。” 宋鳴珂慘然一笑:“我不曉得哥哥有何想法,但既然他已現身于朝堂上,想必明白落下了多少功課。” “是,”霍睿言圈住她的兩臂收得更緊,“他還需要時間。” “我必須說服太后,容我多代替一段時日。否則……苦守多年的秘密,很易被人發覺。” 宋鳴珂吻向他的臉頰,續道:“太后真正忌憚的,不過是你我聯手,壞她計劃。在此期間,我們……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霍睿言猜出,太后之所以爆發,突然橫加干涉,最大的原因在于,他們二人沒有維持君臣和“表兄弟”的關系,一再逾矩。 他血氣方剛,情動時欲起而不息,食髓知味,自是難熬。 而宋鳴珂待他至情至真,初涉情愛,亦未作推拒。 為免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理應退回原來的位置。 哪怕他已被賜婚,只差禮成即可名正言順。 “好。” 霍睿言笑容潛藏著三分期許,三分寬慰,三分苦澀,余下一分甜蜜化作深吻。 宋鳴珂柔柔閉目,以馥郁唇舌綿綿回應他,并承受了他再一輪的抵死纏綿。 有別于方才的泄憤之舉,他們四臂相兜,兩唇相貼,兩舌相纏,濃情蜜意彌散至四肢百骸。 深藏于心底羞于表達、或道不盡意的愛慕,盡在癡纏攫奪和大膽施予中,一浪疊一浪,久久未休止。 ………… 是夜,四更時分,宋鳴珂扮作鎮遠侯府的丫鬟,隨霍睿言連夜進宮,求見宋顯琛。 天家兄妹商議了一番,決定調換身份,由宋鳴珂上朝,處理軍政大事。 平心而論,宋鳴珂早就不樂意女扮男裝了。 但她別無選擇。 而宋顯琛則即刻回長公主府安置靜翕,對她坦誠這兩日的變故,請求她無論如何也別受人挑唆。 得到靜翕的應允,他才帶領裁梅,重新入宮面見太后。 宋鳴珂忙于政事,并未到慈福宮與太后對峙,況且,她也沒想好如何面對背棄她的母親。 她真怕自己沖動之際,口不擇言。 先帝后宮凋零,太后長年累月沒接觸宮外之事,激憤之下,肆意妄為。 可宋鳴珂不能像母親那樣放肆胡鬧,她有她必須堅守的陣地。 她只是讓裁梅到御前,命其將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再把縫菊交出。 那夜,裁梅跟隨宋鳴珂出宮,并伺機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藥。 途中,宋鳴珂喝完沒多久,已昏昏入睡。 裁梅取出太后的令牌,將馬車的路線改去謝氏家族城內的私宅。 她除去宋鳴珂的外衫,摘掉發冠,抹掉其遮蓋容貌的粉末,藏在床中的大暗格內。 天亮后,接到太后手諭的霍夫人火速前來,雖對這稀奇古怪的招兒摸不著頭腦,但那時賜婚的旨意已傳得沸沸揚揚,她只好依令執行。 至于縫菊,在謝氏私宅中覺察裁梅試圖加害宋鳴珂,她奮力抗爭,被裁梅派人拿下,關了整整一日一夜,直至宋鳴珂要人,才得以釋放。 宋鳴珂怨恨難平,太后也不會輕松得意,最終母女二人均選擇隱忍不發,靜觀其變。 一切看似恢復平常,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緘口不言,仿佛這樁鬧劇從不曾發生過。 宋鳴珂除了沒再去慈福宮給太后請安以外,努力維持日常運作,維系少年英主的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