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龍椅(重生)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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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睿言走到秦澍身側(cè),低聲警告:“不許在我表弟面前信口開河,否則……我跟你沒完!” “嘁!”秦澍不以為然,“你吃不吃?不吃讓你家團子貓來!” 宋鳴珂揉著貓腦袋,笑道:“走!咱們?nèi)コ源嗥るu!” 霍睿言沒來由有種遭人拋棄的委屈,明明在他家!“表弟”是他的!貓也是他的! 宋鳴珂回眸,從他素來穩(wěn)重的面容上捕捉到一絲罕見的孩子氣,竟覺須臾歡喜。 秦澍今生武功如何,她沒真正見識過,當(dāng)依照其前世的能耐,想必不容小覷。 她勉強騰出一只手,扯了扯二表哥的袖子,小聲問道:“疼不?” 霍睿言沒繞過彎,面露茫然,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所問應(yīng)是秦澍踹的那一腳,登時咬牙道:“不足掛齒!” 宋鳴珂睨了他一眼,柔聲道:“別以為我不了解,你這人,表面維持波瀾不驚,實則牙齒打碎也會往肚里咽。” “真沒事兒!我有那么脆弱嗎?”霍睿言巴不得與秦澍當(dāng)場打一架,好證明他們差距并無宋鳴珂想象中的大。 宋鳴珂咬唇而笑,眼波流轉(zhuǎn)間的竊喜與撫慰,令他既惶惑又甜惱。 其時斜陽已沉沒,天邊半輪淡月如紙片般貼在蒼色長空一角。 定遠(yuǎn)侯府內(nèi)的廊燈與石燈零零星星,空曠處偶有閑散仆役走動,靜謐得絲毫不似公侯府邸。 三人一前兩后,輪流搶著抱貓,余桐等幾名仆從莞爾相隨,步往隔了大片竹叢的客院。 院中空曠處,兩名仆役正忙著擦桌子、擺碗筷。 秦澍直奔廚房,不多時,端來一托盤菜肴,首當(dāng)其沖就是一整條醋魚,還有豆腐魚羹、炒魚片。 宋鳴珂日常在宮中見慣盛宴,不識民間百姓們整魚端上桌算是隆重的事。 見其中一個菜難辨葷素,她笑問:“這道是什么?” “玉灌肺,”秦澍解釋,“以真粉、油餅、松子、芝麻、核桃、蒔蘿,加飴、紅曲,攪拌后入甑蒸熟,切作肺狀,你嘗嘗,甜的!” 宋鳴珂本不信上世高大威猛的秦都指揮使會親自下廚,但見他如數(shù)家珍,把桌上一系列菜式,如脆皮雞、蔥潑兔、煎鵪子、銀魚煎蛋等的做法講得頭頭是道,一臉驕傲待夸贊的表情,她勉為其難信了。 眼前的秦澍,除了外表長相,跟她此前所接觸的目帶厲光的英武男子截然不同。 印象中,秦澍處事謹(jǐn)慎,一絲不茍,在眾侍衛(wèi)中極具威信。 難道……在那之前,居然是個愛搗蛋、擅于下廚、滔滔不絕的少年? 間隔的兩年中,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對著一桌美味佳肴,三人坐下用膳,暢飲笑談,不時分些魚rou、雞rou給貓。 宋鳴珂終歸是女子,酒量、飯量皆遠(yuǎn)不如霍秦二人,吃了小半碗雞絲面,每樣菜式各吃幾口,已捧著小肚子嚷嚷“吃不下”了。 秦澍微帶不豫,癟嘴道:“不合口味?” “很好吃!”宋鳴珂歉然笑道,“我一向吃得不多,真飽了!” “你沒吃多少!”秦澍不信,“我摸摸看是真飽是假飽!” 邊說,邊伸手去摸她小腹。 宋鳴珂大窘,一句“放肆”到了嘴邊,硬生生咽回,冷不防霍睿言從旁展臂一攔,手背卻遭秦澍摁住。 下一刻,霍睿言的手掌心,受秦澍的力度,被迫覆上宋鳴珂柔軟的腹部。 “……” 這是個什么情況? 表兄妹臉紅如滴血,均不敢直視對方。 待秦澍收手,霍睿言窘迫抽離,訥訥地道:“哎……她是、是真的飽了。” 宋鳴珂默念“我是我哥,被他摸一下沒什么大不了”,以此安撫自己。 卻又禁不住想,為什么!為什么會讓二表哥摸到她……吃得又漲又圓的小肚肚! 丟死人了!臉要往哪兒擱?日后會否嫁不出去? 她捂住肚皮,尷尬起身,囁囁嚅嚅:“真撐了,我、我遛了一圈再吃。” 倘若在平時,霍睿言定然放心不下,緊密相隨,可他剛剛……好像陰錯陽差,做了件越禮之事,實在沒臉跟過去,當(dāng)即向候立在側(cè)的余桐使眼色。 余桐會意,竭力抿唇,裝作沒注意方才的小細(xì)節(jié),提燈為宋鳴珂引路,陪她繞客院外墻散步。 “你倆怪怪的……”秦澍覷向宋鳴珂的背影,對霍睿言悄聲道。 霍睿言笑得無奈:“她……身份尊貴,你往后客氣些,尊重些,別動手動腳。” “好吧!我覺著他好玩罷了。”秦澍吐了吐舌頭。 他習(xí)慣與人稱兄道弟、勾肩搭臂,一時沒記起霍睿言身邊的人非富則貴。 師兄弟二人悶頭喝酒,偶爾夾兩箸漸涼的菜肴,相顧無言。 院外腳步聲時遠(yuǎn)時近,秦澍忽道:“你那通房丫鬟跑哪兒去了?我在這府里住了好些天,再沒見過她!” 霍睿言怒道:“說了,真不是通房!清清白白的!” 秦澍審視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哈哈大笑:“清清白白?清白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卿卿我我?” 霍睿言拍案而起,正想罵他憑空捏造、搬弄是非,眼角余光瞥向門外,驚覺淡薄月色下,那月白道袍的纖細(xì)身影,不知何時已繞回院外。 她,聽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晏晏:被摸了小肚肚,哭唧唧。 二表哥:被人冤枉了,崩潰ing 第五十八章 ... 素月清輝混合著琉璃燈盞的暖芒,模糊了宋鳴珂那張微露稚氣的小臉,以至于她唇邊淺淡的笑意略顯不真切。 “團子,”她緩步而近,半彎下腰,朝貓拍了拍手,“陪我去蹓跶。” 貓埋頭猛吃,不耐煩地?fù)u晃肥粗的尾巴。 霍睿言直覺她聽見了秦澍所言,可她一點反應(yīng)也無,不正常。 秦澍猶在等霍睿言暴怒或辯駁,見他長眉凜然,雙目注視歸來的表弟,異樣感漫上心頭。 宋鳴珂用力抱起三花貓,清眸不辨喜怒哀樂,在二人俊容上掃過:“我一回來,你們都不說話了,藏了什么小秘密?” “沒……”霍睿言與秦澍異口同聲。 “師兄弟果然比表兄弟更親近些。”宋鳴珂幽幽嘆息。 “才不是!”秦澍不等霍睿言申辯,極力否認(rèn),“他也瞞著我!我撞見了!” 霍睿言炸了:“沒有的事!你少污蔑我!” 秦澍正要反駁,陡然記起前幾日曾答應(yīng)過,會為他保密,當(dāng)即語含歉疚:“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宋鳴珂聽在耳里,更覺此事板上釘釘,心底猛地抽搐了一下。 怪不得,二表哥從不直言。 原來,他心儀之人是個丫鬟。 她維持眼角眉梢的戲謔,轉(zhuǎn)目凝視秦澍:“秦大哥,他死活不肯說是誰!害得我一直好奇,那位小娘子究竟長什么模樣……” 秦澍不假思索:“唔……比他大一兩歲,成熟妖媚,玲瓏浮凸!” 話未說完,一銅爵迎面砸來,帶著凌厲狠勁,伴隨霍睿言厲聲怒吼:“不是‘她’!不是!” “好了好了,我這下真不說!”秦澍一手抄起銅爵,放回桌上。 霍睿言無緣無故被扣上“與丫鬟糾纏不清”的帽子,偏生還得為元禮的事守密。 他咬牙切齒,只想等事情解決后,掐死秦澍這大嘴巴。 宋鳴珂目視霍睿言難得一見的惱羞成怒狀,若有所思。 沒想到,二表哥那位“無人能及”的意中人,是“成熟妖媚、玲瓏浮凸”型的女子。 難怪,她這種小屁孩,只能當(dāng)meimei。 宋鳴珂按捺翻來覆去的小醋意,以手肘撞了撞霍睿言,瞇眼笑道:“咱倆自幼相伴,你都不讓我見一見你的心上人!” “我……這是誤會!” 霍睿言有冤無路訴,欲哭無淚——什么心上人!心上人就是她自己! 至于所謂的丫鬟,是她的元醫(yī)官啊!天天見!比見他這個二表哥的次數(shù)還多! 日后……連元禮也一塊掐死算了! 經(jīng)這一番打岔,宋鳴珂抱貓去小逛的心思煙消云散。 她懶懶坐回原位,趁著酒暖,多喝了幾杯。 一整日,她尚有心事未了,此際聽秦澍說,霍睿言與一妖媚丫鬟卿卿我我,更覺煩躁。 王公子弟在成婚前多有通房丫鬟,且朝廷官員、文人墨客往來應(yīng)酬,在青樓押妓也屬常態(tài)。 但她早有耳聞,表姨父管教特嚴(yán)厲,不允許兒子沾惹煙花女子,不留貼身丫鬟伺候,要求霍家兄弟潔身自好。 因此,在為舒窈選擇夫婿時,宋鳴珂的首選是兩位表兄,以文雅的霍睿言為先。 如今確認(rèn)二表哥心里有了別人,她既為舒窈之事而惋惜,又隱約生出酸澀感,仿佛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小小希望就此落空。 長久以來,她忙于政務(wù),壓抑對二表哥的悸動,反復(fù)告誡自己——目下,她是宋顯琛,是男子,是君主。 若她不能在短期內(nèi)恢復(fù)身份,此情無望,因而淺嘗輒止,卻又隱隱約約覺得,霍睿言遲遲不談婚事,也許他們之間還有一線希望。 一顆芳心懸空,上不著天,下不臨地,終于在這一刻跌落深淵。 宋鳴珂悶聲不響,一杯接一杯地喝,看似豪邁,長睫掩蓋的流轉(zhuǎn)眸光,藏不住感傷與幽怨。 霍睿言勸了幾句無果,唯有陪她同飲,惶然之余,又疑心她心里有自己,才會做出類似“借酒消愁”的舉動,莫名沾沾自喜。 戌時,飲飽食醉,霍睿言不等兄長歸來,親送宋鳴珂回宮。 秦澍原本要湊熱鬧,遭霍睿言怒目一瞪,識趣地抱了貓,滾回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