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原配重生后 第36節
但當他卻看到程錦的目光卻依舊落在旁處,他順著程錦的目光看過去,竟看到彥桓在對著程錦笑。 顧玨明明是贏了的,但他卻像是打了場敗仗一樣羞惱。然后顧玨就駕馬跟在了彥桓身邊,只攔著彥桓接到的球,頗有針鋒相對的意思。爭斗地的味道太濃,讓看臺上的一些都皺了眉頭,心中生出無限思量。 連元夫人都皺眉,低聲道:“這位小顧將軍是在做什么?” 程錦輕聲笑道:“大概是因為從戰場上下來的緣故吧,做什么都盡力拼殺。夫人不用擔心,沒事的。” “顧大哥,接球……”別人見顧玨與彥桓這邊氣氛不對,都盡量不往他們這邊打球。只是偏偏芮云松得了球,就往顧玨這邊打過來。 彥桓無意與顧玨相爭,便想要躲開。但顧玨見狀,只當彥桓想要假意躲,實則去爭那一球,便用力揮了馬球桿去搶那一球。彥桓為了脫開顧玨那一球桿,便側身避開,順勢就下了馬,跌到在地上。看臺上的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元夫人忙站起身,程錦也直起了身子。 而顧玨得了球,則立即揮著球桿將球擊入門洞。 “衡王殿下!”顧珩等人忙策馬過來,下馬去扶彥桓。 然后顧珩對著剛因進了球,一臉喜色的顧玨,怒吼道:“大哥,你在做什么?為了贏個球至于么?” 彥桓卻拍手喊道:“好球!顧大公子果真打得一手好球。小王輸得心服口服!” 彥桓隨后對顧珩笑道:“唉……我不礙事的。往常,我只覺得自己的球技已是不錯的了,沒想到今天才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彥桓說著,用胳膊輕撞了一下顧珩,笑道:“什么時候也讓你大哥教我們幾招。” 顧珩皺眉道:“誰知道他們愿不愿意教我們……” 顧珩說著,看著彥桓手上流下的血,慌道:“衡王殿下,你受傷了?” 彥桓對顧珩輕輕搖了搖頭,讓他不要聲張,隨后低聲笑道:“一點點小傷,不要緊。我去包扎一下,你找個人頂替一下我。” 彥桓說罷,就笑著離開了球場,走到無人處,彥桓才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眸光冷了下來。 這個顧玨可真是會找麻煩! 作者有話說: 第64章 口脂 彥桓一離場, 程錦心中雖然擔憂,卻依舊如先前那樣坐著不動,繼續看接下來的馬球賽。 盡管連元夫人都忍不住有些急了:“不知道衡王殿下怎樣了, 他方才那么從馬上摔下來,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 如今彥桓關聯著元府上下的將來,也不怪元夫人著急。 程錦笑著,低聲寬慰道:“我遠遠看著,殿下走路是無礙的,便是有些傷,也是些小擦傷。我懂些醫術的, 夫人信我這次罷。本來沒什么事,我們若是先慌了。落在別人眼中, 或許無事也變成有事了。” 元夫人聽了程錦的話, 不免又高看程錦幾分, 她長出一口氣,笑著輕輕拍了拍程錦搭在椅子上的手背,由衷贊道:“阿錦真是個好的啊。” 元夫人起初并沒有這么看得起程錦,原先聽說彥桓想要娶程錦為妻, 她還以為程錦是個妖嬈柔弱, 很會哄騙不經事少年的女子。但見程錦容貌尋常, 元夫人卻又疑惑起彥桓為什么會如此看重程錦, 竟執意要娶程錦為妻。但元夫人世家大族的夫人, 程錦又是彥桓看重的人。便是心中再看不起, 再也覺得疑惑, 元夫人也不露出分毫, 待程錦依舊極好。 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 元夫人細看程錦, 倒也明白了彥桓為什么執意要娶她。元夫人都想將程錦留下來,給自己做兒媳。若是彥桓不能娶到程錦,倒是彥桓沒福了。要是錯過了程錦,往后余生,彥桓怕也再難找到更好更合適的人,陪著他一起走下去吧。 沒過多久,一個侍女來到程錦的座席旁,雙手捧著一塊玉佩送到程錦面前,在元夫人與程錦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元夫人聽到后,就忙對程錦道:“你快去看看衡王殿下吧,這里不礙事的。” 程錦這才起身,帶著香桐和香茗,隨著侍女走過一段長廊,走到一個有六位護衛把守的屋子前。侍女站在門口就停住,躬身道:“殿下在屋內等著姑娘,姑娘可以直接進去。” 侍女說罷,就站在了門口。程錦見狀,便對香桐香茗道:“你們也在外面侯著吧,若是站久了乏了,就去旁處歇一歇。” 香桐與香茗跟著程錦這么久了,明白程錦話里的意思。這是若程錦進去之后若是異常,就讓她們找個借口去求救。 程錦雖見了彥桓的玉佩,但也不敢放松警惕。程錦不怕聰明人出招,但她怕有哪些蠢人會出些昏招來坑害她。聰明人的計謀有分寸,程錦最起碼能知道他們不會做什么損人不利己的事。但蠢人的昏招才防不勝防,程錦都不知他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能做到何等地步,她可不想在小陰溝里翻船。 程錦獨自走進屋里,繞過玉屏風,看到果真是彥桓找她,這才卸下了防備。而彥桓原本微微冷沉的臉,再看到程錦后,整張臉才立即鮮活起來。他對著程錦抬起受傷的左手,極委屈地小聲道:“我受傷了。” 彥桓白皙的胳膊和手背上,擦掉了幾塊皮,看著雖然凄慘,卻不是多嚴重的傷,最起碼比起程錦在戰場上見到的傷要輕多了。 程錦卻還是輕聲道:“哎呀,竟傷得這么重,那個人也太沒分寸了。還好你聰明,想辦法自己退了場。不然真被他逼下馬,還不知受些什么傷呢。若是真受了重傷,咱們跟郡主那邊就更不好看了。傷口上藥了么?” 彥桓指了指旁邊的藥瓶,小聲道:“有藥,但是沒有人給我上藥……” 彥桓現在貴為王爺,哪里會沒有人不給彥桓上藥? 程錦雖心里通透,卻還是輕輕一嘆:“竟這么可憐?聽著我心里怪難受的,看來只能我給你上藥了。” 彥桓翹起嘴角,就笑著把受傷的手伸向程錦面前。程錦坐在彥桓身邊,拿了藥,輕輕地細致地給彥桓上著藥。彥桓垂眸看著正在給他擦藥的程錦,嘴角一直翹著,眼里也都盛著笑。 待程錦給彥桓上好了藥,彥桓卻還指著一個都已經結痂的,細小的劃傷,小聲道:“這里還有傷……” 程錦輕嘆一聲,自責道:“是我錯了,我也太大意了。這么大的傷口,我竟沒看到。” 程錦說罷,竟又認真給那個已經結痂的傷口上了藥,把那個小劃傷,都當真要緊的傷來治。 彥桓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程錦抬眼,也看著彥桓笑:“還要哪里的傷要治?” 彥桓抿了抿嘴唇,只勾住唇笑,卻不說話,一雙眼睛水盈盈地看著程錦。 程錦看向彥桓,見彥桓又咬了下嘴唇,然后彥桓就把目光挪開,一會兒看看熏香爐,一會兒看看旁邊的幔帳,就是不再看程錦。直到程錦靠過來,伸出手勾著彥桓的臉轉向她,彥桓也沒有抬眼看向程錦。他低垂著眼簾,眼睫輕顫,呼吸微微急促。當程錦真的親上彥桓的嘴唇后,彥桓地呼吸驟停。 程錦只輕輕親了一下,就退后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緋紅。但程錦才退后些,卻被彥桓一把抓住了衣袖。他的臉更紅,因好不容易才恢復了呼吸,呼吸格外急促。程錦雖然很不好意思,卻也不得不再親了一下彥桓。 程錦輕聲道:“這可好了吧?” 程錦的聲音很輕很軟,彥桓忍不住追過去,親了一下程錦。親了一下,就又貪心再親了一下。 親得程錦嘴唇的口脂都沒了,彥桓才笑著擁住了程錦:“我的傷算是好了……” 程錦低聲嗔怪:“你的傷好了,可讓我如何出去見人?” 彥桓低聲笑道:“我這里有口脂,我給阿錦把口脂補上。” 程錦紅著臉笑道:“你這是早就準備好了?” 彥桓低聲為自己開脫:“我……我只是有備無患,所以一直備著……” 程錦笑道:“聽著越發早有圖謀了。” 程錦見彥桓心虛地準開眼睛,卻強忍著羞意,又親了一下彥桓的嘴唇,小聲道:“早有圖謀就早就圖謀吧,反正我是縱著你的。” 彥桓微微一怔,便用力抱住了程錦,低聲委屈地抱怨道:“我還要好些天才能娶到你,還要好些天……我都不敢數日子。因為瑞王是我的叔叔,就偏要等他成婚之后,我才要成婚。可他又不是第一次成婚,我卻是第一次,不知為什么還要等他?他原本還要再拖下去的,就因為陛下給我添了聘禮,他就也要陛下從私庫拿些珍寶給他做聘禮。我都恨不得籌錢弄幾件東西,給瑞王送過去了。因為他占了今年最后的好日子,我們就要拖到明年去了。還要那么久呢……” 程錦低頭輕輕哄著彥桓:“或許往后等我們回想起來,這段日子也很有趣呢?因為有等待和分別,重逢起來才會更讓人歡喜。” 彥桓沒有說話,只將程錦好好抱了一陣。待程錦勸著彥桓該回去的時候,彥桓才放開程錦,對程錦小聲道:“不是因為有分別,重逢才讓人歡喜,是我跟阿錦在一起,我就會覺得歡喜。” 程錦聽彥桓說得rou麻,臉上一熱,知道不能在和彥桓說下去,不然不知彥桓還能耽擱到什么時候呢。 程錦便輕聲道:“你胳膊傷了,最好穿件寬松的衣服,還備了其他衣服么?你不能久不在人前出面,不然過會兒散了場,不知道得傳出些什么話來,可別讓有人真誤會了我們跟顧家有什么不好的。” 彥桓點了點頭:“有的,但是我胳膊傷了,不好更換。” 程錦便笑道:“自然是我幫你換的。” 彥桓笑著點了點頭,任由程錦脫下他現在正穿的騎裝,換上一身藍青色的錦袍,袖子寬大不會緊挨著彥桓胳膊上的傷。程錦給彥桓換衣服的時候,幾次都隔著單薄的里衣,觸碰到少年的身體。他確實長高了不少,程錦已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他的腰很窄,肩膀卻寬了許多,看起來略瘦的身體,但脫下衣服,卻有很漂亮的肌rou線條。 眼前的少年,確實已快長成一個真正的男子了。 程錦臉紅了幾次,才幫彥桓穿好了衣服。彥桓隨后拿出口脂,給程錦均勻地涂了些口脂,又給程錦理了理衣角。然后彥桓謹慎又仔細地把口脂盒收好,留著以后再用。 彥桓先一步回到了馬球場,他臉上的笑容不是作假,是當真的愉悅。 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與身邊的人稱贊著顧玨球技高超。 這時顧玨徹底贏了,他從十二歲受傷之后,竟又贏了一場馬球賽。他難得地痛快,極其歡喜。顧玨自燕州回到京城的時候,他只有十二歲時的記憶。隨后在京城的那幾年,他與京城眾人隔絕,似乎沒有多大的長進。如今他停駐在十二歲時的時間,終于開始向前流動。 顧玨慌忙在看臺上尋找程錦,他想要讓程錦看到他的勝利,看到他能贏。 但顧玨卻沒有找到程錦的身影,等他終于等到程錦回來。她卻依舊沒有看他,她在看彥桓,他們兩個相視一笑。 顧玨的歡喜瞬間散了,他的胸口憋悶地厲害。他明明贏了球賽,又仿佛沒有贏…… 作者有話說: 第65章 記恨 顧玨贏得彩頭是一塊成色上好的玉佩, 他接過那塊玉佩,聽著芮云松等人圍在他身邊慶祝。尤其是看著程錦隨著元夫人等人離開,漸漸看不到程錦身影的時候, 顧玨覺得既恍惚又茫然。 他周圍的人都很陌生, 唯一讓他感覺安心踏實的程錦,已慢慢走遠了。 顧玨皺著眉回到忠郡王府,又被顧遠山叫過去一頓責罵:“你也年歲不小了,怎么還不知道輕重?這也就是衡王殿下有容人之量,不然若是當眾鬧得難看,可怎么辦?芮家大姑娘以后就是瑞王妃了, 以后你不要再跟芮家人來往!” 雖顧玨心神不寧,此刻卻忍不住爭辯道:“芮夫人是父親的meimei, 也是我的姑姑, 我們怎么能不與芮家人來往?我看衡王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為什么父親能為了他就舍棄了真正的血脈親情?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程錦也要嫁給他?一旦衡王真的贏得了帝位, 那程錦就是皇后,他就真再難見到了。即便能見到,那也是要看著她和衡王一起出席宴會,一起出席慶典。雖是能“見”, 其實他連抬眼直視她都不行。但若是瑞王贏了, 他或許還有機會。 顧玨說到這里, 眸光微沉, 冷聲道:“就算我們顧家做不了純臣, 當真要選一個輔佐。為什么不能選擇瑞王呢?瑞王年長位尊, 豈不是比衡王那個柔弱少年好?” 顧遠山指著顧玨, 手指氣得微微顫抖:“她是我的什么meimei?她是你什么姑姑?一個庶出meimei罷了!我這樣的meimei有十個!那瑞王當真若是得圣心, 早在衡王殿下回宮前, 他就定下來了!那些年里, 圣人可只有他一個子嗣?不說瑞王的人當初故意拖延我軍糧草,不說先前趙家人在兵部的時候,給我添了多少麻煩。就只說今天,你遇到了衡王,這事才周全過去。若是遇到的是瑞王,你覺得能這么周全過去么?衡王那個性子,才會對我們念些舊情。瑞王他心里恨著呢!” 顧玨從沒聽顧遠山提及過朝堂之事,聽了這些話,竟似個孩童一樣懵懂地看向顧遠山。 顧遠山捂著胸口倒退兩步,跌坐在座位上:“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弟弟雖然文不成武不就,都不至于像你這么思慮不周!他最多是貪玩一些,就算不會立什么大功,也不至于犯什么大錯。但你這樣的心性,讓我怎么敢把郡王府交給你?” “呵……”顧玨愣了愣,抬眼看向顧遠山,低聲道,“父親想要把郡王府給二弟,就直說好了,何必呢?反正父親也不是第一次丟棄我!我十二歲墜馬受傷,自燕州回來后,你們可教導過我?可耐心與我說過話?我自然沒有二弟思慮周全,因為他從未離過京城,也沒呆傻癱瘓,被你們拋棄過!你們總會說我如何不對,那你們為什么不先告訴我什么是對的?一定要等我錯了,才來責怪我?” 顧遠山聞言一怔,隨后暴怒,竟將桌上的茶盞直接丟向顧玨,怒道:“你竟這樣想?你竟記恨著這件事?好!好!好!你給我滾!” 顧玨躲都不躲,任由茶盞砸在自己身上,他笑著垂首給顧遠山磕了一個頭:“那孩兒就告退了。” 顧玨說罷,就起身直接離開。顧遠山氣得臉色紫紅,最后卻也只能無奈地仰頭長嘆一聲。 …… 這一天雨絲纏綿地下個不斷。 程錦和元老太太說完話,彥桓就撐著傘將程錦送回她如今住得院子。彥桓終于等到個下雨天,能為程錦撐一會兒傘,便走得格外慢。 好在彥桓也知道避忌,只挑人少的路慢慢走。而元家也很懂事,知道程錦和彥桓走那條路,都會避開。 “這雨聲真好聽,姑娘可還記得有次下雨天,我陪著姑娘去給季屠夫看病。因為我那個時候長得矮,姑娘還不要我給你撐傘來著?”彥桓撐著傘,輕聲笑道。 彥桓說的雨聲,是雨絲輕輕落在傘面的聲音。 程錦躲在傘下,輕提這羅裙,笑著點了點頭:“自然記得,如今你長得這樣高,恐怕往后都要你來撐傘了。” 彥桓笑道:“要是這樣,就太好了。對了,今天陛下又夸贊你了。阿錦當初封縣主的時候,不是寫過折子,說當初運送糧草,不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是燕州許多商戶共同籌措的,自愿將縣主的封地賞銀全部上交,求情燕州百姓得免三成賦稅三年么?今天陛下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這事,又夸了你一回。” 程錦笑道:“還是圣人仁慈,允了此事,我等都要感念圣人的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