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原配重生后 第25節
程遠垂著眼睛, 悶聲道:“小侯爺怕是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他回到了侯府里, 自然有更好的,何必送過去討嫌?!?/br>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別說程遠是上過戰場的,并不是實實在在的泥人。 程錦見程遠如此心中更樂, 便嘆道:“父親往日里都教導女兒, 要一心地為侯府著想, 如今怎能與小侯爺慪氣呢?他嫌惡不嫌惡, 有沒有更好的, 那是他的事。我們卻不能輕忽慢待的, 而且小侯爺腿傷未愈, 這么走了, 再落下病癥, 我們怎能放心得下?便是京城里有太醫, 侯府里府醫,我也得過去把小侯爺用的藥交待一下,免得他們后面用的藥,與我先前的藥相沖。” 程錦繼續道:“還有就是我們得把侯府的銀子交還回去,將賬目都拿給侯府去看過了。這事要是父親出面,就顯得生分了,好似連幾個銀子都要跟侯府掰扯一樣,是我們提防著侯府疑心了,別再讓父親與侯爺生了嫌隙。這事還該女兒去,女兒年紀小,膽怯怯地去把賬目一交。別人只當女兒年紀小,膽子小,便是笑,也是笑女兒不經事,影響不了父親與侯爺的關系?!?/br> 程遠抬眼看向程錦,長嘆一聲:“你想的是啊,那你去吧?!?/br> 程錦笑了笑:“此次去,就要把侯府落在我們這里的東西都帶過去??ぶ飨惹敖o的那支釵也順路帶過去吧,也免了郡主再派人跑一趟?!?/br> 程遠皺眉道:“這可是你與小侯爺……” 程錦嘆了一聲:“父親看今天小侯爺這番作為,像是能成就這份姻緣的么?我如今也死心了,父親也忘了這事吧。我去了,就只說不知道哪里來得釵,想是侯府的東西,就一并帶去了?;ハ嗖粋樏妫ぶ?、侯爺、小侯爺,或許還能念我們些許好。父親雖然不說,心里也應該是清楚的。若是小侯爺沒好,這段姻緣或許能作數??扇缃裥『顮斠呀浐昧耍覀兗沂菈虿簧系??!?/br> 程遠抬眼看了眼程錦,就轉身將裝著金釵的長條檀木匣子遞給了程錦。 然后程遠背過身,背對著程錦,甕聲道:“爹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晌覀兗页鲎院罡侨绾味紨嗖涣说年P系。侯府好了,我們才能好。那戰場上,有比我更勇猛的戰士,也有功勞更大的人??晌伊⒘斯土⒓醋隽斯?,還能留在京城,即便來到了燕州,也從未遇過刁難,就因為我是定國侯府里出來的人!這全是……全是侯府的恩典……” 程錦將檀木匣子收攏在手中,看著程遠佝僂的背影。他不是個聰明人,雖有些忠心,但不知道變通。不然不會都已經五品官了,卻在侯府出來的人里,最不受用。便是程錦用人,都不愛用他這樣的。他并不多在意程錦,雖然將銀子都交給程錦管,也任由程錦到處跑去,但更多是為了圖省力氣。他總是把侯府的人和事,放在程錦前面。 可程錦看他穿著半舊的衣服,像是一條一心效忠主子,卻因為礙了自家主人的眼,被小主人一腳踢開的老狗。程錦心中也無法再取笑起程遠了,她心里慢慢酸澀起來,不由得恨起了顧玨。怎么就那么急呢?她這位爹爹所求的,不過好好告個別,置辦一桌子宴席。親耳聽到他供奉了一輩子的侯府小主人,對他說一句“辛苦”,贊他衤糀一句“忠厚”罷了。然后她的爹爹就可以安下心來,覺得他這只老狗還沒有被侯府舍棄。 他知道自己的平庸和笨拙,除了僥幸立下的那一次戰功,也就只有忠心值得一提,值得一說。所以就一味忠心,為這份忠心,連女兒都可舍了。但這份忠心,卻沒得到該有的稱贊。 上一世程錦賣完藥回到家時,顧玨已經離開。程錦自己都心神俱裂,自然也沒有空閑去細細猜度程遠的心思。 如今程錦再看程遠這副頹喪的模樣,心中不免為其悲涼。她是惱他的,但她看他一腔忠義錯付,也為他不值得。 程錦攥著那個檀木匣子,慢慢從程遠屋子里走出來,眨了幾下眼睛,散去淚意,就去安排明天要去京城的事。雖然程錦不知道顧玨哪天能好起來,但她猜著也不過這幾天事,因此心里早就有了盤算。 她這一去,大概要在京城過年了。珍珠和關嫣,她是不打算帶了。這里鋪子要有人照看,帶了哪個兒走,另一個都孤零零的,還不如兩個人都在燕州做個伴兒。程錦只打算帶了彥桓和長順走,長順做事穩重靈活,不似長福那么老實,相較適合去京城。而彥桓,因為他的身世的緣故,程錦必須得帶著他去一趟。 若是京城的局勢有利于他,他就可以直接留在京城。 程錦剛跟珍珠他們說了要珍珠和關嫣留在燕州的話,珍珠就哭了。她悶聲哭著,只掉眼淚,卻不似先前那么哭鬧,就更讓程錦心疼。 程錦將珍珠摟在懷里,輕聲哄道:“等忙完了這一回,我們也就安生了,再也不管他們的事了。你跟嫣jiejie在家里互相照顧著,我也放心。我是一心將你們全都帶走的,但如今鋪子正指著年前年后多賺些銀子,因是新鋪子,伙計又很生,實在離不開人。而且……” 程錦給珍珠擦了一下眼淚,輕聲道:“我走了,你也走了。留老爺一個人守著空院子過年么?咱家老爺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小時候貪玩兒,非要親手去摘那樹稍上的杏子吃,還不是老爺把你抗在肩上哄著你去摘的?你在家里,多照顧些老爺,盯著他過年的時候可要換身新衣服,不能年不年,節不節的亂湊過。我也去不了太久,若是快,趕著正月十五前就能回來。沒出正月就是年,咱們還能在一起過年?!?/br> 珍珠便只小聲哭道:“我還沒離開過姑娘這么久呢,還正趕上過年的時候。那小侯爺真是個冷心冷肺的,但凡晚一些,等大家過完了年,互相道個別再走也行呀,現在鬧得我們都不自在。我去給他們收拾東西,流月jiejie竟連最喜歡的首飾都沒帶走,看著只匆忙多拿了一身厚衣服,胭脂水粉都還在案例放著。那小侯爺是吃不了苦的,誰不先盡著他呢?但流月jiejie這一路可要遭罪了,誰能顧著她?” 珍珠說著起身對程錦道:“姑娘,我寫封信,姑娘給流月jiejie帶過去吧?!?/br> 程錦搖了搖頭:“你們方才收拾東西的時候,我不是跟你們說了么?很多東西是不能給她們帶進侯府里去的,這些東西送過去,侯府的人都要察看一番。要是我去了一趟,單單給了流月一封信,對流月反倒不好。他們回到了京城侯府里,雖算有功的,但也太過招眼了。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們的錯處,要踩他們一腳,將他們的功勞給抹去了呢。若是為了流月好,就不能送這個把柄給別人去踩她。我這一去,怕是見不到她們的。” 文mama是心里沒成算的,只當跟顧玨來了一趟燕州,就能當個功臣,從此就能在侯府里橫著走了。但侯府里那些人,怎么會讓文mama他們壓過一頭去。反正顧玨又忘了在燕州的這段日子,先前躲開去燕州這份差事的人,看到顧玨回來,難道不想要爭一爭? 程錦當初下狠心整治侯府,是看不慣侯府內盛行的貪腐之風,更看不慣這樣排擠打壓有功之人的行為。若是說幾句逢迎好話,對管事mama多使幾個錢,就能逢難就躲,遇好先得,那往后只會寒了真正做事人的心。 偏偏靖陽郡主,就是個愛聽逢迎好話的人。那個時候定國侯已經陣亡,便是不死,他也不是個愛管府內事務的人。 程錦眼看著府中風氣敗壞,怎能不急?若不整治,顧玨別說做什么攝政王了,或許整個侯府都要被這些人拖累死。 這一世,沒了她這個唱黑臉的,也不知顧玨能走到哪里。 珍珠聽了程錦的話,嗚嗚咽咽的哭到了大半夜,讓程錦不得不又抱了珍珠睡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早上,珍珠紅著眼圈兒,將程錦備好的行李里放在了馬車里,就跟關嫣一起目送程錦離開。程錦這一次走,還帶走了關嫣的戶籍,她先前已經跟關嫣商量過了開酒樓的事。 若是能辦下售酒權,程錦還是要放在關嫣名下的。往后酒樓主要會由關嫣經營,自然放在她名下更穩妥些。而且程錦不得不為將來早做打算,她程家確實和侯府太近了,輕易斷不了關系。 將來若是有一天侯府折進去了,牽連到了程家,這些產業散在不同人的名下,總能保住一些。 第46章 路上 女子一路快馬加鞭, 終于趕上了前面的馬車。她用馬逼停了馬車,便快步向馬車走了過去,不顧眾人阻攔上了馬車。 女子一掀開馬車車簾, 再見到曾經互許過終身的男子, 強忍著哭意,輕聲問:“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不是說要給我慶生的么?怎么就突然走了?你就算恢復了記憶,要回到京城,也該跟我說一聲吧?!?/br> 女子樣貌很尋常,只是皮膚生得比旁人白凈一些。此刻, 她紅了眼圈兒,一臉委屈, 看起來很是可憐。 車內那俊美男子抬起眼眸, 冷漠疏離地看著她, 冷聲問:“你是誰?我不認得你。” …… 馬車一停,程錦的身子向前一晃,就從夢中醒過來了。 “姑娘,過一陣子天就黑了, 前面有家客棧, 我們要去?。窟€是繼續走?”長順將馬車停住后, 對程錦說道。 程錦應道:“我們去住, 不再走了?!?/br> 程錦這一路走得并不急, 一路走走停停, 萬事就先緊著她們舒服, 似出來游玩一樣。程錦說完, 就掀開蓋在腿上的棉被, 彎腰穿上大襖。彥桓也揉了揉, 跟著起身,就要彎腰出去。 程錦忙把彥桓扯住,笑道:“別這會兒在車里睡熱了,就忘了外邊是冷的,穿上外面的襖子戴上帷帽,再出去吧?!?/br> 程錦這才出來備了兩輛馬車,一輛馬車是雇來專門運行李的,另一輛馬車才是程錦坐的。程錦在自己坐的馬車里鋪墊了兩層被子,里面又放了暖爐,一路走來也沒受到冷。有時候睡著了起來,身上甚至還會出層細汗。 彥桓回身穿上大襖,又戴上了帷帽,才跳下了車。然后,彥桓才抬手扶著程錦下來。程錦落在彥桓身邊,忍不住多看了彥桓一眼,笑道:“小珊瑚似乎真的長高了……” 彥桓立即挺直了腰背,用手比劃著:“姑娘才看出來呀?我比去年長高這么一大截呢?!?/br> 程錦點頭笑道:“嗯,這幾天你再多長高些,比過你珍珠jiejie,我們回去就可以取笑她了。” 彥桓這才笑出了聲,用力點了下頭。 程錦見彥桓終于笑了,這才放下心來。彥桓自知道顧玨走了,確實高興了一陣。但高興了沒多久,就聽到了程錦竟然要帶他去京城,臉上就沒了笑。到了京城,就離皇宮很近了?;蛟S他只要走到宮門口,就能找回屬于他的身份。彥桓曾經很期待這一刻,從到了皇陵行宮那天起,他就無時無刻不期待著回到京城。 但現在,彥桓卻有些猶豫了。 他說到底,今年也才十二歲,難免會眷戀難得溫暖,為前途未卜而擔憂畏懼,甚至會有索性就好好做一輩子“珊瑚”的想法。可大丈夫不當如此!他離那個位置那么近,怎么可以放棄? 彥桓抿緊嘴,收起了笑,看向程錦。隔著帷帽,別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便也不知道他一直在看誰。 彥桓一直跟在程錦身后進到了客棧,客棧里只余下兩間房了。按理說是夠用的,長順和另雇的車夫一間房,程錦和作為“丫鬟”的彥桓一間房??沙体\和彥桓都知道彥桓并不是男兒身,因此一路來都會多要一間房,兩人分開住下。 彥桓也曾暗暗的想過,若是哪次客店只余下兩間房該如何,沒想到如今竟成了真。彥桓怔了怔,心里先是擔憂,將來他揭穿身份,會影響程錦的名聲。 但隨后他心底就不可遏制地歡喜起來,盡管他知道這種歡喜是不道德的,是不成體統的,是不該存在的,是對不住程錦的??蓮┗竻s無法克制這種歡喜,盡管這一路走來,他跟程錦乘坐一輛馬車,已經很親近了。但他仍舊會為再跟程錦多待一些時候,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機會多一些而欣喜。 帷帽遮住了彥桓臉上掩蓋不住的笑容,他盯著程錦,生怕她搖頭說再去找別的店。就見程錦皺了下眉,又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天色,竟點了點頭:“兩間就兩間吧,也住得下的?!?/br> 程錦說著,對彥桓笑道:“走吧,我們去馬車上拿被褥行李。” 客棧里的被褥不好用,程錦和彥桓這次出來,都是用自己的。彥桓很快就跑出去抱了被褥回來,跟程錦將房間收拾干凈,就將兩個人的被褥鋪好。這間客棧已經把炕燒熱了,程錦忙了一陣很快就熱了,便把大襖和夾襖都脫了,只穿著一層里衣,整理被褥。彥桓一回頭,就看到彎下腰鋪被褥時,不經意露出的一把白玉般的腰。程錦雖不算個纖瘦的,但腰卻是相對較細的。 彥桓一時晃了神,待程錦披上夾襖走過來,對他笑著說:“怎么了?” 彥桓心跳得厲害,面上卻很鎮定:“我是在想,我們這一路走得舒坦,小侯爺那邊還不知道怎么遭罪呢?!?/br> 彥桓并非胡亂找了借口,他們這一路走來,確實很舒坦。程錦將東西準備得很齊全,一路上除了并未冷著,再吃食上也沒有虧到。她竟然帶了個布棚子和一口小鍋,走到半路若是餓了,就搭上棚子,熬rou粥配著熱好的餅子,搭著小菜吃。 吃過了飯菜,身上暖起來了,就能到周圍走走。待回來時,程錦的茶也煮好了,酒也溫好了。可以喝茶,也可以飲幾杯酒。只是長順與另一個車夫不能多喝酒,盡管饞得不行,也只能就喝上幾口暖暖身子。到了晚上投了店,長順他們才能多喝幾杯。 小菜是程錦在家里腌好的,有四個小壇子,口味各不相同。彥桓很喜歡當中一味酸酸辣辣的小菜,是用蘿卜腌制出來的。才幾天,就已經被彥桓吃空了小一半兒。rou也豬rou、羊rou、雞rou、鹿rou還有牛rou,平時就放在馬車后面捆著的大筐里凍著,要吃的時候就切下一塊吃。如今天氣冷,在外面凍著,也不會壞。 菜除了好存放的白菜蘿卜,還有許多曬干的山貨。干蘑菇用來燉rou最香,也有些曬干的山野菜只煮一煮,重新過水洗好,再放些調料拌了,配著饅頭或是白飯都很好吃。 那個新雇的車夫都說,從來沒有跑過這么舒坦的一趟車。往常,能吃上一口熱湯熱飯,都很難得的,哪里敢想吃這么好的? 讓程錦往后再有這樣差事,一定要先用他。 “我們好好的就行,管他們做什么呢?”程錦笑著把炕桌放好,將鍋子支起來,放了一包在家里準備好的底料,削了些羊rou片下去。 程錦并不著急去追著顧玨,她知道顧玨雖然急著走,卻是走不快的。這大冷天的,他們那么只帶了幾樣隨身物品走,又不知道黑夜白天的趕,肯定要出事的。不說顧玨這個一直精細養著的身子受不住,就文mama還有芷蘭、流月等人也受不了的。 上輩子程錦追上去,費了心思讓他們路上舒坦些,路上顧玨還病了一會呢。到了侯府里,又病倒了好幾個。更何況現在?估計顧玨那些人,半路上就得倒下好幾個了。程錦估量著,就算他們如今這慢慢的走,或許也只比顧玨他們晚個兩三天到京城。 “也不知道小侯爺為什么這么急,難道京里面有什么讓他惦記么?但即便有天大的事,那么離開也太不懂禮數了?!睆┗缚戳搜鄢体\,小聲地說著顧玨的壞話。 討厭常纏著程錦的癡傻顧玨,更討厭那個恢復神智的侯府小侯爺。因為恢復神智的侯府小侯爺,容貌好,家世也好,據說先前也是文武雙全的。而且他還不用扮做女兒家,可以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兒去娶程錦。除了有些傲慢,離開燕州的時候太突然。其他的,便是彥桓也挑不出顧玨幾處不好來。 顧玨這樣的人,該是一些女兒家最想嫁的人。 但程錦不喜歡顧玨,甚至很討厭顧玨。程錦雖然沒有明說過她對顧玨的厭惡,但彥桓在程錦身邊久了,卻也看得出來。彥桓雖然看不出來程錦為什么討厭顧玨,但既然程錦討厭他,那必然是顧玨有什么天大的錯處。 程錦笑了笑:“大概確實有他急著去做的事,急著去見的人吧?!?/br> 顧玨這么急著回京城,是因為他想要回到侯府,也是他擔心芮湘。顧玨之所以從馬上跌下來,變得又癱又傻,是因為芮湘的一句話,就要在馬球比賽上贏得頭彩。 當顧玨清醒過來,知道他傷得這么重,便擔心芮湘因此被靖陽郡主遷怒,自然急著回去。 顧玨了解一些他的這位母親,知道芮湘這些年必然過得很不好。他想早點回去,去照看一下芮湘。 程錦上輩子在知道顧玨這么急著趕回京城,竟是因為擔心芮湘時,確實很難過。但那個時候顧玨緊握著她的雙手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往后你才是我的妻子,咱們兩個才是最親近的人,我只會對你好。往后只有你的事,我會這么緊張。只會為你舍下一切,奔向你?!?/br> 可顧玨他說謊了,他騙了她。 芮湘生孩子時,他撇下她,去照顧芮湘了,那天是她的生辰。芮湘遇難時,他也撇下她,去護著芮湘了,哪怕那個時候她也身處險境。 事后他總說他不知道,他忽視了,他忘記了,他會彌補她的。他看起來似乎真的愧疚,真的為程錦擔憂過。可他總是還沒來得及彌補,就又給程錦造成新的傷痕。 第47章 仁君 “就算有什么急著要辦的事, 急著要見的人,也不能那么不顧禮數?!睆┗赣州p輕說了一句顧玨的壞話。 程錦聽后,笑了笑, 一邊在鍋子里下些蘿卜, 一邊對彥桓說:“不要提他了,我們還要吃鍋子呢,別白費了這一鍋子羊rou?!?/br> 等羊rou燉好了,程錦用碗盛出來,再配上一壺酒,便讓客棧伙計將這些給長順送過去。然后程錦另起一鍋, 從客棧里買了些新鮮的青菜,做起了羊rou火鍋。 吃過了飯, 程錦和彥桓就躺下, 卻一時睡不著。程錦是因為在馬車上睡得多了, 彥桓則是因為旁邊躺著程錦。彥桓僵直著身體,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不小心碰到了程錦,反倒比旁得時候更加拘謹。哪怕是在馬車上, 彥桓還能靠著程錦睡一會兒呢。 程錦睡不著, 就想起身去找本書看看。但程錦一動, 彥桓也連忙起身, 緊張的問:“姑娘, 怎么不睡?是不是不自在了?” 程錦笑道:“怎么說出這樣的話?沒什么不自在的, 只是白天在馬車上睡得多了。你怎么還沒睡?” 彥桓抿了下嘴:“我……” 程錦見他這副為難的樣子, 便猜他是跟自己住在一個屋里不自在了, 便笑著為他周全過去:“你大概也是白天睡多了吧, 正好我們都睡不好, 一起說說話。” 程錦說完,就披著衣服坐了起來。她看著彥桓,笑道:“我跟你說個故事吧?!?/br> 彥桓眼睛一亮,隨后搖了搖頭:“姑娘別累壞了嗓子?!?/br> 彥桓還記得當初程錦為了哄顧玨,將嗓子累倒了的事。 程錦笑道:“只說一個,不礙的。而且我這次是自己高興給你講的,給我們兩個解悶兒。你要是不愛聽,那就算了?!?/br> 程錦說著,就要躺下了。彥桓忙握住程錦的胳膊,急忙道:“我是樂意聽姑娘說故事的,就是……就是怕累到個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