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66節
躲在樓梯道中的顧明東,卻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無比震驚。 錢家?怎么可能是錢家? 雖然姓錢的人不少,但顧明東第六感告訴他,這就是錢知一的錢。 他沒來得及多想,連忙想要跟上去,出門卻驚訝的發現男人居然配備了四輪車。 顧明東只得眼巴巴的看著汽車遠去,再看時間,這會兒天都黑透了,他再不回去的話馬秘書怕是要到處找人。 既然知道了是誰,顧明東倒是不急著追上去,先把心思按捺住。 顧明東猜得沒錯,坐在汽車內的人正是錢知一的父親錢柏。 這年頭能坐上汽車出行的人,顯然地位十分不一般,但錢柏遠不如別人以為的那么舒心,一連串的事情下來,讓錢家勢力大減,如今連錢知一都不敢聯系,生怕他受到牽累。 回到家,錢柏迅速關門進屋。 “大哥,怎么樣?”曾經去接應過錢知一的三叔,錢松迎了上來。 如果顧明東在這里,肯定會感到震驚,因為短短幾年,錢松就像是老了二十歲,瘦的不成人形,身上竟有一股行將就木的氣息。 看到弟弟這幅模樣,錢柏眼神一閃:“他沒死。” 錢松臉色頓時一變:“怎么會,他明明是顧家人,而且那么大年紀了。” 錢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醒了。” 錢松緊張的開始踱步,神經質的咬著指甲:“怎么辦,我們現在怎么辦,外頭那些人步步緊逼,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再往后就是萬丈懸崖,非得摔得粉身碎骨。” “總會有辦法的。”錢柏看似鎮定,心底卻也頭疼不已。 錢松又道:“知一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消息,大哥,你不是說他是家中氣運最深厚的人,肯定能找到被藏起來的佛骨嗎?” 見他失態,錢柏皺了皺眉:“如果不是你弄丟了借運爐,事情本可以很順利。” 錢松臉色一白,慘然道:“是我的錯。” 他啪啪啪給了自己幾巴掌:“都怪我,要不是我被人鉆了空子,錢家也不會……” “夠了!” 錢柏低聲斥責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用,當務之急是想想辦法,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拿出藍布袋子:“至少我們手里頭還有這個。” 錢松看著那袋子,眼底卻帶著畏懼,他低頭避開視線,忍不住問:“可是……錢家也已經沒人了。” 錢柏眼底閃過一絲冷漠:“你跟我也是人。” 錢松一聽,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錢柏掃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錢松感激的想笑一下,卻比哭還難看。 他心底無比盼望著遠在上河村的大侄子,能快點找到那些被藏起來的東西,只要找到了,錢家就再也不用擔心其他。 錢松心底指望著錢知一,殊不知錢知一也一門心思指望著家里。 前后算算,他到上河村已經快五年了,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在的自我懷疑。 曾經他還是清高自傲的男知青,可現在呢,不得不娶回家一個潑婦,整日里想著省錢,過著雞零狗碎的日子。 錢知一倒是也想趕緊找到東西,好擺脫現在的困境。 可他越是著急,越是一無所得,甚至開始懷疑那張地圖是真是假。 偏偏家里頭忽然失去了音信,不管他發了多少消息回去,那頭都毫無回音。 這讓錢知一心底擔心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種被拋棄的恐懼。 “哇哇哇——” 嬰兒突如其來的哭聲,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錢知一。 他抬頭看向床上的嬰兒,眼里不但沒有慈愛,反倒是滿滿的厭惡,即使那個孩子跟他血脈相連。 “劉大妮,孩子哭了,快哄哄他。”錢知一動也不動,朝著外頭喊了一聲。 劉大妮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手還是濕噠噠的,她剛才在院子里洗衣服。 一看床上的嬰兒哭得滿臉通紅,劉大妮心疼不已,連忙抱起來哄,見孩子一直哭鬧不休,她索性解開衣服塞住了孩子的嘴巴。 錢知一眼神更是厭惡,尤其是劉大妮生完孩子之后發福,身材一直沒有恢復。 他懶得看女人喂奶的場景,索性起身走出門,外面雖然冷了點,但至少沒有一股子怪味。 冬天農閑,隔壁的知青們也都在家,杜家兄弟今年不打算回去,正好李明明也沒回去,三個人商量著打算去置辦點年貨,免得過年太寒磣。 瞧見錢知一走出門,徑直打開門出去了,李明明忍不住冷哼:“他這是又去哪兒溜達了。” 杜明勸道:“行了,咱們各過各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樣,也不知道劉大妮瞧上他什么,好好的姑娘家嫁過來,又得下地干活,又得做家務,生了孩子連月子都沒得坐,他倒好,整天跟個大爺似的,孩子哭了都不知道搭把手。” 李明明毒舌嘴也壞,但人品倒不錯,很是看不慣錢知一的樣兒。 杜家兄弟也看不慣,一開始還說過,誰知道他們一開口,錢知一還沒說什么,劉大妮先不干了。 “人家兩口子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咱們說多了反倒是惹人怨。” 這就是李明明最不懂的地方:“你們說他媳婦到底圖什么?” 杜家兄弟對視一眼,圖什么,圖錢知一長得好,有文化,是城里人,家里頭條件據說還十分不錯唄。 別看錢知一現在過得亂七八糟,等他回到北京,人家生活條件絕對甩他們一條街。 知青們想不通,生產隊的社員也想不通,雖說劉家不疼女兒,可嫁人嫁漢穿衣吃飯,哪有劉大妮這樣嫁過來,生完孩子連月子都不做就得幫男人洗衣服做飯的。 以前還有女知青心底覺得錢知一雖然干活不行,但家世好,長得也好,隱隱約約有些想法,如今瞧著劉大妮憔悴發胖的模樣,那點小心思全被打消了。 知青和社員們的議論,錢知一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完全不在乎。 只要能找到東西,他就會離開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哪里會在乎這些鄉下人的看法。 離開家,再也聽不見孩子的哭聲,錢知一松了一口氣。 他有心再去山上找一找,但前幾天上河村也下了一場冬雪,雪不大,卻讓山路濕滑結冰,錢知一在山腳下饒了一圈兒,就放棄了上山的想法。 快過年了,他可不想再次摔斷腿。 錢知一漫無目的的游蕩著,不知不覺走到了知青所。 男知青所倒塌之后,他們幾個都搬到了王麻子的房子,即使后來農閑,顧建國組織社員修整了一下,幾個男知青覺得不安全,也沒搬回來。 倒是女知青一直住在這里,此時屋內就吳夢婷一個人,其他幾個女知青都回家探親去了。 吳夢婷正在給衣服打補丁,她以前哪兒做過這樣的事情,針腳縫補的歪歪扭扭的。 拉起補好的衣服一看,倒還不如沒縫補之前,至少那時候不丑。 吳夢婷有些泄氣的扔掉衣服,呆愣的坐在床沿。 錢知一落魄了,可手里還有家里頭給的錢,她卻不一樣,家里頭早就逃出國避難了,根本不能給她任何資助。 鄉下干活多,衣服也費,吳夢婷一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一時悲從中來,低著頭抹著眼淚。 錢知一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畫面。 光線朦朧,他自小喜歡的女孩低頭坐著流淚,柔弱嬌媚的模樣,跟家中五大三粗的劉大妮截然不同。 “夢婷。”錢知一柔聲喚道。 吳夢婷微微一怔,手忙腳亂的開始擦眼淚,臉色帶著幾分慌張和難堪。 她沒想到錢知一會出現在這里,自從他結了婚,兩人就沒有私底下聯系過。 作為家里頭寵愛著長大的女孩,吳夢婷也是有自己的驕傲,雖說那段時間兩個人的關系陷入僵局,但她沒想到錢知一轉身就娶了別人,還是個樣樣不如自己的女人。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父親和大哥說的未來,一樣都沒實現! 吳夢婷心里頭亂的很,但等她再抬頭,卻已經收起那些思緒,只留下楚楚可憐。 “知一哥哥……” 溫柔而動人的眼神,讓錢知一再一次淪陷。 王麻子的屋子內,劉大妮喂完了孩子,又給他換上了干凈的尿布,忙忙碌碌的開始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她還費心費力的將屋子都清理了一遍,因為錢知一不喜歡屋子太亂。 左等右等也不見錢知一回來,劉大妮忍不住擔心起來,但又不能將孩子一個人放在家里,索性抱著孩子一塊兒出去找人。 “瞧見我家錢大哥沒?”劉大妮見人就問。 剛下班回來的顧明南顧明西也被堵了下來:“沒瞧見。” 劉大妮見得不到答案,繼續問下一個。 顧明南奇怪的說:“她這是在干嘛呢,錢知青那么大人了,又不會弄丟了,還在村口找。” 顧明西撇了撇嘴:“誰知道。” 反正她很不喜歡劉大妮,之前她嫁給錢知一后,還到老顧家來炫耀,話里話說都說自己嫁了個好男人,而顧明西雖然當上了工人,卻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 那次可把顧明西氣得夠嗆,從此之后瞧見她就掉頭走。 顧明南也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騎車到家,還沒進門就瞧見屋檐下坐著三個蘿卜頭。 聽見聲音,顧亮晨猛地站起身,眼巴巴的看過來,等看見是他們又有些失望。 顧明南覺得有趣,怕了拍他的腦袋:“臭小子,就歡迎你爸,不歡迎二叔是不是?” “二叔每天都會回來,但我爸都已經七天沒回來了。”顧亮晨幽幽的嘆了口氣。 顧亮星也問:“二叔,我爸到底啥時候才回來。” 顧蕓也眼巴巴的看向他。 顧明南無奈的聳了聳肩:“你們問我,這我哪兒知道啊,等辦完事肯定就回來了。” 顧亮星學著弟弟嘆了口氣:“哎,我都想他了。” “你是想他,還是想他帶回家的禮物?”顧明南笑道。 顧亮星表示:“主要是想他,然后才是想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