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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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蘅回過頭,金屬袖扣折射出來的光芒近乎冰冷,他看著姜黎,一字一句說,“我們不可能做朋友。” 他太兇了。 姜黎眼睫顫了顫,一下子就委屈的紅了眼圈。她垂在腰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終于明白了心里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源自何處。 那是一種失去的感覺。是一種明明白白看著他,知道不可能失而復(fù)得的絕望。 “知道了。”姜黎最后看了他看一眼,“謝謝你,還有下次不見。” 阮星蘅在原地駐足了很久,他的目光輕輕地落在她身上,即便只看見她一個背影,他的腦海里立馬就能勾勒出她整個輪廓。 鵝蛋臉,狐貍眼,野生的眉毛又黑又密,卻一點也沒有壓住那雙上翹眼睛的風(fēng)情。說話的時候喜歡微微抬著下巴,顯得有點盛氣凌人;兩只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人,又是那么嬌憨可愛。 是隨性自由的,也是最……狠心的。 像一陣風(fēng)似的輕輕將他包圍,愛意托舉至云端的時候,又毫不眷戀將他拋下。 所以阮星蘅再也不會相信她了。 她是個小騙子。 —— 姜黎來參加這場宴會的目的就一個,拿走宋麗萍隨身攜帶的戶口本,然后溜之大吉。 至于宣布不宣布婚訊她壓根不在乎,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一向不在乎,沒人能逼著她做不愿意的事兒。 剛剛上樓被林澤楷堵了個正著,這會趁著大家都在舞廳跳舞,她摸黑又爬上了二樓,靠著指紋進(jìn)了宋麗萍的休息室。 一枚經(jīng)典款的戴妃包包被放在真皮沙發(fā)上,姜黎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她媽的包。 第一回 偷東西,她心里其實也蠻緊張的。大氣不敢喘,好在戶口本很容易就被翻到了。 中看不中用的手拿包壓根塞不下,姜黎只能抓在手里藏在身后。 然后好巧不巧剛好遇見了上樓的姜佳欣。 “你手里拿的什么?” 姜佳欣望她身后看了一眼,隨即趾高氣昂地抬起下巴,“大伯母正到處找你呢,你快點下去吧。” “畢竟今晚你可是主角。” 姜佳欣嘲諷地開口。 要是換做平時,姜黎高低得懟的她說不出來話,但是今天她有要緊事情做,一分鐘也不想和她多耽擱。 她敷衍地笑了一聲,干脆地繞過她準(zhǔn)備下樓。 姜佳欣顯然不打算這么輕易地放過她,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姜黎的手,忽然厲聲叫了一下,“姜黎,你居然敢偷戶口本。” “要你管。” 姜佳欣被氣得跳腳:“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告訴大伯母?” 姜黎嘴上說著隨便你,其實腳下步子溜的比誰都快。她深知宋麗萍女士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sao動。 姜佳欣還挺聰明啊,知道先通知門衛(wèi)攔住她。 姜黎踢掉高跟鞋,抬頭看了一眼墻頭,琢磨著找個借力點干脆爬出去算了。她站在墻頭筆畫了一下,不想自己明天翻墻的截圖被姜佳欣上傳到各大網(wǎng)站,遂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兒是姜家的地盤,除了空闊的一眼就能掃清人的禮堂,能藏身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 姜黎心下著急,給顧川野撥了個電話。 那家伙還在后面打高爾夫呢,這會接到了她電話,急匆匆地往前面趕,還不忘叮囑她找個地方藏起來。 視野開闊的,她能往哪兒藏啊。 姜黎隨處看了眼,干脆貓著腰又偷偷鉆回禮堂去里。她躲在樓梯下的小隔間,等到顧川野發(fā)了消息,這才敢推門走出去。 “現(xiàn)在走嗎?” 顧川野看了她一眼,她綰好的長發(fā)早就松散,微卷的劉海隨意散亂在鬢間,細(xì)長的高跟鞋在青石磚縫間深一腳淺一腳,看上去有點狼狽。 他憋著笑,將搭在手腕上的西服外套遞了過去。 “別笑了。” “馬上我媽來了,你也是同伙。” “我怎么算你同伙。”顧川野揚手把西服罩在她肩膀上,將那瘦削凸起的鎖骨一并蓋住。 他開玩笑地說了句:“你偷戶口本又不是為了和我結(jié)婚。” 這辦法姜黎還真沒想過。 她垂了垂眸,思忖了一分鐘,憑著固守的原則,覺得自己家的爛事還是自己一個人解決才好。 “算了,顧川野,你去把車開過來吧。” 顧川野看了她一眼,現(xiàn)在正是冬天,屋里屋外氣溫差極大,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來,他明顯看見姜黎裸露在外的肌膚一陣又一陣發(fā)顫,粉色的唇凍得也幾近發(fā)白。 他撥了個電話,叫門童把車開到側(cè)門口,伸手將垂落在她肩頭的西服外套往上撈了撈。 這動作完全就是出自一個良好的紳士禮儀,姜黎和顧川野這么多年的朋友下來了,她也沒把這動作放在心上。只是明明周圍四下無人,她卻總是覺得暗處有人在窺伺。 配著不停的風(fēng),陰冷的讓她只想立馬走。 “壞了。” 顧川野掛掉電話,臉色不大好的看著她,“門童說看見你|媽站在我車旁邊,估計知道咱兩認(rèn)識,盯著呢。” 姜黎也沒想到宋麗萍女士會那么難纏,她踢掉高跟鞋,開始擺爛,“算了,法治社會又不能強壓著我去民政局,最多和林澤楷那種人扯上點關(guān)系唄,又不是應(yīng)付不了的。” “要不你考慮考慮我?” 顧川野踩在她下一級的臺階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里透著幾分試探的小心。姜黎猝不及防撞進(jìn)他的眼眸,爾后被這蘊含的陌生情愫驚了一跳。 她連忙站起來,連鞋也顧不得穿。 “那不行。” 姜黎干笑了一聲:“咱兩多鐵多親密的關(guān)系,我這不能禍害你。” “那當(dāng)然,我京市單身貴族,好幾個姑娘跟著追呢。我就試探你一下,省得你動我心思。” 顧川野跳下樓梯背對著她,洋洋灑灑來了這么一段,就差沒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姜黎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想太多。 “行了,我去外面看看情況,你在這兒等著吧。” 姜黎哦了一聲,折騰了一晚上她心里有點煩,薄薄的一本戶口本,打開來就三張紙片。 她爸爸mama的放在一欄里,她那張一個人孤零零的放在另一邊。 姜黎把戶口本隨手放在了地上,本來就沒好透的感冒這會又有了加重的趨勢。走廊迎著風(fēng)口,她被吹得暈暈沉沉,墜著腦袋想要昏睡下去的時候,突然感覺下巴抵到了什么東西。 溫暖的,帶著她眷戀且熟悉的皂角香氣。 能將她的記憶一下子就引到在江寧的那段時光。 那段有阮星蘅的時光。 那段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阮星蘅……?” 姜黎瞇了瞇眼睛,看著托著她下巴的那截手掌飛快地抽離,好像溫暖頃刻離散,寒冬包裹著她全身,于是她不舍的伸出手想要握住。 只有一片衣角在她手心劃過。 阮星蘅還是一身黑色西裝的打扮,領(lǐng)結(jié)打的工工整整,背對著她,線條流暢的宛若歐洲中世紀(jì)最完美的線性雕塑。 太工筆,太完美,棱角分明的每一處尖銳平直處都透著疏離與冷漠。就像是剛開刃的小刀,不夠鋒利卻又緩慢的一寸寸撕開覆在傷口上的薄膜。 里面是他們傷痕累累的過往。 穿西裝的阮星蘅是矜貴的疏冷的,明亮的燈光映的他皮膚更加冷白,微抿的唇不帶有一絲讓人看的出的弧度。可是姜黎還是會懷念在寧大附中穿著藍(lán)白色校服的阮星蘅。 一樣的的干凈出塵。 可那樣的阮星蘅,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多親密的關(guān)系?” 阮星蘅忽然轉(zhuǎn)頭,茶色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她蒼白的臉。 姜黎的肩頭飛快地抖動一下,披蓋的西裝隨即掉落在地。阮星蘅的視線極輕的落在了那西裝之上,隨即淡漠移開,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冷了幾分。 今年的第一場雪不合時宜的落了下來,零點的鐘聲響起,這場令她煩亂的晚宴也終于要散場。姜黎咬了咬下唇,忽然仰起頭看向他。 “你能……帶我出去嗎?” 阮星蘅的目光投射過來,一陣風(fēng)卷了過來,他的衣角被吹動起來,他挺拔巍然的身形在寒風(fēng)中卻沒有一絲移動。 不著痕跡地?fù)跸嘛L(fēng)口。 然后抬頭看著她—— 水光盈盈的一雙眸子,大抵是被凍得狠了,鼻頭紅紅的,眼睛下面一圈也是紅紅的。瑟縮著肩膀縮成一團,形態(tài)很像某種毛茸茸的貓類生物。 阮星蘅眼眸向下移了三寸,一寸比一寸深沉。他忽地跨步朝她走過去,一步步像是墜|落在她漂浮的心上。 姜黎只感覺腰間猛地一緊,那西裝外套完全被她踩在腳下,她被阮星蘅驚人的臂力騰空抱起,隨即肩膀一痛,腰身被折著壓在了二樓的欄桿上。 她歪著頭剛好看見樓下的景色,心里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你在這兒……看了多久?”姜黎復(fù)雜地看著他,只是和他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她又立馬移開,他眼里的寒氣太盛,陌生又有些發(fā)狂的樣子讓她心里一陣刺痛。 下意識的逃避無意更讓阮星蘅惱火,他將手心墊在她的肩胛處,冷笑一聲,“你想我看到什么?” “看見你到處找人準(zhǔn)備結(jié)婚?我也是你隨便找的人之一?” “不是的……” 姜黎抬眸,剛好對上他因為生氣而驟縮的眼睛。她惱火地瞪了他一眼,今夜的不順積攢在一起,她光著腳重重地踢向他的小腿。 “我沒有隨便找人結(jié)婚,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偷了一晚上戶口本,你看不出來我不想結(jié)婚嗎?高中的時候我不就和你說過了嗎,我就想嫁給你!沒有人能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 姜黎向來說完話才會在腦子里動一圈。她話音剛落,明顯就感覺到墊在身后的手驀然緊了兩分,氣息一下灼熱地?fù)浯蛟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