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昭昭 第37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綁定了神靈抽獎系統、皇太子變成毛茸茸后我倆he了、艷煞、[綜漫]夏油教主超愛五條貓貓、距離戀愛66天、[三生三世枕上書同人]枕上書之滄海月明、我從異界穿回來了、我在1982有個家、夢華錄、[全職]孫翔一覺醒來發現世界不對勁了
仁慧的親事定下,是大理寺卿家的二公子。馮二公子模樣周正,也是個讀書人,瞧著挺不錯的。平陽王很滿意,仁慧看了幾回,也覺得還成,算一樁美滿姻緣。 太傅將朝中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條,沒出什么差錯。太傅性子溫潤,與賀容予的狠辣手段不同,朝野之間似乎都變得更為和諧。只是太傅對劉原頗為嚴厲,不像賀容予在時。 昭昭知道這是為何,太傅希望天子成才,終有一日能從賀容予手中奪回這劉家天下。每個人立場不同,昭昭不做評價。 以及春衫又有新款式,昭昭頗為喜歡,只可惜二哥不在,都沒人夸她。 …… 諸如此類,洋洋灑灑寫了四頁紙。昭昭落筆,將信紙放進信封里,讓云芽待會兒便寄出去。 她沒問賀容予有沒有受傷,反正問了,賀容予也不會說實話。就算他真受了什么傷,也只會告訴她,一切都好。 昭昭倩麗身影立在廊下,看向暖洋洋的春日,在這一瞬間,有些恨自己太過弱小。她永遠在賀容予的羽翼保護之下,賀容予能為她做很多事,可她能為賀容予做的,卻寥寥無幾。 可是……賀容予所希冀的,便是她如今的模樣。 昭昭收回視線,決定去院子里轉一轉。星月樓里前些日子讓花匠來打理過,如今姹紫嫣紅開遍,極為養眼,也能讓人的心情變好些。 - 朝南遵循賀容予的命令,暗地里找到一位南州當地的郎中。郎中姓尹,上了年紀,胡子頭發全發白,整張臉上布滿皺紋,但聽說醫術更好,在村民之中口口相傳。 朝南帶尹郎中去給賀容予診治,尹郎中看著年紀大,可手腳卻利落,放下醫藥箱后,便開始為賀容予清理傷口。 朝南和朝北對視一眼,皆有些擔憂。因為那支箭的位置離心臟太近。 “郎中,您有把握嗎?” 尹郎中沒說話,他長相頗為兇神惡煞,看著不好接近。他只是沉默地將賀容予胸口的衣服扯開些,而后在朝南和朝北的擔憂里,順利拔出那支箭,而后止血,動作一點不拖泥帶水。 朝南和朝北都被嚇了一跳,看他這動作,又松了口氣。 二人齊聲道:“郎中,這箭上有毒,郎中可能解?這毒可兇險?會不會危及我們王爺的性命?” 尹郎中道:“兇險。會。你們先出去。” 他言簡意賅,將人趕了出來。朝南朝北雖不大甘愿,可浪費時間在這種事上,吃虧的還是王爺,只好出來守著。 朝北喪氣道:“你說這老郎中靠不靠得住啊?” 朝南只道:“我們只能信他。” 朝北知道這是真話,可是他卻更為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分一秒過去,眼見已經兩個多時辰,里頭還是沒什么動靜。朝北更不安了。 趙承澤派人來慰問情況,被朝北搪塞回去,說王爺正在休息。 終于,里頭終于有動靜傳來。尹郎中掀開營帳出來,和二人說:“好了,他已經醒了。” 二人急匆匆沖進營帳,見賀容予睜著眼靠在床頭,臉色蒼白。二人松了口氣,“王爺。” 賀容予嗯了聲,讓他們下去休息。 他閉目養神,忽地想起那個夢,又走神。尹郎中掀開簾子進來,道:“你身上余毒還要些日子才能解,這些日子我會留在你身邊,直到你完全解毒為止。” “多謝,診金黃金百兩,待本王身上余毒清了,一并交付。” 尹郎中點頭,寫下一張藥方,讓他們按這藥方抓藥,而后離開。之后幾日,尹郎中如約留在賀容予身邊,替他解余毒。直到毒解之后,尹郎中才離開。 離開那日,賀容予讓朝北付診金,尹郎中道了聲謝,想了想,又回頭和賀容予說:“王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 “在我們那兒,信命。我知道像王爺這樣的人,大概是不信的。所以,倘若我說得不對,還請王爺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饒恕我的罪過。”尹郎中直直看著賀容予,說出和當年他未出世前那個游方術士一樣的話。 他說:“王爺命格太兇,容易傷到身邊人。所以,我大膽猜測,王爺的父母兄弟恐怕都已經不在人世?” 賀容予眸色微冷,輕笑了聲:“這些事似乎不必算。”隨便一打聽,全天下都知道如此。 尹郎中沒有惱怒,只是繼續說:“自然。所以王爺信或者不信,都可。王爺命中有大富大貴,但這富貴也帶兇,與王爺本身命格的兇煞相撞,自然是兇上加兇。倘若王爺不在意這些,便當做從沒聽過。” 說罷,他轉身離去。 朝北有些憤怒地看著他的背影:“這人……怎么回事啊?” 賀容予卻垂下眼,若有所思。 - 南州那邊大勢已去,剩下的不足為懼,很快破城,占據南州。賀容予處理完南州的瑣事,便啟程回上京。 他出發那日,捷報也正傳回上京。 聽見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昭昭幾乎脫力到站不住,她問起賀容予之事,信使只是說不清楚。昭昭嘆氣,好在他應當很快就要回來。 既然信使不清楚,至少說明,他沒受很大的傷,否則的話定然瞞不住。 她本來是這么想。可后來,當她顫抖著,摸上心口這么近的一道傷時,昭昭只想問,倘若這也不算很重的傷?那還有什么算? - 大軍凱旋那日,是四月十九。 天子率朝臣于城樓上迎接,百姓們夾道歡迎,注視著那條長長的隊伍進京。昭昭現在城樓上,于千萬人中一眼望見賀容予。 他似乎變了些,又似乎什么也沒變。 昭昭出門前告訴自己,不許哭,可真到了這么一刻,她眼淚根本忍不住。更顧不上什么天子什么百官,她從城樓上發了瘋似的沖下去,穿過人群,奔向賀容予。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6 22:54:02~2022-07-17 22:55: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聽竹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8章 賀容予跨^坐在高頭大馬上, 被士兵們簇擁著,一身玄色的披風,攏住無數意氣風流。他身邊那么多人,可昭昭眼里只有他一個。 縱然他平日里聲名皆是毀, 但今日也沒人再多說什么。因為今日的賀容予是功臣, 他打了勝仗, 平定了戰亂,讓另一些百姓們能安居樂業。 見昭昭過來,那些人默契地讓開一條道,昭昭奔向賀容予,被賀容予一把抱上馬, 放在身前。 昭昭滿臉的淚, 還在從眼眶往外溢。 “這是誰家的小花貓啊?”賀容予取笑她,低頭替她擦眼淚。 昭昭擠開他的手, 自己胡亂揩了一把,哽咽著喚了聲二哥。 賀容予看著她,微笑說:“哦, 原來是我們家的。” 昭昭破涕為笑。 賀容予抱著昭昭,也笑,“不是該高興嗎?哭什么。” 昭昭點頭嗯道:“是高興,喜極而泣了。沒想到二哥這么早便凱旋。” 她說著, 回頭沖賀容予嫣然一笑。 賀容予臉上笑意未改:“我答應過昭昭的事,何曾失信過?” 這倒是,二哥答應她的事, 從不失信。 他說十六歲生辰前一定凱旋, 便當真做到。只是……昭昭想起那個夢, 她的回信寄到賀容予手中時, 賀容予還在養病,便沒回。 她眸底流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扭頭仔細地打量賀容予,試圖從他端正的外表之下看出他有沒有受傷。但賀容予身姿向來挺拔,看不出什么,她眼神逡巡幾番,只好作罷。 昭昭抿唇,低眉,決定直接開口問:“二哥有沒有受傷?” 賀容予還未來得及回答,天子攜朝臣已經到眼前迎接,賀容予翻身下馬,將昭昭一并抱下來,巧妙地轉移話題。 劉原道:“恭迎王叔大捷回京。” 朝臣們跟著喊:“恭迎中州王大捷回京。” 昭昭只好將一肚子的疑問咽下去,想著待會兒回了王府再找機會問。她站在賀容予身側,忍不住地打量他的背影,一切如常,身姿矯健,應當是沒有受傷。 可那個夢太過真實,又讓昭昭后怕。 她望著賀容予的背影,不禁又覺得欣喜無限,長久的分別、日夜的期盼,終于又見到他在面前。她眼眶又發酸,但當著這么人的面哭太丟人,昭昭吸鼻子,強行憋回去,不讓自己再哭。 等會兒還有慶功宴,昭昭是女眷,不便同去,和賀容予暫時分別。她獨自回王府,命常叔將賀容予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該灑掃便灑掃,換新便換新。 如此一忙碌,府里頗為熱鬧。昭昭看著他們的身影,陡然覺得這王府里終于有了生氣,不再是一座冷清清的宅子。 只因為,賀容予回來了。 - 宮中,桐花臺,上一回聲勢浩大的鬧劇已經消弭無蹤,仿佛一絲痕跡也不留,取而代之的是天子設宴宴請功臣。 賀容予身上的傷還未大好,不宜飲酒,天子特意準許以茶代酒。賀容予抿了口茶水,問起他離京這段日子,上京城的事宜。太傅對答如流,賀容予聽罷,只嗯了聲。 此等喜事,當然該論功行賞。此戰最大的功臣自然是賀容予,但他已經有權有勢,富貴潑天,沒什么好再賞的。賀容予自覺說不必賞賜太多,挑了些金銀珠寶,打算回去送給昭昭。 趙承澤在這一場仗里,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自然也得了賞賜。其余人等,皆論功行賞,戰死沙場者,撫恤其家人親族,給予銀兩。 南州既定,如今天下又太平,沒人不愛太平。為慶祝這太平,觥籌交錯,熱鬧非凡。直到夜深時,才結束這場慶功宴。 四月半,天氣將熱未熱,夜風還透些冷意,昭昭執意要等賀容予回來,任誰勸都不聽。云芽嘆氣,只好折去院子里捎來件朱色斗篷,給昭昭披上。 昭昭的確覺得有些冷,哈了口氣,望向門外。青磚大道上孤零零地站著兩排燈籠,發著昏黃的光,偶有幾個行人經過。再往前,是市井的熱鬧之聲,各色做生意的小販店家的吆喝、夜行人的歡聲笑語,都在蜿蜒到這條道時,變得虛弱,若隱若現。 就在這種若隱若現的聲響里,昭昭似乎聽見馬車車輪轉動時發出的轱轆聲。她抻著脖子,視線往燈光更遠處眺望,在隱隱的晦暗里,終于駛來一輛馬車。清脆的金鈴聲穿過街道,昭昭心定下來,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不多時,那輛馬車行到中州王府門前,門口的琉璃燈似乎也知曉自己等到了它要等的人,閃爍了下。 昭昭微挺直身板,等著賀容予挑起簾子出來。 “怎么在這兒等?”賀容予皺眉,走上中州王府的臺階,到昭昭跟前站住。他抬手,替她攏了攏肩上斗篷。 昭昭低頭湊近,在他身側嗅了嗅,只能嗅見他本身的冷香,并無藥味,也無酒味。她柳眉微蹙,狐疑笑問:“今日慶功宴這么熱鬧的場合,二哥怎么沒喝一杯?” 賀容予好笑,聽她拐彎抹角問自己有沒有受傷,索性說:“你啊,鬼靈精。沒喝酒是因為受了些傷,不宜飲酒,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況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必擔心。” 昭昭一聽他受傷,當即變了變臉色,又聽他說不是什么大事,又稍稍安心。“那你快些休息,不許勞累,那些政事,都得等你好全才行。”她按住賀容予的肩膀,推著他往府里走。 第二日,昭昭特意過來監督賀容予,不許他碰那些政事。賀容予無奈失笑,可不許他碰政事,也不許他看書寫字,未免太過霸道。 “昭昭,你總得讓我找點事做。”他支著額角,看向身姿窈窕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