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I.專案讓我累成一頭羊 只想攤平被剃毛
maaskq: 走不盡的山巒和起伏,河流和草原, 數不盡的密密的村莊,雞鳴和狗吠, 接連在原是荒涼的亞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嘯著乾燥的風, 在低壓的暗云下唱著單調的東流的水, 在憂鬱的森林里有無數埋藏的年代。 它們靜靜地和我擁抱: 說不盡的故事是說不盡的災難,沉默的 是愛情,是在天空飛翔的鷹群, 是乾枯的眼睛期待著泉涌的熱淚, 當不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遙遠的天際爬行; 我有太多的話語,太悠久的感情, 我要以荒涼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騾子車,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陰雨的天氣, 我要以一切擁抱你,你, 我到處看見的人民呵, 在恥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僂的人民, 我要以帶血的手和你們一一擁抱。 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一個農夫,他粗糙的身軀移動在田野中, 他是一個女人的孩子,許多孩子的父親,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邊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壓在他身上, 而他永遠無言地跟在犁后旋轉, 翻起同樣的泥土溶解過他祖先的, 是同樣的受難的形象凝固在路旁。 在大路上多少次愉快的歌聲流過去了, 多少次跟來的是臨到他的憂患; 在大路上人們演說,叫囂,歡快, 然而他沒有,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鋤頭, 再一次相信名詞,溶進了大眾的愛, 堅定地,他看著自己溶進死亡里, 而這樣的路是無限的悠長的 而他是不能夠流淚的, 他沒有流淚,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在群山的包圍里,在蔚藍的天空下, 在春天和秋天經過他家園的時候, 在幽深的谷里隱著最含蓄的悲哀: 一個老婦期待著孩子,許多孩子期待著 飢餓,而又在飢餓里忍耐, 在路旁仍是那聚集著黑暗的茅屋, 一樣的是不可知的恐懼,一樣的是 大自然中那侵蝕著生活的泥土, 而他走去了從不回頭詛咒。 為了他我要擁抱每一個人, 為了他我失去了擁抱的安慰, 因為他,我們是不能給以幸福的, 痛哭吧,讓我們在他的身上痛哭吧, 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一樣的是這悠久的年代的風, 一樣的是從這傾圮的屋檐下散開的 無盡的呻吟和寒冷, 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樹頂上, 它吹過了荒蕪的沼澤,蘆葦和蟲鳴, 一樣的是這飛過的烏鴉的聲音。 當我走過,站在路上踟躕, 我踟躕著為了多年恥辱的歷史 仍在這廣大的山河中等待, 等待著,我們無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1941穆旦〈贊美〉 / 在一marketing小組處理專案。忙。雜。下班同老爹跑業務,之后沒什么機會,他要飛國外滾一陣。實習,講好聽點就是以一個經美化的由頭叫你去打工,能否在這短期中有所成長是個人造化。有些不支薪,你不是去當勞工不然呢?然收穫和酬勞呈負相關,你會很嗨。乍判個體均無明顯差距,分化增于細微處。聰明的年輕人從不缺,這可是個人才輩出的時代;機會滿地撿,知識點隨處挖,學都來不及,想跟上還挺難。而有些人活得太愜意,火燒屁股才動作。倒也是這時刻,潛力激上來,未來可期。前提:肯努力,能吃苦(顯然現在年輕人大多無法,臺灣不是沒工作找,是人不肯做,嫌累嫌臟啥都嫌,在學期間卻也不靈活下腦袋多方接觸提高曝光。怪誰?)。 講實在話,無后顧之憂的更該動起來。雖然人總得淪到彈盡糧絕才醒,人性嘛。人性。 說回來。 組員有想法,很好,有個太傻,提出的策略方案簡直為白日夢精選輯而生(聆聽時,全員表情控管優等)。 傻歸傻,人挺甜,招人喜歡。這是優勢,大家明白。 腦子要能跟上就好了。 / 修眉毛時劃傷了眼皮。 老爹說遠看有點綴的效果。兩日早起端詳傷口,心得:如有這色的眼影會很適合我。 姜名淡定,要我給他看個仔細,就繼續看書了。 有個天使投資人(ba)找姜名,后天走。 在圣地牙哥。 我說,姜名啊,去吃焗烤生蠔,去看看中途島號,去拍美女給我看。 他的腦袋瓜要沒入書中了。 他將我驅逐出藏書室。外套甩肩上,我步履輕快地離開。 后來思索:姜名把我流放了。 就變得浪漫點。 他好像說要順便去看球賽。 / 如標題。牢sao小解,翌日我煥然一新。 讀穆旦手會很癢,巴不得寫些啥。但好累(還是夸一下他的詞性倒置與修辭運用,我真是非常迷戀了)。在抗日背景下憋氣吐泡,水面上的戰兵們瞥見,起提振士氣之效。這樣就夠了。我需要睡眠,經理真真嚴,標準真真賊高,不得不承認,我無法不愛這種上司。打擊我吧,我就表現給你看。我會以完全的姿態成長,剝落毀損的,你將不得見。 死皮該撕,痼疾只會壞事。 我的野心很大,也很小。在那些人洞若觀火的深瞳鑽凝之中。 / 吳俞萱在那本書里寫下: 「追溯阿美族的神話傳說:海神之子強娶了發光的女孩,女孩的父母變成棗椰和海鳥守在海邊;海神託夢引導阿美族人運用祭祀時綁扎打結的芒草製成箭矢,擊敗巨人阿里嘎蓋;為了報答鯨魚的救命之恩,族人到了小米除草期會以鹽水、豬rou和小米搗成麻糬投進秀姑巒溪。神話,不就是現世之下的伏流?」 也許真有海神 不對我的生命拋問 我就向他匍匐 腳要放到脖子后 用那樣的姿態滾爬 做好一個人 該有的樣子 成為人 也成為了自己。 我離獸性已經很遠 我看本心根本模糊 天上的星星都不說話了 所以我把腳掌鉅下來從腳踝的位置落刀 開口的成本 這是我的賄賂 我窮盡方法獲悉的手段 如果交易達成我要的真的很少 ——止血 其實這樣就好。 / ——〈禰的足夠〉 難得給立了詩題。趣味橫出。 想撈一撈,攪一攪,吃下去就拉肚子。也是感恩。 馬靴里的毒菇終要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