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櫻桃,綠了芭焦 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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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以為顧弈這是宣誓主權(quán)的行為,趁青豆捋裙子,附到他耳邊,“等會拍照的時候,三二一,你親豆子一下。” 這樣,又耍了程青豆,執(zhí)行了本來的計劃,又留下了照片。傅安洲和青豆的界限會越來越分明。一舉兩得。 當然,這是虎子的私心。他看過青松偷親蓉蓉那張伉儷情深的照片,眼饞許久。 顧弈瞥了他一眼,笑笑沒說話。 倒是青豆耳朵尖,暴跳如雷,伸手掐上虎子臂膀:“你怎么這么缺德呢!我看你是沒關(guān)夠!” 傅安洲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時眉頭深鎖,特意拉顧弈單獨說話。 他想解釋,剛剛趙叔叔那話是誤會了。別介意。 青豆垂下眼,不想聽。 走出兩步,想到他后來老是回憶割麥,回憶他們的友情,心里忽而一酸,再回頭,青豆已經(jīng)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傅安洲,你現(xiàn)在很社會啊。”她拎起他的右手,嫌棄地半退開身體,“留小指指甲的毛病,我很少在年輕男人身上看到。” 養(yǎng)指甲是南城生意人新時髦。她沒想到,傅安洲這么儒雅的人,也會留指甲。 傅安洲還沒說話,虎子重重朝她一咳:“程青豆!你放尊重點!我們安洲從美國回來就是銀h行長了!” 青豆戲謔的表情真就僵住了:“真的嗎?” 傅安洲擺手:“玩笑。” 虎子夸張地一拍大腿:“昨晚不是說你家安排了嗎?” 他們仨,在臺球室,聊到了公雞打鳴。虎子連自己要借貸做什么生意都想好了。這年頭,認識個行長,和認識市長沒什么區(qū)別。 顧弈拽過虎子,嘶了一聲:“這事兒能說這么大聲?” - 王虎在牢里一身臭毛病。青豆一邊玩三棱鏡,一邊數(shù)落虎子。顧弈左右找背景,轉(zhuǎn)了一圈,找到油菜花前的一片空地,又能睜開眼,又有春日的風(fēng)景。 但不巧的是,青豆的彩虹光折射不到。 最后,為遷就她想要把彩虹光拍進照片的想法,他們站在了鳴宴樓中門正前。像四個游客。 傅安洲找服務(wù)員出來給他們拍照,認真教她,強調(diào)不要手抖。 青豆推推顧弈,問他怎么有空回來的?不是說這學(xué)期每天要去口腔實驗室和門診,很忙嗎? 顧弈壞笑,拳頭抵上唇,像個上課偷偷說話的學(xué)生:“騙你的,不然怎么給你驚喜。” 青豆就知道。 她筆筆直地站在顧弈左側(cè),隨時準備拍照,見傅安洲還沒教好,仍在確認取景框,又低聲問顧弈:“你怎么跟二哥解釋的。為什么我怎么解釋他都不信。”怎么?她的信譽還沒顧弈好? 顧弈撇嘴,“這種事不要解釋。” 沒法解釋清楚的。怎么?跟古代進宮似的,滴個守宮砂來驗明? 青豆直視前方:“那要?” “得……”顧弈剛說了一個字,青豆左手邊的虎子發(fā)火了:“不許打啞謎!說點我能聽懂的!” 傅安洲站在對面喊了一聲:“好了!” 他跑過來,站在了虎子的左手邊。 服務(wù)員認真:“好了嗎?” 他們異口同聲:“好了!”說完,紛紛擠出自我認知里最上鏡的表情。 那頭:“十——九——八——” 四人:“……” - 閃光燈一閃一閃,四個游客一幀定格。服務(wù)員放下相機,青豆的嘴角酸得像被人錘了兩拳。 傅安洲人好,見服務(wù)員留戀相機,提議幫她拍一張,作為感謝。 虎子拍完馬上看向程青豆和顧弈,嘴型詢問:親了嗎親了嗎? 顧弈不屑:“你想得美。這種事能給你看?” 這種情況下親程青豆,只能說明他沒底氣。顧弈有他的驕傲。 但事實上,他也就剩一些表面的驕傲了。 心里的驕傲,早碎了。 那天,電話里,他把自己的驕傲掰出一瓣,給青松看—— “哥,你不用擔(dān)心,要是我能不喜歡程青豆,我絕對不喜歡,她真的跟我一點都不合適,我知道,我們哪兒都不合適,不在一起最好。天下太平。當然了,她也沒那么喜歡我。” “但我喜歡,哥,你知道嗎?我真不想理她,有一陣她喜歡別的男的,我氣得半死,又沒有辦法。誰能接受一個一會喜歡我一會喜歡他的姑娘。我想過算了的,但沒法算了。” “如果不是程青豆就好了,是誰,我都能放下,是誰,我都能算了。但不管拿幾個學(xué)位,讀多少書,我心里還是住著這個妖孽。哥,你擔(dān)心的事我懂,我給你對天發(fā)誓也沒用,男人的這種保證,都是虛的,我只能保證,程青豆比我壞多了。她在這段關(guān)系里,吃不了虧。因為她踩在我頭上,牽著我鼻子走。” - 辛辛苦苦,費半天功夫取景、教人,最后成像的照片,只有鳴宴樓拍得清清楚楚。他們四個人的臉拍糊了。 這張照片留在了虎子那里,后來他每回翻到照片,都要說不吉利。出獄不該拍照的,真的晦氣。 作者有話說: 明天我會加油更新的! 第97章 1995·春 ◇ ◎醉后不知天在水7◎ - 傅安洲在雅舍公館租下一間房。不是羅素素和小海住的那間, 是老k住的那間。 歐式大床東西朝向,一扇窗戶正對格子窗,能看見朝陽,露臺比素素那間更大, 朝南, 擱著一張玻璃桌、兩張鐵制藤椅。 進屋, 青豆沒看床沒看窗,第一眼看見的是露臺鐵制玻璃桌上, 擱著一本商務(wù)印書館出的《理想國》。那本白皮書常年在圖書館積灰, 青豆為書名駐足數(shù)回,始終沒借過, 故此眼熟。而那本書上面,赫然壓著一個高腳杯。杯內(nèi)還剩一口紅酒沒飲盡, 殘汁附在杯壁,幾分落魄幾分優(yōu)雅。 小資人干小資事。 青豆不由想起了廣州師兄, 也就是攝影社的社長。這廝即將畢業(yè), 攝影社的相機大佬后繼無人。 老公館有某人的舊回憶。虎子上樓很安靜, 腳輕抬輕放, 仿佛踩著小海撕心裂肺的嚎啕。 等進了屋, 他問顧弈:“你回來就睡這兒?” 本來昨晚就說,三個人來這兒擠一晚的, 可虎子實在惦記錄像廳, 幾人便往那里去了。 “嗯,床不錯。”顧弈是為接虎子回來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念叨, 他沒有告知家中, 借住傅安洲這里, 和他睡了一宿。 花幾百塊來回就為見個朋友,這種情誼,在顧弈這樣的家庭,屬于不被理解的奢侈感情和消費。 青豆走到墻角顧弈軍綠三角雙肩包跟前,拾起壓在包下的一角紙。那是一張西城到南城的硬質(zhì)火車票,票上壓了兩個不規(guī)則的剪票小口,票價寫著340元。 青豆嘀咕:“真有錢。” 虎子也看見了,兩眼冒光:“嚯!真兄弟啊!”為了給他接風(fēng)洗塵,特意坐兩天火車,花幾百塊錢。 第一次見顧弈,虎子還說他是個雌婆雄,現(xiàn)在看來,真爺們! “真的夠兄弟就應(yīng)該站著回來。”舒舒服服睡回來,算什么嘛。 “我回去買的是站票。”顧弈也就是個學(xué)生,哪有那么多閑錢。只是上中臥鋪都賣掉了,沒買到硬座,就剩最貴的下鋪了。他也是咬牙買的。 傅安洲房里有臺vcd機器,索尼剛出的。上頭擱著兩張碟,《大紅燈籠高高掛》和粵語版的《縱橫四海》。虎子摸著機器,癡迷了好會。他問,現(xiàn)在可以看電影嗎? 牢里組織過一次看電影,但片子太舊了,特沒意思。 顧弈一笑:“我昨天也是這么說的。結(jié)果他這兒看不了。” 傅安洲租房子的時候沒考慮觀影。租完就買了vcd機器、三槍投影機和手掌大小的bose音響,等入住才意識到,沒有一面平整的白墻,放不了。 虎子切了一聲,說這叫什么事兒啊,現(xiàn)在的少爺真是講究。說著,他把傅安洲的白床單一扯,找了根繩子和幾個夾子,手動做了塊幕布。 幕布后透光的窗戶非常礙眼,露臺有落地窗簾,但這扇看日出的小窗沒有任何遮擋。 這房子的一切小布爾喬亞的優(yōu)點在看電影時,都顯得非常雞肋。青豆問有沒有黑色的衣服,掛在小窗上頭擋光。 幾個人本來也沒想看電影,被虎子的興頭一拱,紛紛行動。傅安洲平日懶,沒這個執(zhí)行力,聽青豆一說,拉開壁柜的門,拽出件黑西服,“這個行嗎?” 青豆接過,比了比,“短了一截,還有嗎?”說著,她探頭想自己找。傅安洲身體趕緊一擋,“別看,太亂了。” 最后是一件黑色皮風(fēng)衣派上了用場。兩袖大張,下擺飛揚,以起飛姿態(tài)被透明膠布粘在了墻上。 室內(nèi)陡然一黑,立體聲效環(huán)繞,白床單上映出清晰的縱橫四海四個字。 褶皺的睡痕有點曖昧,不過,無人聯(lián)想。 青豆和顧弈有過一秒視線交匯,錯開時,青豆以視力不佳為理由,和顧弈分開落座。 他們以床為單位,歪七扭八。顧弈虎子視力最好,靠在床頭,青豆和傅安洲各司左右床尾,撐著下巴,聚精會神。 周潤發(fā)太帥了。這部電影每個人都看過,可看的時候還像第一次看到周潤發(fā)一樣,發(fā)出同為人類、自愧不如的喟嘆。 傅安洲起身去倒葡萄酒,不好意思提醒道:“四個人,我只有一個杯子。” 虎子說,“湊合喝唄,你拿茶杯也行。” 置身昏暗的環(huán)境,青豆心腸發(fā)軟,想素素了。上次她來雅舍公館,還是和素素一起,躺在床上,聽歌扎頭發(fā)說閑話。 為了和虎子一起,她覺得自己背叛了素素。 一支高腳杯接力環(huán)繞,伴著有力的背景音,一人一口,咕嘟咕嘟。 這酒比青豆喝過的葡萄酒要甜不少。傅安洲說,這是朋友自己釀的。 虎子無心嘀咕:“那度數(shù)應(yīng)該挺高的。” 電影一開始是四人注意力的重點,到中間成了助酒的背景音。 青豆接力到第二個回合,身體熱得不行,背脊浮上一層薄汗。像喝了怡紅院的藥似的。 顧弈接過她遞來的高腳杯,看她脫去鏤空毛衣外套,頭枕胳膊,迷迷蒙蒙,人往右邊去了點,拍拍自己身側(cè)的位置:“豆兒,要不要來這兒躺會?” 虎子問她,是不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