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櫻桃,綠了芭焦 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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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她出去了一趟,把門口倒廢水的桶拎進來。再回來,暗室內響起了鄧麗君的歌聲。 是《甜蜜蜜》。 音樂奇妙,一秒把拘謹的暗室填上舞廳氛圍,連地下室的地磚都輕浮搖擺。可惜,轉個圈都不夠地方。 青豆翹起嘴角:“居然讓你給找到了。” 錄音機可是嚴嚴實實遮在一堆廢物之下。 “就一盤磁帶嗎?”顧弈適應環境后,開始檢查桌上能取之于樂的東西。 “旁邊還有兩盤。廣東同學放假回去,會用空白磁帶灌新歌給我們聽。”青豆得意,“我們的歌很新的。” 顧弈問,“有崔健嗎?” 鄧麗君被上帝吻過的嗓子尤在耳邊嬌唱,手側佳人茸茸的笑臉已經耷拉了下來。 顧弈抬眼,見青豆又在撇嘴,好笑道:“沒有就沒有,你氣什么?” 青豆兩手搖著鋁罐,頗為無奈:“你總是能拆我的臺。” 顧弈偏頭找磁帶:“你這臺底子也太薄太好拆了。”又問,“有什么歌?我聽聽。” “《領悟》《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野百合也有春天》......” “最喜歡哪首?” 青豆想也沒想:“《你把我灌醉》。” 顧弈抿唇,摸摸鼻子:“這歌名......” 青豆看了眼計時秒針,停止搖動定影液,“這歌名怎么了?” 這歌名一聽就要出事。不過顧弈還是咽了回去。他極少把男生宿舍的下流話說給青豆聽。如果是虎子之流,他約莫會敞開了說。 “沒什么。” 青豆切了一聲,自是了然:“你們男生就知道想些有的沒的,這就是很正常的歌!” 顧弈凳子一拉,坐近青豆,橙紅的暗光映得他深邃的眼睛充滿著一股挑剔意味:“有的沒的?有什么?又沒什么?” 室內灌滿鄧麗君雋永深情的甜蜜蜜。搔得人喉嚨發癢。青豆終于知道為何要稱之為靡靡之音了。 鄧麗君能把無聊冬日唱得春情蕩漾。 她避開眼神,伸手為他找到磁帶,兩盤分不清楚哪那一盤,她只能隨便放進一盤,按快進調歌。 她很少單獨來暗房。每次來,他們都在放歌。她要聽哪首只要喊一嗓子,就會有殷勤的機靈鬼為她調歌,所以這臺錄音機她用得并不熟練。 顧弈按住她調歌的動作,啞聲道:“沒事,我慢慢聽。” 音樂響起,青豆的專注力也明顯下降。沖洗定影液,還錯過了時間,也不知道洗出來會什么樣子。 第一卷 膠卷夾上固定夾,她叫顧弈來看。 透過洗后待干的底片,可以看到很多人像。幾乎沒有顧弈,全是舞蹈隊的姑娘,老三,上課合照,以及一些建筑。 青豆指了其中一個,“這個女孩好漂亮。”看不清五官,可光是模糊的剪影,就可看出,身段不一般。 顧弈站在底片前,涌過恍如隔世之感。 程青豆指的就是領舞。那姑娘搶眼,走哪兒自帶追光燈,性格也是嗆人尖椒,和羅素素差不多。 顧弈若有所思:“唔......還行。” “這還叫還行?”像一只天鵝一樣,只看底片就知美得不可方物,“你眼光真高。” “是嗎?”顧弈嘶了一聲,拿眼打量她,“我覺得我眼光挺一般的。” 青豆偏頭想瞪他,對上他的眼,睫毛飛快眨動,又突然很想躲。喉間如饞蟲爬上,不斷想咽口水,怎么回事,明明也沒有食物香氣啊。 顧弈伸指搭上青豆脈搏,鼻息粗重地摩挲發絲,呼過她的耳畔:“程青豆,你心跳好快。” 青豆:“唔......” 他把她的指尖反搭在自己的腕側,“你摸摸我的。” “我......摸不出來......”她指尖的跳躍太強烈,無法感受他的。 他們站在暗房紅光里,迎著底片,目光失焦。 野百合也有春天的尾聲一停,青豆櫻唇微張,偏頭正要說話,唇瓣與緊挨其側的他的唇碰上了。 那只是很清淺的某處皮膚擦碰,離得這么近,氣息這么亂,并非毫無預兆。 青豆后仰避讓,眸子不知往哪兒看:“是這首......” 話沒說完,顧弈壓了上來:“我知道。” 他聽過。 你把我灌醉熟悉的前奏流動,他們w上了。淺水嬉戲后,猛然深扎,溫柔撥開春水,有力長驅直入。 顧弈是空白的。他從無計劃。親上去是本能。輾轉間,星目半睜,見橙紅暗光下她氣息微弱,眼皮緊閉,是極媚的神態,可他不放心,兩指捏上她的下頜,手動給她松氣:“程青豆,呼吸!” 青豆更是空白,但她有心理準備。這小霸王步步緊逼,又是牽手又是話術霸占,叫她沒有抗拒空間。甚至連此時此刻的呼吸都要被他控制。 她絞著舌頭,試圖與他進退角逐,又架不住他天生運動神經發達。 笨嘴笨舌,結果激發他的好勝心,反被他吸得舌根發疼。 “疼!” 顧弈迅速松口,額頭抵上她的鼻尖,重重粗c:“豆兒。” 她兩眼濕漉漉的,跟著他起伏嬌c:“嗯?” 紅色泛濫的暗房,他們頂天立地相擁。 顧弈甚至都不能大口呼吸,一吸,便要頂上墻頂,輕浮升天。 顧弈把她的手拽到胸口,貼著心跳:“這次摸到了嗎?” 青豆五指展開,伸手一抓:“唔......” “快嗎?” 好壯實好踏實。青豆此刻還有彎繞心思,不老實交待:“快!” 顧弈兩手緊緊捧住她的臉,用力啄了記她的酒窩。 下一秒,音樂聲止,暗室的燈也滅了。他們眼前一黑,耳邊是地動山搖徐徐擴開的咒罵。 全校停電了。 青豆的理智一直在。她偏身要動,又被顧弈箍回懷里。 停電,太常見了,沒必要移動。 “喜歡嗎?”他問。 “啊?” “這個。”說著,他啄了她一記。 青豆該怎么說呢。她認真想了想,喜歡方才的失控和顫栗嗎?喜歡胸腔內一只手直錘心口嗎?喜歡在他寬闊的懷抱里軟成一灘水嗎? “喜歡。” “什么感覺?” “像......冬天里的一口雪糕。” “甜嗎?”他細啄c周。 “甜的,但是一口咬多了,頭疼。”額上神經劇烈跳動,就像一口冰吃猛了的感覺。 他低笑,又親了上去。挑起s頭,想起該交待一聲,繞齒一周,回到發聲處,鄭重像排練老師:“那,我們再吃一根冰。” 第87章 1995·冬 ◇ ◎冬天里的一口雪糕3◎ 年輕人真要悠著點。 斷電的黑暗模糊了時間與空間, 這晚發生兩件懊惱事。 先是空間方面。 程青豆與顧弈兩位同志人生初體驗投入過度,排練次數過多,約莫體力耗盡,也可能是動作瘋狂, 嚴重攪亂暗房秩序。 酒精燈碎, 桌椅掀翻, 一地凌亂。 結果尚可以挽救。酒精燈是滅的,無所謂, 碎了師兄會想辦法搞一個, 瓶罐恢復站立極其迅速,沒有浪費定影顯影等藥液, 桌椅扶正,這部分也好說。難辦的是師兄的高腳杯。 浪漫果然易碎。 想不到, 兇猛的s頭游戲,明明是局部運動, 竟會全身失控。參與者怎么會像出洞的游蛇, 瘋狂游移撞擊物體呢。 顧弈提議, 去他家拿一個好了, 鄒女士為那一排紅酒杯專門定制了一個櫥柜。 青豆一路掐他, 顧弈心甘情愿。掐疼也不叫,還換一邊讓她掐。 見掐他反而讓他嘴角高翹, 她收回了手。今晚顧弈也太得意了!她不能讓他更得意! 教授院是單獨的變壓器。校園漆黑一片, 這里燈火通明。幾棟小樓裹在七零八落的枯杈中,亮著燈光, 有點童話屋子的況味。 拿到高腳杯, 青豆一刻不耽誤地要返程。 顧弈拽住她:“干嗎急著走。你那師兄又不是等著高腳杯喝酒。” 青豆指向墻上的鐘, 怪他沒眼色:“都九點一刻了!宿舍要關門了。” 顧弈抬眼, 墻上的時針分針拉得筆直,確實不早了。 他抓起個茶幾上艷紅的大蘋果,高拋穩接,語氣輕松地邀請道:“吃個蘋果再走。” 他捏著青豆的手,嘴角掛著自在不羈的笑,眉眼卻認真如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