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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周夫唯側(cè)眸,往這邊看了眼。 背著光,夏荷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于是她避開人群走過去:你在這干嘛? 他無聲輕哂:不會自己看? 夏荷總覺得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她往攤位上看了眼,老板坐在椅子上,正舀了勺糖漿描糖畫。 看著像是一朵花。 周夫唯單手揣著褲袋,垂眸看著,睫毛很長,綿密地鋪開一層陰影,顯得那雙本來深的瞳色越發(fā)深邃。 他也不語,只是低頭看著。 夏荷也一同看著。 那糖漿逐漸成了形,有點像...... 荷花。 夏荷還挺高興,問他:是荷花嗎? 他面無表情:不是。 夜里起了風(fēng),兩個人就這么并肩站在小攤面前,周圍人來人往。 偶爾夏荷不慎被路人撞到,她也渾然不在意。 周夫唯見她踉蹌好幾下,眉頭微皺,眼神不善看了那人一眼。后者這才道歉。 周夫唯沒說話,手臂從她身后越過,扶著她旁側(cè)的柱子。 老板在燙畫下面放了根竹簽。 周夫唯低聲補充一句:不是荷花,還能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夏荷覺得自己的眼睛仿佛也在此刻逐漸聚焦, 周夫唯身后的燈光全部成為大大小小的光圈,他則被罩進那層暖黃光圈之中。 他的側(cè)臉,他的黑發(fā),好像都被光暈畫筆描繪了一遍。 她只能看到他。 老板在糖畫上放上竹簽, 等凝固后才拿起來。 面前多出一個人來, 看上去似乎是一起的。他一時不知道該把糖畫給誰, 動作遲疑片刻, 最后還是遞給了給錢的少年。 周夫唯伸手接過,輕聲道了聲謝,然后轉(zhuǎn)手把糖畫給了夏荷。 夏荷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給我的? 他懶聲:我不愛吃甜的。 意思就是,他不愛吃甜的,扔了也是浪費, 所以與其扔了, 還不如給她? 夏荷自行將他這句話腦補完。 但還是挺高興的。 她接過糖畫,有點不舍得吃,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覺得那個老板手藝還真好,真的很像一朵花。 她舉起糖畫, 對著街邊路燈,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周圍人來人往,免不了要被碰到撞到。 周夫唯有時候覺得她像是沒脾氣一樣,被踩到腳了,對方一言不發(fā)地走開, 她也不說什么,只是低頭看一眼自己被踩臟的小白鞋, 然后往里縮一縮。 周夫唯皺了下眉, 拉住那人:道個歉再走吧。 語氣挺客氣的, 但表情卻沒那么客氣。 對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踩到別人了, 但這人來人往的,被踩到也正常。 假裝不知道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道歉。 他也沒想到,居然還能被攔住。 挺不爽的,想甩開那個人的手,卻見他沉著一張臉,臉色實在是難看。 好像自己再多說一句有的沒的,他那拳頭就會對著自己的臉揍上來。 看身高,自己估計也打不過。 于是只能忍下這口氣,不情不愿的過去道歉。 夏荷搖搖頭,說沒關(guān)系。 周夫唯這才松開手,放那人走了。 他似乎心情不大好:平時在我面前也沒看你這么好說話。 夏荷從包里拿出紙巾:反正也沒踩疼。 她剛要蹲下,周夫唯把她手里那包紙巾拿過來,拆開包裝袋,抽出一張,然后在她面前蹲下。 夏荷其實看不清他此刻的動作,他低著頭,完完整整的擋住了。 她只能看見他利落的黑色短發(fā),后頸明顯的棘突,以及平直的寬肩。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他站起身,把那張紙巾團了團,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眉頭還皺著。 夏荷見他一連抽出好幾張紙擦手,手都快擦紅了。 謝謝你啊,其實我自己來就可以的。 他抬起頭,手上動作停下:你穿著裙子,怎么蹲? 啊。 夏荷這才后知后覺想起來。 熊漪找了半天才在人堆里找到他們兩個,他模樣痛苦,說自己都快被擠成熊干了。 早知道今天人這么多,就換個地方去吃了。你說能有位置嗎? 周夫唯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我剛才打電話預(yù)約了。 熊漪這才稍微松一口氣,他見夏荷手上拿了個糖人,眼神陰惻惻的去看周夫唯:我說怎么半道上人不見了,原來是去買糖人了。 周夫唯收了手機,放回兜里,沒說話。 熊漪見夏荷又開始舉著她的手機拍糖人了,注意力不在他們這邊,便開始譴責(zé)周夫唯:你他媽的嘴上說著對我的夏老師沒興趣,背地里還各種玩浪漫耍手段,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讓我放松警惕,然后你再趁機挖墻角。 周夫唯語氣懶散:你的夏老師,我怎么不知道你們關(guān)系突然變得這么親密了? 我們是永遠的師生和姐弟,同時也是預(yù)備情侶。 周夫唯冷笑:那祝你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