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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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更跟著段怡一步一步的下山,那里是半分不惱,“棺材也不錯,還能躺著。有蓋子,便是下雨也不怕!就是記得做寬敞些,夜里阿怡困了,也能進來歇上一歇。” 段怡上下打量了崔子更一番,這才驚覺他臉色有些慘白,嘴唇烏青烏青的。 她皺了皺眉頭,嘴上半分不饒人,“這京都的水土還真是養(yǎng)人!崔大王從前臉皮便有城墻厚,如今養(yǎng)得平躺在地上,人當還枕頭上立了一座塔,高聳入云吶。” 崔子更好笑的跟了上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字字句句都是明槍暗箭,有的時候聲音大了些,還在這山中響起了回音。 站在半山腰的莫余,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他的腦子里,滿是段怡說的吃飽穿暖安全無憂…… 這不正是他們?nèi)杖找挂瓜蛑衩魉砬蟮拿矗?/br> “我家老婆子燉的rou,你們還沒有吃呢。早知道就不叫她燉,留著中秋了。” 莫余喃喃的說著,隨即又欣喜若狂的搖了搖頭,“造橋!對!造橋!造橋的人吃!” 看著好似沒有爬多高,可下山彎彎曲曲的階梯,卻好似沒完沒了似的,段怡聽著一旁崔子更的呼吸聲,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竟是蠟槍頭么?去打個北蠻,還受了重傷?晏先生怎么舍得你來,就不怕我趁你病要你命?畢竟我是想做寡婦的人。” 崔子更聽著段怡的話,腳步未停,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來,塞進了嘴中,吞了下去。 “晏先生日日在宮中嘆氣,總覺得阿怡待我不如我待阿怡。思前想去,得出了個要訣,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硬是將我趕了出來……阿怡可中了苦rou計?” 段怡哼了一聲,手搭到了崔子更的手腕上,待感覺到那溫潤地觸感,手一松想要將他的手腕甩開來,只是崔子更好不容易等著了這個機會,哪里肯放過,一把朝著段怡的手腕抓去。 段怡下意識的抬槍,二人在那狹窄的山路上竟是打起來了。 站在那崖邊幫關老爺子丈量的蘇筠聽著響動抬起頭來一瞧,瞬間激動了起來,“快快快!咱們上山去,且給段怡加油助威!看她暴打崔二哥!” 關老爺子仰頭瞧著心驚膽戰(zhàn),他一把抓住了蘇筠的衣領子,“小王爺跑那么快做甚?大王可是要你幫我修橋的!” 蘇筠著急想去看段怡,掙扎了幾番,“韋猛啊!韋猛可以幫你修橋!” 關老爺子搖了搖頭,“那啷個可以!我講家鄉(xiāng)話,他怕是聽不懂!你這個娃兒,也不拿腦殼想想,就韋將軍這身板,橋兒還冒修好,怕不是就要叫他壓垮咯。” “別個定了親的小夫妻推手,你去干啥子喲!娃兒莫要偷懶!” 蘇筠跳了跳腳,想著關老爺子說得沒錯,又瞧著段怡同崔子更分開,又不打了,哀嘆幾聲。 “當真是錯過了好時機!你們不懂!若是我沖上去,佯裝不小心,將崔二哥打死了!我們段怡就能當寡婦了!” 第四二四章 以卵擊石 “你后背中了箭?”段怡瞧著崔子更額頭上的汗珠子,松開了他的胳膊。 崔子更慣常好穿黑色,那傷口是否滲血若不靠近,都瞧不真切。 段怡上前一步,余光瞟了瞟他的身后,估摸著傷口并未迸裂,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嘖嘖,是有內(nèi)賊?還是來了一出英雄救美替人擋刀?” 崔子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聽到段怡的話,眸中瞬間帶了笑意,“美人比我還英雄,就差沒有將我的胳膊卸下來,我如何替她擋刀?” 適才交手一回,崔子更便感覺到了段怡進步神速,同當年在錦城之時,早不可同日而語。 眼瞅著段怡要惱,崔子更立馬又說回了正事,“有內(nèi)賊,是之前京都大戰(zhàn)俘虜?shù)慕祵ⅲ蚯喟才f部。在北關我們向蠻子沖殺過去的時候,叫他在背后放了一支冷箭。” “箭支上頭有倒刺,是以剜得狠了些。不過先生醫(yī)術不錯,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了。” “阿怡當是很失望,這做寡婦的心愿,只能在夢中實現(xiàn)了。” 段怡皺了皺眉頭,“箭上有倒刺?那箭柄可是鐵打的?我祖父在西關,被那吐蕃攝政王的幼子延桑射了一箭,那箭便是這般殘暴。” “我還是頭一次瞧見那樣的箭,當是不一般。” 崔子更聞言搖了搖頭,“就是尋常箭支,只那箭頭之上,生了倒鉤,像是野獸的舌頭似的。” 段怡松了一口氣,若是西面同北面的敵人勾結(jié)在一處了,那也是一樁煩心事。 兩人語速十分快,步速亦是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鐵索前。 關老爺子松開了蘇筠,朝著段怡快步走了過來,見她身上并無傷痕,方才摸了摸胡子,“大王可能留蘇筠在這里幫老夫修橋?若是有個輕功好的,事半功倍。” 蘇筠一聽,眼神瞬間幽怨了。 段怡瞧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韋猛笨重,完全不通修橋之事;程穹那輕功,便是拍馬都趕不上你。且他們兩個江南人,哪里聽得懂工匠的蜀中話?” “照我說,這事兒非你莫屬才是!” 崔子更聽著,只見先前還如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一般的蘇筠,瞬間抖擻了起來。 他昂首挺胸,雙目亮晶晶的,像是一只就要仰著腦殼打鳴的公雞。 “還是段三為我著想,關老爺子凈想著自己個!也是,那伍遂算什么?不過就是一只臭蟲,若非是崔二哥,當初咱們第一回 入黔州,便踩死了他,哪里有今日?” 關老爺子同崔子更對視了一眼,委實無語。 不是!段怡同他說的事,明明都是一回事! 段怡瞧著,湊到了關老爺子跟前,同他低語了幾句,然后也未多做停留,叫程穹留下了一些人手,隨后領著大軍朝著那黔州城的方向行去。 黔州城外三十里處,有一峽谷。 苗照舉起酒囊,百無聊賴的喝了一口酒。如今雖然已經(jīng)立了秋,桂花都香了。可中午的日頭還是曬得很,照得人兩眼昏花。 在他的身旁,一個穿著怪異衣裙的小姑娘打了呵欠,又揪起了一把草。在她周遭的草皮兒,差點都叫她給霍霍禿了。 不知道的,還當是有牛來這里耕了地。 “阿爸,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也不見那什么楚王前來?阿爺當真要把我嫁給那勞什子伍遂么?我瞧著他生得五大三粗的,還不如我那岡山阿叔來得好看!” “我還聽說,這城中的夫人們瞧見個花兒都要吟詩作賦的,我連官話都說不清白,如何會寫詩?我只能將那花兒揪下來,做成鮮花餅……阿爺最喜歡吃我做的鮮花餅了。” 苗照聽得煩悶,又喝了一大口酒,“沒得說這些。” 他說著,仰起頭來朝著天空看去,不一會兒功夫只見那太陽的方向,飛來了一個黑影兒。 苗照心中一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以手當扇遮擋住了光亮,見那黑影兒越飛越近瞬間歡喜起來,“你不用嫁給伍遂了!” 他說著吹了吹口哨,又朝著天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那黑影撲騰了幾下,落在了苗照的胳膊上。 “黑鷹!阿爺叫你送信來了么?”小姑娘歡喜的掏出些吃食,遞到了那黑鷹跟前。 這只黑影,是烏頭老族長莫余養(yǎng)的,族中用它來傳信。 苗照取下黑鷹背上的竹筒,倒開一看,瞬間歡喜了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粘著的草屑,朝著埋伏在山谷四周的族人喊道,“咱們不打仗了,回烏頭山修橋去!那該死的伍遂,讓我們在這里打頭陣,替他先送死,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阿爹來信!楚王說了,咱們跟著她不用死,有米吃!” 山谷周圍的人,皆是歡呼了起來。 苗照朝著那黔州城的方向啐了一口,領著族人收了兵尋了小路朝著烏頭山的方向回去。 他們還沒有行去多遠,并聽到了重重的馬蹄聲。 烏頭族人站在山間田野,朝著那官道上看去,密密麻麻的大軍一眼看不見盡頭。 他們穿著整齊的甲衣手握長槍,火紅的段字大旗迎風飄揚,護心鏡反著太陽光照得人眼都要花了。 苗照沒有言語,他緊了緊手中的大砍刀,心中頭一次生出后怕了來。 虧得他父親莫余賭對了,虧得楚王先去了烏頭山,不然的話今日烏頭一族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他們這些人不過都是些鄉(xiāng)野村夫,如何浴血的勝利之師? 簡直就是用那雞蛋去碰石頭! 隔得遠遠的,苗照瞧著領頭的女郎看了過來,他甚至不確定地方是否能夠瞧見他們,卻是心中一涼,領著族人匍匐在地。 他在黔州城中見過伍遂的軍隊,雖然他們也穿著整齊劃一的軍服,他雖然贊嘆警惕,卻并未覺得烏頭族人矮了他們一頭。 “山神庇佑我族人,今日躲過滅族之劫”,苗照喃喃道。 崔子更注意到段怡的視線,好奇地問道,“你離開烏頭山的時候,同關老爺子說了什么?” 段怡收回了眼神,扭頭看向了崔子更,“崔叔叔不是聰明絕頂么?不如猜猜?” 崔子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阿怡沒有做師太,我又豈會先你一步做大師?” 段怡想著崔子更穿袈裟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是在那烏頭山腳建童學,教烏頭人識幾個字,說上幾句官話罷了。” 第四二五章 以怡制怡 崔子更若有所思,瞧著段怡的目光幽深起來。 “學了官話通了文字懂了習俗,經(jīng)年累月的那烏頭山族人同尋常的百姓,便無不同之處了。” 段怡沒有回應崔子更的話,卻是說道,“再怎么天花亂墜,不如吃飽飯來得實在。” 大軍很快的便行進了峽谷,段怡余光一瞟,瞧見那把揪禿了露出了大片泥土的草地,腳下并未做半分停留,領著段家軍快速地朝著黔州城飛馳而去。 黔州城樓之上,守城的士兵們一下子sao動了起來。 “伍將軍,伍將軍!敵軍來了!好多人!密密麻麻的!” “烏頭人,烏頭人不見了!一個也沒有瞧見!” 伍遂陰沉著臉,雙手撐在城墻之上,“驚慌個什么?黔州城可不是那般好攻破的,按照我之前吩咐的便是。那段怡如何能夠想得到,我將會用她的辦法來對付她!” 他記得真切,當初段怡同崔子更守黔州的時候,用的可是在錦城對付三皇子聯(lián)合大軍的三個連環(huán)招。招不怕老,段怡在錦城贏了一回,后來在黔州又贏了一回。 這一回,換他來用! 且段怡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他會用她的盾來擋她的矛! 伍遂想著,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緊張的朝著段家軍來的方向看去。 段怡一馬當先,幾乎半分沒有停下,朝著黔州城門口飛奔而來,仿佛要一鼓作氣直奔城下一般。 伍遂瞧著,心中大喜,他心中盤算著段怡的步數(shù),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段怡守城第一招,挖溝設機關埋伏,前排人仰馬翻,后面立即便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