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2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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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遂在心中倒數(shù)著三二一…… 當(dāng)數(shù)到一的時候,他快速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守在機關(guān)跟前的士兵得了信號,猛的一拽,只聽得咔嚓一聲,先前還平坦無比的地面上一下子出現(xiàn)了一道壕溝,那壕溝之中布滿了荊棘,在太陽光的照耀之下,顯得十分的猙獰! 伍遂大笑著,豎起了耳朵想要聽那慘叫聲,卻是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只見那段家軍整整齊齊的在壕溝面前停了下來。 段怡鄙視的朝著伍遂看去,“拾人牙慧的東西!你若是死了怕是連坑都懶得挖,直接跳進人的糞缸里,將那勞什子玩意兒當(dāng)棺材使!” “新挖一條溝能累死你么?我挖的溝我豈會不記得在哪里?你當(dāng)跟誰都跟你一樣,腦子只有綠豆大?都還沒有學(xué)會直立行走,便也學(xué)了人做逆賊了!” “崔大王你這玄應(yīng)軍的湯鍋里,出了一顆老鼠屎??!” 伍遂面黑如鍋底,從前守黔州的時候,他與段怡在同一陣營,只覺得這嘴痛快,可如今這刀子扎在自己身上,卻是覺得生疼。 瞧著段怡身邊的崔子更,伍遂顯然十分的意外,他張了張嘴,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天下乃是無主之物,黔中若非有我伍遂做內(nèi)應(yīng),你們又豈能憑借那點人馬一舉奪城?是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你們帶走黔中精銳,卻叫我留守孤城?!?/br> “好不容易守得云開見月明,崔將軍你卻轉(zhuǎn)身將這黔中讓給了段怡!我費了那么大力氣,到頭來還要敲鑼打鼓的迎接楚王派來的新官嗎?” “這大周的天下,就興你們搶奪,不興旁人起兵么?” 段怡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是已經(jīng)起兵了么?你既然起兵,就要做好挨打的覺悟不是?我啷個有說讓你不起兵?我是罵你打仗猶如三歲嬰童,浪費了我們跑這一遭的熱忱!” “兄弟們,這龜兒子可叫人失望?” 段怡回過頭去,朝著段家軍將士問道。 “失望!龜兒子太差咯!” 震天的回答聲,讓段怡大笑起來。 一旁的崔子更瞧著神采飛揚的姑娘,心中像是有那溫暖的泉水經(jīng)過一般,他微笑著勾了勾嘴角。就是這樣的,他就喜歡這樣像是一團火一般炙熱燃燒著的阿怡。 這世間再也尋不著,第二個像這般光亮的靈魂。 城樓上的伍遂氣了臉都綠了,他猛地一把錘在了城樓上,罵道,“莫要猖狂得太早!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段怡聽著,突然神色一斂,喚道,“射箭!” 緊接著,她騎在馬上,搭弓射箭,動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光是她,那段家軍的弓箭手們,皆是朝后一仰,將自己拉成了大弓的模樣,搭弓射箭…… 伍遂瞳孔猛的一縮! 這距離! 若是黔州軍能夠放箭,他如何會不痛不癢的說出一句鹿死誰手,早就用箭射掉段怡的大門牙了! 他心中抱有一絲僥幸,可那如雨一般的箭支劈頭蓋臉的朝著城樓上襲來。 城樓上瞬間亂做了一團,伍遂揮舞著長劍避了開來,嚷嚷著又換了一撥新的守城戰(zhàn)士來,“穩(wěn)??!給我穩(wěn)住!只要他們朝前一步,便射死他們!” “他們要攻城,不可能不到近前來。等他們過壕溝的時候,咱們就放箭!” 那壕溝格外的寬,可不是所有的戰(zhàn)馬都能飛過來的,等他們飛躍的時候,便進入了黔州軍的射程范圍,他們便可以狠狠反擊了。 伍遂想著,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他險險避開了新一波的箭雨,朝著段家軍看去。 卻是只見一群步兵上前,啪的一聲,將一塊塊的長條木板,鋪在了壕溝之上。 “放箭!”伍遂大喊著著! 可他再次一看,亦是傻了眼,段怡等人皆是紋絲未動,那箭支全都落了空。 弓箭手反倒因為冒了頭,而被段家軍的弓箭手點射,損失慘重! 段怡瞇了瞇眼睛,余光看了看那段家軍大旗飄揚的方向,就在那伍遂猶疑著要不要繼續(xù)放箭的時候,只見段家軍的兵馬動了,戰(zhàn)馬踏著木板,快速的奔了過來。 伍遂瞧著,心頭一松,喊道,“準備好了么?讓他們到城下來,這回叫他們有去無回!” 城樓上的黔州軍想著伍遂廢了大力氣弄來的毒粉,一個個瞬間騰起了希望。 這年頭草藥不好弄,有毒的藥更是難弄,尋常百姓想要去藥鋪里弄些吃死人的砒霜,都得屯上好些時日,跟不用說論桶裝的藥粉了。 伍遂幾乎在城中藥鋪里刮地三尺,方才弄到了這些。 當(dāng)初祈郎中同段怡用的可遠沒有這個厲害,不過是些令人失去戰(zhàn)斗里的藥粉罷了。 可這回他們準備的卻是不同,是真正見血封喉的毒藥。 第四二六章 黔州城破 段怡仰頭瞧著,勾了勾嘴角。 她手中長槍朝天一指,那頭韋猛領(lǐng)著人推著攻城車,便朝著城門撞去。 段家軍將士攻城遠比守城多,那動作麻利又熟練,幾乎是眨眼之間登云梯已經(jīng)擺好,人已經(jīng)到了城墻的半截腰桿子處。 這回段怡罕見的沒有朝前沖去,卻是一直停留在那壕溝邊,目光灼灼的盯著那伍遂瞧。 就是這個時候! 段怡掏出了三支長箭,嗖得一下放箭,朝著那城樓射去。 “崔叔叔,這廝在你玄應(yīng)軍中,怕不是鐵饃饃吃多了,將腦殼都吃成了石頭!早知道他是這般,我便不來了。殺他只用你那六十騎!” 段怡說著,手中長弓挽了個花。 崔子更輕輕地“嗯”了一聲,“阿怡難道不是被襄陽的老學(xué)究們念經(jīng),念得想要出門耍了么?” 段怡雙目圓睜,惡狠狠地瞪了崔子更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叫你瞧出來了么?” 她似真似假的說著,又快速的回過頭來,朝著城樓上看去。 那城樓之上,伍遂見韋猛等人已經(jīng)到了城下心中安喜,他大手一揮,叫城樓上一早準備好的三個士兵,提起了三個小木桶。 “倒!” 伍遂笑著,面容有些扭曲,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那些毒粉灑下去,段家軍凄慘的結(jié)局。 三個士兵剛剛舉起小桶,正準備傾倒,段怡的三支長箭已經(jīng)破著風(fēng)到了跟前,直直地朝著那三個士兵沖去。 不光是段怡的箭,段家軍的弓箭手們瞬間集火,朝著小木桶扎去。 就在這同時,先前還熱火朝天登著梯子的人,一個跟斗朝后一翻,穩(wěn)穩(wěn)落地,快速的跑開了來。 伍遂還不及思考,就聽到三聲慘叫,那三個提著毒粉的士兵朝后倒去,緊接著木桶被連串重箭擊破,白色的粉末在城樓上瞬間迸射開來。 他慌忙捂住了口鼻,朝后飛奔退去。 城樓上的黔州軍將士,早就知曉那是什么東西,一個個驚駭不已,哪里還顧得守城,只想著奪命而去,卻是不想已經(jīng)來不及,幾乎是一會兒的功夫,先前城樓上的將士們,便橫死了個七七八八的。 戰(zhàn)場好像突然被定住了一般。 直到段家軍后方騰起了灰塵,吶喊聲廝殺聲響起,攻城車懟大門的咚咚聲再次響起,僥幸活下來的城樓上的黔州軍將士們,方才如夢初醒。 “他娘的,老子們是打仗,不是送死!跑??!” 有人怒吼出聲,朝著城樓下飛奔而去。 有了一個帶頭的,其他的人也撒丫子跑了起來,那腳飛濺起了地上的毒粉,又有不幸的人瞬間七竅流血,絕倒在地。 伍遂已經(jīng)徹底傻了眼。 明明當(dāng)初在黔州,段怡同崔子更便是這般以少勝多,大敗領(lǐng)軍回城的前任黔中道節(jié)度使的親兒子的??梢粯拥恼惺剑搅怂@里,卻是都不靈驗了。 “你們給我殺啊!都愣著做什么?橫豎都是死!難不成你們要在一個女人的裙下做狗嗎?” 伍遂心中發(fā)虛,他一早就安排好了,烏頭人在峽谷截殺,隨即壕溝毒粉讓段家軍先頭部隊亂了陣腳,他知曉段家軍中的三座大山,段怡韋猛同蘇筠慣常都是打前鋒,直接攻城的。 萬一能夠毒死他們?nèi)耍呐轮皇瞧渲幸粋€,段家軍必然陣腳大亂,緊接著埋伏在附近的黔州軍以及截殺之后撤退下來的剩余的烏頭人,殺亂段家軍的后方…… 大業(yè)何愁不成? 可是沒有一步是按照他所預(yù)想的發(fā)展的…… 從城樓下頭替補上來的黔州軍士兵,瞧著那城樓之上一片毒粉,皆駐足不前!伍遂這么一吼,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沒有一個人聽令上來。 伍遂心中一涼,放眼朝著段家軍后方看去,卻見那段家軍的大軍分毫未亂,站得高看得遠,他能夠清晰的看見那程穹揮舞著大旗,段家軍就像是流動的水波一般。 他們像是早就劃好了河道,只用順流而下,由兩邊悄悄包抄,將那黔州軍將士團團圍在中間。 雖然戰(zhàn)事還沒有結(jié)束,但是伍遂卻是已經(jīng)知曉了結(jié)果。 他咬了咬牙,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該下何種軍令。 “崔將軍!你……”伍遂突然想到了崔子更,急切的喚出了聲。 崔子更面不改色的扭頭看向了段怡,“為夫身受重傷,拉不得弓射不了箭,只能煩請娘子替我清理門戶了?!?/br> 段怡挑了挑眉,“記得打錢,切莫賴賬!” 段怡說著,再度搭弓射箭,朝著那伍遂射去。 她的動作就像是長江河道里的燈塔,其他的弓箭手見狀,皆是調(diào)轉(zhuǎn)了箭頭,朝著伍遂射去。 伍遂大駭,不過此時他的周遭已經(jīng)沒有幾個活人,他伸手一抓,想要扯最近的人過來擋箭,可那小兵有腿長在身上,罵罵咧咧的便躲開了。 數(shù)不清的箭支朝著他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伍遂擋得住這根擋不住那根,幾乎是頃刻之間便被扎成了一只刺猬,他雙目圓睜著,滿懷怨憤的朝著段怡同崔子更的方向看來。 然后朝著城樓之下一個倒栽蔥,重重地摔落了下來。 先前險些被他抓住的小兵趴在城墻邊探頭看著,腿一軟顫抖著喊了出聲,“伍遂死了!伍遂死了!大王!大王!大王饒命?。 ?/br> 段怡瞧著,給了那小兵一個贊賞的眼神。 機靈??!這年頭,識時務(wù)的人越發(fā)的多了,就是聲音再大些就好了! “伍遂已死,投降不殺!烏頭人早已經(jīng)歸順,你們不會有援兵?!?/br> 段怡聲音中帶了內(nèi)勁,像是打雷一般,響徹全場。 那城中的黔州軍,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窩蜂的朝著城門口奔去。 “莫拿車撞,莫拿木頭撞,莫拿錘子錘,城門弄壞了,還要修的!”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黔州城的大門一下子大開了來。 韋猛的大錘剛剛掄下,險些打在了那開門老者的臉上。 老者半分不懼怕,他伸出手來撥開了韋猛的大錘,“年輕人火氣莫要這么大,喝點金銀花露去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