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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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更并沒有停在這里,拍馬隨著段家軍的方向走去。 段怡見狀,同崔子更并排起來,“你怎么來了?” 崔子更認真的檢查了一遍段怡,見她沒有受什么傷,皺著的眉頭,松緩了幾分。 “來看你還活著沒有。生姜驅(qū)寒,莫要著涼了。” 段怡心中微暖,嘴上卻是不饒人。 “那你怕不是要失望了。我活蹦亂跳的,只有我給你上香的份,這等好事,哪里叫你搶了先。” 段怡說著,將頭盔取了下來,然后甩了甩頭。 先前的雨水實在是太大,衣衫頭發(fā)都打濕了不少。 崔子更聽著,卻是罕見的沒有懟回來,抓著馬韁得手指有些泛白。 他抿了抿嘴唇,到底說道,“要小心些。” “我叫人給知路送了姜,叫她給你煮紅糖姜茶。” 若是可以,他又何嘗想要段怡處在危險之地? 天知道他聽到藍田關(guān)出了大事的時候,心中有多想要將段怡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讓她一世平安。他馬不停蹄的趕來,可見到段怡的那一瞬間,他知道不可以。 段怡就是天上的孤鷹。 她不會為了任何人,折斷自己的羽翼。 段怡頭發(fā)上的水,甩到了崔子更的臉上。 他抬手擦了擦,“你又不是靈機,怎地也學(xué)他甩毛!” 他嘴上說著,卻是從馬背上的袋子里,取出了一條布巾,扔到了段怡頭上。 段怡不客氣的拿著那布巾擦了擦自己頭發(fā),“哈哈,先前鄭鐸還奇怪我怎么隨身帶著香,真要他來看看你,你就差隨身帶著浴桶了!” 崔子更沉默了片刻。 “馬馱不住,且熱水拖過來就涼了。” 段怡聽著一梗,她拍著馬,離崔子更遠了幾分。 不是!大爺您敢把熱水浴桶搬過來,我也不敢荒郊野外直接洗啊! 簡直有大病! 崔子更看穿了段怡所想,又好氣又好笑,“嗯,應(yīng)該還馱個屏風(fēng)。” 段怡見崔子更神情不再緊繃,擺了擺手,“那都是不必了。這屏風(fēng)吧木雕鏤空的容易漏風(fēng),雙面繡花的又碰不得水,顯得我這個人太過矯情。” “我這種皮糙rou厚的,還是勉為其難的要個營帳吧。里頭放床擺榻的,粗糙是粗糙了些,但我不介意。您何時馱?” 崔子更啞然失笑。 他估摸著段怡口中的姜糖已經(jīng)吃完了,從馬背上取下一個酒囊,扔了過來。 段怡一把接過,打開塞子喝了一口,倒不是意料之中的烈酒,卻是一股子淡淡的,一股子桃花味兒,當時今年新釀的桃花釀。 “江南王,崔大將軍,你有自己的營地,再跟下去,便要深入敵營了。” 段怡抬手指了指前頭的營地。 “丑女婿總要見親戚”,崔子更淡定的說道。 第三一四章 你不如蘇筠 段怡聽著這話,一臉幽怨的看向了段家軍的營地。 一靠近來,一股子嗆人的姜味兒,撲鼻而來。老牛領(lǐng)著一群伙夫,開了一整排的灶,每一個灶上頭,都擱著一個大鐵鍋,鍋子里的生姜水,騰騰的冒著熱氣。 在他不遠處,一幫牛高馬大,面目猙獰的壯漢們,光著膀子忙著重新扎營帳。 這些兵蛋子,隨便擰出來一個,讓段銘畫了,都能夠貼在門前驅(qū)鬼辟邪。 往那城中一站,還未張嘴,大媳婦小姑娘就能嚎哭著去告官,“土匪進城了!土匪進城了!” “你那臉雖然比我那死去活來的父親差了一條黃河,但究竟是怎么好意思在我軍中,說自己個丑的!小王爺在我這里,那都是潘安般的人物!” 段怡想著越發(fā)的憤憤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到處放風(fēng)聲,非說我段怡就喜歡生得丑的,好看的見一個殺一個。” “來我這里投軍的人,像是比著長似的,一個比一個像是鐘馗他親兒子!” 段怡說著,轉(zhuǎn)過頭去從頭到腳上下打量了一番崔子更。 這個人比起在劍南道的時候,容姿氣勢更勝。 當初他尚且處在蟄伏階段,并不想扎眼。 如今日日戰(zhàn)場廝殺,宛若一柄出鞘的寶劍一般,光是站在那里,都是殺氣騰騰的。 好似以臉來談?wù)撍瘜嵤悄w淺了。 崔子更心中訕訕,面上半分不露,他大義凜然的說道,“能征善戰(zhàn)便行,若是靠臉打仗,你爹何必戴著面具殺人?他光憑一張臉,萬軍皆俯首稱臣。” 二人說著,便已經(jīng)進了軍營,不等段怡說話,祈郎中一路小跑著,奔了過來。 他一眼便瞧見段怡頭頂上頂著的布,沒好氣的對著崔子更翻了白眼兒,“先生我還沒死呢,段怡你就披麻戴孝了!有的人跟那脫韁的野牛犢子似的,好好的牛圈不待,非要到處亂竄的。” 段怡聽著,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祈郎中瞧她濕漉漉的,皺了皺眉頭,“還在這里做什么?野猴子進了村,還要你招待不成?” “知路都已經(jīng)準備好熱水了,你快去沐浴,別著涼了。記得喝完解毒湯,先前亂吃了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鬧肚子。” 段怡聞言,沖著崔子更眨了眨眼睛,一拍馬朝著自己的營帳行去。 崔子更看著段怡遠去的背影,翻身下了馬。 “師叔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兒子摔盆打碗,便是立即死了,也算是喜喪了。” 崔子更說著,牽著馬走到了祈郎中跟前。 祈郎中聽到兒子二字,心中大喜,他又哼了一聲,問道,“晏老賊真是不懂禮數(shù),多了一個子侄,也不見他表示一二。” 崔子更知曉他有心要氣晏先生,眸光一動,悠悠說道: “先生知曉消息,三日未食,說是要學(xué)那高人辟谷。” 祈郎中下巴一抬,那瘸腿兒走路都有勁了,這討人嫌的崔子更,好似都變得順眼了幾分。 “你莫要同我套近乎。你們江南軍,該不會想要撿個大漏,趁著我們拿下藍田軍,想要吃現(xiàn)成的飯,搶先過藍田關(guān)罷?” “你好歹也是一軍統(tǒng)帥,這會兒不在軍中,瞎跑到我們這里來做甚?今日且將你圍剿了,我們段家軍可就不戰(zhàn)而勝,直取江南了。” 崔子更聞言挑了挑眉,他牽著馬,靜靜地跟在祈郎中身后。 “段怡若是這般想,崔某早已經(jīng)入了土,今日便不會站在這里,同師叔說話了”,崔子更說著,將馬兒拴在了一旁,隨著祈郎中進了他的營帳。 那濃郁的藥味,讓人有些頭暈?zāi)垦5模拮痈嗔巳嘧约旱谋亲樱砝芍性谧肋呑讼聛怼?/br> “師叔應(yīng)當知曉,某心悅段怡,想要娶她為妻。今日藍田遇險,小子心有余悸。得到消息,馬不停蹄的趕來,段怡再怎么厲害,那也是血rou之軀。” “段怡無父母親緣,師叔看著她長大,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在她心中,師叔就如同父親一般。我知曉師叔不看好我同段怡。” 崔子更說著,拿起桌上的茶盞,給祈郎中倒了一杯茶水。 “我同段怡,都是我行我素之人,一旦拿定了主意,那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師叔不同意,那也不會改變?nèi)魏问隆!?/br> 祈郎中聽到這里,手中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擱,不悅了起來。 不等他發(fā)火,崔子更抬起了眸,認真的看了過去。 “但是,我想要得到師叔的承認,想要得到蘇筠還有老賈的承認。我同段怡都非兒女情長之人,并不在乎朝朝暮暮的廝守,是以我總想著,先打天下,來得及。” “可是……” 崔子更光是說著,都能夠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動著,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 雖然他見到了段怡之后,清醒又克制。 可是在聽到朱鹮來報,說藍田關(guān)山體垮塌,段家軍前軍遭逢大難之時,他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什么天下國家,在那一瞬間,好似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段怡從前在劍南軍中做慣了先鋒,如無意外,她定是在先鋒軍中。他一邊想著段怡輕功了得,定是禍害遺留千年,一邊又想著水火無情,且有鄭鐸那般邪性。 “可是今日藍田關(guān)一事,讓我覺得,天有不測風(fēng)云,你以為的來得及,未必就來得及。” 崔子更眸光認真的看向了祈郎中。 祈郎中一愣,許久方才搖了搖頭。 “我若是不認可你,當年也不會同晏老賊一起,都想要搶你這個學(xué)生了。” 祈郎中輕嘆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沒有偏了思緒,回想起往事。 “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當明白,我為何覺得,你并非是段怡的良配。” 祈郎中說著,看了自己屋子里的小榻一眼,先前蘇筠便躺在這里,叫他給上了藥。 “若論終身之人,我瞧著小王爺蘇筠,都比你更加適合段怡。” 崔子更臉一黑,蘇筠? 祈郎中見他惱了,挑了挑眉。 “論感情,蘇筠雖然比段怡小一些,但是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相處之日比你長多了;論家世,蘇筠是小王爺,他父親只有他一個兒子。” “如今他父親打下的江山,可都是他的。最重要的是,你同段怡,是一山不容二虎。而蘇筠同段怡,那是……” 祈郎中說著,頓了頓,說出了蘇筠常說的那句話,“那是……不愧是段怡。” 第三一五章 鷹與鴿子 “師叔也要同我先生說一樣的話么?到時候天下平定,只剩我同段怡,當如何?” 崔子更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祈郎中,“我當時回答的是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