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航 第157節
mama剛從影院出來,與她分享自己看完《偏航》的感受。 戚喬一字一句都聽著,半個小時的時間渾然不覺間過去。 謝凌云已經將車開入賀舟住處的小區。 電話掛斷前,戚喬提醒mama:“下個月要來體檢復查,我那兩天有工作,到時候讓小年去機場接你,陪你去北醫三院。” 謝凌云剎車停穩,聽見這句看了看戚喬。 等她結束通話,才一邊去解安全帶準備下車,一邊隨口問:“肝移植不是協和朝陽和301最好么,怎么這回又去北醫三院復查?” 他說著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副駕的門,才看到戚喬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目光。 “我應該沒有告訴過去你,我mama做過肝移植手術。” 謝凌云頓了頓。 戚喬唇角緊抿。 那些蛛絲馬跡逐漸串聯起來。 確信說出她mama不能碰酒精時的語氣; 攔住慶功宴或聚會上別人遞給她的酒時,從沒用過酒精過敏的原因,每次都是相同的“她不能喝”; 以及一次次,落在她腰腹上,那道□□供體術后刀疤上的親吻。 肝移植手術供體與受體都不能喝酒。 早該察覺的。 戚喬眼睫輕顫,望著謝凌云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謝凌云只短暫地愣了幾秒,便說:“讓人查過你mama當年做了什么手術而已。”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戚喬執著道:“你沒有騙我?” 謝凌云干脆彎腰,探身鉆入車內,替她解開安全帶。 “沒有——好了,進去吧,他們都等著了。” 戚喬沒再問。 她隨著謝凌云,亦步亦趨地走進去。 都是戚喬見過的面孔,這幾個月謝凌云時常帶戚喬一起與發小們聚會。 傅輕靈見到人,便將自己親自烤好的一盤戰斧牛排遞過來。 “首映式回來還沒吃東西吧?喏。” 她是直接遞到戚喬面前的,謝凌云伸手去接,傅輕靈還躲了下:“沒給你。” 謝凌云還偏就強行拿過那盤:“我們一起吃。” 傅輕靈:“少爺防備得好像我要撬你墻角。” 謝凌云沒搭理這句,牽著戚喬去庭院的一張雙人沙發上坐下。 賀舟拎著外賣走進來,可算看到正主前來,拉著幾人起來,將傍晚時包場的影票一沓沓摞在一起。 邀功似的:“又大出血了,怎么著,夠意思吧。” 謝凌云掃了一眼:“還成。” 賀舟:“……” 戚喬好奇地接過那厚厚一沓票根,問:“這一共是多少場的?” 賀舟挨個兒將他們四五個人全數過去:“一人包了一場。” 戚喬笑了下:“謝謝。” 賀舟瞥了眼謝凌云,故意道:“回回上映給少爺包場,這還是頭一遭得來一聲謝。” 謝凌云說:“哪回沒被你們幾個撈回本?” 賀舟嘿嘿一笑:“還不是你寶貝多,球鞋球拍和幾瓶紅酒而已,怎么那么小氣。” 說完就勾著謝凌云的脖子,要約打球的時間。 傅輕靈拉著戚喬,叫幫她參考幾套改日出席京城名媛聚會的戰袍,不必斬男,斬女就行。 等完成這項重任時,戚喬覺得比給自己挑選紅毯造型還要耗神。 她起身去拿喝的,外面庭院全部都是酒水。 她剛想找謝凌云,踏上別墅門廊前,耳中傳來賀舟的聲音。 “還用想么,你帶戚喬去若柳阿姨墓前上柱香,回頭就跟你爸說你媽托夢給你說特別滿意,保證承叔立馬沒二話。” 謝凌云:“你有病吧。” 賀舟:“我覺得我這主意挺好的啊。” 他們對話清晰地飄入耳中,戚喬僵立在原地。 卻并非因為整段話中的意思。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停在了賀舟口中的“若柳阿姨”四個字上。 與此同時,謝凌云與賀舟并肩從門廊中走出來。 他手中端著一杯葡萄汁,瞧見戚喬,走來遞到了她手中。 他們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戚喬抿了一口冰甜解暑的果汁,握著杯壁的手指一根根收緊。 等謝凌云被另外兩個發小拉走去玩牌,她才找到機會,攔住了獨身一人的賀舟。 “我有話問你。” “什么?”賀舟道,“說唄,知無不言。” 戚喬輕輕吸了一口氣:“謝凌云的mama,是叫若柳?對嗎。” 賀舟點頭:“是啊,姓蘇,全名蘇若柳。怎么了?” “若柳基金會,是以他mama的名義成立的?” 賀舟聽見這句,目光微妙地停頓片刻,很快又點頭,解答戚喬心中的疑惑。 “是。” “六年前,我媽住院,肝移植術后出現了很多突發情況,那時候我身邊已經沒有錢了,是若柳基金會下的一個肝病救治項目資助了后續所有的治療費用。”戚喬的聲音輕得不像話,“是他知道了后,讓自己家的基金會幫了我,是嗎?” “他沒告訴你?”賀舟開口。 “沒有,他什么都沒有說。” 賀舟望了一眼庭院中的人,半晌,笑了一聲。 “不是他讓自己家基金會幫了你。”他緩聲,告訴戚喬,“是他為你,成立了個基金會。” 作者有話說: 《限定霸總少爺》 25章謝凌云與姥爺對話,提到過mama的名字,41章提到了肝移植術后并發癥時有基金會資助,76章戚喬每年都會給若柳基金會捐款。 沒有一個人發現吧! 第81章 、·tbc 40 一局結束, 謝凌云撂下紙牌起身。 “不玩了?”傅輕靈問。 “你們繼續。”他環視一眼整個庭院,沒多說便離開。 “少爺干什么去?這才打一把。”老三問。 傅輕靈笑說:“找女朋友唄,我看他恨不得用膠水把自己跟戚喬黏一塊兒。” 賀舟從別墅中走出來, 便瞧見過來的謝凌云。 “戚喬呢,看見她沒有?”謝凌云問。 “擱我家還能把你女朋友丟了不成, 在里頭呢。”賀舟調侃完, 又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你還挺愛做好事不留名。” 謝凌云邁步走上臺階, 隨口問:“什么不留名?” “夸你呢。”賀舟道,“活該二十八歲才初戀。” 謝凌云:“……” “什么眼神?我說的不對?” 謝凌云:“謝謝, 我十九歲就初戀了。” 留下這句, 他推門而入。 穿過客廳, 在一層東南角辟出來的一間玻璃花房看見了戚喬。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只藤編秋千上。 謝凌云腳步減慢, 看了好一會兒那道背影。 秋千旁那兩盆梔子正是花期,開得很熱烈, 一簇簇純凈的白, 環繞著中間的那個人。 謝凌云忍不住拍下一張照片。 收好手機走過去, 繞過秋千站在戚喬面前, 才看到那雙微紅的眼睛。 “怎么了戚喬喬?”他皺著眉低頭,雙手捧起戚喬的臉,叫她仰頭,“怎么哭了?” 戚喬抓著秋千繩的手松開, 伸過去, 抱住了謝凌云的腰, 將上半身也向他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