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登錄小號，手指往下滑動，被一條粉絲可見吸引注意力。

    磕暈了別管：【在談了在談了，在和xly熱戀中，我說的，有事來找我。[圖片]】

    配圖是一張來自豆瓣某娛樂小組的帖子截圖。

    標題醒目：【qq是戀愛了嗎？】

    主樓：【從去年12月開始，她微博發(fā)日常的頻率比以前高了好多，而且每次都會帶emoji中這個星星表情，李濤，一般這種情況，都是有戀情或在曖昧期吧，那個特別的星星表情，總感覺是給某個人的信號。】

    前排熱贊——

    1樓：【但是2月才否認了和jh的戀情誒。】

    2樓：【就是說，內(nèi)娛除了jh，也還有別的男的。】

    3樓：【樓主！我也發(fā)現(xiàn)了，同感，肯定戀愛了！！！前排留爪等考古。】

    4樓：【去年生日那天和除夕夜，都發(fā)了類似的煙花的照片，小聲bb，除夕夜那張，右下角能看到一點拿著仙女棒的手，明顯不是qq的，像是男生。】

    戚喬：“……”

    她都沒有注意，那張照片右下角是不是拍到了謝凌云的手。

    繼續(xù)往下翻那位粉絲的歷史微博，評論里，看到好幾位昵稱眼熟的人，也有不少陌生賬號。

    漸漸往前翻，戚喬的心情也從好奇轉(zhuǎn)為佩服。

    情人節(jié)那天。

    磕暈了別管：【只出現(xiàn)了一秒，截了好幾次才截到，看不到臉，但這件衣服，和戚喬生日那天煙花那張圖中身上穿的，是同一件吧？還有狗仔視頻里這個只出現(xiàn)了一秒的人，光看身高體型我都認得出來是xly。所以是兩個人一起去找江老師了？】

    三月初時，謝凌云工作室發(fā)布了一組老板日常工作照。

    都是運營在謝凌云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李一楠給的膽子，隔一段時間便要在工作室官微中發(fā)布幾張謝凌云的日常照片，以安撫成天在評論區(qū)打卡求近照與日常的粉絲們。

    其中一張側(cè)后方拍下的盯著電腦的照片，握著鼠標的手清晰地框入了畫面。

    評論區(qū)有粉絲問；謝導(dǎo)手背上怎么受傷了？

    運營回復(fù)：問過了，老板說是家里的小狗咬的。

    謝凌云手背的咬痕和這段對話，很快被人與戚喬之前發(fā)的因為球球咬人懲罰不給吃零食的微博聯(lián)系在一起，稍加發(fā)散就被變成一段故事。

    磕暈了別管：【家人們，這在哄人吧[哭哭]】

    與戚喬12月時剛發(fā)現(xiàn)的不同，她的每條相關(guān)內(nèi)容之下，轉(zhuǎn)評贊數(shù)量在這段時間內(nèi)翻了好幾倍，最高的甚至有小三千條評論。

    “冰戚凌”cp超話都建起來了，粉絲們叫“凌凌戚”。

    據(jù)說是由于目前處于路人覺得這倆八竿子打不著，磕起來的一部分粉絲正在每天哀嚎“他好愛她她也好愛他”的兩極化階段。找糖磕糖的努力程度堪比特工007。

    戚喬自己都看得津津有味，別的不說，但“磕暈了別管”好像真的是007。

    到六月初，《偏航》上映前，有營銷號總結(jié)各個cp熱度，榜單中“冰戚凌”像一支異軍，居然也擠了進去。

    但恰逢《偏航》進入上映宣傳期，戚喬與謝凌云都沒有將這個話題放大，專心投入在電影上。

    謝凌云一向不會干預(yù)李一楠定下的宣傳策略，但更不會親自出面，去參加綜藝節(jié)目拋頭露面，甚至連首映式與點映路演，都鮮少親蒞。

    從前一到宣傳期，就如同到了謝凌云的休眠時間。

    李一楠每每想到，都要愁的多掉一把頭發(fā)。

    何況還把上映時間定在六月——一個被李一楠暗自定為謝凌云的“生理期”的月份。

    但這次，謝凌云非但沒進入休眠期，沒尥蹶子走人，反倒親自來找他，讓為他請一位造型師。

    李一楠樂意之至，哪怕他要孔雀開屏，都會把舞臺準備好。

    首映發(fā)布會定在夏至那天。

    為與戲中松年相襯，戚喬特意選了一條白色裙子。

    她頭一次對自己的造型提出了意見，讓造型師做了高馬尾。

    休息室門被人敲響，小年打開來，便見謝凌云一身正裝站在門外。

    偏休閑的款式，戧駁領(lǐng)，沒系領(lǐng)帶，內(nèi)里的白襯衫開了一粒扣，除了袖扣，沒有多余的裝飾。

    戚喬聞聲抬頭，卻依舊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謝凌云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怎么扎了頭發(fā)？”

    戚喬問：“好看嗎？”

    她特意轉(zhuǎn)身，給他看腦后的馬尾。

    一條絲質(zhì)蝴蝶結(jié)系在發(fā)上，被風一吹，兩條尾巴飄飄揚揚。

    謝凌云視線微頓，隨后一笑說：“好看。”

    他朝戚喬伸出手：“該候場了，戚老師。”

    戚喬靠近，電影宣傳期間并不想被傳出緋聞，明明約定過，他怎么又伸手，任誰瞧見都看得出他是想要牽她。

    她伸手挽住謝凌云的臂彎，兩人朝前走出幾步，身體將手部完全遮擋住之后，戚喬才在謝凌云掌心撓了一下。

    “你又忘了？”

    謝凌云“嗯”一聲：“戚老師今天好漂亮，看見你我什么都忘了。”

    戚喬彎了彎眼睛，下一秒又立刻提醒自己做好表情管理。

    “賀舟在群里說今晚去他那兒吃飯，要不要去？”

    戚喬點了下頭：“好呀。”

    她看著他的側(cè)臉，觀察了一個月的結(jié)論脫口而出：“你這個月好像不是很開心。”

    兩人停在后臺入口處，等待幾分鐘后主持人宣布。

    身后許亦酌和其余演員也已陸續(xù)就位，不停地來打招呼。

    等都寒暄完，謝凌云才低聲道：“不喜歡六月。”

    他眉眼淡淡，低聲道：“我好像還沒有告訴過你，我媽是六月去世的，過幾天是她的忌日。”

    戚喬微滯，好幾秒后才說：“那干嘛還要把上映時間定在這個月，我們可以往后延。”

    謝凌云看了看她的眼睛，右手碰了下左肘臂彎上那只小手。

    “但后來，我的不喜歡慢慢變淡了。”謝凌云道，“戚喬喬，我看過了，今天會下雨。”

    他語意含蓄的一句，戚喬卻瞬間明白。

    ——是你讓我不再討厭這個季節(jié)，甚至漸漸喜歡上這樣的天氣。

    正在此時，前臺主持人從麥克風中傳來的熱場傳來，三兩句說完，便進入正題：“讓我們歡迎《偏航》導(dǎo)演謝凌云，主演戚喬、許亦酌……”

    謝凌云拍了下戚喬的手，讓她從怔忡中回神，隨后邁步，攜著她的手，走上首映式的舞臺。

    他們簡單打過招呼，便下臺與觀眾媒體一同觀影。

    這不是戚喬第一次看《偏航》的成片，卻是第一次，于相對昏暗的環(huán)境下，在放映廳觀看。

    他們在無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握著對方的手，看完了整部影片。

    以至于發(fā)現(xiàn)片尾與之前看過的版本的不同時，戚喬整個人都有點懵。

    松年因悔恨于自己曾經(jīng)的偏航，選擇自盡。畫面淡出，又一次回到她進入警校時滿腔熱血的模樣，她在回憶自己遺失的理想中，閉上了眼睛，沉入無盡深海之中。

    然而最終畫面里，無名碑中，仍有屬于她的一塊。

    所有影像消失，一行手寫字體浮出——

    【謹以此片，獻給我們的學(xué)生時代】

    是謝凌云的字。

    戚喬微怔，沒過半分鐘，又看見卡司陣容的副導(dǎo)演一欄中，大熒幕上緩慢滾動出現(xiàn)的“戚喬”兩個小字。

    她呆了好半天。

    自然，也不止戚喬一人發(fā)現(xiàn)。

    現(xiàn)場的觀眾、粉絲、記者，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副導(dǎo)演名單中的戚喬，很快便傳遍了全場。

    連最后采訪環(huán)節(jié)，記者們都將注意力全部挪到了它上面。

    戚喬自己都發(fā)懵，自然無法回答，謝凌云接過懟到她面前的話筒，淡淡道：“戚老師在拍攝過程中提了很多有價值的參考意見，還為好幾位演員講戲說戲，她本就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副導(dǎo)演一欄。”

    閃光燈將她同樣詫異，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戚喬卻無暇分神去思考記者們要如何寫。

    回到車上，才漸漸收攏思緒。

    心口蕩起微波。

    謝凌云避開外人，在一刻鐘之后才繞路走到停車點。

    他邁腳登上來，戚喬便將手朝伸了過去。

    謝凌云伸手抱住人。

    車門合上，向前駛?cè)ァ?/br>
    戚喬輕聲在他耳旁問：“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訴我？”

    “為了看到你現(xiàn)在驚喜的樣子。”謝凌云說。

    戚喬環(huán)住他脖頸，吸了吸鼻子，被青檸羅勒的氣息包裹。

    她忽然想起，大學(xué)時謝凌云偏愛檸檬調(diào)的味道，卻并沒有一直僅限于青檸羅勒這一種，他經(jīng)常換，唯一不變的是主調(diào)的青檸香。

    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身上便只有這一個味道了？

    戚喬已經(jīng)給出自己答案。

    回碧水云天換了衣服，謝凌云便載著戚喬前往賀舟那兒。

    在路上時，戚喬接到了杜月芬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