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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40節

    昭南城毗鄰仙界結界,雖然來往眾人絡繹不絕,但到底不比繁華的都城,沒多久就逛完了。

    天已經快黑了,應向沂還沒找到賣靈草的好地方,不由得焦躁起來。

    遲迢思索了下,提議道:“聽說人間最繁華不過王廷,東八郡可抵王廷,昭南城距離東八郡不遠,要不我們去那里逛逛?”

    “東八郡?”聽起來有些耳熟,應向沂略一思索便想起來了,“那不是黎長思修仙前的封地嗎?”

    遲迢心神微動,似笑非笑:“巧了不是,我們去逛一圈,順道刨了他家祖墳,如何?”

    應向沂心領神會:“走,現在就去!”

    作者有話說:

    下章打標記!

    應哥:期待地搓手手,期待地擦嘴嘴……

    遲迢迢:啊巴啊巴,猛龍退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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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白墳碑(二)

    東八郡是舊朝的稱謂, 改朝換代之后,將沿途的小城鎮劃成了新的城池,并稱為「鹿曦九城」。

    鹿曦九城中, 最繁華的莫過于上曦城,上曦居于九城正中央,東接鮫望海,依山傍水, 是遠近有名的富庶之地。

    “上曦城有兩座并立的高臺,其一名千金,其二名攬月, 千金易物,攬月賞花, 分別是世間最大的交易場所與歌舞坊。”

    遲迢細細數著,言辭間頗為向往:“過去的一百年里, 非亦那廝沒少跟我炫耀, 說這千金臺和攬月臺多么有意思,我苦于修煉, 未能抽出時間來游覽一番。”

    應向沂神色微妙:“歌舞坊是做什么的?”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遲迢思索了下:“聽歌看舞的地方吧,非亦信上說, 攬月臺是人間最大的銷金窟,男人一定不能錯過!不過具體是做什么,非亦沒提, 我也不太清楚。”

    他們已經到了上曦城附近, 遠遠望去, 能看到并立的兩座高臺, 還未到晚上, 便能看到高臺上飄蕩的金色紗幔與紅色綢緞。

    遲迢興致勃勃地張望, 妖族對新鮮事物充滿了好奇心,更何況這千金臺和攬月臺還是他惦記已久的地方。

    今晚去逛上一逛,以后去魔界,他就能在非亦面前炫耀回來了。

    從遲迢的回答中,應向沂也弄明白了,這攬月臺八成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

    應向沂的臉都綠了,還好遲迢只是好奇,并不是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不然他能把自個兒淹死在醋缸里。

    “等下跟我去千金臺,我們把靈草出手,然后可以去上曦城中逛一逛。”應向沂苦口婆心,“歌舞沒什么好看的,我看這攬月臺去不去都行。”

    遲迢瞪大了眼睛,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怎么行,我要去攬月臺,你陪我去!”

    應向沂:“……”

    這就好像未過門的娘子在你面前大大咧咧地說要去逛窯子,你勸阻了,他還不依不饒,非要拉著你一起。

    應向沂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紅,想到遲迢過分熟練的床上技巧,更加慪得慌,努力壓制著怒氣:“又不是沒看過歌舞,你非要去那種地方干什么?”

    遲迢沒覺出他的異樣,理直氣壯道:“我得去見識一下,然后才能反駁非亦。他仗著我沒來過上曦城,曾多次嘲笑我眼界窄,我只有看過這攬月臺的光景,才有底氣嘲諷回去。”

    “……”

    如此樸實無華的理由,徹底打消了應向沂心底的不爽,他哭笑不得道:“就為了這個?”

    “不然呢?”小白龍躍躍欲試,帶著他往上曦城中飛去,“我們先去千金臺,你賣靈草,我隨便換點小玩意兒,就當送非亦他們的賀禮,然后才去攬月臺。”

    “去魔界還有帶賀禮的規矩?”

    應向沂隨口打趣,目光落在千金臺上,開始搜尋好的擺攤位置。

    遲迢輕笑:“不是,非亦將六殿帶回魔界,肯定會助他找回東祝的記憶,屆時他們二人喜結連理,我們自然要準備賀禮。”

    應向沂對非亦和六殿的感情生活不太清楚,聞言疑惑道:“我記得是非亦親手殺了東祝,他們二人會這么快冰釋前嫌嗎?”

    八卦是人的天性。

    應向沂想象著非亦和六殿拜堂成親的畫面,總覺得怪怪的。

    遲迢知道的也不多,非亦告訴他的大都是猜測,除了六殿真的是東祝,其他的事都沒有證據能夠證明。

    “肯定是有原因的,非亦和他師尊親厚著呢,怎么會出手殺他,一定有內情。”

    他知道的不多,應向沂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是想到浮白曾說過的話,心里不由得浮上一絲憂慮。

    只盼所有事情都能順利解決吧。

    上曦城的繁華有目共睹,入夜之后,城中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更為喧鬧。各式各樣的燈籠懸掛在屋檐下,長街兩側燈火葳蕤,像極了成熟的紅通通大柿子果,一顆一顆垂綴在梢頭。

    城中人口眾多,越靠近千金臺和攬月臺,來往的行人衣著越華麗。

    兩人不僅相貌出眾,身上的氣質更為脫俗,尤其是遲迢,一路走來引得不少人投來目光。

    他從破殼長成后就受人追捧,早就習慣了被注視的感覺,根本沒放在心上。

    走著走著,應向沂心里就不舒服起來。

    那些人看遲迢的眼神中藏了什么,他心知肚明,雖然知道他們沒辦法得逞,但應向沂還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意,恨不得把這些人的眼珠子都剜出來。

    遲迢鮮少來人間,這瞧瞧那看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在應向沂面前向來不會收斂情緒,褪去了妖尊高高在上的威嚴感,像個頑皮的少年郎,滿心滿眼都是亂花迷人眼的人間。

    “阿應你瞧,那攬月臺的紅綢上寫著字,好像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是什么意思?”

    他搖頭晃腦,沒有文人公子的做作,明眸善睞,透著一股子稚氣,又靈又妖。

    應向沂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將人壓在懷里的沖動,掌心貼著臉頰,讓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重新注視著自己:“沒什么意思,別看了。”

    “你騙我!阿應,原來你也有不懂的事情,我知道,我來告訴我!”遲迢不依不饒,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話本里經常這樣寫,公子和姑娘情難自禁,做些親密的事,便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應向沂順勢捏了捏他的臉,將人撈到懷里,按在肩頭上,不讓他那雙眼睛露出來。

    再被那雙眼睛看著,他怕自己忍不住拉著遲迢,身體力行的證明一下自己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

    千金臺和攬月臺八面臨風,四方洞開門庭,冬季用屏風阻擋,其他季節便只掛上層層疊疊的綢緞,營造出一種奢靡的旖旎風光。

    千金臺上散千金,這座高臺用的是金色紗幔,在燭火的映照下,金絲熠熠生輝,將整座高臺籠罩起來,好似純金打造的一般。

    攬月臺上醉倒溫柔鄉,懸掛的都是紅色綢帶,綢帶上繡著風花雪月的紋樣,文雅又不流俗,配上靡靡的絲竹管弦之音,拉著人墜入一個又一個浸透脂粉香氣的夢境。

    龍族酷愛金閃閃的東西,比起攬月臺,顯然是千金臺更符合小白龍的審美。

    遲迢的一雙眼眸幾乎要變成豎瞳,乖順的被應向沂帶進了千金臺,臉上全是興味,好奇地張望著。

    “據說在千金臺里,只要出的錢夠多,什么都能買到。”遲迢膩歪在應向沂懷里,他做小蛇時習慣了親密的依偎,絲毫沒覺得不對,“連人命也可以買到哦。”

    他玩味地勾著笑,躍躍欲試:“阿應,以后我不當妖尊了,就陪你在人間生活好不好?這六界之中,我殺不了的人屈指可數,沒錢了我就來千金臺上做交易,定然不會讓你吃苦受累。”

    “……”

    應向沂琢磨了下,聽著挺高大上的,但實際上不過拿錢殺人,這特么不就是雇傭殺手嗎。

    雖然這份職業不值得提倡,也沒什么前途,但遲迢這份和他生活的心意值得表揚。

    應向沂很受用,先是夸了幾句,然后委婉地提出了其他想法,好說歹說,終于讓遲迢放棄了這份工作。

    “到時候來了人間,我養你就是了,迢迢是我的小娘子,合該被我金屋藏嬌的。”

    這么漂亮的小白龍,他可不想放到外面去給別人看。

    千金臺里的人非富即貴,這里既做上得了臺面的買賣,又做見不得光的勾當,因而有不少人戴著面具。

    應向沂摸摸遲迢的臉,果斷帶著他去門口挑面具。

    千金臺里的東西賣的都貴,和電影院里的爆米花,火車站里的飲料一樣,價格翻了好幾倍。

    小小一個面具,賣到了二十兩銀子。

    不過好在面具做的很精致,有不少擬獸的形象,比如帶著兔耳朵的白色面具,帶著狐貍耳朵的紅色面具。

    遲迢看中了一個黑色的圓耳面具,聽賣面具的人說,這個面具的原形是傳說中的一種兇猛妖獸。

    應向沂二話不說,從儲物戒里扒拉出一根金條,買下了這個面具,同時又拿了一個銀白色的尖耳面具。

    比起黑面具,這個銀白色的面具要可愛幾分。

    遲迢暗自發笑,對應向沂的偏好表示出不理解。

    兩個面具都在應向沂手上,遲迢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興沖沖地去拿自己挑的面具,卻被截住了手。

    應向沂把銀白色的面具戴在他臉上,反手就將他挑的黑色面具戴在自己臉上,滿意地彎了彎唇角。

    果然很適合。

    銀白色的面具很襯遲迢的膚色,露出來的下巴瑩白,唇似點血,中和了原本的妖冶,平白多了幾分不容侵犯的禁欲感。

    “你戴錯了,阿應,那個才是我挑的!”

    說著,遲迢便上手了,要摘應向沂臉上的面具。

    打鬧的動作沒有用妖力,應向沂輕松制住他的雙腕,不松不緊地圈在手心里:“沒戴錯,我是迢迢的相公,自然得戴迢迢挑的面具,迢迢是我的小娘子,也要戴我親手挑的面具才是。”

    刻意放輕的解釋令遲迢愣了愣,注意力又被拉到了相公和娘子的稱呼上。

    盡管已經答應了要穿嫁衣,但要將做人家娘子的事情公之于眾,遲迢還沒辦法完全接受。

    他用空著的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語氣訥訥:“別,別胡說,我是男龍,怎么好做娘子,旁人聽到了定然要發笑的。”

    太羞恥了。

    被除應向沂以外的弱小人類嘲笑,太挑戰他的羞恥心了。

    應向沂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沒逼迫,推著他的肩膀往千金臺上走:“放心,戴上面具了,沒人認得迢迢,他們只會覺得我很愛你,你也……很愛我。”

    或者是也很愛我的錢。

    應向沂默默在心里補充道,眉眼里散開笑意。

    方才遲迢掛在他懷里進了千金臺,有一些人看到了他們沒戴面具的樣子,又見他出手闊綽,金條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了,竊竊私語,說遲迢是依附于他的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