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39節
這個人總能讓他安心。 “惹怒我的后果很嚴重,我本以為你是聰明人,現在看來,你也挺會找死的。” 應向沂絲毫不慌:“你不會的,只有沒用的人才會因為自己玩不過玩具,就把玩具毀壞掉,你動手就代表你輸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拉我們入局,這只是你的計劃的第一步,不是嗎?” 結界寸寸破碎,當靈山的景色重新回到眼前的時候,身著白袍的仙君也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 「哐當」一聲,黑色面具掉在地上。 當應向沂和遲迢驚詫于眼前發生的一切時,懶散的笑意從四面八方涌入耳中:“你們有資格參與我的游戲了,解開所有的秘密吧,我等著你們。” 遲迢抬起手,捏住一片從天空中飄落的花瓣:“是彼岸花,一殿將他帶走了。” 白袍碎成無數片,從天空中飄落。 應向沂一言不發,撿起地上的面具。 面具不知是什么材質打造的,拿在手上幾乎感覺不到重量,輕飄飄的。 打坐的仙宗十四州州主陸續醒過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惡犬們發出低低的咆哮聲,拽著妖界中人靠近仙宗修士,鋒利的獠牙上流下黏濕的口水,恨不得將他們撕咬成碎片。 然而他們并沒有在意,只是仰頭看著天空,接住掉落的衣袍碎片。 良久,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長樞仙君……隕落了。” 所有州主驚愕異常,滿臉不敢置信。 這是一場低劣的戲碼。 如應向沂所說,那位不明身份的九寶閣閣主「殺死」了黎長思,用這種方式拋棄了仙界的一切。 “是你,是你!遲迢殺了長樞仙君!” “他是來報仇的,他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人,妖尊心狠手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遲迢,我們和你拼了!” …… 最后,他將黎長思的「死」嫁禍給了妖尊遲迢。 遲迢冷眼看著他們,沒有出手的意思:“不自量力。” 當著妖后的面,不方便大開殺戒。 無影和無蹤會意,不等他們靠近遲迢,就帶著人沖了上去。 仙宗十四州共有十四位州主,除了拋棄身份離開的黎長思,以及在云海秘境中喪命的清垣,本該還有十二位,但眼前卻只有十一位。 應向沂依次看過去,發現少了的恰好是他叫的上名字的一位——流塵。 他和遲迢就站在原地,看著仙界修士和妖族的人打的不可開交。 之前和遲迢交手,仙宗州主們或多或少受了傷,此時以一敵多,都沒占到便宜。 這場戰斗很快就結束了。 除了清垣仙君,仙宗十四州中的其他州主都曾參與過圍剿遲迢一事,而今,他們都付出了相應的代價。至于失蹤不見的流塵仙君,早在昭南城的時候,遲迢就曾報過仇。 兇獸們想撲向失去反抗之力的修士,卻被勒令不準靠近。 它們餓了許久,眼看著美食在前,卻不能大快朵頤,紛紛發出焦躁的咆哮聲。 遲迢環視四周,將仙宗修士的憤恨眼神看在眼里,未置一詞。 他攬過應向沂的肩膀,別扭地捂住他的耳朵,帶著他離開了靈山。 無影和無蹤對視一眼,一聲令下,放開了對惡犬的桎梏。 兇獸們瘋了一般,撲向失去反抗之力的修士,皮rou被撕開的聲音和慘叫聲交織回蕩,聽的人頭皮發麻,在靈山上空久久不散。 離開靈山,回到了云海秘境的入口。 給六界中人準備的住處里,無數修士昏睡在地上,他們似乎被人下了什么法咒,困在睡夢之中無法掙脫。 應向沂欲言又止,滿眼復雜地看著遲迢。 仙宗十四州的州主大都伏誅,這些修士都是仙界的精銳,如果趁其不備都殺了,那仙界的實力定然會被大幅削弱,以后就沒有能力和妖界抗衡了。 身為妖界尊主,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應向沂不知該不該開口,站在遲迢的立場上,他不應該阻止,但看著這么多無辜之人受死,他又于心不忍。 仿佛又回到了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左邊是昭南城失蹤的女子,右邊是他好不容易謀得的探靈司職位。 兩難之間,哪種選擇都不是萬全之策。 遲迢仿佛看出了他的為難,瞥了眼失去意識的修士們:“我的仇已經報了,阿應放心,我不會對他們下手的。” 應向沂愣了兩秒,有些羞愧:“對不起,迢迢,我不該懷疑你的。” 他的小白龍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報仇都報得光明磊落,他竟然又用想當然的想法來揣測遲迢,實在是不應該。 遲迢卻不在意,大大方方道:“這有什么好道歉的,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心狠手辣,動不動就吞了一條河的妖族,這些都不是謠言,他天生兇戾難馴,不過是為了應向沂收斂兇性,裝出一副講道理的模樣。 應向沂就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鎖,抑制住他的殺心,如果鎖開了,他還是會變回原來那個嗜殺成性的妖界魔頭。 有了遲迢的吩咐,無影無蹤雖然覺得可惜,但也未對修士們下手。 進入云海秘境的六界中人沒幾個活著出來的,除了非亦、六殿和黎長思,就剩下應向沂和遲迢了。 無影將此事匯報給遲迢,順便提了一嘴非亦離開前留的話:“魔尊大人說,他將六殿閻羅和虎崽都帶走了,尊主別急著結契,空下來先去一趟魔界,有要事與您相商。” 遲迢撇了撇嘴:“拐走我妖界的小崽子,還有臉讓我去找他。” 一殿將小虎崽留給六殿,很可能還有其他意思,是故他沒有阻止六殿帶走白虎族的幼崽,反正冥界肯定會保護好他們。 但人和崽都到了魔界,事情就不一樣了。 應向沂眉眼含笑,靜靜地看著他,直看得遲迢不自在起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他湊近了些許,悄聲道,“迢迢裝模作樣的樣子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多看一會兒。” 無影識趣,帶著其他人退下了。 此番來參加群英宴的人大多折損,唯有妖界傷亡最少,浩浩蕩蕩的妖族車隊從仙界離開,踏上了回家的路。 應向沂搔了搔遲迢的臉:“魔尊會將六殿帶回魔界,迢迢應該早就想到了吧?” “想到是想到了,但沒想到這么快。”遲迢嗷嗚一聲,一頭扎進了他懷里,“魔界不比妖界和冥界,勢力復雜,非亦那廝剛殺了兩個魔王,回去后魔界肯定會大亂,他將那破老虎帶過去,萬一出點事怎么辦,妖界也要受牽連。” 他以為非亦起碼會等一等,將魔界的雜碎們處理一下,再把六殿帶回去。 沒想到他直接就把人擄走了。 遲迢越想越氣:“六殿是東祝,也就是他師尊,他把師尊打下來的江山弄成這幅烏煙瘴氣的模樣,也不怕他師尊抽他?” 應向沂覺得自己沒救了。 就算是氣急敗壞的遲迢,在他眼里也可愛得不像樣子。 “我要是東祝,肯定不會喜歡這么個糟心玩意兒!” 遲迢氣呼呼地吼道,轉頭就眨巴著眼,沖應向沂張開胳膊。 應向沂會意,將他抱進懷里,調整坐姿,自覺的充當人rou靠墊:“你不是東祝,你喜歡的人也不是魔尊,別氣了。” 遲迢沒骨頭似的,一身堅硬的鱗片都軟了下來:“沒錯,我喜歡的人天下第一好,阿應知不知道是誰?” 應向沂低下頭,望進一雙藏著星星的晶亮眸子里,碧色的汪洋里純澈潔凈,只有他一個人。 越看,心尖越軟。 應向沂沒有回答,一本正經的糾正:“錯了,我喜歡的人才是天下第一好。” 小白龍紅著臉埋進他懷里,眉眼彎得好似新月。 想上前問話的無影遲疑不決,不敢打擾他們親熱。 無蹤擰著眉頭,語氣幽幽:“你說他是不是給尊主下了什么蠱?聽說有一種情蠱,可以讓人性情大變,滿心滿眼只剩下一個人,我瞧著尊主的癥狀很像中了蠱。” 無影:“……” “你這話可千萬別在尊主面前說,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無影嘆了口氣,認命地上前,“前面就要離開仙界了,尊主,您和妖后是回妖界,還是去一趟魔界?” 遲迢臉上的笑瞬間收斂,坐直了些:“你們先回去,準備結契大典的相關事宜。” 言下之意,不一起回妖界。 結契? 無影暗自咋舌,并未表現出驚詫,領命后立馬帶著人離開了。 應向沂:“我們去魔界嗎?” 遲迢搖搖頭:“不,先去一趟昭南城,你不是要賣靈草賺錢嗎?” 提起這茬,應向沂一拍腦門:“今日是幾月幾號了?” 出來后忙著解決仙界的事,都忘了給遲迢過生辰。 “十月十一。”遲迢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百年前的今天,我被仙界算計,受辱逃跑,天道輪回,我也恰好在今日報了仇,一雪前恥。” 應向沂一臉郁色,垂頭喪氣:“錯過了。” 遲迢不明所以:“啊?” “我錯過了你的生辰。”應向沂罕見地沮喪起來,“連句生辰如意都未和你說過。” 明明做了那么多的打算,可到頭來一件都沒做到,最簡單的祝福也沒能按時說出口。 遲迢笑出了聲:“不是說過了嗎,我不在意這種事,更何況,生辰之日你一直陪著我,我已經如意了。” 他畢生所求之如意,不過與此。 兩人沒在路上耽擱,縮地而行,很快通過結界,來到昭南城。 應向沂不依不饒:“不管怎么說,生辰禮總要補的,還有標記,一樣都不能少。” 遲迢向來不會拒絕他,任由他拉著自己,在昭南城中亂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