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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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向沂調(diào)轉(zhuǎn)腳步往外走,穿過小區(qū)對面的廣場,是一條小型的商業(yè)街,他繼續(xù)往里,找到了那間屬于他的小店。 他穿越時正在準備開業(yè),故而店門上著鎖,透過玻璃,能看到里面的裝飾擺設(shè)。 應(yīng)向沂在店門口站了很久,直到天黑也沒有離開。 肚子咕嚕嚕叫喚,饑餓的本能反應(yīng)令眼前的一切變得真實起來,走了一下午,坐了一下午,在此時此刻,應(yīng)向沂才確認了那個他一直不愿思考的答案:他真的回來了。 夜市熱鬧,擺攤的人很多,他身上沒有錢,被各種小吃的香氣勾得更加餓,只得快步離開這條街。 一路走到廣場,喧鬧的音樂已經(jīng)開始播放了,大媽們正在集結(jié),歡聲笑語縈繞在耳邊,好似一層密不透風的圍墻,將他困在其中。 應(yīng)向沂下意識走到自己以前擺攤的地方,當初他就是在這里遇到那位老人,得到那本紋樣繁雜的無字書。 路燈一盞盞亮起來,他看著腳下的小團影子,松了一口氣般:“老人家,我?guī)湍阗u過書,你請我吃頓飯,行嗎?” “煙火紅塵,菜肴百味,你真的想要一餐飯嗎?” 曾在他身邊擺攤的老人憑空出現(xiàn),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應(yīng)向沂不置可否,自顧自地提建議:“仙界的上品佳肴令人回味,冥府的奇膳怪食引人注目,妖界的冰酒餐飯能安我心,但照我如今的狀況,都不如來上一大碗人間昭南城探靈司對門的蝦rou餛飩。” 老人絲毫沒有驚訝,甚至還笑了笑:“你都猜到了?” “沒有,只是餓了。”應(yīng)向沂苦笑著揉了揉肚子,納罕道,“都說飽暖思□□,我都快餓死了,怎么滿腦子想的都是小情郎,難不成口腹之欲抵不過相思之苦?” 老人不置可否,在他身旁坐下:“世間美味無數(shù),最上一味在神界,天上之天,有世間絕色,至味佳肴,你所說的都是些凡俗之物,比不得的。”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應(yīng)向沂的臉色冷了幾分:“各花入各眼,百人品百味,三六九等之上,還有私心偏駁,我這人俗,就愛凡俗之物,老人家還是莫要好為人師了。” “哈哈哈好一個三六九等之上,還有私心偏駁,如今看來,你竟是對那小妖動了真心嗎?” 老人興致勃勃,八卦年輕人的心思。 “并非動了真心。”應(yīng)向沂看著遠處舞動的人群,偏頭一笑,有些靦腆,但卻光明正大,“而是一顆真心都給了他,私心是他,偏駁在他,他居三六九等之上。” 老人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有些詫異,欲言又止。 應(yīng)向沂揉了揉肚子:“也問的差不多了吧,能不能帶我去吃飯?” 老人晃晃腦袋:“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此間紅塵,他界地獄,你考慮清楚,要選哪一個?” 應(yīng)向沂舒出一口氣,到此時才露出點笑模樣:“您又如何能斷定,此間是紅塵,他界是地獄?我若去了,便是地獄也能踏破!” 當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萬籟俱寂,一切都被濃稠的黑夜包裹住,仿若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 應(yīng)向沂踏在虛空之中,看著迷蒙霧色,想到熟悉的一幕。 當時在渡微州內(nèi),他也來到了這里,有一道聲音引著他追尋探索,他走遍濃霧方寸,卻尋不到。 “今日,該與我相見了吧。” 霧色隨風而變,漫天雪霰四散,如珠華流轉(zhuǎn),組成一道頎長的身影。 他踏光而來,翩然落在應(yīng)向沂面前,神色溫和,竟有種說不出的慈悲感。 應(yīng)向沂腦瓜子嗡嗡的,一陣頭暈?zāi)垦!?/br> 面前這男子,從樣貌上來看,竟與他像了九成九,兩人站在一起,稱得上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那人微微頷首,雖謙和有禮,身上卻散發(fā)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感:“你可認得我?” 應(yīng)向沂攥緊了手,聲音干澀:“可是天上天那位名動大荒的神君?” “你果然猜到了。”他的笑十分完美,能令任何人產(chǎn)生親近感,“那你再猜一猜,你為什么會見到我。” 這一次應(yīng)向沂沒有猶豫:“我能來到這個世界,是你安排的,他們都說你早就死了,你總不能是來奪我舍的吧?” 他雖語調(diào)輕松,整個人卻繃得很緊,好似下一秒就要起身反抗。 那人笑了笑,坦誠道:“的確有過這個想法。” 應(yīng)向沂心提到了嗓子眼。 對上死了千百年又詐尸的神君,他有還手的可能嗎? “別緊張,我說的是有過。”那人神色從容,看向雪霰紛飛的遠處,好似一只眷戀故林的鷹,“很多人都希望我這么做,我卻偏偏不想這么做了。” 他的眷戀不似作偽,應(yīng)向沂福至心靈,脫口而出:“讓你愿意這么做的理由,消失了?” 那人垂下眼皮,輕輕地嘆了口氣:“倒也不是完全消失。” 應(yīng)向沂突然想到洛臻說的話,她曾錯認他是至交好友,還曾將遲迢認成至交心心念念的人,難道…… “你猜的沒錯,他本該是我的。” 平靜的聲音中滿是篤定,令應(yīng)向沂大為惱火。 “他是我的!” 他們兩情相悅,從來不存在其他人。 氣氛瞬間凝固,但兩秒之后,一切又恢復(fù)了正常。 那人眉宇間夾著一點思念,卻笑著點點頭:“是我言錯,他是你的。雖不是完全消失,但終究不是同一個了,凡此世間,上得天上天,下得冥河底,都不會再有一個他了。” 他說到最后,嘆息聲隨風一般,散在雪霰之中。 一瞬之間,他蒼老了幾十倍,白發(fā)蒼蒼,再不見一點少年得意的模樣。 他似乎很高興,臉上的笑容都真摯了幾分:“原是相思無解,我等了千百年,終于到這一天了。” 應(yīng)向沂莫名感到悲哀:“你怎么了?” “我解開了他留下的問題,該去找他核實答案了。”他臉上似有淚光,又多悔恨,“我蹉跎多時,拖了這么長的時間才想明白,也不知他還愿不愿意等我了。” “神君前輩,你——” “好了,別問了,若是有想知道的,去問我那傻朋友吧,再幫我?guī)б痪湓捊o他:莫惦念,別回頭,天上天送他了。” 他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恍然之間,雪霰中似有一道身影翩然而來。 應(yīng)向沂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和遲迢一模一樣,卻又比他更多溫和的臉,沒有殺氣,恬淡得好似水一般。 那人從未將目光放到他身上,只是看著神君,兩人緩緩相擁,化成了相同的飛塵。 “從今往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不必顧及我,天下萬事你自定奪。” 應(yīng)向沂驟然睜開眼,頭頂已是劫雷陣陣,強烈的靈光從他身上炸開,隱隱還帶著一絲令人畏懼的神力。 在一旁休息的一殿騰的一下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 靈光化作雪霰,秘境之內(nèi),方圓百里,落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雪。 非亦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喃喃道:“十月初至,怎么就到了落雪的時候呢?” 一殿雙目赤紅,一拳狠狠地砸在樹上。 遲迢目光一冷,周身殺氣涌動,卻見向來板著一張棺材臉的一殿接了一片雪花,無聲地落下淚來。 他們曾飲馬長河,折花釀酒,六界橫行得其樂,他們曾是世間最好的少年郎。 而今垂眸,只剩下他,只剩下這一捧遲了千百年的雪。 遲迢渾身一僵,突然被人推著肩膀轉(zhuǎn)過身,他下意識想攻擊,卻對上一雙漆黑無光的眼。 非亦沖他搖搖頭:“師尊……那個人臨死之前說過,他生平有三位好友,兩位來自天上天,一位出自冥河底,他們不想居天外,不想守暗河,可終究身不由己。那個人死前唯一的愿望,是神界永盛,冥府長明,是故我……從來不向神界與冥界動手。” 遲迢錯開視線,看到一殿佇立在斷木旁,渾身上下都透著蒼涼與孤寂。 “所以你沒有殺上神界,并不是因為命定之人,而是因為……魔祖東祝?” 非亦一眨眼,眸子里的暗色褪去,又如同正常人一般:“為了那個人,我不上神界,若是有朝一日我殺上神界,定然是那個人在我心中已不及其他人。” 魔族行事向來隨心,他們不講究廉恥道義,只在乎一個隨心而行。 在魔族流傳著一句話:沒有永恒的誓言,只有不后悔的沖動。 雪落大地,目之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茫白。 冥界彼岸花叢中,散落的雪片壓倒了花枝,形銷骨立的老者猛地睜開眼,他凝視著頭頂?shù)拈L河,良久,兩行渾濁的淚水從干涸枯瘦的眼窩中流出。 他爬起來,跪在地上,連著叩了九個頭。 每叩一次,他臉上的字跡就淡一分。 直到刻在皮rou上的「罪」字全都散去,老者站起身,又單膝著地,行了一個標準的武將大禮:“末將宋燕徊,恭送神君。” 為他刺字之人已不在,罪孽隨風逝,這冥府再關(guān)不住他。 而他也終于,無處可去了。 作者有話說: 應(yīng)哥:開啟牛x模式。 二更晚點,會把神君的事講清楚。 感謝在2022-08-11 23:52:36-2022-08-13 04:52: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傾愫 5瓶;emmm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0章 百花冢(八) 雪落風止。 應(yīng)向沂身上的光芒慢慢褪去, 他重新閉上眼睛,運氣丹田,再睜開時, 眸光已經(jīng)變得澈然了。 遲迢想上前,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推到了法陣之外。 應(yīng)向沂遠遠看著他,比了個口型:乖點, 等我。 劫雷一動震九霄,不僅是云海秘境之中,就連秘境之外的仙界, 半空中也凝聚著烏云。 幾位仙宗州主臉色難看,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什么。 無影和無蹤盯著頭頂?shù)奶炖? 表情逐漸冷下來。 旁人不清楚,但他們二人能夠確定, 秘境里出事了, 并且此事與遲迢有關(guān)。 劫雷有相,此時的雷劫, 分明與數(shù)月前妖界異動,劈下來的劫雷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