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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瀾動作一僵,頓時不敢亂動了。小李大夫顧不得撞到發麻的手肘,讓沈觀瀾把徐宴清慢慢放下,繼續上藥。 沈觀瀾這才看到了徐宴清的傷口,那昨天還在他手里光滑柔軟的部位已經血rou模糊了。他喉嚨酸脹的說不出話來,心里針扎似的疼,怒氣像龍卷風一樣往腦袋頂上竄。見他起身就要往外走,沈金玲立刻拽住他。 “四媽和驪兒被人陷害了,你必須冷靜下來!不管怎樣這時候不能被別人發現你和四媽的關系!否則四媽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會害死他的!”沈金玲熟知沈觀瀾的脾氣,這時候不能說廢話耽誤時間。 沈觀瀾果然停下了,轉頭看著她,眼里卻是一股要殺人的氣勢:“誰害的他?!” 沈金玲還沒問出來,但眼下為了穩住他,只能挑重點說:“我問你,媽忽然回家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是在醫院里陪著嗎?媽為什么會忽然回來?” 沈觀瀾愣住了,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沈金玲,忽然咬牙切齒的擠出了一個名字:“崔曼玲!” “崔曼玲去了醫院?”沈金玲疑道。 “是文月來醫院請媽回來,說崔曼玲頭痛病發作了!”沈觀瀾怒道。 沈金玲思索了片刻就明白了:“如果這事是崔曼玲干的,那她肯定是發現了你和四媽的關系,否則她沒必要對四媽動手!二哥你聽我的,這件事讓我來處理。你絕對不能出頭,一定要忍住,忍不住也要忍!現在在風口浪尖上,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對四媽的感情,就算驪兒這件事能證明四媽的清白,四媽也會被你害死!” 沈金玲和他說這話的時候極力壓著嗓子,就怕被后面的小李大夫聽到。而且她一再提及徐宴清的安危,也終于讓沈觀瀾清醒了過來。 沈觀瀾與她對視著,心里的情緒排山倒海的翻騰,熱流在眼眶中逐漸盛載,卻始終沒有滾落下來。 他現在后悔極了,悔不當初為什么要放過崔曼玲那個賤人!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崔曼玲按在地上暴打一頓,打到她再也不敢做這種骯臟的事。 他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徐宴清,終于脫力的跪在了地上,無處發泄的怒火隨著血液橫沖直撞,在身體里瘋狂的叫囂著,折磨著他。 他覺得自己好沒用。每次徐宴清受苦他都不能站出來,他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他簡直就是個廢物!! 他一拳砸在了地上,忍無可忍的吼了起來。 小李大夫被他嚇了一跳,走到門口的沈正宏和沈蔽日也停住了腳步。沈金玲已經看到門口的人了,見她爹也回來了,頓時顧不上了,抬手就給了沈觀瀾一巴掌:“爹來了!你是不是真的想看四媽死啊!” 沈金玲的這一巴掌完全沒留情,沈觀瀾被打的脖子都差點閃了。他怔怔的看著沈金玲,這個meimei已經被他氣得滿臉通紅,打他的時候也沒顧上,剛包扎好的手因為那一巴掌又崩裂了傷口,鮮血浸上了白紗布。 沈蔽日一進來就看到了昏迷的徐宴清和衣衫不整的驪兒,以及這一室的血污與狼藉。再看沈觀瀾那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心頭就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沈金玲身上就穿著一件校服,沒辦法脫。她要分散沈觀瀾的注意力,就讓沈觀瀾把襯衫脫下來給驪兒披上。 沈觀瀾被她那一巴掌徹底打清醒了,也明白了就算心再痛,為了徐宴清的安慰也只能先忍著。于是脫掉了襯衫蓋在驪兒身上。 “他怎么樣了?”沈正宏似乎沒發現沈觀瀾的不對勁,他拄著拐杖,在沈蔽日的攙扶下慢慢走到徐宴清身邊。 小李大夫又一次嘆氣:“不大好。沈老爺,我帶來的藥并非最好的,他的情況又挺嚴重,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立刻送到時珍堂診治。” “他這樣不能出門,我派人去時珍堂取,你需要什么藥盡管說。”沈正宏道。 小李大夫便寫下兩副藥方,一副內服一副外敷,沈蔽日叫來門外守著家丁,讓他立刻去取。 沈觀瀾好不容易把心頭的情緒壓下去,起身道:“爹,還是把四媽送去醫院吧。西醫治療比中醫見效快,四媽傷的這么嚴重,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筋骨。” 他是很想給徐宴清檢查的,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骨科大夫。沈正宏道:“他這樣挪動不便,還是先讓小李大夫治著。你們都跟我出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必須先搞清楚。” “爹!四媽的情況不能耽誤啊!”沈觀瀾急道。 沈蔽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趕在沈正宏開口之前道:“觀瀾!我知道你是學醫的,醫者父母心,你會擔心四媽也是正常。但是你不能亂了分寸!四媽這個情況,你把他送去醫院也要顛簸。何況醫院離我們家那么遠,現在送過去不是讓他繼續受罪嗎?” “是啊二少爺,醫院太遠了,四太太現在又有點發燒,穩妥起見還是先別去了。”小李大夫也建議。 沈觀瀾只得閉了嘴。沈正宏看了他一眼,把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語氣終于不耐煩了:“都跟我出來,別耽誤你們四媽療傷!” 第五十五章 沈觀瀾很想陪在徐宴清身邊,可眼下弄清事情的原委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徐宴清的傷勢很重,還在發燒,他就跟沈正宏說自己房里有退燒快的西藥,可以先讓徐宴清吃下去。 沈正宏默許了。他讓宣紙去拿來,把那白色的藥片化進溫水里,正要喂徐宴清喝的時候,水杯被沈金玲接過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