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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金玲道:“二哥,讓我來吧。” 她是背對著沈正宏的,眼里的厲色分明在警告沈觀瀾收斂些。 沈觀瀾拽緊拳頭,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著,指甲在rou上掐出了一排青紫的淤痕才忍住了沖動,轉身出去了。 驪兒欲言又止的看著沈觀瀾的背影,她還有話想說,但老爺和大少爺都在,她不敢亂來。 沈金玲發覺了她的視線,悄聲道:“放心吧,這件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如果你們沒做過是不會有事的。” 驪兒怔怔的望著她。 沈金玲說完就去給徐宴清喂藥了。小李大夫小心的抬起徐宴清的頭,沈金玲的動作很仔細,徐宴清昏著不好吞咽,有不少藥水都順著下巴流了下去。她用自己的袖子接著,慢慢的把整杯藥水都喂完了才松口氣。 她又交代小李大夫別忘了給驪兒上藥。驪兒的眼淚再一次滾落下來,哽咽的說了句“謝謝三小姐……” 沈金玲沒有回頭,高挑的身影逆著門外的光,肩膀似乎微微塌下了一些。她停頓了片刻,什么也沒說就大步跨出去了。 沈正宏和大夫人都坐在祠堂的太師椅上,二太太和三太太坐在下面,沈蔽日和沈觀瀾站在中間,一眾下人都退到了外面,氣氛嚴肅極了。 見她出來了,沈正宏便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金玲把驪兒說的,以及她回來看到的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沈正宏一直沉著臉聽著,并沒有打岔。他雖已滿頭華發,病中看著憔悴多了,但余威仍在。 他喝了口茶,也不急著動怒,看向大夫人道:“金玲說完了,輪到你了。” 大夫人只得把自己看到的也說了,二太太和三太太聽的目瞪口呆,又不敢隨便插嘴。畢竟今天的事情鬧得太大,以前可從未有過。她們又摸不透老爺的心思,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頭鳥。 沈正宏仍舊沒什么反應,只是問了一句“曼玲呢?” “去請表小姐來!”大夫人立刻吩咐。嵐香趕緊跑出去,十來分鐘就把崔曼玲帶來了,同行的還有文月。 崔曼玲一進來就看到滿屋子的人都盯著自己,特別是高堂上陰沉著臉的沈正宏,立刻覺得腿軟了。 文月后背也直冒冷汗,兩人給沈正宏行了個禮。沈正宏盯著崔曼玲瞧了好一會兒,那陰晴不定的目光看得人渾身發毛。 崔曼玲硬著頭皮忍著,也不知等了多久才聽沈正宏道:“是你親眼瞧見宴清和驪兒鬼混的?” 他經商多年,神情沒什么變化,一開口卻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崔曼玲早就料到這事肯定會驚動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雖然害怕,還是鼓足了勇氣:“對,我隔著門縫看到的。四太太他,他壓在驪兒身上……他們,他們都在喘氣……” 崔曼玲畢竟是個姑娘,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說不下去。 沈觀瀾忍不住了,罵道:“你簡直放屁!四媽待驪兒像親meimei一樣,他們怎么會做那種事!還那么剛好的被你看到了?!” 沈觀瀾平時是很有風度的,崔曼玲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猙獰可怖的模樣,腿一軟就真的跪了下去。 文月趕緊扶她,見她扁了扁嘴,張口就帶起了哭腔:“二表哥,我知道你們都不會相信,都覺得太巧合了。我自己也不信啊,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就是看到了!姨媽和姨夫對我那么好,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蒙在鼓里,看著徐宴清繼續給姨夫戴綠帽,讓姨夫被人嘲笑吧!” “你!”沈觀瀾被她氣得肺都要炸了,沖上來就要抓她,被沈金玲攔住了。 沈金玲睥睨著地上的崔曼玲, 冷笑道:“有一點我不懂。表妹,你說頭疼病犯了,不敢驚動家里人,怕給我媽帶來麻煩。可你做的和說的完全是背道而馳啊。” 她上前幾步,蹲在了崔曼玲面前:“你不敢驚動別人,卻偷偷跑到與你不熟的四媽那去求藥?而且你去了西廂,不敲正門,卻從后門偷溜進去,這符合一般人的行為邏輯嗎?” 沈金玲說到這里頓了頓,崔曼玲臉色一白,正要辯解,就見她起身看向了沈正宏:“爹,如果四媽真的跟驪兒有染,怎么都不會選在大白天這么冒險。他的隨伺丫鬟還有秀瑩,秀瑩也是隨時都可以去四媽房間的。如果我是四媽,才不會蠢到冒著隨時被撞破的風險跟自己的丫鬟胡搞。何況他倆被媽發現的時候是在床上昏睡著,媽讓人把他們綁起來押到祠堂去,直到潑了冷水才醒。爹,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疑嗎?” 沈正宏看著沈金玲,他仍舊是一言不發,但眉宇間凝著的陰郁之色似乎散了些。 沈金玲又看向大夫人:“媽,四媽的藥確實是多,可您那邊的藥就少了嗎?表妹說頭疼,文月不去您的院子找藥,不去請大夫,反而舍近求遠去醫院要您回來?您又不能給她治病,最后還不是要找大夫嗎?那這么做的意義何在?是為了讓您目睹一場好戲嗎?” 崔曼玲的臉色已經像紙一樣蒼白了,嘴唇不住的發抖。她驚惶的看向了大夫人:“不是的姨媽!我真的是頭疼病犯了!文月害怕才去請您回來做主的!我也是在家里等的實在難受,想著四太太性子好,去找他應該能拿點藥緩解一下。這都是真的,姨媽你信我啊!” 大夫人本來很生氣的,可聽女兒這一番分析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