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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沒離開我就得信嗎?誰不知道你心里一向不敬我們三個jiejie。大夫人好性子,總教導二姐和我多包容你一些。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對我們的?老爺,小玉是在他院子里出事的,您無論如何也不能偏袒四妹!您要公正的處理此事,給我做主啊!” 三太太穿著粉紅的旗袍,一掀下擺就露出一雙穿絲襪的大白腿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濃妝艷抹的臉上布滿了淚痕,看著委屈極了,二太太也在旁幫腔。 徐宴清一句話都不辯解,眼見沈正宏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驪兒忍不住了。 “老爺,奴婢斗膽說一嘴。四太太那天起床后便一直待在書房里畫畫,奴婢和秀瑩一起伺候著,直到三太太帶了群家丁來鬧事,四太太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倒是三太太性子急,也不聽解釋就認定是四太太做的,把四太太按在院子里就是一頓板子,還讓一群下人圍觀,打的四太太幾日都下不來床。” 這幾年驪兒陪著徐宴清一起,被潑多了臟水,面對這種狀況就游刃有余了,知道挑緊要的說。沈正宏果然瞪著三太太了:“你打了宴清?” 三太太是知道徐宴清在沈正宏心里比她和二太太都重要的,立馬聲淚俱下的裝無辜:“老爺,我也是被逼的啊!四妹不肯承認,還當著下人的面頂撞我。您看他的丫鬟驪兒,這死丫頭當著您的面都敢頂嘴,可見四妹平時有多無禮了。我是您的三太太,若是被頂撞了也不罰一罰,豈非要被下人看輕了?” 她說的有板有眼的,又是當著眾人的面,沈正宏還沒開腔就聽到大夫人上前來道:“老爺,小玉死的事我也聽說了。此事發生在四妹院子里,無論如何是要給三妹一個交代的。三妹打他也是迫于無奈。沈府家規森嚴,若因為老爺疼愛四妹就默許了這種事,以后府里就沒有三妹說話的份了,那我這個大夫人也不好再發話管教了?!?/br> 沈正宏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著臉不說話。 他知道徐宴清的性子不會做毒死小玉這種腌臜事??纱蠓蛉撕腿言挾颊f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好真的為了偏袒徐宴清就無視其他人的感受。他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緩緩道:“既如此。宴清,你就給老三賠個不是吧,讓她把這口氣消下去,家和萬事興?!?/br> 他專心的吹著杯壁上的茶沫子,頭也不抬,三太太一聽就破涕為笑,搖著沈正宏的腿道:“還是老爺公道。既然四妹要賠不是,那他也要給小玉道歉。不如讓四妹對著西方磕三個響頭,再抄一遍地藏經燒給小玉吧?!?/br> “三媽這叫什么話?小玉又不是人,哪有逼著四媽給一只寵物磕頭的?何況這件事也不能證明是四媽做的,何必如此過分?” 一直安靜聽著,沒說過話的沈金玲開口了。她平時就見多了徐宴清被欺負的事,雖不如沈觀瀾那般強勢的抱打不平,但說幾句話替徐宴清解圍倒是沒少做。 三太太一聽這話就臭下了臉,只是礙于她是沈正宏和大夫人的寶貝,不好直接懟回去,只能賠笑道:“三小姐是不知道,我這幾日老夢到小玉。它成了精,還跟我說不甘愿就這么死了,要找四妹的麻煩。你說它要是真的來作祟了,豈不是鬧得沈府不得安寧?四妹磕幾個頭把它的戾氣化了,不就大家都好了?” 沈金玲冷笑道:“瞎說什么呢?都什么時代了還成精?我看三媽你是……” “金玲!”大夫人及時把手搭上沈金玲的肩膀,阻止道:“你一個女孩子知道什么?別隨便插嘴這些事。四妹,你就磕吧,磕完了老爺也該回房去歇息了。奔波了一天,老爺早就累了?!?/br> 見三小姐都攔不住了,驪兒急的還想說什么,被徐宴清伸手一擋,道:“若是老爺也希望我照做,那我便做吧。” 他說完便走到廳外,在廊下走了幾步,對著西方就要跪下去。只是膝蓋還沒落地,就被一人勾住了手臂。 他抬起眼,沈觀瀾換了身干凈的襯衫西褲,看著他的視線充滿了火藥味。 徐宴清一怔,莫名想起了剛才發生的那些荒唐事,立刻避開了沈觀瀾的觸碰。 沈觀瀾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只在他耳畔悄聲說了句:“不準跪,讓我來?!北阕岓P兒陪著他在這等著,大步邁進了正廳。 第十七章 沈觀瀾一跨進前廳的門檻,便掃了眼屋里的情況。 他四年都沒見過沈正宏了,因而一進來,沈正宏便喜得什么都忘了,站起身就朝他伸出手來。 沈觀瀾上前幾步,和他爹抱在了一起,叫了句“爹”。聽得沈正宏紅了眼眶,拍著他后背激動不已道:“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大管家林叔這次是陪著沈正宏去看病的,見到如今的沈觀瀾,忍不住也抹了把淚,插嘴道:“恭喜老爺,這下沈家齊全了。二少爺留洋多年,比走的時候成熟多了。瞧這身量氣韻,真是虎父無犬子??!” 沈觀瀾比他爹高了一個半頭,長得一點都不像年輕時候的沈正宏。但沒人會嫌好話難聽,特別是剛剛見到寶貝兒子的沈老爺。 他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沈觀瀾,問了些沈觀瀾這幾年在外面的情況。其實沈觀瀾一直都有寫信回來,大致的情況沈老爺都懂。只是眼下盼回了兒子,免不了要拉著說一番話。 三太太見這爺倆就顧著說話了,徐宴清又站在外面不動,她皺起了細細的眉,等沈老爺說得差不多了才提醒道:“老爺,四妹一直站在外頭發呆,不肯磕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