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此刻的沈正宏滿心都是孺慕之情,眼里心里都是這個爭氣的寶貝兒子,哪里還記得其它的。聞言便道:“這事你們自己處理。觀瀾,你隨我回房去,爹還想再跟你說會兒話。” 說罷便要起身,被沈觀瀾按住了手臂:“爹,這事怪不得四媽。” 沈正宏疑道:“你怎會知道?” “三媽打四媽的時候我就在場。”沈觀瀾看了三太太一眼。打從他開口起,三太太的臉色就很難看了,咬著下唇瞪著他,偏偏又不敢隨便插嘴。 沈觀瀾沖她一笑,只是嘴角的笑意還未完全消失,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他道:“那日我回來,聽到四媽院子里傳出慘叫聲,門口還站著兩個家丁攔著。我進去就看到三媽讓人抓著驪兒和秀瑩,四媽躺在長凳上,當著下人的面挨了三板子。那時候三媽還堅持要打滿二十板才罷休,我問她可有四媽做的證據,三媽說不出來。爹,什么證據都沒有就這樣冤枉人,你要是四媽心里會怎么想?要是讓你躺在長凳上被人這樣打,還讓家丁丫鬟們圍觀你的慘狀,你心里會舒服嗎?” 這番無禮的話一說完,三太太就開始興奮了。 老爺平時最要面子了,就連大兒子沈蔽日都不敢當眾回他嘴,這沈觀瀾真是自找死路。 只是她興沖沖的等著老爺發火,在場的其他人卻很淡定。就連沈正宏都像沒事人一樣,轉而瞪著她道:“玉珍,你沒有任何證據就打宴清,這便是你的錯了。” 三太太沒料到老爺不怪說話無禮的沈觀瀾,反而來怪她。頓時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拽著沈正宏的褲腿道:“老爺怎么能聽二少爺的一面之詞呢?二少爺都沒看到之前發生的事,他若有心偏袒四妹,那我便是渾身長嘴都沒用啊!” 沈觀瀾嗤笑道:“三媽怎么不想想我為何要偏袒四媽?你是在我離家之前便嫁進來的,四媽我之前都沒見過。若真要偏袒,我也該偏袒你才是。” 三太太被沈觀瀾那張嘴堵得說不出話來,見沈正宏不吭聲了,便知道這件事沒戲了。但她不甘愿一再被沈觀瀾下面子,急道:“我怎么知道二少爺在想什么?許是二少爺在外學了那些二世祖的做派,見四妹長得標……” 她話沒說話便被一個茶壺砸到了肩膀,隨即就是碟子碎片和糕點灑了滿地。 那茶壺里面裝著guntang的水,砸在她肩上的時候蓋子就掉了,茶水潑了她一身,燙的她慘叫起來。立刻伸手拂去旗袍上的殘羹碎末,不知所措的看著沈正宏。 驪兒和徐宴清站在屋外,他倆看不到屋內的情況,但里面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眼下聽到這聲慘叫,驪兒踮起腳靠到了徐宴清耳畔,得意道:“看來三太太吃癟了,二少爺可真厲害啊!一出手就搞定了賤人。” 徐宴清一直皺著眉,聽到驪兒這話便示意她別多嘴,小心被人聽到了又惹禍上身。 驪兒不說話了,伸長脖子偷看屋內的情況。 三太太驚恐的看著沈正宏,眼睛里糊滿了淚,但是一點哭聲都不敢發出來。她嫁給老爺多年,從未見過老爺對她發這么大火的。也不知到底哪句話說錯了,怎么就…… 沈正宏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三太太的鼻子,好半天才罵了一句:“賤人!” 大夫人一直撫著沈正宏的后背胸口給他順氣,沈金玲也在旁一直勸著別氣。唯有沈觀瀾翻了個白眼,在他爹說完后又接了句:“蠢貨。” 他說的無所顧忌,以至于三太太一聽到就氣紅了眼:“二少爺!我好歹是你三媽!你怎可這樣羞辱我?” “三媽,明明是你先羞辱我二哥的。你啊還是回房間里待著,好好思過吧,別再出來氣我爹了。” 沈金玲冷冷道。三太太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沈正宏,似乎還想說什么,身邊的二太太拽著她肩上的衣服,示意她別再說了。 直到回到房間里,三太太都沒明白過來自己到底錯在哪。 二太太見她不肯去換衣服,只得坐下來勸道:“三妹你嫁進來晚,不知道以前的事也正常。老爺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說二少爺的不是,特別是二世祖這個詞,你以后千萬別再提了,當心老爺氣急了真的不管你了。” 三太太抹著眼角的淚,哭的像個花了臉的貓:“為何不能提?” 二太太只得將事情原委慢慢道來。 原來沈觀瀾不但是沈正宏五十歲時才得的老來子,更是沈家這一代的福星。 他出生的那一年,沈正宏背了兩年多的生意困局迎刃而解了。沈家的藥材生意不但壟斷了宜州城,更是打通了運河沿岸的政府關卡,大部分藥材的來貨價格都降了三分之一。 省下來的銀子在當時可是一筆巨款了,把沈正宏樂得心花怒放。在沈觀瀾滿月的時候大擺了七天的流水席,就連宜州城的乞丐們也分到了手指粗的魚翅羹來吃。 后來的時間里,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沈觀瀾一周歲生日時,沈老爺和宜州軍政府達成了合作,又是大撈了一筆。 自此以后在沈家,無人不知二少爺能帶旺老爺,而老爺對二少爺的疼愛也不是大少爺可以比的。 沈觀瀾自小聰明,學什么都有模有樣。沈正宏對他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又舍不得太約束這個寶貝兒子,只要不走歪路便什么都由著他。也是因為如此,他差點長成了個二世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