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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云后 第83節

    “所以你之前讓我回靈州,就是為了避開此事嗎?”他聲音還算平穩,“因為我是將軍,最容易被牽扯進去。”

    “是。元徽帝多疑,所有武將中他最相信毫無背景之人,你在其中。”觀塵這次輕易便承認了,“所以我想讓你暫時離開宸京以保平安,我只要這一件回禮?!?/br>
    季別云沉默下去,垂眼看了一會兒走馬燈上畫著的將軍,橫刀立馬,好不威武。

    好一會兒他才朝觀塵靠近,壓低聲音開口:“你知道我是誰的兒子,也知道我生在邊境,在鐵馬兵戈聲中一點點長大。你出家之前沒到過那里,可能不清楚,靈州頭頂上懸著的不是天,是刀劍。沒有人能夠保證戰亂不會再次蔓延開來,都尉也不能?!?/br>
    他的聲音被被人群的嘈雜蓋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清。

    “戰爭發動與否都是君王一道圣旨的事情,最后卻必須由士兵與百姓承擔,不論大梁還是南陳都是如此。自我記事起,我爹大多數時間都在軍營里,既要提防著南陳sao擾邊境百姓,又得練兵準備南下之戰?!彼Z氣有些低落,“我爹說過,他從戎的初衷是為了保天下太平,但事實往往不盡如人意,天底下有太多不必要的戰爭了?!?/br>
    季別云與觀塵對視,一字一句全是堅定:“若真的有戰亂發生,我沒辦法當一個尸位素餐者,做不到視而不見。”

    話音落下之后,兩人沉默對峙了許久。

    卻都沒有與對方針鋒相對,他知道清醒的觀塵會尊重自己的決定。就像以前一樣,明知他要去宸京踏上復仇之路,明知他要去參加登闕會,都不曾阻攔,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只是季別云能感受到觀塵平靜之下的痛苦。

    “過來?!?/br>
    觀塵在寬大衣袖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帶出了擁擠的人群,走進小巷中繞了許久,終于停在了一處小巷盡頭。

    季別云的手腕被放開,四周的光亮只有他手上的一盞走馬燈,昏暗之中,他依稀看見觀塵背對著自己。

    “你一直都想知道我在做什么,”觀塵道,“現在說出來,你還愿意聽嗎?”

    他愣愣答道:“我聽?!?/br>
    僧人輕輕嘆了一聲:“我之前與襄國公密謀,若被皇帝主動疏遠便能離開皇城桎梏,屆時雖遠離宸京,卻能離天子之位更近。不久之后便會有一場所謂不必要的戰爭,由我一手挑起?!?/br>
    季別云嗓子發緊,聽得觀塵頓了片刻,晦澀道:“你卻要主動卷入這場紛亂,讓我放手,親眼看你賭上自己性命?!?/br>
    觀塵將自己的卑劣主動剖開來給他看,那層慈悲為懷的偽裝徹底破碎,里面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殘忍。

    殺了先帝是殺一人,如今挑起戰亂,卻是要殺千千萬萬的百姓。

    ……不,季別云不愿意承認。

    他艱難開口:“這不是你挑起的,萬良傲本就覬覦皇位,又生性殘暴,若是以后再反叛也會將無辜百姓卷入。你只是……你只是讓這一切提前了?!?/br>
    觀塵轉過身來,雖然光線昏暗,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在注視著自己。心底的慌亂蔓延開來,他繼續磕磕絆絆道:“你是為了削弱元徽帝的勢力,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做……懸清寺的安危系于你一人身上,你也是迫不得已。”

    “好了?!庇^塵阻止了他繼續粉飾太平,“你需要承認,即使我在佛經里浸染了這么多年,骨子里依舊是那個善用暴力的人。只是當初直白的暴力已經被我拋棄,如今裹上計謀的偽裝,變得不那么顯眼了,不是嗎?”

    季別云不想再聽下去,斬釘截鐵道:“那我去替你贖罪。你任由萬良傲為害世間,我就去殺了他,既然你覺得自己如此罪惡,那些孽我去替你償還。”

    他幾乎要拿不穩手里的燈,面前之人卻向前一步,逼得他松手。那盞觀塵送他的走馬燈摔在地上,燈火熄滅了。

    季別云背部貼著墻,感受到觀塵傾身靠近。完全的黑暗之中,他聽見了一聲近在咫尺的苦笑。

    “你這是在誅心?!庇^塵語氣仍舊平靜,“我只想讓你平安地活著,再無他求?!?/br>
    他閉了閉眼睛,卻忍不住語氣中的質問:“若我活成了一個只知避亂不知擔當的鼠輩,我還是我嗎?這樣的一個人,你還會心悅于我嗎?”

    “我會?!庇^塵沒有絲毫猶豫。

    季別云無力地笑了一聲,他想起在勝境殿前觀塵對他說過的那些話,想起在暗無天日的石屋里觀塵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此刻仿佛都變得可笑起來。

    氣急之下,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說出口的話也傷人:“原來我在你這兒就是一副軀殼,你喜歡我什么?因為幼時我曾與你相伴過幾年,所以你記著我一輩子,想要報答我?還是說你只把我當成一個象征,為了紀念你在靈東寺最平靜的日子,只要看見我這張臉,你就能感到心安?”

    明明連自己也被這些話刺痛,可他還是忍不住繼續質問:“你在懸清寺等我大赦的這幾年,就真的沒擔心過嗎?萬一我變成十惡不赦之人,萬一我從戍骨城那鬼地方出來之后,就不是以前那個柳云景了,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他說到最后已經鼻酸,竭力抑制著憤怒的情緒一字一句道:“觀塵,我不喜歡那樣的自己,我不要當一具行尸走rou?!?/br>
    又過了許久,僧人才開口:“那這么卑劣的我,你不是也沒有推開?!?/br>
    季別云渾身一僵。

    熟悉的手掌貼上他的側臉,極輕地摩挲了兩下,觀塵帶著失望開口:“早知舍不得將你囚禁起來,當初我便不該次次由著你?!?/br>
    下一瞬,面前的壓迫消失,腳步聲逐漸遠去。

    作者有話說:

    觀念分歧,需要磨合一下,應該不算虐……吧

    第95章 軍報至

    季別云將走馬燈帶回了季宅。

    里面的輪軸已經被摔壞了,點亮之后圖案不會再轉動,可他還是將燈掛在了床頭。

    整個房間只點了這一盞燈,窗外也沒有月光。他躺在床上半宿沒睡著,一會兒覺得燈太亮,一會兒又覺得屋內黯淡得要命。

    最后索性不再努力嘗試入睡了,只穿著中衣,披頭散發地抱著那把卻寒刀,坐在窗前發呆。

    似乎從小時候開始,他就莫名覺得自己與慧知是一路人。所以他才會勸了又勸,想讓慧知還俗住到柳府,和他一起生活。后來遇見了觀塵,即使兩人身份如此不同,他也沒覺得觀塵有多么遙不可及。

    然而這段時日,他終于發現自己和觀塵可能走了兩條不同的路。他不擅長玩弄權勢,觀塵卻可以暗中左右棋局,甚至算計皇帝。

    季別云有些茫然。

    他起初選擇了逃避,可事實證明到最后只會避無可避。當他今夜好不容易坦白自己的內心,兩人之間又鬧得不歡而散。

    他分不清誰對誰錯,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做。難道自己應該聽觀塵的安排,在風雨到來之前逃離宸京避險嗎?

    可季別云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不可被撼動的原則,那些原則構成了他這個人。

    若他早早學會舍棄原則以求榮,或許在戍骨城時便不會受那么多苦。那里的犯人們想要被分配到不會致命的勞作和能下咽的飯菜,便只能賄賂官兵,但早在流放之前他們就被搜刮得身無分文,錢財賄賂沒有辦法,只好用另外的方式。

    卻都不是什么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講出來的方法。那些罪惡的秘密被留在了苦寒的戍骨城,大赦之后離開那里的每個人都會忘了曾經的一切,假裝還是正常人。

    他雖然沒有妥協,卻也忘不了硬生生捱過來的那些日子。那時候自己腦中想的是身為人的傲骨,想的是長大以后縱馬山野的自由暢意。

    季別云想要自由,可是他必須先將自己束縛起來。

    觀塵應該也是懂他的,只不過太懂了,也就知道他的倔強,更不忍看他因為一個“倔”字再受傷。

    季別云整個人在椅子上縮成一團,雙手抱膝,將腦袋埋在了膝間。

    怎么辦,今夜自己說出口的話好像太過分了。他害怕觀塵對自己真的失望,害怕對方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自己,怕他們從此“漸行漸遠漸無書”。

    *

    襄國公離京戍邊之后,宸京似乎徹底恢復了寧靜。

    御史臺已經重啟,所有官員都被重新任命,包括新的御史中丞。而朝中波瀾也平息下來,元徽帝與丞相相安無事,各司其職,將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條。

    皇帝本人也放松了下來,又開始經常出京圍獵,甚至還有意修建行宮。雖然在早朝上被大臣勸諫,說大梁立國不久,又剛從旱災中恢復過來,實在不宜大興土木,但元徽帝依舊沒有消了這個心思。

    季別云被宣進宮里時,有些忐忑。

    這些時日他一直在等待萬良傲反叛的消息,卻遲遲不見動靜,因此旨意一下來他便心神不寧。進宮的路上一言不發,將徐陽都帶得不安起來。

    “你怎么像是知道圣上為何找你一般?”徐陽道。

    他裝不出平靜的模樣,卻嘴硬:“不知,只是不想面圣罷了?!?/br>
    自從那夜在七夕燈會上不歡而散,他與觀塵沒再見過面,也沒通過書信,到今天已有七日了。

    這七日里,他卻始終沒有想好自己的選擇。

    觀塵最后那句話時不時在腦海中響起,他一想到觀塵縱容了自己如此多次,便覺得自己才是兩人之間最自私的那一個。觀塵想要他平安并沒有錯,反倒是自己惡語傷人。

    短短幾日,他身上的衣裳又寬大了些許。

    馬車在沉默中駛向了皇城,停在永安門前。

    季別云下馬車之前被徐陽突然叫住,他回過頭去,看見對方一臉擔憂。

    “怎么了這是?如今風平浪靜的,應該只是宣我詢問軍務而已。”

    徐陽并沒有被寬慰到,不由得囑咐:“見到圣上之后別忤逆圣意,據說圣上因為那個……江山易主的謠言,心情很不好。”

    他想起這幾日早朝上元徽帝的陰沉模樣,心中有了數,答了一聲“知道了”。

    季別云跟著內侍走到了文英殿,卻被吩咐在殿外等候片刻。

    隔著幾道墻,他隱約聽見了殿內說笑聲,除了元徽帝的還有一位女子的,應該是某位后妃。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見到一位后妃從文英殿內出來,輪到他進去時,桌上的棋盤還沒被收起來。

    還有心思與后妃下棋,看來元徽帝心情很好,那萬良傲應該還沒有反叛。

    他暗中松了一口氣,行禮之后,便聽得元徽帝開門見山道:“朕一直覺得景州是一塊風水寶地,在京畿幾州之中最是人杰地靈了,若在此修建行宮再合適不過,季卿覺得呢?”

    季別云覺得……他又被元徽帝盯上了。

    當初他暗中忤逆皇帝為的是將御史臺扳倒,如今不僅御史臺換了一次血,就連背后的萬良傲都滾去邊境了,之前他結下的梁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他沒想到元徽帝還挺不記仇的,竟然想讓他插手行宮一事。

    他想了片刻,答道:“臣認為,修建行宮不急于一時,再等幾年到大梁國庫更加充盈之時,必然會有萬人擁護此事?!?/br>
    其實這只是季別云顧及體面的說辭,他覺得最好永遠別修,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帝陵要修好都還需要十多年,元徽帝竟然就開始惦記起行宮了。

    作孽。

    “算了,跟你朕犯不著繞彎子說話,反正你也不領情。”皇帝把玩著棋子,對他道,“朝中武將多為開國時的將帥,如今不再年輕,背后勢力更是如樹根一般縱橫交錯。朕看不慣他們那些老東西,想要扶植你?!?/br>
    他當即想要拒絕,然而剛說了一個“臣”字就被打斷。

    “別客氣了,朕沒想給你好處,如今的將軍之位已經頂天了,十年內朕都不會再讓你晉升。不過你可以借圣眷培植自己的勢力,如果不是太過分,朕不會管你的。作為回報,你得替朕做一些瑣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季別云明白了,元徽帝還是記仇的,這不又找他當冤大頭了?沒有報酬,只有辦不完的瑣事,對外他還得當圣上跟前的紅人。

    “所以第一件瑣事,便是修筑行宮?”他直起了身,不再扮演敬畏的模樣。

    元徽帝將掌心里的棋子放回去,一邊收拾一邊無奈道:“朕是真的喜歡景州那地方,天天待在這皇城里哪兒都不能去,至少可以偶爾去一趟京畿散散心吧?你若是替朕說服了那些老頑固,以后朕去行宮時都會帶上你。”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真有意思,元徽帝以為誰都跟自己一樣沉迷聲色犬馬?

    不過他也動了其他心思,既然皇帝主動跟他談條件,那便證明還可以繼續討價還價談下去,例如為柳家翻案的事……不過不是現在,他手上的籌碼還不夠多。

    元徽帝聽見他的笑,抬頭看了過來,面色有些不善,“朕說的話很好笑嗎?”

    季別云如今也不畏懼這位皇帝了,笑道:“臣是覺得能跟著去行宮實在榮幸。”

    眼見著對方瞇了瞇眼睛,似要發怒的樣子,他又補充道:“陛下的提議臣接受了,不過行宮實在耗費巨大,還請陛下三思。”

    “你……你這人簡直油鹽不進!”元徽帝又被他氣到了,將棋盤上的棋子都拂了下去。

    他對這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低下頭專心致志地等著皇帝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