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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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稱謂一浮現(xiàn)在腦海,謝言岐的胸口就跟著一縮,難以遏制地泛起疼痛…… 當真是。 不能思,不能念,不能想。 他揉了揉太陽xue,隨意地將文牘扔甩回桌案,旋即起身,往屋外走去。 這時,奚平也捧著一堆案卷,從廊道的另一頭過來。 “世子,這些都是大理寺近幾個月發(fā)生過的案子,您現(xiàn)在就要過目嗎?”奚平大步流星地走近,問道。 大理寺卿馮稷告病,前任的劉少卿流放,所以近日來,便有不少案件堆積,都留著謝言岐上任決議。 他望了眼奚平懷中成堆的文牘,不耐地想要轉動扳指,卻在不經(jīng)意間,摸了個空。 于是那雙清眸中流轉的淚光,便又閃動在眼前。 帶起一陣難以言明的心悸。 “世子?”看著他緊鎖的眉宇,奚平再次低喚道。 謝言岐眸光微動,視線從空蕩的指節(jié)上抬,落在了那堆文牘之上,唇角輕提,慢聲道:“……先放著罷。現(xiàn)在,先去查案。” 柳三娘之死,便是那人布局的開端。 他不跟著入局,又怎能知曉前路如何。 不是么? *** 柳三娘既是陳尸西市,想必兇手也會在附近留下些線索。 但那日的場面著實太過混亂,就算有什么蛛絲馬跡,那也被破壞得蕩然無存。 謝言岐帶著奚平和幾個皂隸,不緊不慢地騎馬趕到西市,最后,止步于柳三娘橫尸的地方。 街徑上,依舊是人來人往,摩肩擦踵,仿若無事發(fā)生。 謝言岐提緊韁繩,翻身下馬,望著如織的人潮,低聲吩咐皂隸去何處打探。 之后,他望向旁邊的茶舍,撩起衣擺走了進去。 慢半步地跟在他后邊,奚平不禁問道:“世子,不去看看現(xiàn)場么?” 謝言岐徑直往前走,頭也不回地反問道:“你覺得,那里還能有什么線索?” 想想那熱鬧喧嚷的街頭,奚平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也是。” 就算真兇來過此處,但這人來人往的,也不可能再尋出他的蹤跡。 “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謝言岐終是在店堂頓住腳步,輕聲笑道。 奚平讀懂他的深意,便招呼伙計要了個雅間。 說是雅間,但也不過是薄薄的一道竹簾遮擋,該聽到的動靜,還是一點不落。 這不,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開始討論起昨日的命案來了,“那個死者啊,雖說是鴇母,但本事可不小哩!名動天下的‘廣陵洛神’聽說過吧?就是她調(diào)|教出來的!原本我聽說她入京,還以為她會在長安也弄個什么‘京都瑤姬’來著呢,結果沒想到,這人說沒就沒了!” 他越說越激動,語畢,徑直端起了整個茶壺咕嚕牛飲。 坐在席間的秦安便是揚州人,和這位柳三娘,可算得上是老熟人了。這次機緣巧合,入京和一位大主顧做生意,他本來還想順道看望她一下的。 然,生死難料。 晚了一步,便是天人兩隔。 秦安拿起杯盞喝茶,卻嘗出了苦酒入喉的滋味。 這時,又有另外一個瘦癯的男人出聲道:“呸,廣陵洛神又如何?比得過咱們長安的昭陽公主么?還京都瑤姬呢,有這位殿下在,誰能壓得過她的殊色?” 當朝對女子的束縛并不嚴苛。 女子穿著胡服打馬上街,都是些常事。 所以,那位昭陽公主乘車出行的時候,他們偶爾也能窺得其傾城之姿。 其中不乏傾慕她的擁躉者,聞言,不經(jīng)拍桌大怒道:“廣陵洛神不就是個青樓女嗎!你敢拿殿下和一個娼妓相比,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啊你!” “……老子這就去給金吾衛(wèi)投狀紙,告你玷污公主清譽!” “誒,你要不要這么較真?不就是討論一下各處美人嗎?你用得著嗎?” …… 各方爭執(zhí)不休,茶舍頓時亂作一團。 這時,門前招攬客人的伙計忙是將汗巾往肩后一搭,小跑著進來提醒道:“大家快別說了!公主的翟車要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1]《洗冤錄》宋慈 對不起,這幾天的狀態(tài)真的非常不好,已經(jīng)連續(xù)兩三天出現(xiàn)眼前眩暈發(fā)黑持續(xù)近分鐘的情況了,昨天真的差點沒撐住在外邊暈倒了 再加上我還特別卡文,回宮之前的劇情嚴重脫綱,導致我現(xiàn)在做夢都在想怎么和楔子連起來tut 我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做做夢說不定明天就能多寫點了_(:3」∠)_ 第七十一章 翟車轔轔轆轆地駛過駛過朱雀大道, 往西市而去。 車內(nèi)的華陽撩起窗前曼簾,新奇地看向外邊。 街道兩側商鋪酒肆林立,瓊樓玉宇, 鱗次櫛比。 熙來攘往的人潮來回涌動,不時有鼎沸人聲從各處傳來。 車水馬龍, 富庶昌盛。 當真是, 繁華迷人眼的,都城長安。 華陽久居深宮,今日難得見到這樣的熱鬧, 一時間, 不免眼花繚亂,看什么都覺得新鮮。 眼見得她都要將大半邊身子探出車窗了, 旁邊的初沅終是沒忍住笑著,攥著她的衣角往里拉了些, “小心些, 別掉出去了。” 華陽順著她的動作,乖巧地往她肩上一傾,隨后伸手,挽住了她的臂彎, 親昵道:“有阿姐在,才不會呢!” 聞言,初沅不經(jīng)無奈搖頭, 伸出蔥指輕點她鼻尖, 語帶寵溺:“你呀。” 華陽是謝貴妃的獨女, 自幼嬌生慣養(yǎng)著長大, 這性子, 難免就有些嬌縱天真。 記著昨日險些讓阿姐傷心的事情, 如今的華陽較之先前,明顯要文靜聽話許多。 車外仍是喧闐不止,為了歇去看熱鬧的心思,她便主動問道:“阿姐,我們今天來西市做什么呀?” 本來,她還想去寺廟求幾個平安符,保佑阿姐身體康健,早日痊愈的。 但她在今晨提起此事以后,初沅卻是彎了彎眼睛,笑道:“可是……我已經(jīng)想好,要去其他地方了。” 華陽本就對初沅心懷歉疚,聞言,自是選擇聽她的主意。 這時,翟車在車夫的出聲長吁之下,平穩(wěn)停住。 初沅輕推華陽肩膀,眉眼浮笑,回道:“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翟車靠著路邊而停,站在車旁抬頭,一眼便能瞧見黑底漆金的匾額,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擷芳閣。 盡管華陽的吃穿用度,向來都是由宮婢提前安排妥當,不用她上心,但她也不可能對此全然不知。 至少,像擷芳閣這種聞名遐邇,甚至還能給宮廷貢緞的錦繡絲帛行,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看到眼前的商鋪,華陽登時豁然:“原來,阿姐是要出來買綢緞裁剪衣裳呀?” 初沅噙笑未語。 是,也不全是。 從這條街道直走到盡頭,再拐角,便就是宋初瓷的香粉鋪了。 她的目光從長街遠處收回,隨后提起裙擺,慢步邁過踏跺,往鋪子走去。 華陽緊跟在她身旁。 大抵是為了招攬更多客人,店外擺著兩排木架,上邊齊整地懸掛著五彩斑斕的綺羅綢緞。風起時,飄然飄蕩,在天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而擷芳閣的旁邊,則是一家茶舍。 門庭若市,熙來攘往,不時傳來客人們的喧嚷呼叫。 偶爾,似有“公主”的字眼夾雜在其中。 初沅對此恍若未聞。她提裙拾階而上,這時,隔壁傳來的一聲低喚,倒是忽然將她的腳步絆住。 ——“世子。” 其時惠風徐來,隔斷在茶舍和擷芳閣之間的那架綾羅絹紗被風吹動,忽起忽落,隱約現(xiàn)著對面的情形。 如有所感般,初沅站在擷芳閣門前,徐緩轉首。 …… 另一邊。 奚平緊隨著謝言岐的腳步,掠過店堂,往門外走去。 終于,他不解于謝言岐的倏然起身離去,忍不住在后邊喚道:“世子。” 話音甫落,前面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便是隨之一頓。 謝言岐腳步微頓,止步于茶舍門前。 就在他一步之遠的地方,一匹菱紗被風吹起,輕飄飄挨著了他的手臂。 忽遠忽近,莫名地,有一股纏綿悱惻的意味。 作者有話說: 雖然今天更的少,但我大概把思路捋清楚了嘿 非常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關心和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