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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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她撿起腳邊的一片落葉,垂眸而視,似是在端詳上邊的紋路,又似是在怔怔出神。 原來…… 連永寧侯府這樣的門楣,也配不上他么? 那往后,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和他舉案齊眉、相伴余生呢? 初沅眼睫輕顫,瑩白的玉頰上,抖落了兩片參差陰影。 這時,一面油紙傘從上邊擋了過來。 來風長身立于她身旁,分明是居高臨下的角度,可微微躬起的脊背,卻盡是恭敬。 對上初沅抬眸望來的目光,他低聲道:“姑娘肌膚嬌嫩,莫要被這烈陽,給曬傷了。” 作者有話說: 連續熬夜這么久,實在有些撐不住了_(:3」∠)_ 今天就先短短,剩下的,我可以明天多寫點補上嗎嗚嗚嗚嗚(好像你們也沒辦法說不可以呢qwq 第四十五章 他逆著光, 俊秀的臉龐淡攏陰影,蘊著幾分模糊不定的清冷。 初沅怔然仰首,定定地望著他, 片刻之后,終是眨了下眼, “請問……你是誰呀?” 聞言, 來風的目光在她的眉眼間流連須臾,復又斂眸,頷首低聲道:“奴婢自然是這里的下人。” “那……”初沅緩慢起身, 細瞧他面容, 遲疑道,“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為什么, 她對這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來風神色未變,仍舊低著頭回道:“有過一面之緣。但奴婢貌不驚人, 想來, 并不足以令姑娘掛心。” 然,初沅卻并不覺得是這個原因。 她邁前半步拉近距離,凝著跟前眉清目秀的少年,頗有幾分迷茫地, 顰了秀眉。 正此時,假山另一端,似乎由遠及近地傳來陣橐橐跫音。 來風眼神微暗, 他將傘柄遞到了初沅手里, 終是抬眼, 和她四目相對, 隨后, 幾不可見地浮現了些許笑意, “恕奴婢有事在身,不能奉陪,還請姑娘多保重。” 初沅迷茫接過油紙傘的瞬間,他便躬身行了個禮,趨步退遠離去。 望著他逐漸消失在綠蔭盡頭的身影,初沅后知后覺地,感知到手上的輕微刺痛。 握著傘柄的尾指稍稍翹起,她垂眸,果不其然地瞧見綴在指腹的細小紅點——就像是被木刺戳的一個小口子,搖搖欲墜地,掛著一滴殷紅血珠。 可她卻并未在竹質傘柄尋見任何的木刺。 初沅不經低低地咦了聲。 就在她茫然之時,假山后的那陣腳步聲也繞了過來,蛩然行至身后。 初沅循聲回首而望,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期然映入了眼簾。 她不由一愣,“……世子?” 話音甫落,謝言岐便帶著風走近。 初沅忙是踮腳,把手里的竹骨油紙傘舉高,輕聲問道:“世子,您怎么來了呀?” 她長久地踮著足尖,頗有些穩不住身形,整個人都是搖搖晃晃的。 這情態,屬實就有些嬌憨了。 謝言岐忽然勾起唇角,低聲笑了下。 他伸手,扶住了那把纖細的腰肢。 初沅被他的動作帶得失去平衡,傾身跌入了他懷中,猝不及防愣神的瞬間,手里一空,那把油紙傘也被他拿了過去。 她眨了眨眼,抬睫凝眸望他,清瞳噙著茫然。 謝言岐沒有答話,只捏著細長的傘柄,轉了一圈。 十二竹骨和桐油傘面織就的朦朧光影旋轉浮動,她仰起的那張小臉皎月似的,忽明忽昧隱于其中,當真是,顧盼多姿、千嬌百媚。 從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未曾從她的眉眼間移開。他下頜微抬,示意了一下來風離去的方向,低聲問道:“方才那人,是誰?” 沒了傘,初沅空出的那只手無處安放,于是她便抬起手臂,攀上了他的肩頸,綾羅廣袖滑落堆疊臂彎,露出了一截欺霜賽雪的皓腕。 她眼波流轉,用目光描摹著他線條利落鋒銳的下頜,慢聲道:“或許,是關雎苑的仆從。” 謝言岐來時,就只看見了來風將要消失不見的背影,以及,對著那個方向怔怔出神的初沅。 他凝著她的眉眼,噙笑的黑眸中卻逐漸沉了幾分幽邃。 他輕輕摩挲著那把細腰,嗓音低沉:“當真?” 初沅不知道,他為何會對一個仆從如此上心。 盡管那個所謂的仆從很是眼生,但那人并未對她不利,還給她送來了遮陽的油紙傘,應該,不會是什么賊人。 她想。 初沅看著近在咫尺的謝言岐,幅度極輕地,點了點頭。 謝言岐沉默著,沒有說話,良久,終是幾不可見地扯了下唇角,虛攬她腰肢帶她離去。 他似乎有意放慢腳步配合她。 初沅從他的懷里輕抬睫羽,凝眸望著他,低聲問:“世子用過午膳了嗎?” 謝言岐輕笑一聲:“你說呢?” 這個問題,初沅還真不知道。 她離開書房之前,他尚在會客,應該沒來得及用膳;可她都已經出來這么久了,又怎知,他是否用過了膳食。 初沅咬了咬下唇,隨即伸出雙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我還沒吃,世子要陪我一起嗎?” 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和示好,分明就是避重就輕、不知道答案。 謝言岐垂眸睥她,不經低笑著嗤了聲。 小沒良心的。 來給他送糕點,結果人都還沒看到,便沒影了。 對他這么敷衍…… 對旁人倒是挺上心。 謝言岐扣著她的腰,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將她往身前帶得愈近。 見他久未作答,初沅偎在他懷中,也學他的動作,在他腰上來回摩挲,目光澄澈柔軟,含著幾分討好,“世子……” 這一聲輕柔的低喚,當真是千回百轉,寸斷柔腸。 謝言岐眼珠不錯地瞧了她一會兒,幾乎要溺于她眸中的盈盈秋波。 半晌,他喉結微動,沉聲應了句:“好。” 初沅得逞似的,彎了彎眼睛。 *** 大抵是這段時間疲于奔勞,用過午膳以后,謝言岐回到書房,端量著揚州的輿圖,闔眸思索,不知不覺地,竟是睡了過去。 所以,初沅一邁進書房看到的,便是他支頤小憩的模樣。 他背對著光,深邃眼窩蜷著陰翳,斂去了平日里的跅弛風|流,倒是有幾分沉肅凜然的意味。 記起之前擾醒他的事情,初沅放緩腳步,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她抖落手上的外袍,動作極輕地搭在他身上。 可饒是她如此謹慎,謝言岐卻還是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眸。 他眼簾半抬,出神看了她好一會兒。 下一刻,便伸手攥住她細腕,將她擁入了懷中。 他的動作來得尤為突然,初沅甚至沒能反應得過來,便失重跌入了他的堅實胸膛。 親密無間的相擁,她能聽見他的沉穩心跳,更能感受他吐息間,拂過發頂的溫熱呼吸。 初沅蜷在他懷里,全然不敢動彈,生怕再像上次那樣,被他掐住了脖子。 她的僵硬過于明顯。 謝言岐闔著眼眸,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揉搓,從胸腔悶出了一聲低笑,“就陪我睡一會兒。” “……可是這樣睡的話,世子會被壓得難受的。”初沅放輕了嗓音道。 她整個人伏在他胸前,幾乎是將所有重量都臥在了他身上。 任誰以這個姿勢入睡,怕都不能好眠。 聞言,謝言岐用手丈量著她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這么瘦。”他似是嘆息,似是嗤笑,“還擔心壓到我?” 初沅還是有些憂心。 她試圖掙開他的桎梏,豈料甫一動作,便被他微微握住了后頸,“別動。” 這個近乎掌控的動作,很難不讓初沅回想起之前的命懸一線。 她愣了愣,頓時僵在了他懷中。 她原本以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是睡不著的。 可他身上的清冽松香隱約浮動于鼻端,令人無比的心安。 聽著他勻緩的呼吸,慢慢的,初沅竟也生了幾許困意,枕在他胸前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窗外竟已是紅霞漫天。 身邊的謝言岐不在,而原本送給他的那件外袍,也披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