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中香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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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時開車到別墅時,就見莫醫(yī)生皺著眉頭從里面出來,看見他時,連忙喊住他:“司燼傷到了手,這幾天不能碰發(fā)物和酒,你少找他喝酒。” “不是,是司哥喊我來喝酒的。”盛時一臉懵逼,不是說今晚出差嗎?突然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帶酒過來,他興沖沖地掏出了自己的珍藏,順便還喊上了和平,結果好端端的怎么就傷到手了。 “莫叔,嚴重嗎?左手還是右手,當年司哥右手險些廢掉……” 莫醫(yī)生嘆氣:“還是右手,被玻璃劃傷,傷口很深,再這樣傷兩回,這手就真的廢掉了。” 盛時吃了一驚,進屋,就見和平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挑高的會客廳內,司燼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且陰沉,右手剛包扎完,桌子上還有沒收拾走的血繃帶和棉球。 林叔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吩咐傭人將樓上衣帽間碎掉的中島臺搬走,然后臉色凝重地讓人將會客廳的一些玻璃制品移走,就連花瓶都沒放過。 盛時看的一臉懵逼,悄悄地拉著林叔:“咋回事?” 林叔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 “不小心打碎了一塊玻璃,沒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司燼垂眼,懶倦地開口,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和平冷笑:“你們家衣帽間中島臺上那塊玻璃,能這么輕易被打碎?司燼,你要是不想活了,就直說,少三更半夜地來回折騰我們。你折騰給誰看?” 司燼臉色微沉,丟了手里的佛珠,薄唇抿起,一言不發(fā)。 盛時見這兩人莫名其妙要吵起來,連忙說道:“說好的來喝酒,怎么先吵起來了,和平,你沒見司哥手還傷著嗎?” “不是,哥,你怎么又傷了右手?看來林叔做的對,這家里就不能有易碎品。”盛時哀嚎道,都奔三的人了,怎么回回傷到手? 和平:“盛時,今兒桑棉有沒有找你?” 盛時撓了撓頭:“找了我一次,說手稿丟別墅了,我就讓她來找了。好好的怎么說到桑棉了?” 和平冷笑,果然跟他猜的八九不離十。司燼那心思深的跟無底洞似的,那手稿肯定是他拿的,這是折騰了桑棉,又折騰他自己,然后來折騰他兩了。 他煩躁地摸出煙,點了一根,說道:“本來這話,兄弟不該說,也不該管,但是你回回要死要活,都是我兩來擦屁股。 司燼,你別使勁地折騰桑棉,她這七年過的很不容易。” 司燼長眸微凝,眼底閃過一道危險的暗光,冷冷說道:“你怎么知道?” 和平見這事不說不行了,皺眉說道:“就前幾天,我們見到桑棉的時候,我就讓人去查了一下她七年的行蹤,這七年她壓根就沒有出國,也沒有跟我表哥在一起,而是一直在西北讀書,先是交換生,然后是讀研讀博。 手下的人說,桑棉這些年獨來獨往,過的是離群索居的生活,而且經濟緊張,讀書的時候一直給小學生補課,還在外網上做兼職翻譯。 我查了她兼職的外網,翻譯的單子都是大段晦澀難懂的專有名詞和行業(yè)知識,連本專業(yè)的學生看著都頭疼,何況她一個數(shù)學院的學生。 她平均三四天就要接一單任務,賺的錢都給她外婆買藥治病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清楚,好歹相識一場,她過的這么不容易也沒有來找你我張口,你能放過她,就放過,也算放過你自己。” 和平心情復雜,桑棉的相貌,看司燼當年那沉迷勁兒就知道殺傷力有多強,她要是想走捷徑,不要太簡單,但是她沒有,她甚至補課都沒有選高中生,而是給小學生補課。 即使過的這么難,也沒有找他們張口要錢,她但凡張口,別說司燼和盛時,就連他都能拿一筆錢出來。她沒有。 盛時聽得鼻子一酸:“小棉花怎么這么傻,缺錢就找我啊,我窮的只剩下錢了,還給小學生補課,還做翻譯,這么多年她都不聯(lián)系我們。” “夠了。”司燼俊臉沉郁,長眸冰冷,“是她自找的。” 和平冷笑:“那她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遇到了我們三。司燼,我看她挺有骨氣的,對你也沒有多少感情,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就聽老爺子的回去聯(lián)姻,放過她算了。” 司燼臉色陡然陰沉,狠狠捏碎手里的紅酒杯,才包扎好的傷口崩裂,鮮血淋漓。 “莫醫(yī)生……” “和平,你少說兩句……” 還沒來得及走的莫醫(yī)生馬上又被拉了回來,見狀眼前一黑,這小子,是不想要這只手了嗎? “林叔,把紅酒和杯子都拿走,家里不準有任何易碎品。” 頓時別墅內亂成一團。 作者有話說: 男主有些瘋批屬性的。 第32章 司燼右手二度受傷, 這事最終驚動了鹿家老爺子。 鹿家老爺子連夜從家里趕過來,別墅內,眾人安靜如雞, 鬧騰如盛時,在鹿老爺子面前也不敢造次。 這位老人家是真的德高望重,就是退了下來之后, 依舊有些威嚴。 司燼心情差到極致,手疼的都沒有知覺, 面無表情地看著莫醫(yī)生處理傷口, 見老爺子來了,這才有了幾分的表情,低低地說道:“我沒事, 您怎么來了?” 老爺子70多歲的人了, 拄著拐杖, 聲音發(fā)顫:“你這手是不想要了嗎?” 是不想要了。司燼垂眼, 一言不發(fā)。 “到底怎么回事?和平, 你來說。”老爺子一臉威嚴地看向和平。 和平內心有些苦, 這事他猜得到七八分,但是不敢說啊。當年司燼險些將司鹿兩家鬧的天翻地覆。要說老爺子不知道桑棉的存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是這么多年來, 大家心照不宣,都閉口不提。今天桑棉來了一趟別墅,晚上司燼就鬧了這一出, 不敢說啊。 “對不起,鹿爺爺, 是我們說錯話, 惹阿燼生氣, 他那暴脾氣您也知道,當場就甩臉子,捏碎了酒杯就這樣了。” 和平苦哈哈地說道。 盛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鹿爺爺,傷口看著嚇人,其實還好,司哥懂的分寸,還沒結婚生子呢,要是手真的廢了,估計小……咳咳……小姑娘也不愿意吧。” 眾人翻了個白眼,你還不如不開口。 司燼聞言,神情微動,想到她說的那些決絕的話,瞬間眼神又黯淡了幾分。當年他盛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打掉了他們之間僅剩的可能。 晚上他又說了那些混賬話,司燼深呼吸,覺得心口鈍鈍的,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他們之間,為什么會走到今日的地步? 是因為從來就沒愛過吧,他自嘲一笑,就算他賠上這只手,她也不會因此愛他。 “我沒事,外公,你晚上就住我這里吧,你們兩也是,想住就留下來,要上班的就滾回去上班,養(yǎng)足了精神才好繼續(xù)吵架。” 和平:“我明兒要上班,我先回了,鹿爺爺再見。” 盛時也飛快地說道:“我明兒也要上班,鹿爺爺再見。” 兩人逃一般地出了別墅。 盛時看著手上拎來又拎回去的紅酒,有些憋屈地說道:“所以我到底是來干嘛的?司哥好端端的發(fā)什么瘋?” 和平從口袋里摸出煙,遞給他一根,看著夜空,淡淡說道:“智者不入愛河。” 發(fā)的桑棉的瘋。 * 一夜噩夢連連,桑棉夢見自己在荒野上奔跑,前有狼后有虎,然后一腳踩空,跌進了深淵里。 醒來時,清晨五點多。昨夜她回酒店的時候渾渾噩噩,手機上有n條未讀消息,驗證消息更是99 。 她用冷水洗了洗臉,發(fā)現(xiàn)唇角有些腫,脖子上也是一連串噬咬的吻痕,一夜過去反而更明顯。 她換了一件高領的毛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手稿顯然是拿不回來了,今天還有一場硬戰(zhàn)要打。 到會場時,清晨7點多,會場的工作人員已經上班,不僅如此,還增加了不少的安保人員,就連預想中的記者和媒體都沒有見到。 桑棉刷卡過安檢,進會場,眾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她也沒在意,沒多久就見秦嬌也到了。 秦嬌坐到她身側,壓低聲音義憤填膺地說道:“棉棉,你知道現(xiàn)在事件發(fā)酵的有多離譜嗎?太過分了。 你那博導虛偽透頂,還有你那個師兄,標準的綠茶男,惡心壞了,昨晚他進了好幾個學術群,說要給博導找回公道,說你偷了整個科研組的成果,還發(fā)了長博文散布謠言內涵你,什么庫里南、什么頂流,我天,要不是我知道你的為人,還真的信了。” 桑棉眼眸微冷,陳升撞見過她和盛時,還看到了司燼的車,這才張冠李戴,內涵她想嫁入豪門。 流言猛如虎。是她考慮不周,以為大庭廣眾之下公布自己的研究成果,就能出其不意地反制博導,憑借外部的壓力給趙領勝施壓,成功畢業(yè)。只是沒有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想強占她的研究成果。 “陳升說,必要的時候會運用法律的武器。我昨晚看到氣了一晚上。棉棉,這事你打算怎么處理?手稿拿到了嗎?”秦嬌見她小臉蒼白,神情懨懨的,弱弱地問道,“該不會丟了吧?” “沒找到。”她垂眼,心生疲倦。 趙領勝和陳升干的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的輿論,對她十分的不利。因為趙領勝是博導,誰會相信導師做不出來的研究,學生會? 還因為陳升給她立的人設。為嫁入豪門博名聲,桑棉自嘲一笑,這個理由真是無懈可擊。 “那怎么辦?我聽說趙領勝在學術界有后臺。”秦嬌遲疑地說道,“桑棉,這事到最后都是博弈。看誰的關系更硬,哪一方更有錢有精力,你前男友能幫你嗎?” 司燼看著挺有錢的,實在不行林木深也可以啊。 桑棉沉默不語。 秦嬌低低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希望了。其實她上次聚會就看出來了,桑棉和她前男友估計不是和平分手,沒準鬧的特別難看的那種,否則她當年大好前程,怎么會突然去了西北,一去七年。 八點鐘,與會人員陸續(xù)到現(xiàn)場。一上午,桑棉挺直腰桿承受著各方視線。趙領勝和陳升也到了會場,與一群學術界和商界的大佬坐在前面的貴賓席里。 趙領勝滿臉紅光,等到上午的交流會進入到尾聲,這才跟幾位數(shù)學界的大佬交流了一下,然后上演講臺說道:“感謝我的學生昨天大膽地公布我們正在論證的龐加萊猜想,經過數(shù)學界的朋友們一晚上不眠不休地論證和研究,確定了我們的方向是對的,是可行的。 相關論文我已經在整理中,會發(fā)到核心期刊,現(xiàn)在國外能研究論證的難題,我們也能解。還有,歡迎投資我們西北數(shù)學科研站。” 趙領勝說的聲情并茂,還挑起了所謂的學術榮譽感,瞬間就贏得了無數(shù)的掌聲。 秦嬌聽的目瞪口呆,見無數(shù)非議的目光看向桑棉,忍無可忍地站起來說道:“趙教授,昨天大家都有目共睹,桑棉說這是她個人的研究,您對此沒有任何的幫助,一夜過去,怎么就成了您的研究成果? 就算要發(fā)表論文也應該是由桑棉發(fā)表吧。” 趙領勝微笑道:“你是桑棉的朋友吧,發(fā)表的時候我會帶上桑棉的名字,我是她的導師,肯定會幫助我學生完成心愿,這次的事情我不會跟她計較,只是下不為例,我還是希望學術界能清清白白,不能摻雜名利之爭。” 桑棉渾身發(fā)抖,站起身來,淡漠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現(xiàn)場論證吧,既是您的研究成果,想必您一定會比我研究的更透徹更正確。” 她不相信一夜過去,趙領勝能研究透,現(xiàn)場論證,一目了然。 桑棉話音未落,滿場嘩然。 “這事就鬧的很難堪了。現(xiàn)在年輕人都這么不懂尊師重道嗎?” “這女學生名利心太重了,老趙都說了帶她的名字,她也算是名利雙收了,何苦要跟自己的博導撕,以后哪個單位敢要這樣背刺的人?” “估計是被名利蒙蔽了雙眼,誰不想一夜成名,一步登天?我都想咧。” “我倒是覺得桑棉說的沒錯,現(xiàn)場論證,論證不出結果,再繼續(xù)掰扯,學術的事情,不分年齡和資歷。”廖教授笑呵呵地說道,“一般人可真沒她這股勇氣。” 冒著不能畢業(yè),三年讀博生涯打水漂的危險,公然挑戰(zhàn)博導的權威,勇氣可嘉,他們都是圈內人,自然知道學術界的水有多深。 到底是誰的成果,還不一定呢。如果是這位年輕的女博士的研究成果,那可真是數(shù)學界之光,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