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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月下最美的枝影,傍晚最絢爛的云霞,也不及此刻的驚鴻一瞥。 阿茶呼吸亂了,她鼓起勇氣想要上前,那抹身影卻像是察覺到一般,微微一怔,回眸看了過來。 一瞬間宛如撞進既定的命運里,眼前暈眩一片,心如擂鼓。 阿茶的手一松,竹籃“砰”的一聲,砸到泥地里。 雨下了一天一夜,終于停歇。 茶山村寥寥數(shù)戶,人口不多,因離鎮(zhèn)上離的遠,又未修得路,故皆窮困潦倒。 這是一間瓦頂漏雨的瓦屋,四面徒壁,只有一張床,一張方桌,兩張凳子。 因著男女授受不親,阿茶縫縫補補,將幾塊破布縫起來,掛在床與方桌之前,當門簾使。 “阿茶,你又去山上采藥了?”屋外傳來聲音,是幾個同阿茶一起長大的女孩子。 阿茶小聲的笑了笑,“……家里沒有余錢了。” 深山老林里,別的不多,草藥卻是一找就有,曬干了拿去鎮(zhèn)上賣,能買好幾袋白面。 “也是,聽說你舅舅病重得很。你去看望你舅舅沒有?”這是阿瑤,說話十分直爽。 阿茶剛想搖頭,不知想到什么,抿著唇開口,“去了,舅母在,我就看了幾眼。大夫說雖然起不來床,但舅舅身體好了很多,明年開春就能打鐵了。” 提起她的舅母,阿瑤憤憤不平,“她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東西,你要是不帶著白面上門,能把你關(guān)在門外不讓進。”話鋒一轉(zhuǎn),“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明年開春舅舅又能來看你了。” 聲音忽然變得沉沉浮浮起來,既聽不真切,又分不清哪句是阿茶阿瑤的話。 納蘭躺在床上,臉色平靜又蒼白。 藏青色厚重的門簾落在窗縫乍現(xiàn)的光影里,仿佛有層陰霾。 他疲倦地閉上眼,覺得頭重腳輕,腦袋暈得厲害。 “這是失血過多的癥狀。”那個將他背到床上的少女看著他開口,很意外的,她眼底帶著心疼,“你快躺下,我去給你煎藥。” 從后山到茶山村,只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也慶幸納蘭并不是真的失血過多,否則這一路背過來,傷口裂開,這會兒已經(jīng)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 納蘭看著她翻箱倒柜,忙里忙外的煎藥,倚著床頭靜了良久。 “我身上并未有傷口。”他試圖提醒少女,而且就算有傷口,煎藥也是來不及的,應(yīng)該先擦傷藥止血。 面前的少女顯然不懂醫(yī)理。 盡管納蘭開口,她還是固執(zhí)的煎了一大貼藥,漆黑又粘稠,看起來像是胡亂燉了一鍋。 “你怎么不喝?”阿茶坐在床頭板凳上,疑惑地問。 納蘭看著她,伸出纖白無暇的手,端起碗,輕輕綴飲起來。 他喝藥的動作很慢,慢條斯理,卻很優(yōu)雅。只是藥有點苦,苦得讓他直蹙眉頭。 “你叫什么名字?”喝完藥,納蘭問。他身上仍是有氣無力的,唇色很白,沒有一點血色。 “阿茶。”阿茶一邊納鞋底,一邊偷偷關(guān)注他。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美得像天上的明月。 而她是泥地里一粒不起眼的沙粒……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悲傷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阿茶停下納鞋底的動作,在意地問。 納蘭正抬眸看著窗外的天,聞言愣了愣,“納……搖光,你喚我搖光便好。” 并非是忌憚是這個農(nóng)家少女,只是他身份特殊,若是追殺他的那群人到了這里,定會連累這個村子。 搖光? 阿茶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遺憾的是她不識字,并不知道搖光兩個字該怎么寫。 她又一次感到了自卑,深深的自卑,就像仰望明月的一捧塵土,被月光照了照,就自作多情起來。 回憶到這里結(jié)束。 門外的阿茶端著藥走進來,看見蹙著眉臉色痛苦的納蘭,忙兩步上前,“搖光,你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痛?” 納蘭搖頭,手指卻緊緊拽著被褥,指骨發(fā)白,“感染風(fēng)寒,有些頭痛而已。” 阿茶急得不行,轉(zhuǎn)身要去請大夫。 最近的大夫在十里八村外,她要翻過兩座大山,走上一天,才能請回來。 納蘭攥住她的手腕,輕輕嘆氣,“我休息一會兒便好。藥呢?端過來吧,不喝該浪費了。” ※※※※※※※※※※※※※※※※※※※※ 昨晚碼著碼著歪頭睡著了,抱歉。 最近不知道咋回事,老是犯困,一坐上床腦子只有兩個字:睡覺。 第90章 三生(六) 春意寒冷,天色多變,明明晨出還有幾分柔和的日光,傍晚便忽然起風(fēng),吹得紙糊的窗戶吱呀作響。 這窗也該修一修了。 深夜,納蘭倚著床頭。窗外的冷風(fēng)幾乎要破窗而入,他心里微微一嘆。 窗外夜色濃重,只依稀看見婆娑的枝影,微弱的燭光映在門窗上,將息未息。 “搖光,你睡了沒有?” 簾帳外是阿茶的聲音,她聲音又低又輕,還帶著些小心翼翼,生怕驚到了里面的納蘭。 阿茶是個孤女,除了一個舅舅,六親死絕。除了這間瓦屋外,一無所有。 兩人睡在一間屋子,阿茶用塊木板搭了張床,她做慣了農(nóng)活,睡起來并不覺得冷硬。 兩張床中間垂了塊藏青色的布,麻布縫縫補補,東一塊西一塊,勉強能遮住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