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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聽道:“萬一你在浴室里摔倒了,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許寄很想說“酷哥從不摔倒”,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我做了雙皮奶,”黎聽彎了眼睛,“在蒸了,你等我出來一起吃。” 雖然這么說,但許寄還是非常好奇,作為一個完全不會煮飯的新一代年輕人,他很疑惑,雙皮奶這么復雜的甜品,在家也能做的嗎? “很簡單的,”黎聽散著吹得半干的頭發,“只用到牛奶、雞蛋和白糖就沒了,不過和外邊的肯定有區別。” 許寄吃了一口,有被驚喜到,“好吃,不甜。”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G城人,誰不愛吃甜品?而對一碗甜品的最高褒獎便是:不甜。 黎聽:“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許寄抬眸看過來。 黎聽露出一個笑,是由衷的開心,“W大有一個藝術展,然后我被邀請去做一組公共玻璃藝術品。” 許寄見他這么嚴肅,還以為是說些什么壞消息,他看著對方的笑容,也跟著揚起嘴角:“恭喜,我不太懂,大學藝術展這種性質,應該很高逼格吧?” “還行,”黎聽勺了一點芒果放到對面的雙皮奶上,“主要是給學生們看的,國外的大師們也邀請不過來,據說還有十多個玻璃藝術者也會到場。” 許寄:“好,什么時候走?” 黎聽聞言,表情卻有些猶豫,掃過許寄還未恢復好的腿。 許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你該不會為了照顧我選擇不去吧?” 黎聽想撒謊,想說“有點,你比較重要”,好在許寄心里留下好印象,但半晌,他實話實說道:“不會。” “那就去。”許寄早有預料地勾起嘴角,像是篤定黎聽就是這樣的人。 黎聽站起來,一邊拿過碗走去廚房,一邊道:“我已經買好機票了,下個星期一就走。” “好。” 在對方看不到的背后,許寄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認,剛剛心里的確有一瞬心慌。 他不需要一方為另一方放棄的感情,這樣只會讓他覺得負擔、讓他感到壓力,像道德綁架,他試過了太多次了,不喜歡,甚至厭惡。 許寄是在星期二的早上沒吃到早餐時才猛地想起,昨天黎聽去了M城。 迷糊運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個透。 他的腳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但仍不能激烈運動,為了不上班餓肚子,他只能去漢景外那家難吃的包子店買早餐,咬了一口,發現更難吃了。 許寄拍下被咬了幾口的包子照片發過去,并吐槽:“好難吃。” 黎聽在半小時后回復他:這餡也太少了……無良商家。 許寄剛想打字,對面又發了一條過來:回去我試著做一做。 許寄:行。 他收好手機,一抬頭就被嚇得心一顫。 楚期踮著腳,臉離得極近,死死地盯著他:“老板,從實招來,剛剛聊天的是誰?” 許寄莫名其妙:“黎聽。” “你沒了!”楚期突然大喝一聲,把所有人都嚇得夠嗆,他重復,“你沒了老板。” 許寄倒也沒反駁,他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楚期后,工作去了。 “喂?”黎聽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在做什么?吃飯了嗎?” 天色暗淡,兩旁的路燈亮起,許寄已經在漢景的沙發上躺了快半小時了,他道:“沒有,在思考吃什么外賣。” 黎聽住在學校勻出來的教師宿舍里,他笑了笑,沒有說煮飯很簡單的你學一學,他恨不得許寄一輩子不下廚,“之前你覺得哪家外賣最好吃?” 許寄有點迷茫,已經想不起來了,他這半小時,就是在搜尋一家想吃的外賣,可看來看去,都有點索然無味。 “啊隨便吧,”他道,“鰻魚飯好了。” 但是一搜索,有太多的鰻魚飯顯示了,他還要一家一家地挑選,看評論哪家好吃一點,避免踩雷,吃一頓不愉快的晚飯。 兩人一直沒掛電話,黎聽那邊有鉛筆摩擦白紙的聲音,應該是在畫什么東西。 最后許寄哪家貴點哪家,下單后,他道:“我掛了。” “嗯?”黎聽笑了一聲,“你怎么這么冷淡啊?” “已經很賞臉了。”許寄沒有被對方帶跑,他平時壓根沒有和別人煲電話粥的習慣,但現在和黎聽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倒也不討厭就是了。 黎聽問,“你不想和我說話了嗎?” 這問法,狡猾得很。 許寄怎么會不懂,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嗯”了一聲。 這下,輪到黎聽那邊猛地安靜下來,鉛筆的唰唰聲都沒了。 “開玩笑的,”許寄不逗他了,“沒有不想。” 黎聽窒住的呼吸變緩,他有些咬牙切齒地念許寄的名字,“我會生氣的。” 許寄頓時低聲笑起來,接下去:“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氣?” 黎聽兩邊的耳朵都戴著藍牙耳機,那笑聲帶著氣音,像貼在他耳邊笑一樣,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耳膜。 他放下鉛筆,捏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貼住口鼻,“我現在和你說一件事,你聽了不生氣,我也不生氣。” 許寄翻了個身,舒展身體,懶懶道:“那得看是什么事再決定。” 黎聽小聲道:“我帶了你五件衣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