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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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很重…… 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沒辦法動彈,姜桃被人抬了起來。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睜開眼睛,看到搖搖晃晃的場景變化,從包廂變到電梯,從電梯變到走廊,最后是打開的房門。 她和尾尾被一前一后扔到了床上,抱她的人停了下來,在和另一個人交談。 “怎么多了一個?” “另一個不肯走。” “那怎么辦?” “分你一個,要不?” “……” “長得不錯,女大學(xué)生,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可是只開了一間房。” “你再去開間。” “……” 姜桃本來就沒喝什么酒,搶過尾尾的酒喝了一半,但大半都被她潑到袖口,攝入的藥量不多。 她有意識,能行動,拼命睜開眼睛去看,只見那個姓趙的男人勸說姓謝的男人留下,但姓謝的男人很猶豫。 在兩人拉扯的一分鐘里,姜桃在看床頭柜的工具。 煙灰缸…… 遙控器…… 寫意見回執(zhí)的本子上夾了根筆,是鐵桿的。 與此同時,姓謝的男人決定再開一間房,他和趙老板打過招呼后走出房間,房門關(guān)上了。 短暫的停頓以后,男人朝床鋪走來,他先是解開皮帶,脫下了褲子,然后走到尾尾面前,朝尾尾伸出手來。 姜桃憋著一口氣,盡量放平自己的呼吸,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男人向她的方向走來,她以為自己露餡了。 趙老板繞床一周,走到另一側(cè)的姜桃面前,但他并不是來探查姜桃的藥效,而是想脫她的衣服。 姜桃的腦海當中一片混沌。 拉鏈被拉開的瞬間,姜桃心里只有這樣一個想法:出手要快。 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讓他失去還手的能力,否則死的就是她,否則她會被搶走武器,受制于人,再次回到那天的夢魘當中。 趙老板俯身,想要把姜桃的外套從她身上脫下來,在他貼近姜桃的那一刻—— “啊!!!!!!” 尖叫幾乎刺穿耳膜,趙老板捂著眼睛后退,留給姜桃瞬息的停頓。 還不夠,姜桃告訴自己,還不夠,她需要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她本就受藥效影響沒什么力氣,而男人的力氣天然要大于女人,等趙老板反應(yīng)過來,她將面對更加極端的報復(fù),所以—— 姜桃再次把鋼筆戳進男人的身體。 鋼筆陷入脖子,姜桃松開手,轉(zhuǎn)身從床頭柜拿起煙灰缸,一下,兩下,第叁下,趙老板眼睛保持著瞪大的姿勢,開始一點點向下倒去,臉上仍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姜桃往后退了一步,緊緊握著沾血的煙灰缸,嘴唇顫抖。 趙老板不再動了。 有血順著他的脖子處的傷口流淌,而身體卻一動不動。姜桃終于開始呼吸。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血腥撲面而來,她面色蒼白地蹲了下來,發(fā)現(xiàn)那具身體依然一動不動。 姜桃把手放在趙老板鼻尖。 沒有呼吸。 她看著地上的血,看著仍插著圓珠筆的身體,緩慢而機械地轉(zhuǎn)過頭。 床頭,尾尾依然陷入昏迷。 如果她現(xiàn)在自首,她會因為過失殺人而坐牢。 如果她現(xiàn)在逃跑,把尾尾留在現(xiàn)場,她的身份還是會暴露,等一下,不對,還有一個問題…… 姓謝的很快會回來,看到趙老板受傷,他會在第一時間制服姜桃,喊來保安和警察。 姜桃站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仔細思考,認真權(quán)衡利弊,然后再做一個合理的選擇,但她卻沒有在思考,僅憑本能在行動,控制不住自己一樣。 謝老板有房間的備用卡,電子鎖解開,他說,“啊,怎么不開燈——” 姜桃再次拿煙灰缸砸向男人的腦袋。 瞬間昏迷,姜桃跟著俯下身,鼻尖是有呼吸的。她又多了一會兒可以思考的時間了。 她把男人拖進房間,關(guān)上房門,她怕謝老板隨時會醒,拿著煙灰缸坐在他頭頂。 地上的血流得慢了,漸漸凝聚成一灘,不再向外擴散,姜桃拿著煙灰缸的手越來越抖,擦了好半天才把手上的血跡擦干凈,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通話界面,110停了半天,最終逐一刪去,姜桃把電話簿從頭翻到尾,沒有說話。 一個月前的通話記錄,一個未知號碼間隔在尾尾和爸媽的通話中間,當時她撥出去,通話只持續(xù)了一分鐘,她一直記得這個號碼。 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臉,電話的“嘟”聲消失,轉(zhuǎn)為一陣細微的電流音。 沒有人講話。 那人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但他什么也沒說,背景音很安靜。沒人問“你想好沒有”,或者叫她“姜小姐,有什么事”。 是姜桃顫抖的聲音打破了長久的沉默,她說,“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