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sпУesнūщū.#269;ǒm
門把轉動,從前往后拉開,走廊的光透進房間的瞬間,姜桃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剪影。 那個剪影很高很大,脊背寬闊,徑直蓋過她的頭頂,男人在黑暗中蹙眉,朝姜桃伸出一只手來。 姜桃心跳一停,想躲,但男人的動作比她快太多,她還沒來得及移開身體就被人拉住了衣擺—— 先前趙老板把她的衣服脫到一半,襯衫松了兩顆扣子,下擺卷到胸口,后來她一直盯著謝老板的身體不敢挪開一刻,直到這個時候腰腹還裸露在外。那人用力把襯衫拉平。 然后才是姜桃的身體反射,立刻往后退,緊緊貼上墻面,渾身繃直,此時男人的手已經從她襯衣處收回了。 他按上額間的青筋:“哪個干的?” 直視地上的血跡,用鞋尖抵住趙老板的下巴,似是發現對方已經死了,然后才轉過身。他的眼眸漆黑一團,周身戾氣乍起,用一只腳重重踩在謝老板身上。 一下,兩下,中年男人的身體蜷曲變形,幾次陷入到地面。 瘀血從口中噴灑,牙齒落到地上,姜桃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很多想法在她腦海當中快速掠過。 就算周辭身份特殊,有免死金牌,但死了人,總有人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周辭自己可以脫身,姜桃不行,就算姜桃可以,尾尾總免不了波及。?oц?oцωц.ǐn(rourouwu.in) 再這樣謝老板也會死的—— 姜桃拉住了男人的袖口。 暴起的戾氣依然未消,但行動卻緩上了半分,他轉過頭看著姜桃,那一瞬間,眼睛好像倒映著地上的血跡,紅得嚇人。 姜桃松手,牙齒顫抖,想說的話說不出來。 “找我什么事?” 姜桃心跳如鼓,她用力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殺了人,你能不能……幫幫我?” 周辭緊鎖著眉頭。 他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兩個男人身上,姜桃屏住呼吸,視線跟隨他移動。 男人說:“還沒死,兩個都沒。” 姜桃睜大眼睛。 “不過快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向電話那頭報出房間的門牌,掛斷電話。 “等下有人把他們送去醫院,之后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他把手伸進襯衫,活動了一下領口,等了一會兒。 “事情考慮得怎么樣了?” 姜桃嚇了一跳:“還、還沒想好……” 男人盯著她的臉。 少女臉色慘白,大氣也不敢出,周身顫抖,他看了她大概有半分鐘,揉了揉手腕,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姜桃也不知道怎么就問了出來:“你去哪里?” 男人停下腳步,“還有事?” 姜桃不知道說什么好。 男人重新把手放回前額,姜桃看到他額前的青筋像活物一樣暴起,不由得有些悚然,但她還是小聲地,帶著試探地問出這句話:“……你能把我和室友送回寢室嗎?” “我們今天發生的事情,很難向學校解釋……我們……” 男人放下手。 停頓了一會兒,他大步走向窗前,單手就把床上的少女扛在肩頭。 等周辭扛著尾尾走出房間,姜桃才反應過來,轉過頭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她選擇跟上周辭。 走出房間,急急忙忙地穿上外套,用力拉扯衣擺蓋住襯衫上的血,走上電梯時,她發現鞋子上還沾了血,此后一直貼著墻縫走路,試圖用地上的灰掩蓋住血跡。 直到周辭把尾尾抱上車,姜桃跟著坐上后座,她仍然覺得有腥氣在車廂之中彌散。 “柜子里有水。” “謝、謝謝……” 姜桃聽到他說:“學校那邊不用擔心。” 她睜大眼睛,看了看尾尾的睡顏,又看了眼男人的背影,猶豫再叁,她還是問出了口:“你和很多人簽了這個合同嗎?” 一股視線從后視鏡射了過來。 她以為周辭不會回答的,結果他回答了,“不是。” 于是憋著一股氣,姜桃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為什么是我?” 他說:“不知道。” 姜桃沉默了下去。 行車通暢,車牌在門衛處暢行無阻,他們已經進入校區。等到姜桃想好第叁個問題的時候,周辭已經停了車,他打開車門,把尾尾扛了下去。 姜桃只好開始指路,帶周辭去到女生寢室的五樓。 尾尾的室友都在,也不知道周辭是怎么向她們解釋的,很快就走了出來。 姜桃轉身走回宿舍,神情有些懨懨,行至六樓…… 周辭跟了上來。 他跟著姜桃走進房間。 他很高,這樣站在姜桃面前,姜桃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玉墜,模樣很奇怪,像是個佛像,又和尋常的佛像不太一樣,肢體修長,帶著女相。 姜桃觀察得很仔細,冷不丁聽到周辭說,“去洗澡”,這才抬頭看周辭。 靠得近了,姜桃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像是生了什么病似的,泛著淡淡的紅。 她心中一跳:“你的眼睛怎么了?” 周辭繼續活動手腕。 他解開袖口的扣子,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后開始脫襯衫,姜桃的反應慢了半拍,被他抓到手腕的時候才想明白發生了什么,臉色很白:“我還在考慮,我沒有答應。” 周辭沒有松手,提著她兩只手向自己的方向靠攏,盯著她的眼睛。 姜桃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連聲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把我送回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越往后說,聲音越小,直到聲音小到沒有,她才在停頓后突然拔高了音量:“你說過我是安全的!” 周辭聞言一頓,緩緩松開了手。 他不說話,卻自顧自脫下了襯衫,把皮帶抽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