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2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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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把送遺詔看作自己的使命,大公子武藝出色,大姑娘道法高深,都是有能力之人。 阿鴛呢? 校場上切磋,阿鴛確實不輸同齡人,同齡男子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可他們要面對的不是校場,是搏命,一個打十個的時候,阿鴛能做什么? 她連吹牛討符,都只敢吹“一個打五”。 出息! 第281章 身份 秦鴛看到了母親的反對,而后,她只能眼巴巴看向祖母。 這事兒,祖母說的才算。 如果祖母答應(yīng),母親說什么都不好使。 “你就別想了?!庇缹幒罘蛉说?。 秦鴛毛遂自薦失敗,也不可能胡攪蠻纏,只是嘆了聲,遺憾極了。 永寧侯夫人繼續(xù)與長公主說:“就他們?nèi)税伞!?/br> 長公主頷首,看向阿蕊。 “身高得如實記,”阿蕊道,“模樣要不要稍改一改?” 長公主道:“你看著來?!?/br> 阿蕊又道:“旁的都好辦,只這籍貫出身……” 肯定不能是京城人士,可若是附近鎮(zhèn)子鄉(xiāng)里的,這三位恐怕連方言都聽不懂,更別說開口講了。 籍貫與口音對不上,過關(guān)卡時,一看就能看出不對勁來。 倒不是說能發(fā)現(xiàn)他們就是衙門里要找的人,而是,十之八九犯了些大小事。 要不然,偽造文引多什么? 偽造就是罪了,足夠把人扣了。 等進了衙門里頭,真實身份遲早會曝光。 “我娘家巢縣的,方言很多年沒說了?!奔臼系?。 離家多年,聽是不成問題,但開口時,口音難免有些不地道。 她這還算好些的,大公子自小京里長大,開口就是京城口音。 大姑娘嘛…… 季氏看向秦鸞。 秦鸞笑著道:“我會祁陽話?!?/br> 所有人皆是一愣。 “觀中的師姐妹們,天南海北都有,”秦鸞解釋道,“以前,她們總拿各自的方言逗我玩,我聽著有趣,學(xué)了些?!?/br> 這一句話,她又用祁陽口音講了一遍。 長公主輕聲與林芷道:“聽著是有太后年輕時講話的意思了?!?/br> 出身祁陽的顏氏,在最初嫁給先帝做填房時,說話還有極重的口音。 這在當(dāng)時,并不稀奇。 亂世謀生,有人死守著祖業(yè)不肯離開,有人攜家?guī)Э凇⑻映鰩装偕锨Ю铩?/br> 在相對安定些的大城池中,有著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窮苦百姓,投軍的壯士更是一人一鄉(xiāng)音。 等到大周建立,顏氏成了皇后,她的口音才算改了個徹底。 林芷回憶著,點了點頭:“我聽著也是,就是不知道……” 同一種方言,外地人和本地人聽著,就是兩碼子事。 阿蕊管事想了想,道:“祁陽府下轄的逵縣,與我們府挺近,口音相差不大,便是有些不同,十里不同風(fēng),他們祁陽人聽著沒有那么地道,也不離奇。” 秦鸞笑道:“大哥就不開口吧?!?/br> 商量好了身份,阿蕊去準(zhǔn)備文引。 永寧侯夫人催三人趕緊去休息休息,等安排妥當(dāng)了才好啟程。 而后,她又對秦鴛道:“你著急什么?這么多人留在莊子上,又不是以后不走了。有的是你發(fā)揮的時候。” 秦鴛眼睛一亮,頓時來勁兒了。 阿蕊做了這么久的當(dāng)家,行事迅速。 一輛破馬車,一個身份真實的當(dāng)?shù)剀嚢咽健?/br> 一位巢縣嫁過來的后娘,與一雙繼子女。 繼子重病,歪歪斜斜,連話都不會說了,鄉(xiāng)下大夫說就十天半個月的事兒。 男人在飛門關(guān)當(dāng)兵,這半年里斷了音訊,有傳言說前陣子打仗死了。 族里要把他們趕出去,吃絕戶。 沒辦法,靠著扣扣搜搜藏下來的私房錢,后娘請了個好心了個好心的車把式,要帶著兒女去邊關(guān)。 男人活著當(dāng)然最好,男人要真戰(zhàn)死了,好歹去討撫恤銀錢,不然全落在族老手里。 族老巴不得他們都走,死在外頭不回去,二話不說開了文引。 阿蕊還找了幾套滿是補丁的衣裳來。 季氏把遺詔從自己身上解下來,作村婦打扮。 而這遺詔,捆到秦灃的背上。 秦灃是一個病人,只用躺著。 秦鸞燒了一張符紙,碗里注水后遞給秦灃。 秦灃二話不說,仰頭喝了個干凈。 符水順著喉嚨下去,頃刻間,他覺得自己連耳朵根都燙了起來。 對著鏡子一照,整張臉紅得嚇人。 甚至,侯夫人來看他時,都被嚇了一跳。 “真沒事?”她問。 秦灃搖了搖頭:“除了燙,沒有別的感覺?!?/br> 胳膊還是胳膊,腿也還是腿,丹田里的氣息綿長,真動起手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燙一些。 永寧侯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裝病嘛,自然是要越像越好。 秦灃上了馬車,里頭墊了稻草,上頭鋪了層碎布。 遺詔在他的背上,壓在身上,雖稻草碎布緩一緩,卻還是有些硌得慌。 他不自在地挪了挪。 季氏正要上車,見他動作,當(dāng)即明白過來。 “硌吧?”季氏道,“我也嫌它硌,硌了我那么些天,渾身都不舒服?!?/br> 可是,剛才真取下來了,不再由她收著了,她依舊不舒服。 那感覺,空落落的。 轉(zhuǎn)過頭去,季氏沖秦治微微頷首。 她也不知道交代他什么。 真絮絮叨叨的,是能說不少,可那些話吧,季氏知道,她即便不說,秦治都明白,且都會做。 照顧阿鴛與阿渺,聽侯夫人的安排…… 夫妻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鸞也上了車,縮著身子坐在秦灃身邊。 兄妹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倏地,秦鸞笑出了聲。 秦灃也忍不住笑了。 他不知道m(xù)eimei為什么發(fā)笑,但是他自己,是被這怪異的身份給逗笑了。 他自小習(xí)武,受傷是家常便飯,生病卻很少。 秦鸞則反過來,尤其是母親去世后,她體弱多病,甚至高燒不退,太醫(yī)們束手無策。 秦灃還記得,他曾偷偷去看望meimei。 甩掉跟班,躲過嬤嬤們,千難萬險,十次里才能成功一次。 他就趴在meimei的病床前,一瞬不瞬看她。 最多不用一刻鐘,他就會被發(fā)現(xiàn),被提到祖母跟前罰站。 幼年記憶涌入腦海里,讓他越想越好笑。 一晃這么多年了,這一次,是他躺在這里一動不動,阿鸞在邊上看著他了。 雖然,他的病是假的,但他要演得真一些。 等他們都坐穩(wěn)后,車把式驅(qū)馬前行。 車廂吱呀吱呀地響,好像很快就要散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