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三重賠償、穿成炮灰假千金、嬌娘美如玉/花開勝錦、養(yǎng)狼為患、滿級大佬在線求生、我快穿過的世界融合了、重生之溫婉宜人/傾城佳人、非暗戀情書、太子!她下一秒要為你擋劍而死了、玫瑰花刺
同時姑娘家,巧玉的答案,許是比黃逸合適。 “巧玉,”林繁叫住她,問,“若給姑娘家送禮,什么樣的,不顯唐突?”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巧玉意外極了。 想了想,她道:“墜子簪花、胭脂花露,都不好隨便送,若國公爺不曉得對方喜好,奴婢想,文房四寶,應(yīng)是不會出錯。” 林繁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從后院往前頭書房去,需穿過常常游廊。 園子籠在濃重的夜色里,影影綽綽,似是打翻了、化開了的墨,又濃又淺。 靈光一閃,林繁想到了,秦鸞身上沒有姑娘家們用的香露味道,他只察覺到一種很淡的、若有似無的,墨的氣味。 巧玉提議文房四寶。 他剛剛盤下了生花閣。 那日,急著與秦鸞定下一個地方,他顧不上多加思量,匆匆說了生花閣。 因?yàn)楣P墨鋪?zhàn)舆@樣的,無論男女老幼,進(jìn)出都不打眼。 生花閣的東家又有出手的念頭,正好合意。 這會兒想來,倒是很巧。 他不知秦鸞喜好,但秦鸞自己,肯定會有偏好。 等秦鸞到了生花閣,她目光多停駐的物什,就是她有興趣的了。 他只要多留心,就不會錯。 翌日。 林繁趕早去與老夫人請安。 “聽說,昨夜你過來時,我正好歇下,”老夫人柔柔笑著,“早知道,我再等一等。” 林繁問:“歇得好嗎?” “不錯,”老夫人頷首,又道,“昨兒求了簽,你也看看這簽文。” 林繁接過紙條,從頭到尾念了一遍。 簽文并不復(fù)雜,只說明年柳暗,轉(zhuǎn)迎花明,而且是交替著來,似江南逛園子,一步一景,再一步、又是一景。 如此說法,也難怪會讓老夫人覺得有趣。 林繁問觀中是如何解簽的,母親是怎么看的…… 母子兩人,圍繞著短短的簽文,說了快一刻鐘。 巧玉與曹嬤嬤一塊做事,不時交換眼神偷笑。 老夫人果真很高興呢。 真好。 到了林繁必須離開的時辰,老夫人才依依不舍地讓曹嬤嬤送他出去。 林繁道:“兒子又不是出了門就不回來。” “公事多,應(yīng)酬也多。”老夫人說著,自己也笑了。 待林繁走了,巧玉輕著聲,笑盈盈道:“昨晚上,國公爺問奴婢,他想給一位姑娘送禮,送什么才合適、不唐突。” 老夫人聞聲抬頭:“真的?他還說了什么?” 巧玉把問答都一一復(fù)述,而后,她在老夫人的眼中看到了歡喜。 “文房四寶,這主意不錯的,”老夫人沉吟,“就是不知,是尋常禮節(jié),還是……” 巧玉柔聲道:“若是遇著心儀的姑娘,就好了呢。” “是啊,”老夫人笑嘆,“我原想著他許是不開竅,又想,哪有真的不會開竅的人,等遇著了對的人,自己就明白了。我不能夠給他胡亂安排。現(xiàn)在這樣也好,我當(dāng)不知,等他來與我提。” 老夫人的笑容讓巧玉也歡喜極了。 只是,巧玉在笑容的后面,品到了幾縷難過。 巧玉想,這可能就是嬤嬤們說的,待兒子長大娶親、與別的姑娘成了夫妻,寡母都會有的失落吧。 另一廂,林繁在衙門里忙到了中午。 用飯時候,幾個下屬在議論趙啟婚事。 “明天迎娶,這也太急了。” “肚子不等人,可不就著急。” “還有誰不知道那肚子里揣了一個,欲蓋彌彰。” “咱們是千步廊當(dāng)差,都知道,但京城老百姓不知道,外地的官員也不知道,能蓋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哎,我聽說,皇太后召秦姑娘下午進(jìn)宮。” 林繁循聲抬眼,蹙起眉頭。 皇太后找秦鸞,能有什么事? 或者說,能有什么好事? 第55章 態(tài)度 西宮門外,秦鸞從馬車上下來,由嬤嬤引著,入了慈寧宮。 皇太后盤著腿坐在羅漢床上,笑容慈祥:“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秦鸞邁步上前,至跟前行了禮,抬起頭,迎著皇太后。 “真是標(biāo)致,”皇太后扶住了她,“乍一看,哀家還當(dāng)是看到了阿矜。” 秦鸞露出訝異來,問:“您見過我母親?” “不止見過,還很熟悉,”皇太后笑出了聲,拉著秦鸞在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道,“平陽身邊那幾個丫頭,哀家都熟悉,一晃這么多年了,當(dāng)年的小丫頭的孩子,都長大了。” 似是回憶起了從前,皇太后的眉宇之中透出了無限的懷念之情。 秦鸞乖巧順從坐在她身邊,聽皇太后絮絮講些舊年故事。 慈寧宮中有不少老嬤嬤,都是伺候了幾十年的,掌握著分寸,你一言、我一語,陪著皇太后回憶。 秦鸞聽得很認(rèn)真,亦觀察得很認(rèn)真。 如皇太后打量她一般。 她也在打量這位大周朝的第一位皇太后。 皇太后顏氏潤茗,年近六十了,鬢角有許多白發(fā),臉上亦有歲月痕跡,只那雙眼睛,依然炯炯。 她看起來十分和藹,讓人不由自主便親近幾分。 秦鸞對她,心里卻做足了防備。 因?yàn)榱址薄?/br> 那年,是皇太后先對林繁的身世起疑。 許是她先入為主,先聽了林繁的講述,便自然而然站在了林繁這一邊。 但秦鸞也信自己的直覺。 祖父講到林繁身世的那幾句話,讓秦鸞感覺到,皇太后與皇上在此事上并不占理。 “哎,”皇太后嘆了一聲,“哀家真是年紀(jì)大了,一想起以前就絮絮叨叨停不下來,你聽得無趣了吧?” “很有趣的,”秦鸞淺淺一笑,“我對我母親的了解很少,能聽您說些她從前的事兒,我覺得很是親切。” “是了,”皇太后恍然,“阿矜走的時候,你才兩三歲吧,可憐孩子。” 秦鸞佯裝難過,垂下了眼簾。 “哀家今兒叫你來,”皇太后連連搖頭,嘆息道,“哀家心里不舒坦。好好一樁婚事,最后弄得這幅樣子。啟兒是真的太胡鬧了!” 秦鸞道:“是我與二殿下沒有緣分。” “哀家是真想要你做孫媳婦,”皇太后緩緩說道,“源兒身體不好,病怏怏,哀家想讓他成親,都怕耽誤了姑娘家。 原本,啟兒與你是年紀(jì)最合適的,他倒好,哀家提起來就生氣! 逞兒又比你小,這可真是! 哀家為著這事兒……” 說著,皇太后似是嗓子不適,輕輕咳了兩聲。 夏嬤嬤與皇太后端了茶盞,又與秦鸞道:“娘娘這幾日歇得都不太好,叫二殿下氣的。” 皇太后抬起眼皮子,淡淡睨夏嬤嬤。 夏嬤嬤忙閉了嘴,退開了。 秦鸞心里透亮。 慈寧宮的嬤嬤,豈會不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這一來一回,都是特特說給她聽的罷了。 “您身體要緊,”秦鸞頓了頓,又道,“師父說,事無大小、皆是修行,我想,這次變故,也一定是我的修行。” 皇太后眼中,精光一閃,快到根本抓不住,而后她重新笑了起來:“與哀家說說你的事吧,在觀中都做些什么?” 秦鸞應(yīng)了,不疾不徐地說。 皇太后時不時問上幾個問題。 待日頭偏西,皇太后才算盡了談興。 “哀家喜歡與你說話,”拍了拍秦鸞的手,皇太后道,“哀家很喜歡孩子。 早年未建朝時,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平陽、文定與阿矜她們幾次,圍著哀家嘰嘰喳喳能說半天。